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铭…之铭…"陈苑拉扯着想把他弄起来，姜之铭缓缓抬起头，迷蒙的双眼毫无生气，似对不上交点一样，无神的瞪着陈苑，突然，眸光一闪，"凤萧…凤萧…是你吗？是你吗？"姜之铭嘶哑着虚弱而焦急的喊到，陈苑的双臂被扯的生疼，"凤萧…你…你总算回来了，你…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吗？"姜之铭用尽力气把陈苑搂在怀里，生怕他跑了一样。"之铭，我不走，我们先起来收拾一下好吗？你看你都臭了，而且还有伤，让我帮你弄弄好吗？"因为怕他太激动，陈苑没有刺激他。

姜之铭醒来的时候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朦胧，甚至还觉得挺有趣的，想着一会要告诉箫箫，自己睡个觉都能进入浪漫主义。 随着意识慢慢回笼，记忆也一点点苏醒过来，他这才想起来，没有凤箫。
"铭哥哥？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不舒服？肚子饿不饿要不我去给你端碗粥？"
姜之铭视线无意识的追着他，看着这个人一脸惊喜，几乎是不知所措的围着他打转。梦里都惦记着的人一睁眼就见到了，这该是何等幸运，可是明明这人脸上极少有现在这种情绪，这不像他。
"铭哥哥？"陈苑看到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试着把耳朵侧过去听。
姜之铭一个名字都抵在舌尖了，却怎么都不能让自己唇舌震动，于是那个名字就这样消散在唇齿间。他这会似乎又更清醒了些，看着自己床边探着身侧着头的人，盯着他透着茶色的发旋，开口道:
"陈苑。"

陈苑眼眶一下子溢满了水珠，他早就知道姜之铭心里唯一的位置给了凤箫，甚至都准备好了，如果这会姜之铭迷迷糊糊的把他认成凤箫，就好好扮演一阵凤箫陪陪他。可是这人没有，他变了。
以前的姜之铭受不了寂寞，就找个容貌相似的替代品同床共枕三年，这对他而言没什么可隐瞒的，就连凤箫本人都知道。
可这会他却亲自戳穿幻想，宁愿撕开伤口直视血淋淋的悲剧。
陈苑知道他的改变跟自己无关，但还是突如其来一阵心疼。这会他才意识到，原来姜之铭已经不再让他心动了，姜之铭于他更像个故人，陈苑还会为他担心，心疼，会害怕他有什么意外，却不再会被他影响到失去自我。
认清自己的心意之后，两人相处起来反倒更自然了些。姜之铭整天躺在床上，坐起来的力气都欠奉，陈苑则天天守在他身边，擦洗换药，端茶倒水，还絮絮叨叨的陪他聊天解闷。许阳来过几次，收获了自家小兔子红眼睛红耳朵的投怀送抱，对姜之铭也没了敌意。
这么过了半个月，姜之铭身上的伤还不见好转，甚至有些伤口有发炎的趋势，陈苑又急的上蹿下跳，粘着医生问东问西，医生给的答复也很是无奈。
姜之铭那次差点丢了命的酗酒到底还是造成了很大影响，好容易止住了出血，过了禁食期也还是什么都吃不下。他也不配合进食，怎么都不肯吃，催的急了胃就突如其来的痉挛抽搐。陈苑只能连逼带哄的给他喂些米汤，可是眼看着两勺下去，姜之铭整个人都更苍白了些，冷汗瞬间爬了满脸。

