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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头前的千古奇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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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巡搞事


1楼2018-03-22 15:21回复
    【祭祖大典在即,作为陪祭皇子身担重责,愈发临近,夜里越是睡不着。盛京十月已然天凉,前些日子下了几场冻雨,拢着紫貂滚边的披风,于行宫中遥望太庙方向,心思仍是浸在泥沼之中。照旨意嫡次子陪祭,汗父伤重初愈,心道祭典上免不了自个儿代行处,此乃无上荣光,而遥在京城的大哥,以嫡长子尊行监国之事,圣意究竟如何,我实难揣测】
    【夜风渐起,忽闻身后兵甲声,回身看去,才瞧见一队哨戒前锋,领头正是披甲的辅钧,想来他司职前锋参领,此行东巡,应是领了差事。近前后免去一众兵士之礼,各自散去,唯余我与辅钧二人,率先开口】
    既无汗父召见,不如陪我走两圈。
    【我不似他征战多年,圈养在京城方寸之间的贵气,被十月盛京的夜寒消磨稍许,我稍前半步,正是往行在供奉先祖画像配殿去】
    朱赫,此行汗父点我陪祭,我倒是看不真切了。
    @爱新觉罗辅钧


    2楼2018-03-22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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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非头回来盛京,却是第一次随同汗父驻跸奉天行宫。或许是因为夏园的大清门果然没有京城的气派敞亮,心中竟无任何“认祖归宗”的自得。为免麾属又生差错,这日从例躬临巡防,於垂珠门前撞见散步的莫德里,听他开口,便朝身后众人挥了挥手】
      你们先退下吧。
      【把腰刀向鞘内推深了些,仅这片刻的工夫,他已迈步向前去,来不及追赶的目光便只看到他大半扇背影。这样高高在上的动作,他做得轻而易举、理所宜然,似乎所有人都该臣服於他这匹头狼的指挥,那是他与生而来的自信和凭恃。在之前的更多年中,我早就习惯这份矜贵,只是……】
      【不错,我只是嫉妒。】
      【毋须耻於承认,因那微妙的妒火远不及动摇理智的地步,却从始至终如蛆附骨。无声跟上他的脚步,隐入阴沉夜幕之下的,是愈发不见波动的双目】
      怎么?翼持祀典、尚锡宗祧,这是天大的好事,同我们馀下的几个兄弟皆不一样,料也是汗父看重於你。【迟疑半晌,方沉声道】只是莫德里,左右这儿没外人,我得劝你一句:汗父到底有什么想法,你我为人臣子,可不敢妄揣啊。要是都能叫咱们想明白了……
      【那九天之上的极位,也就该换成我们坐了。】


      3楼2018-03-22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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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明白又如何?
        【自己极厌初冬寒风,尤其盛京,风刃剐在面上委实难受。三两步间便至配殿内,恭谨从座下明黄绸袋中抽出三柱捻香,借着跟前儿烛火点着奉上,许久过后才重开口】
        汗父看重,是看重我嫡子身份,除却这个,我可还有其他可看重处吗?
        【辅钧军功加身,自不明白我之难处,正因嫡子受宠,也正因嫡子受困。昔年稚童时,我曾与辅钧说,我与他是同样的,可如今再看,打出生起,打玉牒上被镌刻昭字时,我与他,便不同了】
        如今,我的朱赫是军勋满身的怡亲王了。
        【仍记得辅钧曾许我一誓,回身望向他,殿内烛火昏黄,正应自个儿那句话,看不真切】
        难道你就不想明白?不想知道汗父的属意?
        @爱新觉罗辅钧


