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篇
〔幸福〕
不踢职业比赛后,足球依旧是他们的兴趣爱好。他们用踢比赛赚的钱买了一个小公寓和一辆车,各自找到了新的工作。
円堂是公务员,豪炎寺当了外壳医生。
其实他们们可以买一套更大的房子,只是他们都喜欢小地方,那样显得温暖充实,不空荡。很多只是想要看对方一眼的时候,探头望、最多走两步路就能看见那个身影,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阳光正好,微风不噪。
还有一个原因是豪炎寺曾经对円堂许诺过。他说:“我想看遍这世界的光景,和你。必需要有你。如果没有你,那些光景就没有意义。”那时他们在北极,见证这句诺言的,是浩瀚黑夜中光怪陆离的极光。
毕竟,旅游是需要钱的呀。
但是生活不是仅有美好的。
有段时间,他们的生活很艰难。
那时候都已经是成年人了,生活的压力从各方面铺天盖地地压在他们身上,压得他们险些喘不过气来。
后来日子稍微缓和了些,却总有那么些不尽人意的事。
円堂单位的同事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他们的事并且传得沸沸扬扬。有些同事友好地包容理解并且给予真挚的祝福,而有的人明里暗里地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円堂从没想过告诉豪炎寺这些事,他们都是不希望对方为自己担心的人。可有一天回来,他惊奇地发现豪炎寺提前下班在家了。
桌子上没有琳琅满目的饕餮盛宴,只是几道豪炎寺拿手的家常菜,却正好是円堂最喜欢的。听见円堂回来的声音,豪炎寺关了火,盛好最后一碟菜,帮円堂打满了一碗饭,拿着他的筷子走出了厨房。
豪炎寺将饭菜尽数放在餐桌上,円堂买给他的小熊围裙都来不及脱下,便轻轻搂过円堂,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道:“辛苦你了,对不起。”
円堂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豪炎寺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总有那样的默契,默契到一句话円堂就能读懂豪炎寺的内心,默契到旁人看向豪炎寺的一个眼神和円堂细微的表情豪炎寺就能察觉出不对劲。豪炎寺记得那日,自己去接因加班儿下班晚的円堂时,他的同事看像自己的眼神和円堂强颜欢笑的表情,他便知道,円堂受委屈了。
他自责了好几天,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豪炎寺在那几日里,遇见了所有医生都最不想遇见的第一次。
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什么叫做无力回天,他算是真真正正地知道了。
生命脆弱到,不到一秒钟,它就消失了,再也回不来了。
其实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豪炎寺明白,但他用罪恶感束缚自己,画地为牢,不肯从中解脱。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是不是还能挽回一条生命,是不是还能维护一个家庭。
他总是叮嘱円堂好好吃饭,要让他把吃的东西拍照发给自己才能安心。外科医生的工作实在是过于繁忙,他很少有机会能够为円堂做一餐饭。那日他请假提前下班给円堂做晚饭后,感受到的是只有円堂能给他的满足与幸福。他突然很想流泪,他想到那个人的家庭曾经也这样幸福。
円堂突然拥抱住豪炎寺,严肃地说:“你要把他们永远放在心底。”随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那是豪炎寺一生追寻的光。
豪炎寺最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医者将死者永远放在心底,铭记着每一次死亡,在下一次相同的情况下挽救回那一条生命。
痛苦而虔诚地铭记吧,他想。
“守,谢谢。”你真的是我的光与信仰啊。
后来,祝福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很多的攻击也逐渐消失了。
朋友问起他们是怎么走过来的,那么大的社会压力居然没想过要分开吗。
円堂转过头望着豪炎寺,豪炎寺也注视着他,握住了他的手。半晌,豪炎寺扭过头看着友人,极轻极轻地说:
“我们……真的很幸福啊。”
他的眼眸中满是笑意与爱意,温柔地要溢出水来,而旁边的人笑得一脸灿烂,温暖充斥了他们的小公寓。
执子之手,岁月静好。
〔幸福是什么?是你幸福。家是什么?是有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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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后话就是………没有后话!
愿豪円岁月如初眉眼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