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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重发】Le temps passé 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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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更新了,这次有点多…因为觉得连起来看效果好一些


来自iPhone客户端929楼2018-04-29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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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7)
    “听说那位大人醒了”
    身后传来一名L-B贵族的低语。
    “可惜没有把代理王座上的小猎人扽下来拆了”
    另一个嗓音,较之前的更为明亮,有点类似蓝堂英的张狂。
    “小声点,车厢里的血族蛮多的,不只我们”
    第三个声音,较同伴的跋扈,显得有些怯懦。
    “怕什么,人类听不见这个音量。买得起四季島车票的血族非富即贵。即使不是贵族,也没有混得不如意的,瞧不上血猎协会和现任元老院联合集团那点怀柔政策。”
    嚣张的声音充满不屑。
    这是接近顽固派支持者真实感想的难得机会。托着香槟,望着窗外,同为管理高层的两人专注地聆听,时不时从玻璃并不清晰的反光注视着身后的一举一动。
    低哑的嗓音来自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黑发贵族,
    “不得不说,对我们而言,王座代理的出发点确实有问题。血族本非平等的,L-A纯血种统治L-B贵族,其下是L-C的平民。而人类,不过是食物而已。D和E在这个几乎没有纯血的年头已经很少见了。上层阶级统治下层阶级这是人类千百年来一直在做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930楼2018-04-29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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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祖现象吧,人类的劣根性。毕竟是曾经差点堕落成E的L-D,骨子里下abc贱才会亲民着重帮衬原人类的下位吸血鬼在人类社会中谋生计。”
      说话猖狂明亮的贵族有着金红色的发,侧转着身子,搭着椅背。并不刻意控制音量地与身后餐桌的两名贵族同伴滔滔不绝地交谈,不去理会对面或许是保镖或仆人的L-C。
      “和平?与人类共处?我们可是比人类更优越的种族,压榨人类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你见过和农场里的畜abc生家禽友好相处的人类么。”
      “我看血猎协会内部也不怎么待见他吧,不人不鬼的协会长,多伤士气。”
      黑发贵族耸肩。
      “看不惯也拉不下来吧,不得不佩服人家卧薪尝胆的本事,戴得起绿帽子陪得起睡,你见过哪个猎人能轻易控制的了两任纯血女王。”
      轻狂的污蔑使猎人鄙弃地蹙了纤眉,握杯的指尖不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来自iPhone客户端932楼2018-04-29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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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个,绯樱大人千年前选中他转化,两位玖兰大人拿纯血喂他,白露大人也是。说不定别人是真有魅力呢,做了什么才得到这么多纯血大人的垂怜,啧啧,我们可不好质疑纯血大人们的眼光。”
        那个声音仍然在疯犬般无止境地狂吠,意有所指的粗鄙言语话中带刺。
        “传说中的政治男abc妓么?”
        一直未曾开口的男人开口,声音很小,较另外的两位同伴有些畏缩懦弱。
        “政治?呵呵,纯血专用吧,倒也不是我们碰得起的。”
        男人张牙舞爪的话语不掩鄙夷,金红色的发随着他的剧烈动作晃荡。
        即使表面如镜湖无波,所有可能的负面情绪一丝不漏地湮没在猎人淡漠的瓷白面容下,玖兰枢仍能够通过咒术感觉到锥生零完美面具掩饰下的落寞和颤抖。
        轻轻附上银发青年置于桌面的手,安抚地捏了一下,算是慰藉。
        早在同一条拓麻的谈话中得知了猎人千年间的处境,实际设身处地地听到现场版鄙夷的谈论却是全然另一番感受。


        来自iPhone客户端933楼2018-04-29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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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打扰了,请问是否要预点晚餐?这里是菜单”
          名为井上的乘务员在身侧悄声说,音量很小,不去打扰其他乘客。
          不动声色地从褐发纯血手中收回手,锥生零冰紫色的眼冷淡地扫过菜单,身后贵族的聒噪并未停止。
          “实力总是得有的,三百多年前的战乱不是吞噬了四个欧洲纯血?”
          无意礼节压制的声音难以屏蔽,猎人蹙着眉心,试图将注意力集中于五花八门的菜式。
          “又是怎么吞噬的呢?你我不过是书上看的。千年前还杀了玖兰李土大人呢。说不定人家就擅长这个。”
          “怀石料理,八寸、先附、向付、吹合煮物、盖物、酢肴、中猪口、御饭、香物、止椀、水物按主厨时令推荐,烧物要盐煎青花鱼,冷钵要时蔬,强肴要低温雪花神户牛排。”
          熟练地按顺序点完怀石料理的十四道菜式,锥生零若无其事地抬手,白皙的指间不明显地夹了反复折叠见方的纸币,
          “请把晚餐安排在18点30分,我不习惯太晚用餐。”
          玖兰枢眉眼带笑,他注意到井上探身接过小费的瞬间,银发猎人反手悄然往其制服衣袋里放了什么,
          “我要和他一样的就可以了,谢谢。”


