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杀宴吧 关注:21贴子:586
  • 4回复贴,共1

乔迁、心上人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你不是一直在我心里
偶尔还从梦里窜到嘴边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3-15 13:29回复
    (1)
    “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言而无信,沈乔?”熟悉的声音响在耳侧,沈乔顺着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回望,目光有一瞬愣忡。
    面前这个人,熟悉而又陌生的眉眼,像是直接从电影中走出来,鲜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下意识的偏头望向仍在闪动的大荧屏,片尾曲已经播放到尾声。散场已久,偌大的电影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从决定回到淮市的那一天起,他曾无数次构想过自己与顾迁的重逢,但却从来没想到这场重逢会来得这么快。
    “顾迁。”沈乔动了动眼珠,视线从对方唇角冰冷的弧度滑到被远远别在身后的行李箱,干巴巴的吐出这个名字。
    是啊,言而无信,说了不会轻易放弃却又不告而别,说了不会回来却又出现在他面前,面对顾迁,他总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启明大学的研究室突然联系我,很突然的巧合……”牵强又莫名的一句解释脱口而出,顿了顿,又添上一句,“好久不见。”
    “不久。”顾迁轻嗤出声,似笑非笑的抬高帽沿,“也就五年。”
    沈乔低垂下眼帘,左手下意识的用拇指去摩挲无名指指腹,却在指尖触了个空。
    那里本应该有一枚戒指,五年的时光过去仍留有一道肤色稍浅的痕迹,仿佛和某些习惯一样,已经镶嵌在骨血里,掩不去,抹不掉。
    他欠顾迁一个解释,五年。
    略显尴尬的牵转话题,似乎想借着寒暄的口吻打破凝固的气氛:“你还会来看自己演的电影啊。”
    “啊——”顾迁略带敷衍的脱了长音,算是认可了他的解释,却又显然不打算轻易让他绕过这个话题,“不来看也见不到你,不是吗?”
    有些事巧合的就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不然他又怎么会刚刚下飞机就被一张海报束住脚,莫名其妙的坐在这里,赶一场该死的什么电影首映。但凡下决定之前过了一点脑子,他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顾迁。
    自知理亏,只能噤声。
    顾迁的视线轻飘飘撇过沈乔的脸,带着探寻的意味,像是想看出些什么,却又没有得到任何能令他满意的答案,便冷着眼转回,一把提起沈乔行李箱,自顾自向前,语气带着古怪的熟稔:“你箱子里装什么了,怎么这么沉?沈乔,你不会傻乎乎装了一箱子医学生必读书目回国吧。”
    沈乔望着一步开外的那个背影,提着他的旧行李箱,恍然间与过往的十几年重叠,给以时光回溯的错觉。
    “一些交接的文件资料。”下意识的开口对答,才后知后觉的急匆匆起身赶上,大脑因为过于突然的动作泛起一阵眩晕,许是因为如此,鬼使神差的,他捉住了顾迁在身后抬起的那只手,同过往的每一次同行一样。
    很暖。
    丝丝温度顺着手臂蔓延上脊骨,伴着视野那一瞬的黑暗冲上眼角鼻尖,他不觉的打了个激灵,触电似的抽手。电影院大厅倾泻而下的灯光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来,驱散了那点不清醒。
    沈乔有些许尴尬的按了按额头,快几步赶在顾迁身前,按住行李箱的把手:“我自己来就好……我得走了,顾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顾迁遮挡在眼底的怒意一瞬间浮上水面:“哦,这次比上次好一点,至少还说了要走。这次走几年,五年不够,十年够不够,或者……再也别回来?”