"铭哥哥，你怎么了？"
姜之铭低着头眉头紧锁，喉结上下颤动，放在被子里的手已经死死压在胃上，随着动作青筋暴起，腿也慢慢蜷了起来。
"铭哥哥！"
陈苑吓得立刻扔掉了手里的碗，跪坐在他身边抱住他，却怎么也掰不开他自虐的压着胃部的手。
"铭哥哥你别这样！你松开好不好？"陈苑只能紧紧抱着他，把手伸到他胳膊下用力架着，企图减小施加在胃部的压力。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不吃了昂！我错了我不***东西了，你别这么用力啊铭哥哥，会按出血的！"
然而很快姜之铭的手就松开了，紧跟着一声闷哼，陈苑赶紧把自己的手按在他肚子上代替，又不敢用太大力气，只能轻轻的打着圈揉着。
太久没有进食全靠营养液撑着，姜之铭的体力消退到连压住痉挛都做不到，这会只能软软的靠在陈苑怀里，手臂由于刚刚的过度用力有些发抖。
感受着手底下的器官不再剧烈跳动，陈苑才终于缓出口气，放松了对姜之铭的禁锢。而姜之铭却猛地一抖，随着胃部狠狠一跳，歪在一边喷出一口血来。
医生来的很快，带着三五个人提着工具冲进房间，就把陈苑赶了出去。许阳也回来了，搂着六神无主的小兔子轻声哄着，看着小家伙自责的直哭心疼不已。
"陈苑，听我说，"许阳把他扳过来面对着自己，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水珠，"你做的很好了，不是你的错，医生已经同意进食了。他肠胃溃疡严重难免会出血，不会有事的，别害怕啊，乖。"
陈苑呜咽着说不出话来，扑进他怀里，被抱着揉了揉毛。
医生示意可以进去的时候，许阳看着怀里人一脸急切，自己又舍不得松开他，纠结了好一会，在陈苑疑惑的目光中心情复杂的揽着人一起进了屋。
姜之铭躺在床上，挂着点滴插着管子，看上去惨兮兮的，陈苑鼻子一酸又要哭出来，被许阳搂的更紧了些。
姜之铭醒着，脸色灰败没有一点生气，他视线随着陈苑进来亮了一下，而后又暗下去，没有焦距的对着天花板。陈苑凑近床边，帮他整理了被角和手臂的位置，希望能让他躺的更舒服些。
姜之铭动了动嘴唇，隔着管子发出模糊的声音。
"你说什么？"许阳先发现了，随口问到。
"……放……"
姜之铭再次开口，喉结痛苦的上下滚动了两下，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铭哥哥你别急，慢慢说。"
陈苑坐在他床边，一边帮他按揉心口，一边耐心的等着。
许阳站在陈苑背后，抱着手臂审视着床上消瘦到脱了形的人。
"……放……放过我吧……陈苑……"
陈苑的动作一下呆在了当场。
许阳一步蹿上去，拎着姜之铭的衣领差点把人从床上提起来，也不管他是不是被勒住咳得快断了气。
"***就是个人渣！操！"许阳狠狠地啐了一口，把他提起来对着自己的眼睛，"这个小**死心塌地的对你好，你作践自己我懒得管，可***要是这么不识好歹，老子不介意用拳头教教你怎么做人！"
"许阳！你快放开他！"
陈苑还没回过神来，就看着许阳拎着人衣领似乎马上就要动手，身体先于理智行动起来，扑上去抱住许阳的胳膊想要拦住他。
许阳看了看抱着自己手臂的陈苑，又看了一眼咳得满脸通红的姜之铭，深深觉得自己才是那个**。
这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自己多管闲事了。许阳自嘲的笑了笑，松开姜之铭的领子，抽开被陈苑抱住的胳膊，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苑回过神来的时候许阳已经离开很久了，姜之铭安稳的躺在床上打着吊针，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晕过去了，脸上潮红褪去剩下的又是无止境的惨白。陈苑盯着他，又或许是透过他审视着过往，也有可能干脆什么都没想，但过了一会，他决定给许阳道个歉。
可能是关心则乱，他明知道许阳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姜之铭，许阳是在为自己傻乎乎的付出打抱不平，在他眼里，现在自己怕是个死不悔改的***了吧。
三个小时后，陈苑终于意识到，每次自己找许阳近乎随叫随到，只是因为他想让自己找到他。现在他不愿意了，陈苑才发现原来除了这一串数字，没有任何其他联系到许阳的方法。
接下来的日子陈苑就在小出租屋里陪着姜之铭空耗，而姜之铭的情况越来越差，医生已经从以前的三两天补一次药品改成每天定点来报道了，姜之铭的身体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姜之铭不配合治疗又没有求生欲，连医生也没有办法，体温始终降不下来，呕血便血越来越频繁，陈苑又急又慌，偏偏什么也做不了，日子恍恍惚惚的一天天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到尽头。
大概是一个下午，陈苑不知道多少次趴在床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阳光倾泻满地，刺的人睁不开眼。等他勉强分辨清室内的一切时，惊讶的发现窗口站着个人。
"……你？"
"嘘——" 那人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轻轻的示意他不要出声，而后弯了弯眼角透出一丝笑意，就又转回视线，继续凝视着床上的昏睡的人。
那是……凤箫？！
陈苑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又记着不能吵醒姜之铭，只是捂着嘴瞪大眼睛盯着他，又实在忍不住轻轻开口：
"你……你不是已经……"
凤箫似乎拿他没办法，无奈的笑了笑，压低声音回答：
"只许他有奇怪的药会要我的命，我就不能有让他陷入噩梦的办法吗？"
他脸上的笑容满是骄傲狡黠，眼底却隐约闪过黯然。
陈苑毫无察觉，只想着凤箫没死大概是能让姜之铭活下去的唯一条件，想求他救救铭哥哥，哪怕让凤箫叫醒姜之铭告诉他他还活着也好，却发觉自己没有立场开口。
凤箫没等到他做出决定就先出了声，他说：
"陈苑，对不起。"
"……"
"辜负你的人是姜之铭，但是拖累你到现在我也有份，我不需要你原谅，你也不用勉强自己接受我们的道歉。"
陈苑依然愣着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慢动作般摇了摇头。

