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相会
『阿政，阿政』
“谁，你是谁？”咸阳宫中，榻上的男子眉头紧锁，小声的梦呓并未引起宫外侍卫的注意。
『阿政，我会永远做你手中的剑』
梦中一片黑暗，没有边界没有尽头，小小的身影在黑暗中奔跑着『哥哥！哥哥，你在哪？阿政找不到你啊！』
突然所有的黑暗化作一条火蛇朝着少年扑来
榻上的男子突然睁开眼，深邃的黑眸中闪着刚醒的茫然和一丝一闪而过的慌张，额头上的汗水黏着几丝黑发。转头看到窗外晨光熹微，索性起身。“进来为朕更衣。”男子原来是秦国的年轻的君主嬴政。
外面的侍从鱼贯而入，男子又看了看窗外即将升起的太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咸阳城外的一所萧条的屋内
“我们为何不在咸阳城内住下非要在这个破地方待着？”
“哼，咸阳城内？咸阳城内重兵把守巡逻着，你以为以我们的目的能在城内安全待着？秦舞阳，动动你的脑子再说话!”面色凌冽的青年忍着嫌弃的心
“你!”秦舞阳猛地站起来，满脸猪肝色的指着男子“荆轲！我可是燕太子丹特派的副使，你竟敢这样对我！”
被指名为荆轲的男子并未再理会秦舞阳，只是喝着自己手中快要冷却的茶水。
秦舞阳却还未休止“我们本就是借着献上樊於期的首级和督亢地图来秦的，他们应该欢迎燕国使者才对，你这样如此多疑的举动更引人注目吧？到时候暴露行刺目的的，我看啊，是你荆轲才对吧？”
荆轲依旧不接话将茶杯放在桌上，磨着匕首
“哼！”秦舞阳见荆轲不说话，也不再自找没趣，坐了下来。然而，两人谁也没意识到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屋顶上的一抹黑影已经不见了。
五日后
燕使者被“请入”咸阳宫中，进宫一路上，秦舞阳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围恢弘浩荡的宫殿，不禁流露出贪婪的目光仿佛是在想刺杀成功后这些宫殿就是他的了。一旁的荆轲见秦舞阳这德行，在咸阳宫中，已经不好再提醒他什么，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秦舞阳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而在这时，即使是大秦的卫尉都没有察觉到一个身影已经悄悄地潜入了咸阳宫。
嬴政在去往正殿的路上，紧随其后的是一众卫尉及宦官。突然，一枚飞刀从一个隐秘的角度射过来，飞刀上似乎还绑着丝绸什么的一类东西，嬴政周围的侍卫都围过来，以确保第二次偷袭，却发现并没有刺客出现。
“去把那飞刀拿过来。”嬴政指使着下人，一旁的一位宦官马上捡起地上的那枚飞刀“大王，仿佛是密报。”
“哦？朕记得，朕的中尉署可不会用这种东西作为密报！偌大的咸阳宫中，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观光了，朕要这中尉有何用！”嬴政冷笑着，帝王的威压使得众人分分跪下请求责罚“罢了，丝条上写了什么？”
“陛、大王，这……”拿着丝条的宦官看了一眼内容，顿时大惊失色“丝条上写今日燕国使者会行刺大王。”
“哼，行刺……燕王倒是养了个胆子大的儿子啊。燕太子丹吗？呵！”嬴政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仿佛即将被行刺的不是自己一般。
“大王，是否需要现在将燕国使者扣押下来。”中尉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嬴政的意思。
“不必，毕竟现在没办法证明燕国使者存有行刺的动机。何况……既然来者敢给朕送密减少正殿的防御部署，朕倒是要看看，这敢在朕眼底下进出咸阳宫的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少能耐！继续走，去正殿迎接那‘尊贵的’燕使者！”
到了大殿上
“传燕国使者觐见！”宦官尖锐的嗓音在大殿之中回荡着。秦舞阳手持督亢地图，荆轲手捧装有樊於期首级的木盒被一名宦官带上大殿。
