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凝过来，眼底有道不明的情绪，又似幼时一般模样，娇俏的将小嘴一撅，却不是少时的撒娇卖嗔，而是深深的将手贴过来，握住我的掌，她的手很小也很白皙，细腻的触感予人安心，她话尚未落，眼窝已聚了泪，凝她半晌，才是朗声一笑，反握住她的手，拿起案上筷箸】你这孩子......好好吃饭
【话说的痛快，眨了眨眼，手握在粥碗上，已哽着吃不下，收了手，垂目一叹】阿玛不服老，阿玛老了，你怎么办，你额娘怎么办？【我长孟佳氏，也长定绥，家有小娇妻，于男人是有面子的事儿，可到了这个年岁，才愈发觉着身后事难交代。】

（他一句话叫我心软得化开，不再好意思怪他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逞强好胜之类，只是也学着他，语重心长地说着）我听您的，您也得听我的。今后早起也别再练这些，不然的话，我让鹤年来陪着您，保准让您没空打拳。
（望着他垂头沮丧的模样，一瞬间有些错愕，像个和礼物失之交臂的孩子。少顷，才道）万物有定律，人自然会老，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不必忧虑。只需要珍惜当下，和身边人。

【她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连劝人的语重心长，都不再孩子气，若蕉下还在，经岁月磨砺，也该如此了吧。只到底她还年轻，并不能真正明白生死，于死我不惧，却有忧，人永远是矛盾的。】
【伸臂揉了揉她的发，像她幼时】你也说了万物自有定律，这个儿呀是你/阿玛的命，不能丢，甭劝了。倒是你，阿玛若不在了，你且得多费神顾看你额娘，便教鹤年多来陪陪她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或使离爱者，无忧亦无怖。所以此生都要忧心着眼前人安康与否，唯恐有个万一。）
（可他忽然就将这等心声吐露给我，我断然受不住，他说的话，听起来便不舒服。下一秒，险些要落泪。声是哽咽）您胡说！
（在落下泪珠儿之前，先扑进阿玛怀里，搂紧他，有些生气地）自己的女人，就该自己护着。我们没闭眼，您也不许闭眼。（这时眼泪簌簌而下，梨花带雨，呜咽着）阿玛可别说这伤心肝的话！

【我瞧她眼泪打转，又扑进怀里，僵了一瞬，慢慢收拢双臂，轻拍她背脊，眼角眉梢带笑，勾起的嘴角也止不住泄露欢畅，她呜呜咽咽于怀中轻颤，我反是声朗带笑】多大的人了，倒小孩子似的受不得，若鹤年瞧见了，可要笑话你，好了好了，是阿玛说错话了，阿玛可要长命百岁的，看着咱们琴儿当祖母那日

（悲从中来，这会儿止不住的伤心。我极怕那一日的到来，因着怕什么来什么的定律，又总是告诉自己，那一日不会来。）
（听着阿玛反而笑起，又好气又好笑，从腰际抽出帕子抹着泪儿）在您跟前我可不就是小孩子嘛，鹤年要是听见您方才那些话，这会儿该揪您胡子了！
（旋即立直身，吸吸鼻子，认真道）那便委屈您再活着百八十年，等到我当祖母那日，同我一道儿去。

【看着她抹泪儿，又心疼又欢愉，作一副叱咤状】他敢！可见你这个做额涅的十分不合格，小子都教不好，不懂尊长！如此，便我活个百八十年，也不同你一道去，你且再学学，如何当一个额涅吧！

（老父亲显然心情大好，手势挥舞着，逗得我忍不住发笑。连忙点头）是是是，阿玛说得对，女儿受教了。咱们俩个再一起活到两百岁，您做您的不老将军，我做我的管教额涅。

【一副呵斥面，不过是想折了话儿，让她辩解委屈，不必纠于生死，然她只顺着应着，仍是乖巧状，心也跟着软了，我应承不了她百年相伴，却可让她不必忧心】败给你这个丫头了，且应你，少练半个时辰
【将碗摆正，提起筷箸，往圆墩上指】坐下，用饭【难得父女同用早膳，畅快吃了，不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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