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皇朝吧 关注:43,853贴子:8,367,331
  • 10回复贴,共1

[扬佳府|恨玉]---孙五小姐(扬佳夷川)住处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D/姓名:扬佳夷川
旗籍:镶黄旗
家族排行:孙五小姐
是否加入吧内现有家族:是@扬佳婉婉
住处名:恨玉
所用丹青人物:黄圣依


1楼2018-03-03 15:56回复
    (东风欺梦)
    扬佳氏夷川,字平波,孙五小姐,少四少爷嫡福晋所出。其性平和,尊孝道,貌端正;聪慧夙成,腹中自有诗书。幼居扬佳府「恨玉」,院后白苹红蓼,槐荫当庭。


    4楼2018-03-17 19:00
    回复
      (不在浓芳)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你有没有恨过那个爱着的人。
      可到头来,却发觉还是痛恨自己多一些。
      ——有过的怨恨都被漫长的时间消磨得模糊,那种比仇恨更深沉的东西,却到现在都消失不掉。


      5楼2018-03-17 19:17
      回复
        (后院的棠棣又开过一茬,四方的轩楹里充溢得满满当当,通花渡壑、蟠根嵌石,恰似一副泼墨画,半点儿旁的也添不进)
        (主仆徐话间,柔软指腹下又揭过一卷书页,无非是家长里短,琐事拌嘴。红砚里,浓郁的墨香萦在鼻息,手畔的瘦枝一圈圈儿地转,临了,黄蕊尖儿一顿,停在“翠华宵幸”的最末一划,衔来问踮着脚尖摘帐钩的宝篆)宵幸,是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书却倏忽被抽走了。)
        (宝篆红着脸一溜烟儿躲进帐中,转瞬便了悟,纵非多不好的诗意,终究也不合宜我读。留下托着雪腮的我,乌珠转得飞快,弯睫讨好身侧立着的人)我给额涅背《女孝经》
        (毫锋沾了徽墨,落在封雪红里,一壁落笔,口中一壁琅琅念)男子有德便是才,斯言犹可;女子无才便是德,此语殊非。盖不知才德之经……
        (发顶儿的肃容逐渐趋于平缓,两张宣纸上,大字儿工整,平波二字改蝇头小楷,弯钩作结。心下正得意,邻家的临渊在外头高声唤:平波,逮捞仔儿去啦!)
        (惕惕然一紧弦,忙垂首又书,置若罔闻,后话自然无需提)


        12楼2018-03-17 20:00
        回复
          (今晨起迟了。)
          (宝篆就着盆拧干巾栉,绕过什锦槅子递来,零零滴滴的水渍一路走、一路留,最末一颗滚落在雪白如玉的臂上,沾湿了俯身垂下的发,乌黑似墨,一霎儿便捻成两绺)
          (枕着下颚的腕转而一折,丢出三尺外,矜着杏眼翘唇埋怨)我昨儿刚从戴春林沾的独活香,这下儿可好,全叫你一条巾栉抹了个干净底儿
          (外头颦儿一味敦促,“快、快、小少爷都起了!”)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琉璃影壁后,她愈催、我便愈犹疑,一面儿要换百褶裙,一面儿又嫌两腮的红晕太浓,依着铜镜比了又比,适才掖了掖端正的燕尾,掀开疏疏的竹篾)
          做甚麽这样儿急,横竖哥子替我兜着,皇帝不急太监急!(骄横地不许她再续,用过一盏酽茶,提步向廊庑底下儿走,绛紫的滚金褂卷过清风,脊背也逐渐挺括起来)
          (抱厦外仆妇如梭,挨个儿免了请安,才穿行过桑榆朱梽,边言笑便往东边儿去了)


          13楼2018-03-18 21:28
          回复
            (夜渐深,外头触目所及,俱是莹莹的幽蓝)
            (我膝上枕着厚重的呢毡,一面儿偎着珐琅炉烤手,一面儿向牖外觑。宝篆颀长身影铺陈窗纸上,轻薄得似能瞧清肩上绡纱,她立于檐下阶前,尚在替我苦等。阿楚揭了熏笼,半跪在足畔上手来铺衾,指尖儿刮盒里玉容膏,复往滚烫的颧骨上抹)
            不过是本册子,颦儿不是额涅宠信的大丫头吗?这样久,春困秋乏,她知不知道……
            (后半截儿堵在嗓子眼儿,抽冷子拂开狐毛毡,眸中金花乱蹦,向帘外披风戴霜的归仆奔去)快与我说说,统共有几位?格济勒家可也榜上有名?
            (乌黑的瞳仁里云雾翻涌,心尖儿上的俏公子,如今便要同我举案齐眉、携手半生了!纵是需待成人拜礼,聊胜于无,往后辰光有盼头,那才妥当)
            (摇撼着眼前不堪一握的柔荑,又殷勤替她摘下斗篷,坐定罢,才轧着蔻丹比近泛金纸。唇如朱丹,绽出瑰绮的光)瑚锡哈哩、那穆都鲁、塔他喇、西克特里,怎么连察克钦也有?哥子年前犯浑,与他们家三少粘竿处拌嘴,动辄拳脚,被那嫡福晋指着鼻子数落,这事儿额涅不是不知道……难不成我嫁去他府上,受恶婆婆的窝囊气?
            (脆声一顿,这厢且搁置留论,转而亟询面有为难的颦儿)格济勒虽非正黄旗下,大富大贵尚且够得上,朝中不缺人,上月初额涅分明说他最合宜不过,怎么这会子又有转折?
            (迟来的宝篆挪腾到灯下,呵着手,慢吞吞道:“格济勒那位,没了。”)
            (这一话,浑似个惊天雷炸来,愕着眼魇胜般,被落下的流萤小扇砸了脚面儿)