秦舞阳看着这气氛压抑的宫殿，又注意到宫殿门外手持长剑的侍卫，不禁有写害怕心虚。走进宫殿，感受到秦王的威压，脸色更加苍白。
嬴政王座旁的侍卫见秦舞阳青白的脸色，开口问道“使者脸色怎么如此差？”
而秦舞阳听到自己被点名时，已经脑海中一片空白乱了分寸。荆轲听到后，侧眼一看，果然见秦舞阳在那瑟瑟发抖，心中不禁谩骂几句，没办法只得对秦王解释“北方蛮夷粗野之人，从未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未免有些害怕，请大王谅解。”
嬴政盯着荆轲看了一会，有些玩味的笑着，开口道“燕国人如此未见过世面？罢了，你，拿着督亢地图一同给朕呈上来。”
荆轲从秦舞阳手中接过卷轴，走上前“大王，大王还不曾检验木盒中是否真是樊於期的首级，何不……”
“呵，朕害怕你们使诈不成，谅燕国也不敢如此，直接给朕看看地图。”
荆轲只好献上地图，慢慢展开卷轴，到卷轴末端，荆轲一把抓过藏在卷尾的匕首准备刺向嬴政，突然间，刀光剑影，一个身着白衣外有浅蓝薄甲的男子手持长剑挡在嬴政身前。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也拔出剑围过来。
“不用留活口，直接了结了。”嬴政对身前仿佛十分熟悉的生人开口下令。身前的人也没有任何反对，从后腰拔出另一把短剑，直直的插入荆轲的心脏。底下的侍卫也将秦舞阳围了起来，了结了他的性命。然后又准备将突然出现的那人围起来押下去。“慢着，这位客人可是救了朕的性命，不许如此怠慢了。”
“可是大王，此人来路不明，即使是救下大王性命，也不可放松警惕啊！”侍卫长跪下语气诚恳的劝说嬴政。
突然，身前的人跪下“草民白起，特来投奔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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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见不相识
嬴政回到王座，撑着头，盯着还跪在底下的白起和一众大臣，冷笑着收回视线“哦？你说你来报效朕泱泱大秦，先不论你私闯这咸阳宫的罪过，朕的大秦铁血将士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你，给朕说说，你凭什么报效朕的大秦？”
白起抬起头，眼中不带任何虚伪，直直地看向嬴政，铿锵有力地答道“草民会做大王手中的剑，替大王战平天下！”
嬴政听到这传到宫殿处处角落的声音愣住了『做朕……手中的剑，吗？』，回过神来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替朕战平天下！好！”嬴政有些激动，站了起来“如此，朕便特派你为大将军，让李将军（李信）作副将，借此机会一展才能发兵燕国如何？”
“大王不可啊！”
“请大王三思啊！”
“……”
嬴政话语一出，朝堂上顿时炸起，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都出口相劝。
“大王，卑将不服！”指作副将的李信更是不服，本被占据将军之位就让李信十分不悦，而这鸠占鹊巢之人还是一个仿佛平白出现的人一般，这让年轻气盛的李信如何能忍，站出来向嬴政行礼“卑将想请战白起！”
嬴政看这混乱的局面似乎并不在意“看这天色还早，诸位不如同朕一起移步上林苑看看李将军和白起孰高孰低啊？”
“一切听大王吩咐！”白起这时也站了起来，和李信异口同声答道行礼。
其他的大臣面面相觑，又找不到其他办法劝说，只好跟着一同前往。跟在最后的王翦和蒙武小声交流着“王老啊，你看这白起如何？”
“哈哈哈，蒙武啊，你看你这就急了吧？他俩还没比试过呢。”王翦哈哈笑起来，摸摸不算短的胡子“但不过，若是这白起真有一丝能耐能为我大秦所用倒也好。这几年老夫的身子啊，也大不如以前了，这不服老不行啊。这泱泱大秦还得交给这些年轻人了。”
“哎，希望这白起真有一些实力就好。李信到底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些，沉不住气，有人能消消他的傲气也是个好事。”蒙武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了，顺着王翦的话接下去。
