六月。
即便皓月当空，聒噪的树蝉亦没有稍作休憩的打算，正如此时走出校园的少男少女，憧憬着遇上或潇洒英俊或可爱迷人的另一半。
真是的，当初就该好好跟他说清楚的。
白秋已经这么想了三百八十多回了，或许三百九，亦或者四百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至少现在，刚点的鸡尾酒还是得一个人喝。
一身白衬衫的白秋在交相掩映的各色彩灯中显得格格不入，身边是浪舞的情侣，划拳的油腻男和装模作样轻举高脚杯的“带枪猎人”。白秋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是此间唯一不醉于情与酒的人。
听说他会东莞了，白秋想。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白秋心中刚泛起这个念头，那也叫白秋的老婆子便又拿着风袋把这作乱的妖风给收了起来。白秋啊白秋，你真是醉了。老婆子说。
我酒都没上呢。白秋嘟囔。
正瞎想，电话响了，铃声被大放的舞曲盖住，只有手机在手中震动。
白秋愣了愣。是他。到底是手机在震动呢还是别的什么呢？到底是哪个该死的三流写手给我写的剧本？
“喂。”白秋接了电话。
“小秋？”北玉温和的声音仍显得那么熟悉。
“嗯哼？”
“来喝会酒不？我回东莞了。”
“好，在哪呢？”白秋想尽量表现得淡定一点。
“嗯……这开了个小吃店，以前是秦关面道来着。”
“我知道啦，正好闲着，马上来。”
“不急，九九、高典和青缘他们还没到呢。”
“哦……”白秋答道，也不知如何，音调稍降了不少。
高典慢悠悠地把裤子穿上，一边吐槽着九九那家伙。
“少给我说些有的没的。赶紧***出来！”九九说，三分钟前的电话。
真是的，这个点，就该好好躺在床上看下自己蛙送回来的明信片然后心满意足地睡觉才对。
要不是北玉这么久才回来一趟，真不想理会九九那傻家伙。
话虽如此，高典还是穿戴整齐，给青缘、木子和月打电话通知了一下。
他走到楼下，看了看表。十一点三十五。
“妈的叫不到车了。”高典思索片刻，又打通了九九的电话：“**，过来接我。”
“烦死了你！”
当月提着小包走进小吃店时，其余六人都早已到齐。
月走到预留给她的座位前坐下，说：“抱歉，好像来晚了一点点。”
“没关系，越美丽的女士越有迟到的权利，你只迟了一分钟，和你的颜值很匹配。”九九说。
九九貌似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变化，除了戴上了眼镜，他的舌头似乎也一如既往的欠。
没有接上九九的调侃，北玉笑了笑，说：“月，给你点了盘炒米粉，今晚慢慢吃，慢慢聊。”
北玉显得成熟了不少，不过棱角分明的脸上显然还保留着之前的温和与儒雅。
“这炒米粉总该比当年饭堂早餐的好吃吧。”月说。
“废话，我估计那群大叔炒粉时还一边划着屏幕斗地主呢！”高典翻了个白银，一脸嫌弃。
“说起来当年在教室里还扫过半盒被老鼠啃过的米粉呢。”木子说，她抖了抖身子，许是想到了当时场面的恶心吧。
高典依然很高，文文静静的。木子头发拉直了，皮肤也好了不少，倒是和当年变了个人。
“别说了，这班老鼠就这还过得比我好呢！当初要买盒米粉也贼不容易。”青缘摆了摆手，没好气地答道。
“想想就这么大的教室便养了好几只老鼠，当时也还就这么过下来了。”白秋说。
青缘气质依然，那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和姣好面容想必在这些年也撩拨了不少小年轻的心吧。至于白秋倒是变化不大，依然习惯性地低着头。
“你们还记得当年教室有多大吗？”木子说。
“能有多大呀，比这小吃店还小了一大圈，这还给挤了六十多号人。”九九搭道。
“当时分单人单桌可把我笑着了。”高典想起了什么，嘿嘿地笑了笑。
“分了和没分一样，还比之前挤多了，老师都走不下来，可给我开心的。”北玉撇了撇嘴，也笑了。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哈，那倒是。”木子晃了晃啤酒瓶。“让人怀念的永远不会是空旷的教室，干净的走道吧？现在回想过去，想起来的通通只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哗啦起哄，跨着脚过箱子的过道，哄骗高老师放的video……”
“No video，no class！”高典打了个响指。