"我今天是来接他走的，谢谢你照顾他这么久，"凤箫坐到床边，伸手抚上姜之铭消瘦凹陷的脸颊，"抱歉还是要强迫你退出，我和他，不会再分开了。"
陈苑想告诉他自己早就放下了，姜之铭于他已经不是盲目而执迷的爱情，可是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凤箫背对着陈苑，自然也看不到他一脸的焦急。
陈苑急的不行，一时又没办法让凤箫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只觉得四周的声音都有些缥缈了。他听到凤箫说：
"以前我身不由己，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陈苑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看着窗子透出的光意识到应该是清晨。他躺在出租屋唯一的床上，原本一直在床上几个月的姜之铭却不在了。
床头的输液架，桌子上堆成小山的药品，天天来这报道的医生，全都不见了，连之前见到的凤箫也无影无踪。
陈苑拿了手机看时间，是清晨没错，而日期也相差太大，由于之前一段时间过的不知今夕何夕，他对日期的概念也不太清晰了。
他看到上一次自己拨给许阳而没有打通的电话是三天前。
手上下意识的点了重拨，然后急忙想挂断，听到手机传来的等待音又停下了动作。
他十有八九不会接的，陈苑想着，把手机贴在耳边，认真的听着"嘟—— 嘟——"的等待接通。

凤箫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姜之铭，又心疼又莫名有一丝快感。
凤箫在他肚子疼得快要死掉的时候，记忆的碎片奇迹般的穿成了一副连贯的画卷。是他，姜之铭，那个罪魁祸首，一个8岁的恶魔，指着他凤箫，十分轻松地对着自己的管家说，“我要喜欢那个男孩，再过10年，我要他。”
那个管家，凤述德，自此一直被凤箫当作父亲的人，那天强行给他灌下药物，使他改变了原有的人生轨迹，夺去了他前6年的记忆，制造了10年后的偶遇，让他在16岁那年一门心思地爱上了姜之铭。
凤箫，不，陈芃，他清清楚楚地记起了自己原本的名字，以及，当年他3岁弟弟眼中的惊恐万状。
垂死的凤箫在姜之铭的日夜努力下，其实情况一直在好转，但他心中有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憋在胸口，很堵；却又不敢出，他还是舍不得对那个人做什么。悄悄偷了实验室的致幻药品，让姜之铭产生幻觉。大概自己死了，便可以离开了吧，让姜之铭失去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你机关算尽，到头终成一场空。