来到上林苑训兵营
“启禀大王，老臣有一建议，让两人从新兵中各选四人，五人组成一伍，由两人担任伍长分别作战，最后再由大王定夺，如何？”王翦站出来向嬴政提议。
“好！就按王将军所言。至于如何定夺嘛，你们拿旁边木棍为武器，一头沾上白灰，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以最后身上白点数以及白点所点部位来定胜负。”
不久，两人就已经选好人选并且布置好战术。当铜锣声响起，白起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身上的气势也不同于之前忠厚的样子，仿佛就像是在战场上经历过长期厮杀过一样，让王翦和蒙武颇为惊讶。这种气势他们不是没见过，毕竟是经历了十几年战场鲜血的人了。被白起的气势带着，他们这一伍进攻也更加猛烈。显而易见，白起这边的士气已经被带起来了。这打仗，靠的不只是战术天时地利这些问题，有时候，一个军队的士气能将必败之师带向胜利，而有时候士气被打消，能将胜利之师带向失败的深谷。这场比试，大概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胜负。最后，不出所料，白起这方果然是赢了这场比试的。即使是新兵，也从中有所领悟一些只能靠感觉和经验的东西。
众人看着有些狼狈的李信，即使仍旧有些疑虑，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卑将，卑将愿赌服输！这场，卑将打得值了！”李信仿佛也从之中领悟到什么。
“既然如此，朕的军队就交给你了，白将军。”似乎是因为白起赢了，嬴政的笑容中多了几丝真实。
“草民……”
“还以草民自称呢？朕的白将军。”听到白起的自称嬴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白将军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卑将定不辱使命！卑将说过，卑将会做大王的利剑，一定不会失约！”白起立刻改了自称，眼神中，依旧是毫无虚伪，坚定的眼神直视着站在身前的那个青年。
“……”嬴政看着白起纯澈的黑眸，不同于方才打斗时的凌厉，现在他的眼中仿佛只有自己，仿佛只要有自己在，一切障碍他都会斩尽。愣了好一会，嬴政才反应过来“朕，相信你。朕会在这，等候你的好消息。”说完，不再是王者暗藏阴谋的冷笑，嘴角的角度，让人如沐春风。然而在所有低下头的大臣中，也只有直视着嬴政的白起才看到了，并记在了心中的最深处。两人的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萌发。
下朝后，嬴政很快的让人安排好了白起在城内的住处，安排得自然是滴水不漏。当今掌权者亲自任命的新的上将军自然是不敢被怠慢的。
夜晚，皓月当空，白起换上一身浅蓝的长袍，独坐在屋顶，拿着一壶酒。突然一个鬼魅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白起身旁。
“秦先生。”
“怎么，见到了你那王弟却不相认？”来人坐在白起身边“你们兄弟两人也真是有趣，弟弟把兄长忘了，兄长见到了弟弟又不相认。哼，别到时候你那王上弟弟急了翻脸不认人。”
“……”回复男子的是一片沉默，而白起仍旧只是看着黑夜中的那一轮残月，只是眼中多了一分复杂。

这时，仿佛从月影中窜出一只闪着月光的蝴蝶，飞舞着停在了男子的肩头，半刻后“我该走了，子休该担心了。”男子顿了会接着说“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好，虽说是不用再服药了，但是能不受伤尽量保护好自己，你还有需要保护的人。对于嬴政……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整个秦国的大王，必是不喜欢欺瞒的，找个机会，你还是早日说明比较好。再会。”说完，随着蝴蝶消失在月光中。
