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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九一一年。
黄耀仁黄师长家有两个女儿，黄正，黄想，一个儿子，黄子韬。
黄家世代是贫农，吃了上顿没下顿，过年时才能有点猪油来沾窝头那种贫。到了黄耀仁三十岁的时候，全国各地都在闹革命，叫嚣着推翻清政府。黄耀仁不懂革命是什么，但那时他穷的吃不上饭养不起媳妇，听说参军有军饷，有饭吃，便剪了辫子，揭竿而起，稀里糊涂的参了军。黄耀仁追随的大军阀金其昌盘踞在重庆一带，开始他还只是个小跑腿的兼卫兵。
金其昌同黄耀仁不同，自幼家境富裕，长大后玉树临风，四川讲武堂毕业，能文能武，有勇有谋。1911年正是全国各地革命闹得最厉害的时候，金家响应了孙中山的号召，投了革命，金其昌三十出头便成了师长。虽说是师长，实际上初期并没有多少兵权。他在南方大张阔斧的征兵，便征来了走投无路的黄耀仁。
入伍第二年，金师长险些遇刺，那夜恰好黄耀仁起床方便，救了金师长。这下一来，黄耀仁误打误撞的对金师长有了救命之恩，被金师长提拔成了副官。黄耀仁本来没有名字，小时候人称瓜儿子，大些了又被称为黄瓜子儿。如今他在金师长身边呆了半年，金师长见黄耀仁虽是个粗人，没有文化，却不贪生怕死，便认真的给他起了新的名字，黄耀仁，又任命他当了团长。
黄耀仁做了三十多年的狗，做梦也没想到有天自己能挺起腰板去做人。金师长对黄耀仁有知遇之恩，黄耀仁是感恩戴德，对金师长忠心耿耿，就差挖开心窝子把心脏掏出来献给金师长了。
一当上团长，这待遇便不可同日而语。黄耀仁吃粗粮长大，虽说皮糙肉厚了点儿，却因长年累月的做活长得肩宽腿长，穿上军装一捯饬，看着很像那么回事儿。他甚至不顾媳妇撒泼上吊，学着那些有钱人家的老爷，讨了一个小姨太，佟水水。佟家祖上是百年前随多尔衮入关的功臣，家世显赫。如今虽然虎落平阳，没落到曾曾曾曾孙女只能嫁给没文化的小团长，但骨子里依然清高。
这个佟水水长得眉清目秀，肤白如雪，琴棋书画虽不是样样精通，却也是学的有模有样。走路一步三喘，娇态盈盈，深得黄耀仁的欢心。只是那双细长勾人的眼睛，平日仿佛总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但黄耀仁不在乎，黄耀仁知道佟水水嫁给自己是吃了亏的，如果倒退十年，自己连当佟水水的马车夫都不配。这样一想，黄耀仁更加的心疼佟水水，简直要把她宠成了一个皇后。
次年佟水水给黄耀仁生了个儿子。
一九一一年。
黄耀仁黄师长家有两个女儿，黄正，黄想，一个儿子，黄子韬。
黄家世代是贫农，吃了上顿没下顿，过年时才能有点猪油来沾窝头那种贫。到了黄耀仁三十岁的时候，全国各地都在闹革命，叫嚣着推翻清政府。黄耀仁不懂革命是什么，但那时他穷的吃不上饭养不起媳妇，听说参军有军饷，有饭吃，便剪了辫子，揭竿而起，稀里糊涂的参了军。黄耀仁追随的大军阀金其昌盘踞在重庆一带，开始他还只是个小跑腿的兼卫兵。
金其昌同黄耀仁不同，自幼家境富裕，长大后玉树临风，四川讲武堂毕业，能文能武，有勇有谋。1911年正是全国各地革命闹得最厉害的时候，金家响应了孙中山的号召，投了革命，金其昌三十出头便成了师长。虽说是师长，实际上初期并没有多少兵权。他在南方大张阔斧的征兵，便征来了走投无路的黄耀仁。
