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

蓦地被一首诗,一首歌打动,然后一整天的状态就是单曲循环,发呆,在心里无数遍轻吟浅唱“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苔,是清代诗人袁枚写的,被梁俊老师改编成歌曲,上了《经典咏流传》的舞台。我更感动执念于背后的故事。

他是一个偏远乡村支教老师,他自己也是从山里长大的孩子。他是阴暗潮湿角落的苔,不是最帅,不是成绩最好的那一个,也不是最亮眼夺目的存在。人们看不见,但是他们如果被显微镜放大出来,它们真的像一朵一朵的花,很美。
平凡如他,纯真如大山里的孩子,将经典传唱了下去。
梁老师说:“找到生命中的价值,我觉得,这个比我们的外表重要。”
我亦是生长在潮湿角落的苔。从不曾惹眼,但心里始终有一个信念,有一天,我定要兀自盛开。
小时候,常常会因为没有妈妈自卑的不行,也会因为别人欺负我没人保护我一个人经常哭泣。
命运此般安排,偏巧我又特别不漂亮,我特别好辨认,因为我比班里最黑的男孩子还黑。
人丑就要多读书,那时唯一的优点是读书特别努力,成绩能勉强。
青春最伤的铡刀也许是别人背后的评价不小心传到自己耳朵,装作毫不在意,却开始小心翼翼。
于是,始终一个人孤单的成长。

我对朋友说:“我告诉你个秘密吧,我还不曾对别人提起过的秘密。”
上小学的时候,每个小朋友几乎都是有爸爸妈妈接送的,那时我家离小学的距离3km,这一段3km的路,永远是我记忆中走过最远的路。
幼小的肩膀,沉甸甸的书包,每天晚上走在这条重复的路上,每天都会特别期待会不会刚巧遇到同村人然后稍我一段回家。
当别人车速稍微慢下来一些,有时候我会激动的想:这个叔叔我是不是认识?我不认识他唉他是不是认识我?他是不是想带我所以放慢车速了?
当我疾步走过去想证实猜想的时候,电瓶车摩托车也往往随着我的步伐加了速,扬长离开......
每一天都上演着同样的期待与失落,当然也有极少数幸运时候以致记忆特别清晰,譬如那时数学课代表的爸爸骑着摩托车稍过我一次,印象中特别友善有文化的一个叔叔。
3km遥远的回家路途中,我一直有一个朋友隐身守护,她叫“月亮姐姐”。她弯弯的身材,笑意盈盈的脸庞,有什么事情我都喜欢和她诉说。
作业没做好被很凶的一个数学老师拎出来和差生一起被打被罚站的耻辱,一边哭一边诉说委屈;请教月亮姐姐怎么样才能让大家喜欢我,是不是只要变白了就可以......
朋友听我说完,他说了句:“理解,特别理解。”心头为之一惊,沉默半晌,他说:“我念初中的时候也常常对月亮自言自语,我不叫她月亮姐姐,我直接叫他月亮。有些事即便对身边哥们讲了也理解不了,所以就有了这个虚构的倾听者。”
他在开车,我亲吻了他的侧脸颊,那一刻,我觉得我们都好孤独。

10多年过去了,我始终没有变白。
慢慢的大家也终于不以“女孩子白不白”作为交朋友的准则,开始走心,去看内在,看性情是否相投。
18岁走出校园,步入更大的社会,受到过很多友善的帮助。
一步步泥泞的走来,重新回过头去看曾经的支教梦想,我觉得这比辞职旅行难太多太多。
支教意味着无私的付出,不计回报的付出,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足够融化你的心。
现实生活却往往让我浮躁不堪,迷雾中看不到方向,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追求什么在找寻什么。
我会有一天去传递善良么?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我盛开的样子会是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