            14楼2018-03-25 19:13
            回复
              (支摘窗外,擦黑的穹庐缀满星光,月辉减淡,似有山雨欲袭之势。橘春里,秋老虎来得不算晚,正是冷热交替的档口。是以,无端清风扫过雪白如霜的臂弯,密密麻麻的小疙瘩便逐个儿撑起两爿马蹄袖,兜住一整个秋的怅惘)
              (可仔细思忖……痛极吗?其实不然。爱极吗?也不然。)
              (起心不过一张俊俏端正的脸,叶公好龙,于他未付诸太多情绪,因而惊惧胜于悲怮,只突感白云苍狗,世事变幻全由天定,无论于谁,都半点儿也不公平)
              (格济勒孙四少爷,擎早儿便送贺仪来表意,无非是缔结姻亲、青梅竹马,但碍于年幼时教条严苛,以致于被高墙禁锢,心底儿只有个模糊的脸孔,实则断识不得人)
              (唇齿翕动,却觉咬出字句也难)
              (——活生生的人命翣眼无影踪,如何教人不讶然。两道青山下好似雾湿楼台,横波潋滟,清透疏淡,带点儿隐约的凄恻,终究洇洇落泪)我先前见他,还遣人递话来,嚷嚷着要领我逛花市、食花糕,现下怎么样?他到底食言了。
              (纵再不相熟,迄小儿绑在一处姻缘树上,隔着千山万水,也总有几分不同于旁人的亲近。只时至今日,泥牛入海,临了都打了水漂了)
              (慨然低喟,忍泪坐回玫瑰椅里,夜风吹动逶于地的袖,金钩纹繁复绚丽,遮住了浓密的睫下不欲于人知的心事。隔着玻璃看桐树,却因突如其来的变故,无心悲春伤秋,翠帷一掩,勉力阖眼睡下了)
              (人生动如狡兔,静如处子,落得水涸泥干、莲枯藕败,富贵滔了天,也不过是个命字倒过来写)


              17楼2018-03-25 21:13
              回复
                (撑开窗屉子,清风徐来,是昏沉的后噔儿了)
                (红木桌上,零零散散铺排了吃食,鹌鹑馉泏儿、甘露饼、玉屑糕、糖脆梅,甜咸相配得正契合。半枕玉臂,掐丝的银勺搅匀了琥珀蜜,含糊着唔道)
                昨夜问得急,如今格济勒家发丧了没有?他们家没有小的了,不知谁来抬棺才好……
                (宝篆道信儿虽来得晚,孟秋下旬已发丧了,表兄弟中有一房替了他。闻声只觉窒闷,碗里稀疏槐花黏着底面儿,递进舌根却觉太苦。许是阿楚酿得久了,葬送了清甜,又许是这桩事积压于此,始终如鲠在喉,谁又讲得清明)
                (一起身,腰封旁镀银香球悬便叮咚作响,坠着桃红的丝带裹进低垂的掌中,像后庭盛放的木槿,分寸似缕,繁而不妖。纤细的指遂去拨,继而又摩挲层叠的纹路)
                其实他送的香球很别致,我上月本该应他相邀的。(言语间颇有些自责,一味地揪着那长摆不罢休,来去几遭,颦儿这才添补道,“四少爷是犯天花儿去的。”)
                (半晌,到底也悄没声儿了。天花去的脸皮子不好看相,谁也不愿提起这个)
                (在槛前长吁一气,叹这繁华冢、富贵丛里作养出的公子哥儿,临了却走得寂寥难堪。静思了约莫片刻,笼着烟雨的乌眸别过去)那这会子选了哪一位呢?
                (说是瑚锡哈哩,相貌端正、品行纯良,在侍卫处供职,老辈儿里攒的恩德荫了爵)
                (水榭廊外圈儿霞光荡漾,笼得暖融融一个罩子,鱼鳞瓦、檐角兽,立定斜阳下有种超脱的美感。牵着袖摘下了香球悬,迟登登地才道)回头又是一遭相识相熟,回想起同格济勒的事儿,好似只是昨日。可也是没法子的法子,扬佳几十年来不容易,总该有个贴补,若非顶头有中宫、提督,恐怕这百年家业也不够败的。
                (府中好奢,外头瞧着金山银堆,便似老荷塘里浑浊的淤泥,掩在荷叶下,不细究倒罢,但凡揭开来瞧,俱是墨渣滓,淘洗不干净,更消不了根儿)