入伍第二年，金师长险些遇刺，那夜恰好黄耀仁起床方便，救了金师长。这下一来，黄耀仁误打误撞的对金师长有了救命之恩，被金师长提拔成了副官。黄耀仁本来没有名字，小时候人称瓜儿子，大些了又被称为黄瓜子儿。如今他在金师长身边呆了半年，金师长见黄耀仁虽是个粗人，没有文化，却不贪生怕死，便认真的给他起了新的名字，黄耀仁，又任命他当了团长。
黄耀仁做了三十多年的狗，做梦也没想到有天自己能挺起腰板去做人。金师长对黄耀仁有知遇之恩，黄耀仁是感恩戴德，对金师长忠心耿耿，就差挖开心窝子把心脏掏出来献给金师长了。
一当上团长，这待遇便不可同日而语。黄耀仁吃粗粮长大，虽说皮糙肉厚了点儿，却因长年累月的做活长得肩宽腿长，穿上军装一捯饬，看着很像那么回事儿。他甚至不顾媳妇撒泼上吊，学着那些有钱人家的老爷，讨了一个小姨太，佟水水。佟家祖上是百年前随多尔衮入关的功臣，家世显赫。如今虽然虎落平阳，没落到曾曾曾曾孙女只能嫁给没文化的小团长，但骨子里依然清高。
这个佟水水长得眉清目秀，肤白如雪，琴棋书画虽不是样样精通，却也是学的有模有样。走路一步三喘，娇态盈盈，深得黄耀仁的欢心。只是那双细长勾人的眼睛，平日仿佛总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但黄耀仁不在乎，黄耀仁知道佟水水嫁给自己是吃了亏的，如果倒退十年，自己连当佟水水的马车夫都不配。这样一想，黄耀仁更加的心疼佟水水，简直要把她宠成了一个皇后。
次年佟水水给黄耀仁生了个儿子。
黄耀仁大字不识，却非常羡慕金师长这样有文化的人。当年两个女儿出生的时候，黄耀仁文绉绉的说了一句希望她们长大能成为正直而有理想的人，便取了黄正，黄想，这样非男非女的名字。黄子韬出生时，黄耀仁宝贝佟水水，便让佟水水取名。佟水水喜欢读诗，查了黄历和古籍，给自己的儿子取了名，黄子韬，黄子是皇子的谐音，韬是“国待球琳器，家藏虎豹韬”的韬。黄耀仁笑的合不拢嘴，心想文化人就是文化人，取的名字都这么耐听。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救过阎王爷的命，今生才能得此佳人坐享天伦之乐。
但黄耀仁得到了佳人，天伦之乐却没有来。黄子韬出生没两天，宋教仁被刺，二次革命爆发，金师长刚要带兵响应，就让人给炸死了！
金师长死的突然，没有交代后事。他这一死，手下的几个团长都觉得自己劳苦功高，应该继任师长的位置。几个青年才俊谁也不服谁，见谈判没用，便带着各自的兵窝里造了反，还把金师长的家给抄了。金师长的大太太带着一家老少吓得逃去北平投奔娘家，却在匆忙逃命时遗落下了七姨太的小儿子金俊勉。当时金俊勉只有六岁，刚入新民小学读书。七姨太死的早，金俊勉自小跟了大太太。可大太太这一慌着跑路，竟把金俊勉给忘了…待想起他，派人去接之时，金俊勉已经不见了踪影。
对于金师长的死，黄耀仁是痛心疾首的。金师长是他的如来佛祖，观音菩萨，是他修得三世福才遇来的恩人。金师长死后的一个月，黄耀仁重整旗鼓，心想金师长拼下的江山不能被那群****糟蹋的四分五裂了，便先联络着云南和贵州军，清了内讧，稳定了军心，又过河拆桥，把云南贵州人赶跑了，彻底在重庆立稳了脚跟，从黄团长一夜间成了黄师长，号称川二师。
金俊勉是被黄耀仁派人接走的，黄耀仁认金俊勉当了干儿子，战乱暂时平息后，金俊勉又继续回到原来的书院读书。
金俊勉第一眼见到黄子韬的时候，并未同什么皇子或是虎豹韬联系在一起。黄子韬长相随妈，清瘦秀气，细长眉眼，旖旎含光，同他那两个脸蛋落着高原红的姐姐很不一样。若不见他是个带把儿的，只当是个大户人家的漂亮妹妹。