    尾音抵在舌尖渐弱,轻轻抛在空气里,平白带出一丝示弱的意味:“别抢了,你也抢不过我。先出去,这里太冷了。”
    沈乔像是被这语气刺了一下,沉默的收手,深深的吸气,又一丝丝缓缓吐出,最终顺从的跟在顾迁身后,出了电影院的大门。
    那些封被他读了无数遍的邮件在脑海里冲撞,每一个字都在敲打他的脖颈,于是昔日里习惯性傲气上扬的下颚不觉的低下,一脸倦容。
    五年前沈家一夜倾颓,他逃也似的赶往美国,切断了与国内的一切联系,走的决绝,也自以为断的干脆。
    可是顾迁,顾迁?
    像是投入冰湖的顽石,一举击溃冰层带起万千涟漪。
    无力感束住手脚,怪异的情绪积累到极点,沈乔扯住顾迁的手臂,迫使他看向自己,呻吟似的从牙根中挤出来:“顾迁,我之前说的都是认真的,你找个女朋友,重新开始,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排。是我的错,把你带错了路,现在回头还不晚,都是成年人,你理智一点行吗?”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空气凝滞在半空。
    顾迁的眼中好像划过一丝慌乱,张张嘴,半晌才找回声音:“好了好了,你刚回国吧,估计路都不熟,市里这几年变化挺大的。你订好酒店了吗,我送你过——”
    声音戛然而止,又急促的换了说辞:“我帮你叫车,金哥那里不让我乱跑,被狗仔拍到就不好了。”
    落荒而逃般转身招手拦了辆计程车,顾迁打开车门压低帽沿,没有回头。
    沈乔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得见他声音里的微颤,他说:“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吧,沈乔。”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3-15 13:34
    回复
      2025-06-16 16:06:27
      广告
      沈乔记不清自己最后究竟给了顾迁怎样一个回答,只记得自己僵硬的和顾迁道别,上了车回到酒店,一头扎在床上睡的天昏地暗。
      他已经说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梦见以前的事了,就在昨晚,仿佛脑内的某个开关被顾迁打开,连那些自以为淹没在过往的回忆都被一并牵扯着沸腾起来,梦里挥之不去的是顾迁在计程车后一点点变小的身影,而后转变为那只温热的手,摩过耳畔,一声声叫着他,叫着沈乔。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时针指向数字三,胃疼的一塌糊涂。
      晃神了很久,才从梦境脱出回归现实。急促的一抔冷水箍在脸上,沈乔将手指插在额发里倒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镜子里的人看上去糟糕透顶。
      本来拟订好的计划全盘落空,沈乔胡乱的打理好自己,裹紧大衣出了门。
      顾迁没有骗自己,淮市这五年确实是变化很大,他用了很久才找到宴丞娱乐的大门。
      “您好先生,请问你找谁。”脸好的人总是有些特权,即便是完全陌生面孔,前台小妹仍旧笑得无比灿烂。
      “陈宴酌。”
      “陈……总?”前台语气一顿,显然不太习惯别人直呼这三个字,问话也谨慎了几分,“请问你有预约吗?”
      沈乔被问的一愣,哑了。
      怎么可能有预约,他回国的事除了昨天遇见的顾迁没有第二个旧人知道。
      “先生?”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前台小妹耐着性子又唤了一声。
      沈乔摇摇头刚想就此作罢,动作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难以置信的口吻:“沈乔?”
      寻声回望,入眼是一张熟悉的脸。
      金铭,顾迁的经纪人。
      沈乔手指握了握,下意识想逃。金铭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顾迁很可能也在公司。
      或许是看出了沈乔的心思,金铭冷着脸哼了一声:“顾迁不在,我是回来取文件的。”
      联想到今天一大早接到顾迁的电话,一反常态的突然积极起来,吵着要接戏,金铭本来还觉得奇怪,事情原委在看到沈乔时得到了解答。
      “你和顾迁见过了。”金铭蹙眉,是肯定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善,“你回来做什么?”
      是啊,回来做什么?沈乔动了动唇角,在心里问自己。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想解释,难道要说不过是因为收了顾迁的几封邮件,就一意孤行的回来了吗?