大家哈哈大笑，举起酒来碰了一下。
“果然还是该如此啊！上课让人睡不着的桌子是没有值得怀念的理由的。”北玉说。
“啧，真怀念呀，睡意弥漫的课，胡思乱想的晚修。”
“纪念文上形容上晚修的词是啥来着？”北玉问。
“是心猿意马吗？”高典说。
“心什么猿意什么马，你们这群男孩子怕不是青缘意马！”木子拖着声调。
“真是的，都要有家室的人了，还跟我开这种玩笑。”青缘拍了拍木子的肩，倒也不生气。
大家又笑成一团，互相举酒示意。
二三啤酒下肚，菜肴皆不动，众人一时无言。
天色灰蒙蒙的，月亮似是走了半圆，又似是没有。
小吃店的老板用手指敲着木桌，是最近流行的曲目的拍子。
“今晚的月亮好圆。”月突然道。
“像你。”白秋冷不丁地回了一句，倒像她的风格。
“切！”月撇了撇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青缘叹了口气，“这么美的月亮，倒让我有怀念佳夕和年萝了。这两货也不知道过得怎样了。”
“嗯哼？”
“啧，当时就带着她俩翘了一整个晚修来着，真好。”青缘顿了顿，“就这么散步啊，这头到那头，那头到这头，三角梅开满的小道，和低声倾诉的心，还有那只漂亮的小鹦鹉。”青缘沿着啤酒罐的边，小小喝了一口。
“翘晚修啊，我也觉得很棒呢。”九九说。
“去你的九九。青缘，没想到你也干过这种皮事。”北玉说。
“男人不止一面，女人当然也很难里外如一呀。”青缘倒是坦然。“说起来，你们在东华经历过最难忘的事情都是些什么呢？”
“我的话，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当年的‘奶’吧。”北玉扶着额头，一脸无奈。“真是发展到文化级别了。想咱小污神天不怕地不怕，唯怕的只有这一口奶。”
“哈哈，小太阳在这方面确实有点太敏感了。不过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奶人的乐趣了。”九九说。
“确实如此，那你呢九九，有什么特别怀念的事情吗？”北玉问道。
“唔，让人怀念的事情也太多了吧，要从哪里开始说好呢？”九九撑着脸，“一起讨论妹子的金条哥帮众啦，全是违禁物品的‘人民公社’啦，PY的冰箱和培养基什么的……”
“冰箱和培养基？”
“情感冷冻塞冰箱，可是当年的PY四绝技之一，既然冷冻感情是塞冰箱，那培养感情自然就是培养基喽。”
“PY四绝技又是什么鬼?”
“睡前电影亿今学，百日困意存晚上。换科休息累不慌，情感冷冻塞冰箱。莫愁前路无知己，考后遍地培养基。学得PY四绝技，清华北大不称奇。”九九流利地背出诗来，“土豆写的打油诗，没想到我还记得这么清楚。”
“果然是土豆呀，也只有他偏喜欢皮得带点文气。”高典说，那家伙他可太熟悉了。
“小秋，你呢？”
“我？”白秋依然低着头，“还能有什么难忘的嘛，还不是遇见了那傻小子嘛，明明对别人那么好，自己还愣是不知道。”白秋脸似乎有点红，但她始终低着头，也没人能看个究竟。
北玉看着她。
杯狼藉，盘却不然。
想来叙旧多是想聊天，得一两口酒便够了，哪用得着乱七八糟的吃食。
“诶，啥时候回去看看老师们？”月问。
“就明天好了，安排来安排去，总没个定数。”木子说
“我没问题咯”
“嗯……心雨喜欢看书，给她带几本书好了。”月说。
“《瓦尔登湖》？”九九笑道。
“你就只记得老师不喜欢看什么。”月无奈地摆手。
“这样吧，我从那边带了点好茶叶来，冯妈老加班，应该能用上。”北玉说。
“那我给老彭送件运动衫去。”
“金中喉咙不好，我家有几罐老陈皮，不知道有没有用。
“带上带上，哪想这么多。”
“金花老是划划划站站站的，我给她整个复读机好了，第一个键就是‘划起来’，第二个键就是‘往后站’。”
“就你鬼点子多。”
“珊姐貌似挺喜欢看电影呀，要不我把我珍藏多年的会员号送她。”
“去你的！”
月亮转了半圈，现在可以肯定这一点了。
大家打着哈欠相互道别，期待着明天的再会。
所谓怀念青春，想来不过是流年之余，举杯同饮，道一句岁月无情，说一句友情永远。
可是，还奢求什么呢？
能于繁务之间，就找个小吃摊，聊聊以前讲的荤段子，那白衬衫的少年和短礼裙的少女，太好了。太足够了。
还是木心说的好：“我十二万分之一的爱你，就是不如我爱你。”
什么岁月如歌，情谊不灭啥的，总不如一句：
十四班我爱你！
你呢？
“小秋？”
“嗯？”
“他们都走了。”
“嗯。”
“陪我散会步吧。”
“嗯。”
——END——