金俊勉喜欢逗弄黄子韬。黄子韬生的好看，婴儿肥的身体像个小雪球。金俊勉把他的虎头布偶放到床角，黄子韬费劲的爬着去够，快够到时，金俊勉又拽着他的小腿把他拉回来。反复几次，小黄子韬被逗急了。这时的黄子韬虽还不会说话，但急了也不哭，只是猛地回头咬住他的手。黄子韬咬人很疼，像狼崽子叼住就不松嘴，两颗小虎牙使着吃奶的劲儿往金俊勉肉里钻。
但黄耀仁得到了佳人，天伦之乐却没有来。黄子韬出生没两天，宋教仁被刺，二次革命爆发，金师长刚要带兵响应，就让人给炸死了！
金师长死的突然，没有交代后事。他这一死，手下的几个团长都觉得自己劳苦功高，应该继任师长的位置。几个青年才俊谁也不服谁，见谈判没用，便带着各自的兵窝里造了反，还把金师长的家给抄了。金师长的大太太带着一家老少吓得逃去北平投奔娘家，却在匆忙逃命时遗落下了七姨太的小儿子金俊勉。当时金俊勉只有六岁，刚入新民小学读书。七姨太死的早，金俊勉自小跟了大太太。可大太太这一慌着跑路，竟把金俊勉给忘了…待想起他，派人去接之时，金俊勉已经不见了踪影。
对于金师长的死，黄耀仁是痛心疾首的。金师长是他的如来佛祖，观音菩萨，是他修得三世福才遇来的恩人。金师长死后的一个月，黄耀仁重整旗鼓，心想金师长拼下的江山不能被那群****糟蹋的四分五裂了，便先联络着云南和贵州军，清了内讧，稳定了军心，又过河拆桥，把云南贵州人赶跑了，彻底在重庆立稳了脚跟，从黄团长一夜间成了黄师长，号称川二师。
金俊勉是被黄耀仁派人接走的，黄耀仁认金俊勉当了干儿子，战乱暂时平息后，金俊勉又继续回到原来的书院读书。
金俊勉第一眼见到黄子韬的时候，并未同什么皇子或是虎豹韬联系在一起。黄子韬长相随妈，清瘦秀气，细长眉眼，旖旎含光，同他那两个脸蛋落着高原红的姐姐很不一样。若不见他是个带把儿的，只当是个大户人家的漂亮妹妹。
金俊勉喜欢逗弄黄子韬。黄子韬生的好看，婴儿肥的身体像个小雪球。金俊勉把他的虎头布偶放到床角，黄子韬费劲的爬着去够，快够到时，金俊勉又拽着他的小腿把他拉回来。反复几次，小黄子韬被逗急了。这时的黄子韬虽还不会说话，但急了也不哭，只是猛地回头咬住他的手。黄子韬咬人很疼，像狼崽子叼住就不松嘴，两颗小虎牙使着吃奶的劲儿往金俊勉肉里钻。
等黄子韬能说话了，金俊勉又开始羡慕黄子韬，羡慕黄子韬有一个好娘。自黄子韬出生，佟水水就刻意让黄子韬回避着黄耀仁，她不想黄耀仁浑身的匪气和土气沾染了儿子，教给黄子韬的东西都是些是些诗歌书画，这些太太小姐们喜爱学来显摆的事物。黄耀仁不在意佟水水让儿子对自己的态度，在他眼里，佟水水无论做什么，就是杀人放火，都一定是有道理的。长久以往，反倒是金俊勉同黄耀仁更亲近，更像是父子。
每日放学归来，金俊勉喜欢躲在内院的假山后偷看佟水水教黄子韬读书。金俊勉早已记不得亲生母亲的音容，只能从旁人断断续续的描述中记起零星片段。如果母亲能活到今日，想必自己也会受到这样的疼爱。
正月初二，黄子韬生日，黄师长的大太太带着黄正回了娘家。黄师长则带着小姨太，黄想，黄子韬和金俊勉去赶集。时髦锃亮的别克车位置不够，黄子韬坐在了金俊勉身上。怀里的黄子韬穿着红面白领的棉袄，香香软软，散着一股浓郁的奶气。金俊勉垂头，只能看见黄子韬的发顶和睫毛。安静的男童浓密的睫毛浅浅的垂着，几乎在细嫩的脸上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那眉眼间藏不住的无限风情，让金俊勉想起在《山海经》中读到过的九尾狐。