        4楼2018-03-22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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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言乱语!你的才干,你的远志,没有一个人比我还明白。纵使同上头那些“作威作福”的哥哥们相较,也是只高不低。【缄默片刻,又道】再信我一回,我从不骗你。
          【便有再多无法表露的异心,见他自苦如此,依旧为我不愿。眼光掠过殿内一道道庄严宝相,只觉列祖列宗都在瞠目诘责我昭然若揭的野望,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咬牙忍了许久,才全无惧意地迎上他视线,不知自警还是自嘲】
          勋业满身,何尝不是罪业满身。到头来,於天下,於世人……还是一无所用。
          【纵是握权操柄,纵是瑰功累建,我也一直固执地觉得——在元储的择选间,我是最没有希望的一个。大抵是从汗父诏令八王理政的一日始,这个懦弱无力的想法无声地改变了。待我正视了自己拥有的一切,方觉早已荣禄盈庭,无须向任何人低头。那愈发扭曲的自矜,恰恰来源於我的父亲,他用一只不容拒绝的手把我推上纹枰,命令我去争逐、厮杀,我便惟有在一种隐秘的企望中表示服从。】
          我想。【避无可避,索性痛快地承认】但你不要忘了,宝座之下,尚有众王环伺。倘如偏偏挑在这个时候狂妄地窥测圣心,是否便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别过头,用龛笼上放置的银剪,漫不经心地在灯花里一挑】是你的,就终是你的。莫德里,你到底在急什么?


          5楼2018-03-23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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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汗父申饬之事犹在耳边,从而引我去分辨朝堂之事,前几日八王敲在心头,辅钧当日的话也深刻于心,而现在,他让我再信一回,如何再信?他已经是军功赫赫的大清亲王了,而我这个嫡子,却要去查些琐碎事务,他的目光灼灼耀目,竟让我晃眼】
            一无所用?哈哈哈哈哈!
            【似是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事儿,于供奉祖先的配殿内,失了礼仪放声大笑,恨不得连眼泪都笑出来】
            那日乾清门内怎么说的来着?【审视其面容,缓而稳的道】龙生九子,大有不同!如今我倒要问问了,众王环伺,其中可有你?中了人的下怀,可是你的下怀?
            【阖目失笑,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棠棣之情,虚与委蛇,这么多年我终究是错付了,挥臂一指先祖画像】
            朱赫,你当着列祖列宗跟前与我说实话,到底是我在急,还是你更急!


            6楼2018-03-23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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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而徐地拨弄着烛心,直到微弱的光火遽尔冲升,方平淡地应答】
              听了你这句话,忽然又不觉得有多急了。
              【放下那把银剪,迈步走到他身旁,多年征伐锻就的煞气渐趋沸腾,足以令我无畏。先祖列上又如何?而今是我活在世间、顶天立地。】
              莫德里,眼下你才来明知故问,早就没有意义了。这件事我无须瞒你,至少在一年以前,我还是愿意不顾一切地为你夺来那个位置的,但现在我不愿意了。至於背诺的因由——【抬目望向他,漆黑的眼中带有一分微弱、却足够冰冷的厌弃】回想一下你都做过些什么吧,在江南的时候……抑或是更早?
              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你也是、守约也是,其馀所有人全是,反正我们都是想通过自己这双手,来恣意操纵亿万黔黎的命运,那源头到底是善还是恶,何必再分高低?
              【这就是我心底的念头,甚至不屑掩饰,惟有堂堂正正的阳谋。或许我杀业太重,早便不能称作好人,但至少……我还是个人。笑了一声,只道】
              很简单,你要的东西,如今我也要,仅此而已。


              7楼2018-03-23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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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dj王打一下歌 http://music.163.com/song?id=540339&userid=47257157
                是了……
                【眼内黑暗,将我拉回十几年前的如意馆与文渊阁,还有上书房的笔墨纸砚,天地玄黄,再睁眼时他已至我身前,眸子依旧清亮。我曾最相信的兄弟,甚至可以血相拥,为我征战的兄弟,到了今日才将满身戾气与刀兵,对向我。喃喃道】
                山河依旧,四海清平,这算什么太平?
                【或许我早该知道他的野心与欲望,就在他挥刀领兵的第一刻,就在遥与我和辅尧之前加封王爵的那刻,有些事儿,已经变了。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却在他的身上品出杀伐,心间几欲燃尽的火焰快要将我烧的发狂,强压最后清明,用质问,用不舍,做一场无可必要的通牒】
                你说我是你弟弟,别说是一张千里江山图,就算是真想要这千里江山,你也给我拿来——
                【连退数步,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气血翻涌冲上脑前,昏沉之际单手扶在设香的案边】
                我问你……这话都是谁说的……谁说的!!!!
                【撕扯着喉咙,用去全身力气,恍惚明暗中,我听到尚在冲龄的我对辅钧说“朱赫,别怕,我没事。”】