“阿政……阿政。”

最后随月光来又随月光走的呢，就是扁鹊了
扁鹊是一个称谓，姓秦名越人，秦越人才是他的本名(:3_ヽ)_

有肉吗

第三章 不相识
经过一番商讨，出征燕国的日子很快便定了下来。而经过那场比试，李信早已是心服口服，拉着白起称兄道弟的。临走前一天，白起和李信正在军队里一同和队伍里的其他士兵比划着，嬴政的近侍赵高过来了。李信看着走进的赵高，皱了皱眉，眼中尽是不屑和鄙夷。
“赵侍郎来上林苑可是件稀奇事啊。”李信掩去眼中的鄙夷“看样子应该是大王找白大哥有事了。既然如此，白大哥，我先和其他弟兄们去比试比试。后日出征……可要准备好行档啊，哈哈！”说完，向白起行礼告别。
“赵侍郎……”白起看着面前眼中净是野心的青年，想到李信的态度，突然有些不爽『阿政身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侍卫……』
“白将军？”赵高俯身作揖并没有注意到白起眼中的疑虑“白将军，大王请阁下到兰池宫去。”
“兰池宫？大王有说什么吗？”
“大王并未说什么，只说请将军去兰池宫，多的并未嘱咐高何事。”
“……罢了，带路吧。”
走过九曲回肠的宫廊来到这青草如茵的兰池宫后花园。此时花期已过，只剩那些看似不起眼却生命力顽强的绿草。花园一角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酒盅和一些精致的点心，黑袍青年端着酒杯却迟迟没有喝下，逆光而坐的青年君主显得有些虚幻。白起站在拱门旁就这么愣神的看着嬴政。赵高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退下了。而嬴政显然是早已察觉到白起的到来却又不说话，仿佛在等白起先开口。两人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彼此沉默以对。
“……”嬴政将手中的酒杯放在石桌上，白玉碰撞着大理石清脆的声音让白起回过神来。
“陛下。”
“不用行礼了，过来陪朕喝喝酒聊聊天吧。”嬴政在白起就要跪下行礼之前制止了。
“……”白起听了嬴政的话，先是又愣了半晌，才走过石子铺成的小道，坐到嬴政身旁“陛下可是有话问卑将？”
“呵呵，白将军可是聪明得很……跟朕说说你来咸阳见寡人的目的吧。”嬴政将酒杯向白起推了一下，白起明白过来，拿起酒壶向杯中倒了些酒。又拿过另一盏杯子，给自己倒上。
“卑将说过，只是为了……”
“为了做寡人的剑？白起，这里不是咸阳宫，没有满朝的大臣，你不用再搬出这套虚词。”嬴政喝了口酒，继续说道“朕从来不相信会有人做没利益的事。”
“……”白起听了低下头，看不清脸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白起你可知道，作为君主，这样的信任，可不多。若是耗尽了朕的耐心，朕可不能担保朕会做出些什么。你，可要想好了。”
白起依旧是沉默着，不做任何解释，只是拿着酒杯的手紧紧地抓着，关节有些泛白。
“罢了罢了，朕就再信你一次，相信你不会背叛朕。”嬴政长叹一声，终究是放弃刨根问底。
“卑将只是为了来寻失散多年的弟弟。”正当嬴政想放弃追问时，白起却开口了。然而听到这解释，嬴政又好像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
“将军是想让朕帮忙？”嬴政强压下心中的不悦“令弟今年多大，可还记得样貌如何？”
“不用劳烦陛下，卑将自有办法找到舍弟。”
“……是吗？既然如此来谈谈令弟吧，朕对令弟可是有些感兴趣呢。”嬴政放下酒杯，撑着头，仿佛是准备听故事一样。
“舍弟他……舍弟和陛下一样，单名一个‘zhèng’字。”说了一半，看向嬴政，眼中好像闪着光芒。
“同音罢了，朕还不至于如此心胸狭隘。”
“……”白起眼神有些黯淡，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有些失望，接着说“他很要强，有时候比我这个做兄长的还要好，他值得这天下最好的。如果可以，我愿揽尽天下所有好的给他，只要他想要，我会拼尽所有给他。”
“听你这么说……你这弟弟，怕是要被你宠得目无王法了。哪有兄长和你一样。”嬴政摇摇头，仿佛是不赞同白起的做法。