      说不出口,索性避而不谈。
      “我要见陈宴酌。”沈乔单刀直入的开口,直接表明来意。
      “沈先生,陈总现在可是个忙人,而你……”金铭的视线沿着沈乔上下扫了一个来回,后半句隐在口中,彼此心知肚明。
      他话里带刺,却还是点头示意前台放行。宴丞娱乐的金牌经纪人,看事向来是通透的。他知道陈宴酌必然会见沈乔,也知道眼前人是顾小祖宗手里捧着的一块宝,他碰不得,只能含沙射影的讽刺几句。
      “谢了,金哥。”出乎他意料的,沈乔没有任何的反驳,只是沉默的道谢,转身离开。
      金铭眯了眯眼,没好气道:“你要真谢我,就别再来招惹顾迁了。”
      沈乔的背影僵了一瞬,脚下没有停顿的钻进了电梯。
      若有所思的愣了半晌,金铭小声嘟嚷了一句:“真是变了。”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3-15 13:35
      回复
        (2)
        沈乔站在陈宴酌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陈宴酌裤子还没来得及穿上。来开门的是一个顶天十七八岁的男孩,光着笔直的两条腿,一双蓝眼睛像极了陈宴酌他妈以前养的那只波斯猫。
        “谁啊。”不耐烦的声音从办公桌后面响起来,陈宴酌拉着裤腰带走出来,没一点遮掩的意思,声音带着恹足的哑意。
        “我。”沈乔挑眉斜倚在门框上。
        陈宴酌愣着骂了一声,乐了:“***没死啊。”
        沈乔,顾迁和陈宴酌三个人原来是一个大院长起来的。陈宴酌小时候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自小就看得出土匪流氓的影子,尤其喜欢欺负长的好看的小孩。
        沈乔从小就漂亮,但是傲气,不理人,平日里还有顾迁护着。陈宴酌看着心痒痒,就总愿意趁着顾迁不注意时,伸出魔爪在沈乔白面团子似的脸上掐一把,一次一道红印子,然后被顾迁掀翻在地上按着打。
        后来上初中了,陈宴酌还是热衷于对着沈乔撩闲,依旧打不过顾迁,不过一来二去三人反倒熟络了起来。
        熟了以后才知道,沈乔才是真蔫坏的那个。小孩的手劲哪有大到掐完一下小半天都红着的地步,分明就是沈乔自己每次算着顾迁回来的时间提前给自己补一下,就是为了让顾迁自己看见然后揍他一顿。
        从小最聪明的那个,后来却是过的最苦的那个。
        陈宴酌摆摆手赶走了波斯猫,勒着沈乔的脖子把他惯在沙发上,百味陈杂的打量:“你小子在美帝吸毒了吧,怎么瘦成这样。”
        “西餐吃不惯。”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沈乔就势卸了力气,紧绷多日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
        陈宴酌点了根烟衔在嘴里,又头对头引燃了另一支。递到沈乔面前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拍了自己一把:“奥我忘了,你不……”
        后半句话被沈乔接烟的动作噎回肚子里。
        沈乔咬住烟蒂,深深吸了一口,动作娴熟,看得出不是第一次:“瘾不大,累的时候会想。”
        “行,最乖的那个到最后也学坏了。”陈宴酌颇为感慨的笑了笑,翘着二郎腿大咧咧的仰躺在沙发上,“顾迁知道你回来了吗?”