                8楼2018-03-24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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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质问响彻耳畔,沉默良久,那浑无惧意的笑容终於消散殆尽】是我。
                  【走到他身边,手擎案上烛台,借一线飘摇的火光审视众位天子的尊容。敬重、景仰、警悟、疏离……独独不带的,是专属於下民的畏惧】
                  你看,这些便是我们经天纬地的先祖,他们无坚不摧、驭化四海,最后却都孤零零地坐进了画像里。从前的我总是自然而然地以为,人上人皆是寂寞的。比如汗父和显王叔,世人咸称兄弟义重,但我能觉察到,他们的关系并不似看上去的那样好。【幼年的妄念十足无稽,於是全不伪饰地一笑】所以那时的我,对你的“千里江山”,的确一点也不喜欢。
                  【可人活在世间,仅凭“喜欢”与否便能决定的事,太少了】直到后来我长大了,去翰林院读完了好几本实录,才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王,亦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便在登临极天之后,也可拥有手足、至爱、袍泽,喜怒哀乐悲惧惊,样样不缺。
                  这就是因由。我承认,我还有许多无可言表的私念。但别人既然可以,我为何不行?
                  【我并不擅於口舌之辩,眼下却不自觉地应了一句又一句,几乎涉足危险的边界。目光越过烛火,定在他眼中,不知为何顿了一回】
                  今天在这里,我不曾同你道过一句假话,只因为我们是兄弟。【一停,重复道】以后,也还是兄弟。


                  9楼2018-03-25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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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轰然倒塌的屋脊,残忍压碎最后一块砖墙砥柱,昔日花灯烛火,字里江山,都砸的只剩灰烬,颓然间看到身上穿的还是礼部新制补服,五爪的龙被捆在胸口,动弹不得】
                    朱赫,朱赫啊……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他,连带着情义,都丢进万丈深渊】
                    很好,倘若你还真真假假在我眼前说些虚话,倒让人瞧不起。从前觉着,即使成为帝王,也可以拥有依靠的兄弟,甚至我都想到,将来会像汗父予成亲王那样,予你一个贤字。而汗父也好,显成二王也罢,你我皆不是,他们的时代早就该过去了,祖宗的万世基业,大清江山,我—— 不会让你。
                    【强撑桌案站直身子,脊梁挺得笔直。我的威颜骄矜,张狂叛逆,甚至野心背后的欲/望,从未在他面前展露半分,只因彼时我们是兄弟,而现在,毋须再藏】
                    夺嫡之争凶如战场,是要流血丢命的险事,既你心意已决,我也不拦。
                    【四目相对,指尖掐灭他手中秉持的烛火】
                    怀英,沙场对决时,不要看我的眼睛。
                    【擦过他肩侧头也不回向外走去,只在跨越门槛时稍顿,留下句】
                    君臣兄弟,好自为之。


                    10楼2018-03-26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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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所谓“贤德”的追谥,早已无法满足我躁烈鼓动的心。不论刀笔何载,我只要那方至高的玺绶似我腰间染血的刀,所向披靡,挥斥自若,如是足矣。那点微弱的烛火终於熄灭,在笼盖万物的晦暗中轻声笑开,话音是近乎自负的自信】
                      如果我们一定要走到那一日,我反倒希望你能直视於我,看得明白些,因为——我必将是你最后的对手。
                      【君臣兄弟,君臣我要做,兄弟我也要做。或许对於别人而言,这些不值一提的旧念,仅仅是至尊道途上最深的负累,但那同样是我必须保留的愚蠢,排在一切的权利与野望之前。】
                      【找了只火折子,重新把暗沉的烛台点亮,又轻手轻脚地放至原位。做完这一切,方抬目笑道】
                      今日小子不慎冒犯,扰了您们清歇,还望众位先祖海涵。此次不便声张,待到下回来时,定然好生向各位告罪。
                      【至於我口中的下回是何时——眼前高坐的列祖列宗,大抵自知我“一片冰心”吧。】


                      11楼2018-03-26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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