即便皓月当空，聒噪的树蝉亦没有稍作休憩的打算，正如此时走出校园的少男少女，憧憬着遇上或潇洒英俊或可爱迷人的另一半。
真是的，当初就该好好跟他说清楚的。
白秋已经这么想了三百八十多回了，或许三百九，亦或者四百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至少现在，刚点的鸡尾酒还是得一个人喝。
一身白衬衫的白秋在交相掩映的各色彩灯中显得格格不入，身边是浪舞的情侣，划拳的油腻男和装模作样轻举高脚杯的“带枪猎人”。白秋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是此间唯一不醉于情与酒的人。
听说他会东莞了，白秋想。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白秋心中刚泛起这个念头，那也叫白秋的老婆子便又拿着风袋把这作乱的妖风给收了起来。白秋啊白秋，你真是醉了。老婆子说。
我酒都没上呢。白秋嘟囔。
正瞎想，电话响了，铃声被大放的舞曲盖住，只有手机在手中震动。
白秋愣了愣。是他。到底是手机在震动呢还是别的什么呢？到底是哪个该死的三流写手给我写的剧本？
“喂。”白秋接了电话。
“小秋？”北玉温和的声音仍显得那么熟悉。
“嗯哼？”
“来喝会酒不？我回东莞了。”
“好，在哪呢？”白秋想尽量表现得淡定一点。
“嗯……这开了个小吃店，以前是秦关面道来着。”
“我知道啦，正好闲着，马上来。”
“不急，九九、高典和青缘他们还没到呢。”
“哦……”白秋答道，也不知如何，音调稍降了不少。
高典慢悠悠地把裤子穿上，一边吐槽着九九那家伙。
“少给我说些有的没的。赶紧***出来！”九九说，三分钟前的电话。
真是的，这个点，就该好好躺在床上看下自己蛙送回来的明信片然后心满意足地睡觉才对。
要不是北玉这么久才回来一趟，真不想理会九九那傻家伙。
话虽如此，高典还是穿戴整齐，给青缘、木子和月打电话通知了一下。
他走到楼下，看了看表。十一点三十五。
“妈的叫不到车了。”高典思索片刻，又打通了九九的电话：“**，过来接我。”
“烦死了你！”
当月提着小包走进小吃店时，其余六人都早已到齐。
月走到预留给她的座位前坐下，说：“抱歉，好像来晚了一点点。”
“没关系，越美丽的女士越有迟到的权利，你只迟了一分钟，和你的颜值很匹配。”九九说。
九九貌似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变化，除了戴上了眼镜，他的舌头似乎也一如既往的欠。
没有接上九九的调侃，北玉笑了笑，说：“月，给你点了盘炒米粉，今晚慢慢吃，慢慢聊。”
北玉显得成熟了不少，不过棱角分明的脸上显然还保留着之前的温和与儒雅。
“这炒米粉总该比当年饭堂早餐的好吃吧。”月说。
“废话，我估计那群大叔炒粉时还一边划着屏幕斗地主呢！”高典翻了个白银，一脸嫌弃。
“说起来当年在教室里还扫过半盒被老鼠啃过的米粉呢。”木子说，她抖了抖身子，许是想到了当时场面的恶心吧。
高典依然很高，文文静静的。木子头发拉直了，皮肤也好了不少，倒是和当年变了个人。
“别说了，这班老鼠就这还过得比我好呢！当初要买盒米粉也贼不容易。”青缘摆了摆手，没好气地答道。
“想想就这么大的教室便养了好几只老鼠，当时也还就这么过下来了。”白秋说。
青缘气质依然，那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和姣好面容想必在这些年也撩拨了不少小年轻的心吧。至于白秋倒是变化不大，依然习惯性地低着头。
“你们还记得当年教室有多大吗？”木子说。
“能有多大呀，比这小吃店还小了一大圈，这还给挤了六十多号人。”九九搭道。
“当时分单人单桌可把我笑着了。”高典想起了什么，嘿嘿地笑了笑。
“分了和没分一样，还比之前挤多了，老师都走不下来，可给我开心的。”北玉撇了撇嘴，也笑了。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哈，那倒是。”木子晃了晃啤酒瓶。“让人怀念的永远不会是空旷的教室，干净的走道吧？现在回想过去，想起来的通通只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哗啦起哄，跨着脚过箱子的过道，哄骗高老师放的video……”
“No video，no class！”高典打了个响指。
大家哈哈大笑，举起酒来碰了一下。
