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顺看着李懂,嘴唇微抿,握着椅背的手紧了紧。半晌,他松开手,走到李懂床前,挨着他坐下。李懂又将视线瞥向窗外,往一旁挪了挪。顾顺也跟着挪了挪,挨在他身边。
李懂没再动弹,沉默的感受着身旁的温热。
“...快年三十了吧...”
李懂讷讷的看着窗外,小声说。
“嗯,是啊。”
“我记得罗星哥可喜欢吃饺子了,”李懂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看着顾顺。背着光,顾顺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是隐约看见他眼眶中有些发亮的液体,“去年他…”
李懂眼神四下瞟着,双手攥着床单。
“去年我们还…”
“李懂…”顾顺皱了皱眉。
“都怪我… …”李懂肩膀有些颤抖。
顾顺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一把揽过李懂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摁在自己肩头。
“没事了…”顾顺低下头伏在他耳边轻声道。
李懂没再说话,就这么任由顾顺这样半抱着自己;任由那一股清新的薄荷洗发水的味道将自己包围。
不一会儿,顾顺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划过自己的锁骨,怀里的人早已默不作声,几乎只有那几乎同步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在屋子里回响。顾顺直了直腰,眨眨眼看着前方。听着怀里微弱的抽泣声,顾顺低下头笑了,揉了揉李懂毛刺刺的头发,玩笑般地说:
“这么大人了还哭,不丢人啊。”
李懂一下子抬起头来,推开顾顺,别过头胡乱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被对顾顺站着。
“我...我冲个澡去。”
李懂一把从架子上扯下一条毛巾,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寝室。只留下顾顺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顾顺盯着门看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枕着自己的胳膊向后躺下去,又抬起另一只手,动动手指——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李懂的温度和触感。顾顺将手放在胸前,看向窗口的方向,叹了口气。
李懂神游般的冲完澡回到寝室之后,顾顺似乎已经睡着了。今天演习他也累坏了吧,李懂这样想着。他轻轻推开门,看见顾顺躺在自己的床铺上,还很‘贴心’的给自己留了一半的床位,眉头一跳。他把自己的毛寸擦干,在床边站了一会,然后溜着边爬上床,贴在靠墙的一侧,背对顾顺躺好。恍惚间,李懂感觉背后的人动了动,刚想要回头,就被不知何时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向后一拉,撞上了一个怀抱。
李懂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谁知那人手上的力度又紧了几分,将他牢牢地箍进了怀里。
“你...”
“别动。”
顾顺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还带着鼻音。他把头贴在李懂背上,依然闭着眼。
“我不嫌你。”
“什么?”李懂微微转过脸,但只能隐约看见顾顺挺拔的鼻梁。
“我不嫌你丢人,”顾顺沉默了一会,“在我面前你可以不那么坚强。”
“…”
“但是别再折磨自己了。”
“对不起,我...”
“现在我是你的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