        沈乔垂眼揉了揉左手无名指,没有言语。陈宴酌嗤的笑出声来:“成,知道了。”
        他们三个从小就在一起,彼此间恨不得动动嘴皮就知道对方肚子里酿着什么坏水。后来大院拆迁陈宴酌独自读了其他高中,走的时候还没少矫情的嚷嚷说让他们两个不许忘了自己。那个时候陈宴酌一直以为沈乔和顾迁会一直在一起,那么好的两个人,一起长大,就该一起变老。
        谁也想不到,短短几年后,淮市就是天翻地覆的另一番光景。
        沈乔两指揉捏眉心,想绕开这个话题说点正事:“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竟然不是李建民。”
        当年李家处心积虑下了一盘大棋,先是一纸万民书生生逼得张鲁下马,让出市长的职位。再是三起不知所起的医疗事故剑指沈家,安全局的调查一字一句皆是意指当时作为淮中心医院院长的沈父与药商勾结贪污,以次充好。
        刚直如沈城,锒铛入狱,百口莫辩,唯有以死明志。
        李家逼得张沈两家走入绝境,到最后却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可笑至极。
        陈宴酌不答反问,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你知道顾迁为什么会跳槽到宴丞吗。”
        沈乔手上动作一停,蹙眉等待下文。陈宴酌却在此刻戛然而止,话锋一转风轻云淡道:“当年市长竞选前期李建民爆出贿赂公职人员的丑闻,虽然没有坐实,但是在当时闹的很凶。我家老头子平白捡了个便宜,这些年也不怎么舒坦。”
        “公职人员……”沈乔将这四个字在口中颠来倒去的细细品味,眉头的结仍然没有解开,“所以呢,这跟顾迁有什么关系?”
        陈宴酌笑得高深莫测,却无论沈乔怎么问都不肯再多说一句。
        越是如此,就越让人在意。
        因此回到酒店后,沈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去查当年市长竞选时李家到底出了什么差池。
        预料之中的,所有相关舆论都被清零,网络上一片干净。
        张沈两家倒下,如今淮市便是陈李两家分庭抗礼,一点风或许能激起几道小浪,却不能巴望着借此掀翻一艘大船。
        沈乔眯了眯眼,转而开始从顾迁当年转换公司的缘由入手。
        半小时后,他收回手,起身去餐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夜色如水,初春时节的淮市仍有一丝凉意,晚风从敞开的窗钻进屋里。沈乔抬手关上窗子,倚在窗框上细细摩挲杯缘。
        太干净了,干净的让人觉得可疑。
        顾迁跳槽去宴丞前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的通告好像凭空蒸发一样无从查证,好像突兀的直接切换,没有任何前因后果。
        李建民使用权势删除与自己相关负面舆论情有可原,但谁会去大费周章的彻底清除一个明星的公司变更的信息?
        沈乔回过头,若有所思的望向桌上的电脑。
        屏幕已经自动切换到待机的页面,屏保是两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左面那个一头一脸的汗,左手夹着个足球,右手搭在另一个男孩肩上,笑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右面那个略矮一点,左手握着本书嫌弃的去扫肩上的那只手,眼底却是柔软的笑意。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离开宴丞前陈宴酌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沈乔,这五年,顾迁过的并不比你好。”
        顾迁,这五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3-15 22:45
        回复
          (3)
          沈乔拎着行李箱站在淮中心医院的集体公寓门口,第不知多少次抬手看了表。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五分钟了,门里的讨论进行的实在太热烈,并且没有关好门,以至于他实在不知道该挑一个怎样的时机敲门打断才显得不那么尴尬。
          “美国A校啊,A校!多少年没出过华人博士了,这得什么含金量啊,难怪直接空降指挥部,啧啧啧……”明显嘴里嚼着东西,有点模糊不清的小奶音。
          “博士怎么了,还不是跟我们一堆实习生一起挤集体宿舍。”不屑的嗤了一声。
          “周泽,你可别因为人家博导是你偶像就在这酸,体验生活不许啊,没准一会人家就穿着晚礼服开着宝马来了……”还是那个小奶音,这次清晰多了。
          沈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毛衣牛仔裤,忍无可忍的敲了敲门。
          “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美国待不下去了才回来的。”被叫做周泽的人过来开门,拖鞋声越来越近,“这不没锁吗,谁——啊!!”