                19楼2018-03-26 20:57
                回复
                  (恨玉楼地势建得较旁处高,巍巍然几入云霄。闲暇时扶栏往低俯,能依稀睇见知否里的断金桥,弯弯一弧,形似龙、拱如虹)
                  (如今恰值春分,园囿较平素更美,层波逐翠,山明秀、柳也婆娑。托腮正深忖,去岁埋在石榴树下的两瓮玉泉雪水,不知被谁凿去了,只余两个叮当响的瓷瓦罐,回头定要挨个儿问责追究,好好儿开发了这群刁奴)
                  (浣过的黑发扬在风里,满帘都是皂角味儿,迟迟地想,难免抿起两边儿梨涡,缄声一笑)
                  (抱厦前,丝绦下侍立的仆妇塌腰叠手,似与宝篆言说交待。因好奇,踮足张望,拨开一两颗白玉珠,声如金箔,清透如山泉)她们腹前捧的可是瑞蚨祥的新料子?我认出那匹暗花锻了,前儿还同董鄂格格说起来,瞧着贵气端庄,到底不合适年轻女孩儿,穿着老气横秋,像她家帮衬庖厨的小脚老太太,眉心三道褶子。
                  (汉人缠脚,往朝刻肌刻骨,自打满人入关,早废黜了这不成文的缔约。虽则皇帝颁了禁令,迄小儿缠下的脚带既裹成了陈规陋习,终归是拆不了的。思及此,翘起一双天足左右瞧,偏首才续先前儿的问)是瑞蚨祥的师傅么?
                  (颦儿压手说是,不多时闻外间儿通传,是隔三月新置办的裁缝师傅,登门量体裁衣来了)
                  (女师傅姓存,细致又周到,比起尺寸来,更是艾窝窝打金钱眼,蔫有准儿)
                  (量过两掖、腰下,方隔着幔子张开猩红蔻丹,于檀木盘间挑挑拣拣。雀鸟连枝的倭缎、如意纹的妆花纱、香色平金的缂丝,每一匹都仿着宫闱样式,既不失格调,又贵重耐穿)
                  (商议过缎料纹路,闻师傅出声夸身段同体态,才错牙粲然一哂,谢过她。日影零落下,雪颊白璧无瑕,耳畔一对儿翡翠铛墨汪汪,泛出翠蓝之中的蟹壳青)
                  倒不稀图纹样用什么、针黹编结如何,最打紧是料子称意,上身服帖才是正理儿
                  (她唯诺称是,待得来客躬身拜别,才知阿楚的茶业已煎好了。顺势拂过盏,揭盖儿掀啜一口,末了往手畔一磕,心里边儿熬慆得皱起眉,尖尖的两簇,像纤长新月)还是山泉水甘冽些,凉白开煮茶,到底没味儿
                  (黑檀木盒内,蓝紫、青翠,更兼孔雀绿、宝石蓝,五彩缤纷的琉璃,一颗颗一粒粒,嵌进珠钗里、簪在鬓花前,又鲜妍又明艳。本该是最喜爱的玩物,可目下,却半点儿兴致提不起。眼眸沉沉,黑曜石一般,似有云山雾罩似的,恹恹浸在濛郁的雾气中)
                  (念念不忘的,仍是那两坛雪水罐儿。唉……别是被大姐姐的趴儿狗叼去,暴殄天物了?)


                  22楼2018-03-30 09:55
                  回复
                    (与叶赫在重华那一晤,终究也成了断简残篇,坤宁替太子择妃时,我因病告假,她心不在此,倒是穆卢家越发蒸蒸日上,势头可喜。后来,我听闻叶赫成了宝王侧室……)
                    (京畿是个兜兜转转的怪圈,但凡诗礼簪缨之族,无一不与爱新觉罗挂了钩。今儿不是你,明日便是他。所幸宝王序长,左右亏待不得她,只我较她小一辈儿,不知以什麽身份打探她近况)
                    (便也只当春水一荡,拂开心扉,却又放。)
                    (绕过碧纱橱,宝篆正收置艾草把子,转步往圈椅里坐,才掂袖陇,轻声道)转眼又是一秋了,去岁重阳,我摘插的那盆秋菊在府里夺了魁首呢!
                    (挺翘的鼻尖儿一拢,指上擒着一柄木篦拨划,旗头散成零落的黑瀑,顺势铺陈两肩。儿时素爱莳花弄草,尤以插花之道为甚,娇嫩的蕊、笔直的梗,只需吐纳间来回翻旋,无一不在掌中偃仰如人意。或密或疏,或进或出,若花有百态,瓶艺便能生出千种来)
                    (忆及往昔,仿佛是空谷里沉翕一响,回音寥寥无几。瀚海无路,年少青春里的点点滴滴,终将转淡,像格济勒,像叶赫)


                    23楼2018-05-09 13:00
                    回复
                      ————晋,封————


                      IP属地:河北24楼2018-05-09 18:0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