“卑将年幼丧亲，这世上仅剩的亲人只有彼此，卑将不宠他又有谁宠他呢？”白起抬头，看着悄悄西划的太阳，眼神坚定，不难看出，他眼底的是某个少年的背影。
嬴政看着白起深邃的眼眸，心中莫名的苦闷蔓延开来“你倒是个好兄长……愿你早日与令弟团聚。”
关于那某个少年的话题就此停止，嬴政不愿再听下去，白起也看出嬴政不想再多谈此事，也不再多说。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兰池中水声淙淙。片刻过后，两人又被新的话题吸引，又开始满心欢喜的一起高谈阔论。

第四章 出征
出征的日子早已由太奉常府选好。秦国上下一心，紧锣密鼓地整理着一切战前准备。治粟内史迅速调整粮草辎重，太尉征发兵役、马匹，随后又由他们护送粮草兵器，为保证这些物质需求能安全的被送入秦军兵营。
“白将军，走吧，是时候出发了。”李信笑着看着已换好铠甲的白起出声提醒。与平常身着玄色袍服的秦军不同，白起穿的是一身藏蓝色的甲胄，天色未亮，甲胄却在熹微星光下闪着迷人的幽幽蓝光。
白起抬头向咸阳宫方向远眺一眼，鎏金的宫殿已经不陌生了，想想回到咸阳三十余天，又要离开这个地方却又是有些不舍。此次征战说简单简单，说不易也不那么容易。此次一别，大概又得几个月了大半年了。白起掩去眼中的那抹不舍，应下李信的邀请，大步流星的转身走出军队，到最前面，准备奔赴燕国。
空中最后的那颗启明星还倔强的在青色的空中闪着微光。白起站在玄色大军之前，身披铠甲岿然不动。战士们都如同陶俑般伫立在城门外，安静地等待着国主的驾临。
城门外，车水马龙，许多官员们来去匆匆，可除了车马声，再无其他声音打扰玄色大军的肃穆军容。
忽然间，规整的马蹄声从城门内悠然传来，守卫着城门的城门校尉面上骤然凝聚兴奋之情，他们排成两列长队，手脚飞快的拉开城门。门内无数的火把燃烧成一条长龙，载着尚未彻底消退的夜色冲出城门，涌向玄色的军队。待跨过护城河的石桥，稳稳地停在大军面前。
六驾的马车缓缓驶出“吁——”的医生长鸣后，四匹毛色黝黑的骏马甩甩头马蹄，安安静静的停在军队前面。赵高赶忙躬身掀开车帘，跪在车门外，恭敬地高呼“大王驾临——”
嬴政带着威严的神情大步跨出马车，深吸一口清晨清冷的空气，望着集结在城门外的士兵，精神振奋。
军阵最前方的白起和李信见嬴政出现，立即拱手上前一步，中气十足的高喊“上将军白起/副将李信，恭迎大王！”
嬴政面带微笑扶起单膝跪在地上的白起和李信，连声称赞：“军容肃穆，都是我泱泱大秦的好士兵！寡人心中甚慰，此番征途，必定能拿下赵国，横扫千军！”
白起耿直的看着嬴政，眼神犹如一把火把，直直地照进嬴政幽暗深邃的眼瞳。嬴政看着白起如火的眼神，愣了半晌，马上反应过来，扬声道：“我大秦历经种种困难，经商鞅变法后才成为今日虎狼之国，其中有无数国人的不懈耕耘和征战，终有今日之威！如今赵国已灭，韩楚魏三国大片疆域已划入我大秦的国土中，区区燕国又如何能阻挡秦军锋芒？！寡人在咸阳宫中等待诸位的好消息！此战，必胜！”
“大王金口，此战必胜！！”将士们跟着嬴政高声齐呼，海啸般的高呼震得城墙也为之动摇。
跟在嬴政身边的蒙毅捧出锦帛王书，高声宣读：“上将军白起专司进攻燕国，授白起虎符右半，可随意调动秦国大军。”
“卑将领命，定不负大王所托，必将胜利献给大王——此战，不胜不归！”白起沉声说道。他一手稳稳地接过书写着王命的锦帛，一手从赵高捧着的托盘中拿过黑漆漆的铜铸虎符印。
冰冷却沉重的触感立刻顺着白起的指尖传入心中。第一次接触虎符，捧在手心里紧紧握着，好像就是把心中那个人也捧在了自己的手中。白起珍之重之的将虎符放进腰间的革囊中，翻身上马，高声一吼：“出发！！！”
无数传令官立刻将白起的命令传递下去，充满秩序的奔向了东北方向。
当白起从嬴政身旁经过时，嬴政上前一步，低声道：“寡人等你建功回来。”
白起抿紧嘴，收紧下颚点点头“大王无须担心，臣一定会平安归来。”说完，就跟随军队一起大步离开。
嬴政站在原地目送黑色长队慢慢走远，直到队头的那抹幽蓝看不见，转身“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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