九尾狐的传说出自春秋战国，几千年间不断有野史记载着它的踪迹。九尾狐在传说中是美艳又残忍的生物。他们白日以人的形态生活，多是风流倜傥的公子，黑夜里则化身为狐，猎食落单的路人。这样的记载到了北宋达到高峰，捕杀九尾狐甚至逐渐演变成了一种职业。据说北宋专门有人靠猎狐为生，史书上称之为猎狐人。可能因为捕杀过度，明初九尾狐的传说越来越少，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金俊勉从未听说有活着的人再见过那种亦人亦兽的妖怪，但不乏有民间异人痴迷于九尾狐的传说，一直在追寻它们的踪迹。
每日放学归来，金俊勉喜欢躲在内院的假山后偷看佟水水教黄子韬读书。金俊勉早已记不得亲生母亲的音容，只能从旁人断断续续的描述中记起零星片段。如果母亲能活到今日，想必自己也会受到这样的疼爱。
正月初二，黄子韬生日，黄师长的大太太带着黄正回了娘家。黄师长则带着小姨太，黄想，黄子韬和金俊勉去赶集。时髦锃亮的别克车位置不够，黄子韬坐在了金俊勉身上。怀里的黄子韬穿着红面白领的棉袄，香香软软，散着一股浓郁的奶气。金俊勉垂头，只能看见黄子韬的发顶和睫毛。安静的男童浓密的睫毛浅浅的垂着，几乎在细嫩的脸上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那眉眼间藏不住的无限风情，让金俊勉想起在《山海经》中读到过的九尾狐。
九尾狐的传说出自春秋战国，几千年间不断有野史记载着它的踪迹。九尾狐在传说中是美艳又残忍的生物。他们白日以人的形态生活，多是风流倜傥的公子，黑夜里则化身为狐，猎食落单的路人。这样的记载到了北宋达到高峰，捕杀九尾狐甚至逐渐演变成了一种职业。据说北宋专门有人靠猎狐为生，史书上称之为猎狐人。可能因为捕杀过度，明初九尾狐的传说越来越少，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金俊勉从未听说有活着的人再见过那种亦人亦兽的妖怪，但不乏有民间异人痴迷于九尾狐的传说，一直在追寻它们的踪迹。
“诶我说你这人，”杨一凤拽住他，“中午我请你吃顿饭吧。”
“真的没有关系，”黄子韬扯回袖子，绅士风度让他压住不耐烦，“我不能跟你吃饭。”
“为什么不能？”杨一凤不依不饶。
黄子韬心里无奈，暗想西洋风虽让人们的思想得到了解放，却使女人变得大胆。大胆的女人很麻烦，比如这个杨一凤。他动动耳朵，提高嗓音，喊道：“还不出来？”
“很是抱歉，”金俊勉一身藏蓝色军装，打着绑腿，笑意盈盈的从暗处走来，“我已与仁兄有约，不可推辞，看来贵小姐与仁兄的约会只能择日了。”
黄子韬勉强的笑了下，“不好意思，”扯着金俊勉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窄长的石阶，从江边向高处走去，两边是深灰色泥石混建的矮房。昨夜刚下过雨，青苔和嫩草为绵延的墙角勾了一条绿色的边。
“偷看我被女人纠缠有意思？”黄子韬有些恼怒，语气却依然不喜不怒，冷冷清清。
“不偷看你，怎么会知道没有实干精神的人还能英雄救美。”
“我爹也回来了？”
“回来了。今早刚到，我衣服都没换就来接你下课。”
黄子韬会心一笑，消了气。
这段石梯两人爬了足足五分钟。
“我看刚才那个麻花辫子一定是喜欢上了你。”金俊勉说。
黄子韬突然在石梯中央定住，扭头居高临下的看他，“这事你怎么想？”
“有人喜欢你，当然是高兴事，我能怎么想？”