          来自iPhone客户端934楼2018-04-29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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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想,书上怎么写的来着?银发紫眸,啧,那不就完全是艺术品么。贵族里也不乏长得好看的,活了几百年了,可从来没见过那样别致的。而且有最强猎人的名号,多刺激…”
            对座的嘈杂依旧,贵族对猎人的粗鄙意abc淫持续,直到被预点晚餐的井上打断。
            似乎接收到了振动的信号,从西服内袋摸出手机,锥生零葱白的指尖在屏幕上翩翩跳跃,然后泰然自若地放置一旁。玖兰枢微笑地看着,并未过度探究。


            来自iPhone客户端935楼2018-04-29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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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你说红家家主突然开宴会请我们是做什么?不是一直挺与世隔绝的。”
              对桌的话题转移向红家的派对。与两人的预期一致,贵族一行的目的地与他们相同。
              “不知道,我家老头子让我代出席,我也没问。”
              依旧胆大气粗,金红发的贵族纨绔猖獗。
              “能是什么?总不会是那位大人要出席吧?”
              软弱的金发贵族低声道。
              “玖兰枢大人?出席宴会也不至于先赏光红家啊,排在前面的贵族可多了去了。”
              瞥了说话的黑发男人一眼,红发贵族言语口无遮拦,
              “倒是真心希望苏醒的纯血之君能重振朝纲,福利上层阶级。”
              轻点后背,玖兰枢揽过猎人的肩膀起身,望着那双镇定泰然的紫晶,和嘴角勉强维系的弧度,他知道放入井上口袋的物件是锥生零有意为之,大抵和手机接收到的内容有关。
              “回去休息下更换礼服吧,今天起得很早,你看起来有点疲倦。”
              在每个美丽事物的身后,都掩着不为人知的痛。每颗心都承载着或多或少的伤,只是明面的表情不同,有的人将其暗藏于眼,有的人将其潜藏于笑。
              最强大的质变诞生于挫折。千年,使银发青年感受、体悟、接受、习惯了疼痛,并将其转化成蕴藏的力量。
              只是,在表面的麻木不仁和处之弥泰的暗面,是只有相似的灵魂才能体会的乏累,渴望着出口,却无人诉说。


              来自iPhone客户端936楼2018-04-29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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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8)
                “你比我想象的要平静”
                玖兰枢坐在床边,凝视着对面床上合目平躺的青年,磁性的嗓音在黄昏的车厢中回荡。
                “不然呢?把他们全杀了还是把嘴缝上?”
                冷冽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疲惫,折肘挡去了大部分表情,锥生零冷哼,天知道他有多想。
                “他们是红家的客人。我们也是去办事的。没有水泥一样坚实的把柄,只因为嘴碎嚼舌头就被我杀了,传出去直接变成战争的导火索,倒衬了你的心。”
                面对猎人的反唇相讥,褐发男人含笑无言,并未否定。他听得出对方言语间暗藏的苦涩。
                “你依然有机会改变他们的看法”
                翻身侧卧,半张俊脸陷入柔软的鹅绒枕,锥生零睁开眼,望着对面不远处的褐发始祖,开口只有无力的叹息。
                “暂时是没有突破口。”
                他乏力地弯起唇角,引用不久前贵族的词语自嘲,
                “你总不会指望我相信,实际见到书上描述的艺术品就能让他人对我有所改观?”
                精致的眉眼挑衅地带了笑,掺了些许狡黠,
                “真好笑,你过去安慰优姬的技巧去哪了?当我是小学生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937楼2018-04-29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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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人敛了眼,向枕头里钻了钻,看起来很累。
                  “这是立场问题。就像人类的保守党和工党。上层阶级和下层阶级的利益永远不会统一。工党误国论再过千百年也不会终止。”
                  不大的声音自软枕中淡出,被填充的羽毛阻隔有些含糊,字里行间的态度却坚如磐石。
                  “控制安抚绝大多数血族民众以稳固治安,达到同人类和平相处的目的,这就是协会的立场,坚定不移。”
                  玖兰枢抿笑,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像怕冷的小动物一样蜷缩的银发青年,醇厚的嗓音同样坚毅,
                  “至少和我的立场是一致的。即使你不在,我的统治立场也并不会有所改变。”
                  列车在轨道上行驶,不时传来车轮转动的哐啷和汽笛的轰鸣。玖兰枢起身,拉过一旁的蚕丝被轻柔地搭在蜷曲的猎人身上,侧身坐在床沿。
                  “绯樱闲曾经爱上人类,被元老院以保护名义囚禁,挂以狂啸姬的污名。所以,即使我站出来,也不足以改变血族对人类的偏见,改变血族内部的阶级偏见,但是我还是会表明立场,和你一致的立场。”


