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过新科奥斯卡影后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的获奖感言,你一定以为:这姐们不是喝醉了,就是嗑药了,一如她在《三块广告牌》中的演出。
但其实,这只是这位戏痴的常态。当她在乎一件事,就会因此而变得狂热,一如在颁奖礼上弗兰西斯用极具鼓动的言论所宣称的“性别无异,种族平等”一样。
特立独行是挑选角色的第一标准
深邃立体却不柔和的五官,让弗兰西斯在入行之初就不适合扮演孱弱的角色。加之她倔强、强硬的个性,所以电影处女作《血迷宫》就出演与杀手单打独斗的女中豪杰。
由此,也与该片导演乔尔喜结连理,而后者与其胞弟在日后的美国影坛又有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科恩兄弟”。
众所周知,科恩兄弟的电影追求标新立异,命运得千回流转被演绎得行云流水却也让人百感交集。
成为乔尔·科恩的灵魂伴侣后,弗兰西斯也顺理成章化身前者的缪斯女神,两人相继合作了《阅后即焚》、《凯撒万岁》等7部经典作品,夫妻二人得伉俪情深与爱人之间得独有默契,让弗兰西斯在艺术表达上更加收放自如。
人人皆知,演员是个极其被动的职业,永远在等待被挑选,但在先生的相伴扶持下,弗兰西斯却跳出了这一桎梏,全然按照自己的喜好遴选剧本。
《人生交叉点》、《仰光以远》,包括这次让其梅开二度的《三块广告牌》,她或者对爱迷失,或者在爱中重生,或者为爱而战,弗兰西斯对此类特立独行的角色始终情有独钟,而这些电影本就山重水复的情节设定,也让她日益精湛的演技得以绽放异彩。
久而久之,她逐渐形成了自己鲜明的表演特色,一名演员能比她所饰演的角色还夺人眼球,这水平也是无他了。
在颁奖季从不曝光却胜券在握
很多中国观众都知道,好莱坞颁奖季最基本的拉票准则就是竭尽所能提高曝光率,但作为今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头号热门人选,弗兰西斯却拒绝了多家知名媒体的邀约,以致连唯一一篇出自《纽约时报》的专访也是记者杀到法国,费尽周折与在工作间隙慢跑的她一边运动一边完成的对话。
21年前,弗兰西斯凭借《冰血暴》提名奥斯卡时,就已经如此。
她从来就不享受加冕桂冠时得熠熠生辉,她只关注表演过程中的所思所想、所见所闻以及由此而来的失落或兴奋。弗兰西斯是一个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戏剧就是她最好的心理医生。
曾有影迷偶遇漫步街头的弗兰西斯,急忙上前索要签名,但她先是婉言拒绝,之后随性亲切地挽起影迷胳臂,与其热情攀谈,末了又给了对方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拥抱,最后轻声话别、潇洒离去。
是表演让弗兰西斯重获新生
而弗兰西斯之所以对表演拥有宗教般的虔诚,很大程度源于她有些特殊的成长经历。
她出生后被生母遗弃,尽管之后被品行高洁的养父母精心呵护,但童年对爱的缺失仍旧无所全然消解。
至今提起亲生母亲,弗兰西斯仍旧如鲠在喉。
郁郁寡欢的少女时代,她一度以为自己要在平淡乏味中虚度此生,却不料在14岁的舞台首秀中寻到了终生挚爱。
当她为主演的《麦克白》谢幕时,全场掌声雷动,弗兰西斯第一次有了被需要的感觉,从此她将表演作为矢志不渝的人生理想,最终以优异成绩考入耶鲁大学戏剧学院,毕业后又远赴好莱坞追逐电影梦。
第90届奥斯卡颁奖典礼如今已尘埃落定,再次蟾宫折桂的科恩嫂也许多少有些后怕,因为她曾因自己年龄偏大,而一度对是否接演《三块广告牌》犹疑不决,关键时刻,又是先生乔尔一语中的:听我的,这会是个绝无仅有的角色。
的确,乔尔不仅是弗兰西斯的避风港,还是她火眼金睛的把关人。
也因此才有了在《三块广告牌》中,弗兰西斯用愤怒表达女主脆弱的完美演绎。
当她跪倒在意欲督促警察办案却被点燃的广告牌前,一位失去爱女,不疯魔不成活的无助母亲形象展露无遗。
而《三块广告牌》的黑色幽默剧情与弗兰西斯的气质也相当吻合,她就是剧中那个平日里不施粉黛,走路虎虎生风的海耶斯女士。
由于她的精准诠释也让这个乍看像复仇闹剧的电影有了严谨逻辑。
毕竟,暴力的滋生从来都有其生长沃土。
弗兰西斯所塑造的海耶斯为什么不贤淑温良,因为家暴的前夫已经耗尽了她所剩无几的柔情,与此同时,和青春期叛逆女儿的相互伤害不断增加着她的更年期焦虑,在母女俩得又一次恶语相向后,女儿遭遇不测,而且与母亲的诅咒如出一辙。
再加之海耶斯需要不停周旋于身患绝症的警长与已过而立之年仍与妈妈同处一室的警察以及前夫傻白甜的新女友之间,周遭的戏谑混乱加剧着她的不安与愤怒,因此刺穿态度蛮横牙医的手指,教训向其丢掷乐色的中学生,甚至火烧警察局,就变得不再突兀。
而导演马丁在撰写剧本时,就故意留有大量空白,只待弗兰西斯自行填补,如此量身定做,也难怪科恩嫂会创造属于自己的颁奖季。
有一种女性也许永远与美丽无缘,但她自带的光芒却可以鼓舞他人。
对于如何成为一名好演员,如果说梅丽尔·斯特里普一直在幕前现身说法,那弗兰西斯则永远躲在幕后身体力行。
如今已年过花甲的她仍旧在自己的电影路上奋勇前行。“不能拍电影的那天,就是我告别人世之时”,说出此话的瞬间,弗兰西斯的神情平静而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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