凤箫没有想到的是，姜之铭那么在意他的死，他居然开始自残，不停地自残，无论之前撩到他是不是步步为营，耍了心思，他是真的爱啊…真的爱。就像从别人手里抢到的玩具，也会始终如一的爱下去。
占有欲的种子，结不出幸福的果实。一旦最初的谎言暴露了，如今的爱情也变得荒诞。
姜之铭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凤箫，几次确认不是陈苑以后，眼睛里迸发出惊喜的光亮，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凤箫没死，他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
“箫箫…”，姜之铭费力地抬起手，想要去摸凤箫。
“我不是凤箫，我是陈芃。”，凤箫说的很平淡，转过身背对着姜之铭，走到门前，离开了屋子。
姜之铭的手停在半空，不知所措，他没料到凤箫会记起这些陈年旧事。
姜之铭的父亲是黑方组织的重要成员，成年后姜之铭按照父亲的计划安排，潜伏在国家相关机构，做着里应外合的勾当。他不毫无痕迹地放水，基层成员又怎能偷走病毒。只是他从来都是没有想过，这个病毒会被用在凤箫身上……

凤箫靠在门外，他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凤述德被人开枪打死，他失去了“爸爸”，自己唯一的亲人。是姜之铭给了他安慰和依靠，现在看来，姜之铭也是够心狠手辣的，随随便便就让人打死了他忠心耿耿的管家，只为布置这场戏。如果不是为了寻找真相，凤箫也不会去选择当警察，更不会经历那三年的生不如死。他会和他的小白兔弟弟过着正常而普通的生活，他们的父母也不会因为大儿子失踪，过度悲伤，早早地离世。他把姜之铭带到自己这里，并警告小白兔别再想着姜之铭，是为了保护那只傻兔子。
凤箫回身进门，他非常想看看姜之铭的失落的表情。
推开门，他看到姜之铭的手垂在床边，摸了摸颈动脉，显然已经不跳了。
“**！你给我醒过来！你不能死！我要折磨你一辈子！”，凤箫疯了一样为姜之铭做着心肺复苏。一边做一边骂，累到自己满头大汗，泪流满面。
确认姜之铭恢复心跳以后，凤箫哭着趴在了他身上，“**！你不准死的！”
凤箫现在仅仅是知道了姜之铭套路他，还不知道姜之铭的真实身份。不知道真相再一步接近时，凤箫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鸟儿飞出了习以为常的笼子，却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陈苑离开了姜之铭，身体和心一同离开了这个本不属于他的男人。该去哪里？去找许阳吗？陈苑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刚刚告别了一段感情，就急着去找别的男人。恰恰那个男人又是个直男，自己在他眼里便自然而然的矮了一截。
陈苑想着这些，拇指按向挂断键，触到屏幕的一刹那，电话接通了。
“你个傻子什么事？是姜之铭死了需要收尸啊？”，电话那头并没有什么好态度。
“额……”，陈苑一时语塞，他没想到电话就这样通了。“不是…”，他想了想，“他父母来把他带走了…”，陈苑知道凤箫不希望他说出所见，就编了个理由，倒是大家都省事儿了，自己不用被盘问，许阳不用去调查，姜之铭和凤箫也不会被打扰。

“那你呢？傻兮兮地还在那里？”，许阳嘲笑地问。
“嗯……”，陈苑用蚊子哼哼一般的音量应了一声，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蠢死了，所以一点底气都没有。
“你来找我吧，老地方。”，许阳心想不管这个小兔子总是不好的。万一被什么人绑去做点什么，自己心里也会挺内疚。
一个小时以后，陈苑乖乖地出现在了许阳面前。
“真会来，正好饭点，故意的吧。”，许阳转身向市场走。“走吧~哥请你吃饭。”，许阳见陈苑站着不动，招呼了他一句。陈苑赶紧跟上来，像条尾巴一样跟在许阳身后。
坐在小饭馆的桌前，陈苑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对面的许阳。许阳点了一根烟，看了看陈苑，“你说你俩长得这个像啊。”
陈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两下，下面的手拽了拽衣角，挺了挺身子。在他心里曾经留下过阴影的事又发生了，他肚子疼，吃坏了想拉肚子的那种疼。