“不好不好，”黄子韬继续往上走，嘟嘟囔囔，“这样的女人，在古时候是嫁不出去的，”金俊勉没有吃醋，这让他很不爽。
两人爬完楼梯，走上高处的春森路，停在听雨阁前，“我们先去喝杯茶如何？”
黄子韬漠然的仰头望了眼听雨阁的牌匾，走进去找了张桌子坐下，便有幺师过来招呼，“二位客官，想喝什么茶？”
“一杯香片，一杯沱茶。”黄子韬说。金俊勉爱喝沱茶，黄子韬偏爱玉兰花茶，爱到身上都是玉兰花味，悠悠然然。金俊勉觉得黄子韬在这方面很有趣，小时候喝奶，身上是一股子奶味，现在爱喝玉兰花茶，身上又闻着有玉兰花香。黄子韬却很反感金俊勉拿此开自己玩笑，他认为是这股香气让黄耀仁低看的自己。
幺师端来茶水，黄子韬不动声色的将沱茶推到金俊勉面前，又用杯盖撇了撇自己的茶沫，小酌一口，盯着金俊勉俊朗温柔的脸庞，微笑问道：“俊勉哥哥，这次去成都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同我讲讲。”
“真的没有关系，”黄子韬扯回袖子，绅士风度让他压住不耐烦，“我不能跟你吃饭。”
“为什么不能？”杨一凤不依不饶。
黄子韬心里无奈，暗想西洋风虽让人们的思想得到了解放，却使女人变得大胆。大胆的女人很麻烦，比如这个杨一凤。他动动耳朵，提高嗓音，喊道：“还不出来？”
“很是抱歉，”金俊勉一身藏蓝色军装，打着绑腿，笑意盈盈的从暗处走来，“我已与仁兄有约，不可推辞，看来贵小姐与仁兄的约会只能择日了。”
黄子韬勉强的笑了下，“不好意思，”扯着金俊勉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窄长的石阶，从江边向高处走去，两边是深灰色泥石混建的矮房。昨夜刚下过雨，青苔和嫩草为绵延的墙角勾了一条绿色的边。
“偷看我被女人纠缠有意思？”黄子韬有些恼怒，语气却依然不喜不怒，冷冷清清。
“不偷看你，怎么会知道没有实干精神的人还能英雄救美。”
“我爹也回来了？”
“回来了。今早刚到，我衣服都没换就来接你下课。”
黄子韬会心一笑，消了气。
这段石梯两人爬了足足五分钟。
“我看刚才那个麻花辫子一定是喜欢上了你。”金俊勉说。
黄子韬突然在石梯中央定住，扭头居高临下的看他，“这事你怎么想？”
“有人喜欢你，当然是高兴事，我能怎么想？”
“不好不好，”黄子韬继续往上走，嘟嘟囔囔，“这样的女人，在古时候是嫁不出去的，”金俊勉没有吃醋，这让他很不爽。
两人爬完楼梯，走上高处的春森路，停在听雨阁前，“我们先去喝杯茶如何？”
黄子韬漠然的仰头望了眼听雨阁的牌匾，走进去找了张桌子坐下，便有幺师过来招呼，“二位客官，想喝什么茶？”
“一杯香片，一杯沱茶。”黄子韬说。金俊勉爱喝沱茶，黄子韬偏爱玉兰花茶，爱到身上都是玉兰花味，悠悠然然。金俊勉觉得黄子韬在这方面很有趣，小时候喝奶，身上是一股子奶味，现在爱喝玉兰花茶，身上又闻着有玉兰花香。黄子韬却很反感金俊勉拿此开自己玩笑，他认为是这股香气让黄耀仁低看的自己。
幺师端来茶水，黄子韬不动声色的将沱茶推到金俊勉面前，又用杯盖撇了撇自己的茶沫，小酌一口，盯着金俊勉俊朗温柔的脸庞，微笑问道：“俊勉哥哥，这次去成都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同我讲讲。”