          沈乔下意识抬手掩住耳朵,半晌才后知后觉的放下,顺势前伸:“你们好,我是沈乔。”
          顿了顿,添上一句:“坐公交来的。”
          屋里的人动作都停下来,显然有点尴尬。愣了一会,一个高个子走过来,一屁股顶开周泽,握住了沈乔悬在半空的手:“额你好你好,我是邵云瑞,周泽他们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是刚才没听过的声音。
          沈乔扯起嘴角笑笑,表示无妨。
          坐在床上的小奶音扔下薯片袋子凑上来,两下在自己身上擦掉薯片渣,接过沈乔的手:“大神你好你好,我叫安阳。”人也长的挺奶,看上去未成年似的,一张娃娃脸。
          周泽挠挠头,别扭的打了声招呼。
          沈乔一一应下,把行李放在床边,掏出手机给陈宴酌发短信。
          总是住酒店也不是办法,沈宅太久没有人气也不适合住人,沈乔索性直接提交了公寓入住申请,搬到了集体宿舍。
          不出所料,下一秒陈宴酌的电话打进来。
          “你丫要破产了我借你钱,跟一帮小孩挤宿舍算怎么回事。”
          “下周一就开始工作了,离得近,又方便。”沈乔抬头看了一圈,兀自笑了一下,“还热闹。”
          “你这是借机补齐青春回忆来了?”陈宴酌哼了一声,语气硬邦邦,“顾迁知道了肯定骂我个狗血淋头。”
          “那就别让他知道。”沈乔单手把行李箱打开,把东西一样一样挪到柜子里,“又不是没住过。”
          他刚到美国没联系到学校的时候,住过通铺,也住过廉租房,相比之下集体公寓真的是个很美好的地方。
          陈宴酌噎了一会,凶了一句懒得管你,便挂了电话。
          东西不多,很快就整理规整,沈乔问舍管要了钥匙,拿着档案袋出了门。
          适才的话倒不完全是搪塞陈宴酌的,集体宿舍离医院确实很近,步行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住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实习生或者刚入职还未安定的年轻人,图个便宜而已。
          中心医院这几年变化倒是不大,沈乔不消多时就找到了院长办公室的大门。
          “何伯伯。”沈乔毕恭毕敬的敲门,低头称呼,心里有一阵酸胀。
          沈家出事时,作为当时副院长的何知行是为数不多敢于直接站在沈父身后为沈家发声的人。沈父不堪侮辱选择自杀时,也是何知行以一人之力挽回大局,抵抗压力坐上这个位置。
          甚至当时沈乔仓皇离国时,也是他秘密安排打点。
          何知行接过沈乔的档案袋,没有打开,却是定定看着他:“你父亲,向来是最刚正不阿的,他毕生的心血都在这个地方,一生都致力于济世救人,绝不会行任何不堪之举。”
          “我知道。”沈乔一点点攥紧手指。
          何知行合眼,似是有些疲惫:“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不要辱没了他。”
          沈乔深深的鞠躬,郑重道:“是。”
          “去吧。”何知行摆摆手,却在沈乔握上门把时突兀开口,“你眉眼愈发像他了。”
          沈乔顿了顿,开门离去,眼角一片灼热。
          时至今日,记着他,记着他沈家的,还能有几个人。
          脑外科的办公室很大,沈城还在时是淮中心医院的鼎盛时期,以脑外科手术最为著名。
          沈乔手很稳,幼时跟着沈城学软笔,半大的孩子一坐就是一天。沈城觉得他是个拿手术刀的好苗子,变本加厉的压着他背书。
          开始还好,后来沈乔越长越大,心里有了主意,久而久之就叛逆起来。
          沈乔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不吵不闹,不高兴就闷着不说话,和沈城一样的犟脾气,父子俩一度针锋相对,彼此僵着,直到沈母出来打圆场。
          后来沈乔真的走上了这条路,依照沈城的意愿,他却看不见了。
          “爸。”沈乔抚过办公桌,缓缓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眼帘看不出情绪,“我回来了。”
          “回家来了。”他如是说。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3-16 17:4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