虽然肚子不舒服，但陈苑不敢表现出来，他怕许阳嫌弃。
饭菜上来，陈苑自然没心思吃，象征性的夹了几筷子。
“怎么？嫌难吃啊。”，许阳盯着陈苑看了一眼。
“不不，没有。”，陈苑赶紧夹了一撮往嘴里塞。
“装，接着装，没胃口就别硬塞。你又哪里不舒服了？胃疼，还是什么？”，许阳见他一头细密的汗，脸色也不好，就知道他又出问题。
“不，没有没有，这些日子比较累了。”，陈苑马上予以否认，肚子却疼得更厉害了。左手紧紧握着衣角，攥得皱巴巴的，拿筷子的右手也轻轻哆嗦起来。陈苑做了一个深呼吸，试图缓解疼痛，却在呼气时呻吟出声。
“到底怎么了？很疼吗？”，许阳放下筷子盯着他。
“不，没有，我就是有点热。”，陈苑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的汗。
“老板，把空调开开，这个小哥儿有点热。”，许阳料定陈苑不讲实话，决定逗逗他。
空调吹出阵阵凉风，直往陈苑肚脐里钻，为了不暴露事实，陈苑又不能做出捂肚子的动作，只好任由肚子里咕噜咕噜一通乱叫，翻江倒海，想拉肚子的感觉一浪高过一浪。

“我水喝多了，去趟洗手间！”，陈苑忍无可忍，肚子太疼了，马上要忍不住了。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放放水”，许阳走在陈苑前面，抢先一步进了厕所。
陈苑目瞪口呆，在门口抱着肚子急得只跺脚，“阳哥！你快点！我要上厕所！”
“你等一下嘛，我刚进去。”，许阳故意不出来。
“嗯…肚子…”，陈苑咬住嘴唇，眉毛拧成一个疙瘩。
“什么？”，许阳就想听他说实话。
“我…我…我肚子疼！我想拉肚子！”，陈苑红着脸说的绝望，他肚子绞痛，后面已经“噗滋滋”开始漏出湿漉漉的气体。他用手拼命堵住，继续哀求许阳，“阳哥，你快出来，我真的不行了，我要拉肚子！我要拉肚子！我要拉肚子啊！”
许阳听着陈苑欲哭无泪地叫声，真有点心疼他。
腹压越来越大，陈苑绝望地觉得自己马上又要拉在裤子里了。捧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好吧，你进来吧”，许阳开门出来。

看到门开了，陈苑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往里冲。裤子掉下的一刹那，一肚子的热乎乎也喷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蹲下。
“…噗噗噗…”，便池后方被喷满了黄色的稀便。陈苑觉得很委屈，咬着食指关节，噼里啪啦带着水声往外泻。
“你又吃什么了？”，许阳在门口责问他。
“可能是早饭坏掉了。”，陈苑有气无力地回复许阳，他怕许阳知道他拉肚子又嘲笑他，不知为什么，现在陈苑特别怕看到许阳嫌弃的眼神。
门被许阳推开，陈苑蹲在那里腆着脸看着他，委屈巴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下意识收住了拉肚子的动作。
出乎意料，许阳并没有露出带着嫌弃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关切。
“自己肚子什么样自己没数？又乱吃。”，许阳走到陈苑身边，摸了摸他的头，“以后肚子疼就早说，不要忍着。”，然后退了出去，“我在大厅等着你，解决好了，我带你回家。”
陈苑有些意外，许阳对他的态度温柔多了。他按着肚子收拾好自己，又打扫了刚刚弄脏的地方。
“阳哥…”，陈苑飘飘地出现在许阳身后。

“走吧，我已经结完账了。”，许阳起身离开椅子，把外套脱下来递给陈苑，“我今天骑的摩托车，风也大，你把肚子裹好，别着凉了。”
“嗯嗯”，陈苑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外套，他在姜之铭那里从来没得到过一句关心。他觉得生命里多了某一样东西，那些会刺激他的，让他有压力让他嘤嘤嘤好气啊的东西，原来都是他很羡慕很嫉妒的东西。现在他也有了一点，这一点点就足以填满小白兔的快乐。
然而再快乐，也治不好肚子疼，陈苑捂着肚子跨到许阳的摩托车后座上，腾出一只手掐住许阳的衣服。
“抱紧啊，你想半路掉下来？”，许阳向后伸出手揽了一把陈苑的后背，向自己推了推，让他整个人都贴到自己背上。“双手抱紧我的腰。”
陈苑赶紧按照命令做，用手环抱住许阳的腰，把脸也贴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