“我们扫了一个叫魏家庄的村子，那村离成都有二百里远，全村的人都是烟土贩子。干爹我们抢了两大车烟土，还没来得及点清的钱粮，砍了他们村长的头，本想把那脑袋吊在村口杀一儆百，却被一只土狗叼跑了，干爹派了三个人追那土狗都没追到。后来听说这土狗是村长家收养的流浪狗，一定是来报恩了。”金俊勉管黄耀仁的大太太叫大妈，佟水水叫小妈，“路上干爹遇到一个算卦的仙人，说成都往西的第一座山上有种只在六月六才开的花，能治小妈的病。我们便在路上耽搁了几天，等到六月六，去了西山，见到一种白芯儿蓝边，叫不出名的花，当地人称它夜陀螺，又说夜陀螺只在六月的第一场雨后开放，而这个六月的第一场雨在六月六日。干爹把见到的夜陀螺都摘了回来。”佟水水已经感冒了一个月，西洋法子土法子用了一堆都不见好，现在躲在内院，卧病在床，虚弱的见不了人了。
金俊勉讲的绘声绘色，直到口干舌燥，“咕咚”一口把茶干了。
提到佟水水的病情，黄子韬的脸上除了冷漠和假笑终于出现了些别的表情。他的担忧映在金俊勉的眼底，金俊勉叹了口气，“希望这次是能真的管用。对了，有东西给你。”他从牛皮包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扔给黄子韬，“银的，德国造的。”
黄子韬细细端详，见火机身上铸刻着一只盘成一团的小狐狸，闪着银光。他眨了眨眼，“俊勉哥，我也有事情同你讲。”
金俊勉做出洗耳恭听态。
黄子韬抿着嘴，却犹豫了，他一口又一口，直到把茶水喝净后才道，“此事……不知从何讲起，以后有机会再说，还是先陪我回家看看我爹吧。”
黄公馆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雪铁龙。大门内传来黄耀仁威若雷霆的骂声：“***的日本人！剐了老子都不会同你们日本狗兔崽子合作！”
黄子韬停在院门口，在同一天内再次见到了那个阴郁的年轻男人。男人刚被黄耀仁骂了一顿，却似乎不甚在意。看见黄子韬，他定下脚步，居高临下的望着黄子韬，眼角含笑，声音低哑：“我们又见面了，黄子韬。”
“我们认识？”
“很快就会认识了。”
金俊勉狐疑的盯着陌生男人，拉住黄子韬的手，“快进去吧，别让你爹等急了。”
金俊勉讲的绘声绘色，直到口干舌燥，“咕咚”一口把茶干了。
提到佟水水的病情，黄子韬的脸上除了冷漠和假笑终于出现了些别的表情。他的担忧映在金俊勉的眼底，金俊勉叹了口气，“希望这次是能真的管用。对了，有东西给你。”他从牛皮包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扔给黄子韬，“银的，德国造的。”
黄子韬细细端详，见火机身上铸刻着一只盘成一团的小狐狸，闪着银光。他眨了眨眼，“俊勉哥，我也有事情同你讲。”
金俊勉做出洗耳恭听态。
黄子韬抿着嘴，却犹豫了，他一口又一口，直到把茶水喝净后才道，“此事……不知从何讲起，以后有机会再说，还是先陪我回家看看我爹吧。”
黄公馆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雪铁龙。大门内传来黄耀仁威若雷霆的骂声：“***的日本人！剐了老子都不会同你们日本狗兔崽子合作！”
黄子韬停在院门口，在同一天内再次见到了那个阴郁的年轻男人。男人刚被黄耀仁骂了一顿，却似乎不甚在意。看见黄子韬，他定下脚步，居高临下的望着黄子韬，眼角含笑，声音低哑：“我们又见面了，黄子韬。”
“我们认识？”
“很快就会认识了。”
金俊勉狐疑的盯着陌生男人，拉住黄子韬的手，“快进去吧，别让你爹等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