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女的棕瞳接触到碧绿的视线，金发贵族抬手打了个响指，她有些羞涩地旋转着移动过来“Come on babe， we‘re gonna brush the sky， I betcha lucky lindy never flew so high”
香薰的气息有些浓郁，玖兰枢不悦地眯了下眼，抿了一口酒，转向同伴的一瞥掺了不解。
一条拓麻掏出几张钞票，卷了卷，探身将钱卷掖到歌女大腿的丝袜，“下首，唱Moon River。”歌女欠身笑笑，唱着歌退回舞台“All that Jazz”
不久便想起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乐风，不似爵士惯有的明快高昂，更像布鲁斯的静寂悠长“moon river，wider than a mile”

“枢，如果我说，零君站在那个舞台上唱过情歌，你信么？”他转过头，对上对面明显有些震惊，此时正略微蹙眉，红眸微眯的面容，贵族笑笑，“我原来也不信，但确实发生过，唱的就是现在这首，他当然是不情愿的…”
“Oh dream maker, you heart breaker,wherever you’re going, I’m going your way”(喔，织梦人，你碎心人，无论你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是优姬要求的。”
他静静地说，玖兰枢静静地听，幽暗地酒红似乎陷入了思考
背景是婉婉而终的”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around the bend, my huckleberry friend, moon river, and I”(你我在同一弯彩虹末，凝望彼岸，我甜蜜如越橘的朋友，月亮河，和我）
寓意梦想的月河，象征青梅竹马的越橘…
是来自玖兰优姬的控诉和对锥生零的警告

“自你沉睡后，作为唯一纯血的优姬在负责血族的大小事务，但是，你也知道的，她能力有限，尤其是…”一条拓麻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太阳穴，之后觉得这样说好友的妹妹，前任纯血的女王不太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所以我们只能把在欧洲论调的零君请回来。在优姬是仅剩的唯一纯血的情况下，体内有多股纯血力量的作为最强猎人兼协会长的锥生零是最有能力领导血族及猎人事宜的存在。我们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抿了口酒，他望着君王，“就像我们也曾经以为，锥生零和玖兰优姬是最合适的一对。”

“刚接管事务的时候，零君有时无措会去你在的冰窟，汇报血族和优姬的情况，有时会自言自语地问如果是你会怎么办，你想让他怎么做之类的。”
墨绿色的眼在桌上烛光的摇曳下有些飘渺，他陷入了回忆
“后来优姬发现了，她不喜欢零君去看你，闹得很厉害，他便没再去了。只是在大约一百年前的样子，他叫蓝堂去给你设置了定位，明明我们大多数人都觉得你会一直睡下去的，他却说你总有一天会醒的。”

火烧石的桌台映在他酒红的瞳，玖兰枢有一下无一下地轻点着酒杯，闭眼想象友人描述的情景
“就像你交代的那样，你不在的千年，他一直守护在优姬身边，基本上什么的都是优姬说了算的，包括后来的结婚生子，都是优姬决定的。他很少反抗优姬的要求，显得很漠然。”
‘漠然’，这便是自他苏醒以来在锥生零身边最常有的感觉，银发猎人似乎已经在千年的疲惫后，只剩下机械的运转，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对他自己也是淡淡的。

“她有时低落的时候会说锥生的心不在她那里。”金发贵族的绿眸沉了一刻，皱了皱眉“以至于后来…优姬的精神状况开始变得不是很好，时不时会大闹一番”
一条拓麻半眯的碧眼变得有些灰暗，笑容不再
“她有会又哭又闹地逼零君一遍一遍的说爱她，对他拳打脚踢的，或者是暴食他的血液，刚出完任务回来一身伤也不放过，总是把他折腾的奄奄一息的。零君都毫无抵抗而且一点怨言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优姬她，你知道，她本不是刁蛮的人，但她会开始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折辱零君，挑战他的极限，或许是为了证明什么，又或许只是吸引他的注意…生日，逼零君去舞台上唱歌，不过是她疯狂的开始”

金发贵族起身，走向吧台，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瓶whiskey，他觉得比起鸡尾酒，这种纯粹的喝法更适合现在压抑的心情
“有一次，她故意在不用纯血力量的情况下一拳打在墙上，把自己弄伤，手伸过去，当着我们的面叫零君跪下去舔她的血。”
一条摇摇头，给两人满上酒，
“我们都以为零君会暴走的，他当时的表情真的很难看。结果他一声不吭地跪下了。之后优姬把他踢开，说他不爱她，他连吱都没吱一声。”
抿了一口酒
“枢，你觉得这是爱么，对他们两人而言，又是幸福么？”

玖兰枢自始至终都很安静，抿着酒，静静地听。
他知道优姬对猎人的感情，
也知道猎人千年来，对优姬的无微不至，
却不曾想象，真相，会是如此扭曲
“枢，零君没理由会爱这样疯狂的优姬。亲情、友情、责任？战后他也不再欠优姬什么，他没理由忍受优姬这么摧残他的自尊心。那么你认为，是什么把他拴在优姬身边这么久呢？”
纯血君王沉重地阖了眼，
-“保护优姬，照顾优姬，做她的盾，我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
假若你相信话语具有言灵的魔力，
那这便是自己下给锥生零的咒
（第一首歌选自Chicago，All that Jazz，因为只是背景音乐，而内容有可能会导致被吞，这里不转门翻译了，反正翻译出来也没有那种感觉）

# （37）
“抱歉，扯远了。零君一般会作为血猎战斗，很少会依赖血族的能力，我也只见过一次，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拉回思绪的是友人温润的嗓音
“好奇罢了。”，纯血君王淡淡地说。与一条拓麻的谈话更加令他确信自己的猜想。
不论是否有自我意识，不论是否接受，不论是否愿意，猎人对自己，有隐情这件事。
“他的这个能力，会对感官和主观判断力起到影响么？”
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他问的漫不经心
“三百年前的战乱，见过一次，我当时被围攻了，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围攻他的敌人是疯癫的七窍出血死的，推测大概是神经毒之类的”

双手支起金灿灿的脑袋，一条拓麻弯起一抹略带谐谑的微笑，“你们发生什么事了？谁告诉你零君的能力会对人的判断力起到影响？”
同样扬起嘴角，酒红色的眼眨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枢，我觉得，你该不会是被零君耍了吧？”他抿了口酒，笑嘻嘻地望着友人的红眸，“别这么看着我啊，毕竟过了千年，现在的锥生零也是会耍人的”
玖兰枢随性的轻笑了几声，他当然是不信的。
猎人那晚的拒绝冰冷决绝，即使为此说谎，也不奇怪。
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就只是纯粹地想要逃离而已。
之所以问一条，他只是想确认一点，猎人是单纯为了拒绝他，还是自欺欺人。

“对了，枢”一条拓麻干咳了两声，抿了口酒，“虽然跟朋友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现在的形势有些乱，如果你需要从血里获取情报的话，我没有问题。”
红眸闪过感激，对于相伴多年的同伴，他是欣慰的，他摇摇头，微笑地探身拍了下对方的肩膀，“没事，零已经同意了。”
友人碧绿的眼却浮现起三分诧异，四分忧虑，
“零君答应了？这很出乎意料”他沉了眼，“觉得他应该有蛮多事情不想你知道的”
一条拓麻举杯在对方静置于桌的杯沿磕了一下，“枢，两件事。一个是，如果你改变主意，有什么需要，我就住在楼下；再一个…”
金发贵族停顿了一下，表情有点晦涩，“这千年，我是看着过来的，零君，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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