                  来自iPhone客户端938楼2018-04-29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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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锥生零没有睁眼,向被子里缩了缩,埋进去小半个脑袋,细密的睫毛如同被微风拂过的蝉翼微微抖动,薄被下如蚊的声音疲沓悲凉,
                    “是要用我做挡箭牌么?我也确实不差多一条狐媚惑主的罪名。”
                    将银白的碎发钩过耳轮,玖兰枢有一下没一下地温柔抚顺柔软的银丝。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嗓音平和地说着杀戮血腥,注视猎人的赤眸却揉了怜惜和温存。
                    “他们应该心怀感激,庆幸你有惑主的资本,挽救了他们被集体肃清的悲惨命运。虽然我现在也没有完全放弃洗牌的快捷键。”
                    言辞间,他没有错过指尖下青年短促的抽搐。
                    “我曾经无数次自我催眠地告诉自己。即使和血族牵扯不清,变得不人不鬼,我利用这个身份极大程度削减了血族袭击人类的数量,对其有所约束管制。比协会的老一套更有效率。”
                    如潺潺清流,锥生零冷冽的嗓音幽幽陈述,纤细有力的手指松松抓握着丝被的边缘。
                    瑟缩在蚕蛹般包裹于躯体的被褥里,紧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
                    再次开口,是无可奈何的自谑,和着凄厉的干笑。他轻轻摇头,即使过了千年,这种低级的恶意诽谤竟然还是会刺痛他。
                    “真是讽刺。我的父母为了救我死于纯血之手,我苟且残存了千年,却成了纯血专用的男abc妓”


                    来自iPhone客户端939楼2018-04-29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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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那不是事实”
                      纯血始祖蹙眉反驳,抚于猎人发际的手指略微收紧。
                      调整侧卧的姿势,锥生零坐起身,睁开了冰紫色的眼,他面容纠结,唇畔挂着苦笑,
                      “我不知道了…过去确实完全不是…”
                      心理也好、生理也好,曾几何时他可以问心无愧、理直气壮地反驳,如今却感到了牵强、理亏。嘴角的弧度多了不经意的恳求,
                      “玖兰枢…你,就不能放过我?”
                      褐发纯血爱莫能助地哂笑,抬手抚平猎人的眉心,
                      “这个恐怕不能”
                      空洞地仰头望着黄杨木的天花板,锥生零叹息着低喃,
                      “是么…我猜也是…”
                      翻身下床,面对着面前的始祖,猎人指尖翩飞,挑逗地一颗颗解开纽扣,让衬衫从肩头滑落至地上,
                      “那就快点做完,然后翻过这一页。”
                      他平静地望着对面向自己走近的男人,保持着微笑,敛了眼睑。


                      来自iPhone客户端940楼2018-04-29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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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头感到丝织物的摩擦,多了一丝暖,能够嗅到熟悉的幽雅气息,是对方的西服外套。
                        脊背上是褐发男人胸膛的温度,腰间环了臂。锥生零睁眼,望着墙壁的纹理,听不出语气,
                        “你说过,会等到我自己愿意的时候。我在邀请你。怎么,还不够明显?”
                        环于腰际的手臂收了收,
                        “这样不是愿意,我说过了,我连接了你的情感波动。你不信?”
                        玖兰枢靠在猎人耳际,彼此发丝纠缠,
                        “我能感觉到,你一点都不想这么做,一点,都不想。嘴上那么说,内心却在颤抖。”
                        双手上移,紧拥着瘦削的身型,垂首于对方的颈窝,忧郁的声音混杂着宠溺和百般无奈,
                        “该不会觉得这样做就可以让我放手,而你也无需再继续挣扎?”


