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的良好家教,使得解雨臣对女性一直很彬彬有礼。梁湾摇头:“没有,为解当家做事,是我应该做的。”
解雨臣面无表情地点头:“那就好。我们已经打探到了你父母的消息,听说他们现在来到了长沙。真不容易,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在找你。”
梁湾感动地低头:“多谢当家,亲自出手为梁湾寻找亲人,梁湾感激不尽。”
解雨臣温和地笑笑,彬彬有礼却又有些疏离:“没关系,这是‘西府’的本分,我已经吩咐手下和他们商量好了,我们明天就去找他们。”
梁湾很是感激。解当家在她眼里,是个很厉害的人。明明她从小就同在水仙戏园里和他一起长大的,然而自从她发现红班主遇刺,他似乎一夜之间就从解语花成长为了解当家。
正如今天他导演的一场戏一样:梁湾扮作黑衣人去抢夺从桥上的两个人的包袱,然后解当家亲自过来装作见义勇为的样子,从她手上抢回包袱。虽然她不知道解当家要干什么,但解当家的命令,总有自己的道理。
然而,当她看到两个人中那个公子模样的人时,她真的惊住了。她实在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居然是吴邪。
那一瞬间,她惊讶不已,以至于停住了脚步。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和吴邪明明是有过婚约的。还有,那年冬天她与父母失散,是吴邪从天而降,给了她一身衣服和一口吃的,才让她能继续活下去,坚持到被水仙戏园收养。还有,十年前她在戏园子门口巧遇吴邪,她把吴邪带进了防备森严的水仙戏园。然后……然后就发生了那件大事,那件让解语花一夜之间蜕变成解当家的事。
解雨臣的一句话又把梁湾拉回现实:“梁湾,十年前,你真的没有看见什么人吗?”
梁湾猛地一惊。当家一直对此存有怀疑,似乎唯独他没相信她的谎言。梁湾拼命摇头,不敢再说什么。解雨臣微微叹气:“罢了,你回去吧,明天准备好,去见你父母。”
其实解雨臣一直都觉得,梁湾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她没说。解雨臣还不打算逼问得太紧,梁湾可能是唯一目击凶手的人了,以后再慢慢问,也不迟。
梁湾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下,她的确说谎了。当时梁湾明明看见了一个人,却什么也没说,就是最大的谎言。
当时,她把吴邪送近戏园子里时,和他说好了在红班主门口等他的,于是她就往红班主门口走。结果,当她走到后院时,却发现吴邪匆匆一闪而过的身影。
后来,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
当时她自己一个人在门口越等越不对劲,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敲了敲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红班主您在吗。没有回音。
于是她鼓足勇气,推开了二月红的房门,结果,却无意之间看到了那样恐怖的一幕。
蜿蜒的血迹和倒在地上的尸体吓得她坐在地上拼命尖叫,管家在不住地问她看没看到有谁经过。她的目光在闻讯而来的人群中搜寻了一圈,看到了吴邪的脸。
她不会说的,因为那是吴邪,是那个和她有过婚约的人,那个在她最落魄时帮助她继续活下去的人,她不相信是他做的,她不会说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涌现在梁湾脑海里:她想去今天碰到吴邪的那座桥上看看,不为别的,就是想去看看那桥。
不告诉当家人而擅自做决定,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就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