“果然还是该如此啊！上课让人睡不着的桌子是没有值得怀念的理由的。”北玉说。
“啧，真怀念呀，睡意弥漫的课，胡思乱想的晚修。”
“纪念文上形容上晚修的词是啥来着？”北玉问。
“是心猿意马吗？”高典说。
“心什么猿意什么马，你们这群男孩子怕不是青缘意马！”木子拖着声调。
“真是的，都要有家室的人了，还跟我开这种玩笑。”青缘拍了拍木子的肩，倒也不生气。
大家又笑成一团，互相举酒示意。
二三啤酒下肚，菜肴皆不动，众人一时无言。
天色灰蒙蒙的，月亮似是走了半圆，又似是没有。
小吃店的老板用手指敲着木桌，是最近流行的曲目的拍子。
“今晚的月亮好圆。”月突然道。
“像你。”白秋冷不丁地回了一句，倒像她的风格。
“切！”月撇了撇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青缘叹了口气，“这么美的月亮，倒让我有怀念佳夕和年萝了。这两货也不知道过得怎样了。”
“嗯哼？”
“啧，当时就带着她俩翘了一整个晚修来着，真好。”青缘顿了顿，“就这么散步啊，这头到那头，那头到这头，三角梅开满的小道，和低声倾诉的心，还有那只漂亮的小鹦鹉。”青缘沿着啤酒罐的边，小小喝了一口。
“翘晚修啊，我也觉得很棒呢。”九九说。
“去你的九九。青缘，没想到你也干过这种皮事。”北玉说。
“男人不止一面，女人当然也很难里外如一呀。”青缘倒是坦然。“说起来，你们在东华经历过最难忘的事情都是些什么呢？”
“我的话，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当年的‘奶’吧。”北玉扶着额头，一脸无奈。“真是发展到文化级别了。想咱小污神天不怕地不怕，唯怕的只有这一口奶。”
“哈哈，小太阳在这方面确实有点太敏感了。不过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奶人的乐趣了。”九九说。
“确实如此，那你呢九九，有什么特别怀念的事情吗？”北玉问道。
“唔，让人怀念的事情也太多了吧，要从哪里开始说好呢？”九九撑着脸，“一起讨论妹子的金条哥帮众啦，全是违禁物品的‘人民公社’啦，PY的冰箱和培养基什么的……”
“冰箱和培养基？”
“情感冷冻塞冰箱，可是当年的PY四绝技之一，既然冷冻感情是塞冰箱，那培养感情自然就是培养基喽。”
“PY四绝技又是什么鬼?”
“睡前电影亿今学，百日困意存晚上。换科休息累不慌，情感冷冻塞冰箱。莫愁前路无知己，考后遍地培养基。学得PY四绝技，清华北大不称奇。”九九流利地背出诗来，“土豆写的打油诗，没想到我还记得这么清楚。”
“果然是土豆呀，也只有他偏喜欢皮得带点文气。”高典说，那家伙他可太熟悉了。
“小秋，你呢？”
“我？”白秋依然低着头，“还能有什么难忘的嘛，还不是遇见了那傻小子嘛，明明对别人那么好，自己还愣是不知道。”白秋脸似乎有点红，但她始终低着头，也没人能看个究竟。
北玉看着她。
杯狼藉，盘却不然。
想来叙旧多是想聊天，得一两口酒便够了，哪用得着乱七八糟的吃食。
“诶，啥时候回去看看老师们？”月问。
“就明天好了，安排来安排去，总没个定数。”木子说
“我没问题咯”
“嗯……心雨喜欢看书，给她带几本书好了。”月说。
“《瓦尔登湖》？”九九笑道。
“你就只记得老师不喜欢看什么。”月无奈地摆手。
“这样吧，我从那边带了点好茶叶来，冯妈老加班，应该能用上。”北玉说。
“那我给老彭送件运动衫去。”
“金中喉咙不好，我家有几罐老陈皮，不知道有没有用。
“带上带上，哪想这么多。”
“金花老是划划划站站站的，我给她整个复读机好了，第一个键就是‘划起来’，第二个键就是‘往后站’。”
“就你鬼点子多。”
“珊姐貌似挺喜欢看电影呀，要不我把我珍藏多年的会员号送她。”
“去你的！”
月亮转了半圈，现在可以肯定这一点了。
大家打着哈欠相互道别，期待着明天的再会。
所谓怀念青春，想来不过是流年之余，举杯同饮，道一句岁月无情，说一句友情永远。
可是，还奢求什么呢？
能于繁务之间，就找个小吃摊，聊聊以前讲的荤段子，那白衬衫的少年和短礼裙的少女，太好了。太足够了。
还是木心说的好：“我十二万分之一的爱你，就是不如我爱你。”
什么岁月如歌，情谊不灭啥的，总不如一句：
十四班我爱你！
你呢？
“小秋？”
“嗯？”
“他们都走了。”
“嗯。”
“陪我散会步吧。”
“嗯。”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