                        来自iPhone客户端941楼2018-04-29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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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看着窗外晚霞投映在墙上的光影,又似乎什么都没在看,锥生零淡漠的声音如同他即将崩塌的防线,打着颤。
                          如夏末的蝉,竭力悲鸣着震着破碎的翅等待着终结;如搁浅的鲸,无助地回望着归不去的海,挣扎扑打着鳍肢。
                          “不试试怎么知道?兔死狗烹,做完了,没了新鲜感,你可能就能放下执念放开我,然后公事公办地合作。”
                          清冷的嗓音喃喃着对自己,对彼此的挖苦。或许,他已经如濒死的黔驴般无计可施。
                          褐发始祖侧头吻上猎人的额角,虔诚不含情欲,
                          “别做无谓的尝试。就算你是养不熟的狼,我也不会舍弃你。”
                          他温婉的嗓音如丝锦,却混编了锋锐的链刃,优雅温柔之余,不失忠告的严厉,掺了狠戾的威胁。
                          “再最后重申一遍,我要的不只是你的身体,你别想跑。公事公办就是肃清洗牌,而你和你手下的猎人们,都会被强行卷进来协助我屠杀。你还是会一直和我绑在一起”
                          冷笑破音,锥生零的心就像案板上扑腾的鱼,瞠圆了眼,无能为力地眼睁睁目睹包裹起身的鳞甲被牵连着血肉拔出。他空茫地望着前方,倍感心力交瘁。
                          “穷途陌路,铤而走险,就算蠢,你不能怪我尝试。”
                          冰凉的指尖搭上环在自己胸前的双手,敛了紫晶中的疲惫不堪。
                          “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942楼2018-04-29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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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9)
                            相拥而立,在寂静的室内聆听着车轮在铁轨上的锒铛,感受着猎人残蝶般粘粘于自己编织的蜜网,在留恋与自由间挣扎,玖兰枢启唇,
                            “我不认为你的父母会怪你诚实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试着为自己活。”
                            锥生零歇斯底里地呛笑一声,别过头,眼中翻腾着回忆的云霭,
                            “我认为你在自以为是地七嘴八舌些自己不懂的东西。那天前夜,他们在讨论向协会汇报一缕的情况。‘一缕不能用’,这是他们的原话。
                            我的父母是协会的工具,一缕是,我也是。看到我现在这幅德行,他们说不定会后悔没有亲手杀了我。”
                            苦涩地扬着嘴角,玖兰枢摇头,抬手摩挲着猎人眼前的额发,
                            “作为肯为你舍命的父母,他们不会杀你。作为协会的工具,他们更应该为你骄傲。”
                            怀中身躯的冷噤并不令他意外。将下颌抵在柔软的银发上,他继续,雕章琢句官方、客观,如同第三方的分析陈述,几乎几乎掩去了主观情感。
                            “排除少数激进的保守党不说,你的存在也使大量的猎人对吸血鬼的存在有所改观。与其说不人不鬼,你是一个有着完全体吸血鬼外壳的最强血猎。自成立以来协会没有比你更有价值的工具。”
                            收紧双臂,
                            “随便猎人怎么说,血族怎么说,你是唯一无可替代的工具,维系两族的纽带。历史上,血猎协会的历届协会长从来不曾对血族事务有过你这么大的干涉权。”


                            来自iPhone客户端943楼2018-04-29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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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郁决然的话语言说着千万年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和身担千钧重负的神劳形瘁,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怀中的猎人。
                              “权利面前,为达目标,我们都是巴比伦的chāng妓,目的明确,名誉、尊严、身心…没有什么是不能忍、不能舍弃的。”
                              如弦乐的绵延,如管乐的浑厚,玖兰枢吟诵着圣经的选段,
                              “巴比伦的yín妇身着紫色和朱红色的衣服,戴着金器、宝石、珍珠做的装饰,手拿金杯,盛满了可憎之物和她yín乱的huì物,坐于七头兽之上。”
                              他顿了顿,结合了千万年见证的历史,
                              “七丘之上有着罗马天主教会的圣殿,及宗abc教与政abc治中心为一体。”
                              侧头靠在猎人的侧颜,他确信,如果是锥生零,定能理解自己话语中埋藏的寓意。
                              “你应该知道即使是罗马天主教会梵蒂冈的教皇私底下也被史学家斥责是巴比伦jì女的化身,却稳固独裁统治了人类几千年。”


                              来自iPhone客户端944楼2018-04-29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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