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卑鄙心知肚明。
一味地，逃避着责任。
―
―
华夏躺在自己的床上，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单纯的躺在那里。
―
从她一出生的任务，就是负责减轻家里的负担，所以她拼命的干活，想要努力把家维持下去。
然后她被最信任的人出卖――她的爸爸，任由妈妈已经喊坏了的嗓子，从尖叫声和嘶吼声中将她带走，买给了人贩子。
那天天气特别晴朗。
她临走前，还看着妈妈无力跪倒在地上，靠着家里门前长的青葱的榆树，表情是深深的自责。
――被抛弃了。
从她找不到父亲的一刻起，她忽然就明白了“抛弃”这个词的含义。
那是一个银头发的小子教她的。
银头发的小子，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天生的木衲还是不会展露情绪，反正就是不会产生她擅长的笑容，当她出门拾柴火时，如果在经常碰见的大树下遇见他，还会耐着性子教他如何微笑。
结果她记得，即使她离开了，那家伙也没有学会。
就连他长什么样子，她也想不起来。
―
然后就是从人贩子手中到另一个人贩子手中，因为性别的缘故，男孩子能干的活许多女孩子都干不了，华夏就是其中一个。
辗转，辗转，再辗转。
被气急败坏的人贩子毒打了一顿又一顿后，她终于忍受不了，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商量着逃跑。
茂密的森林里，鸟儿们被巨大的声响震慑的到处飞窜。
不断的枪声、枪声、枪声、
孩子们接二连三的中弹声、中弹声、中弹声
人贩子手中算上她是五个孩子。
四个孩子难以幸免，甚至其中有一个就在她面前倒下，那个孩子的年龄比她大几岁，倒下前用鼓励的勇气面对她，然后温柔的用口型比了“谢谢”。
只是因为她提出了那个女孩子一直想要做的、却又缺乏勇气的事情。
她笑着死去。
在死之前，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捂住了想要张嘴尖叫的华夏。
那双手无力的垂落于地面时，华夏瞪着眼睛流泪，拼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力到生生要让自己窒息一样。
―
―
她是幸运的，从人贩子手中的猎枪下保住了性命。
可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于难。
她就躲在一棵大叔旁的小小树洞里发抖，蜷缩着身体。听着人贩子愤怒的叫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面对着狼藉想叫出声，嗓子却像是被扼住一般，无法出声。
为什么就只有她活下来了！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内心惊人的产生了一种让人恶心的昏厥，华夏随后就不省人事。
直到令她更加痛不欲生的事情发生后，她才知道，在那段昏厥的时间里，有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
被下了咒术，封印了以前的所有记忆，让她以为自己是那对夫妇的孩子，然后在背上印下隐藏的跟踪标记，目的是在善良的夫妇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从而夺取他们制作的最强的两大战机的最后一台――幻影号。
在那之前，夜影合体战机已经被他们抢走了。
最最滑稽的是，夫妇中的那个女人，由于太过思念自己的孩子，竟然认同了华夏呼唤自己为“母亲”。而担心妻子消沉的状态，丈夫也只能认同妻子，放任着来。
结局可想而知。
即使逃到很隐蔽很隐蔽的地方，也被黑蛟龙带领的一群人威胁着，夫妇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将华夏藏起来，当面摔坏了伪造好的幻影号，遭到杀害。
然后，黑蛟龙故意对自己用下幻影术，没有以真实面貌对待华夏，将她之前的记忆解封。
“一切事情都是你的错。”
他微笑着看着华夏，说出让华夏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话，被黑蛟龙手下找到的华夏被摁住在地上，尖叫着目睹了夫妇死亡，双眼通红充满憎恨，双手死死扣着地面，直至抓出血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蛟龙本可以很轻松的将她摔至一边，但是他没动，轻蔑着愤怒无比的华夏，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她杀掉一样。
“你甚至都杀不掉我。”
黑蛟龙哼笑着，招呼手下放过她。
手下看都不看，直接将她用力摔到一边。
她已经被重击到脱力的程度。
“你身上的咒印我给解开了，不过还残存了点黑暗力量在上面，日后能活多久就不知道了。”
他边走边留下这句话。
――
很想死。
真的很想死。
什么都救不了。
什么都挽留不了。
――
然后，成为她生命中的唯一任务，自此出现。
那对夫妇既没有对她交代让她好好活下去的漂亮遗言，也没对她说什么去死的重话，只是在黑蛟龙那群人来的之前，女人把华夏拉到一边，对她说，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测，就去屋子里隐藏在底下，只能容下一个小物品的暗格处。
经历过大难后的她，找到了那里给她留下的有一个小小的纸条和一个装有战机的包袱。
纸条上写着：
“保护好弹珠战机，不可以让它落入鬼伯爵手中。”
自那时起，从她攥紧了纸条起。
她的命运就只有一个。
保护幻影号。
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那是能够支持着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
―
而现在。
华夏从床上翻了个身，喃喃自语。
“这群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过去总算都交代完事儿了……

天色接近日暮，晚霞在天边晕开，火红色铺满了整个视野。
这样下去，不一会黑夜就会笼罩天空。
格裂坐在床边，神情里似乎有思索。
他一整天都处于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心里翻涌着的情绪难以平静。
他已经告诉鬼伯爵，万事都准备妥帖，就等待着计划将欧阳小枫一众引上钩。
虽然听到了少许从尊敬的大人口中的赞许之话，但是心里竟然莫名的烦躁许多。
是因为梦要结束了吗？
他后悔对鬼伯爵汇报，但已经没有办法了。
立场的不同，就会导致每个人不同的投靠走向。
“……准备结束吧。”
格裂对空气静静的说着，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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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黑夜茫茫
『
几乎是她一个人全程在自顾自的说，相当无聊的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又以尖锐的嗓音发出问题。
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回答，却还是问了出来。
“喂，你到底会不会笑啊？”
彼时的少女一脸困惑的望着自己。
“？”
少女耀眼的发色随风飘动在着湛蓝的天际下，似乎要和身后金黄的麦菜地融为一体一样，她露出友好的微笑。
而自己，只能站在原地，呆愣的说不出任何话语来。
“吶，哑巴的银发小子。”
她叫出自见面开始就为自己起的不尊重称呼。
“我来教你笑好不好？”』
―
―
晚饭时间平静，黄色的柔和灯光从一楼中心的吊灯上垂下，和黑夜仅仅又一门之隔的屋内看起来宁和而又安详。
“我吃饱了！”
在餐桌上的最后一人――也就是食量最大最持久的哈吉老师心满意足的喊出这句话时，众人此时的心情是很微妙的。
这家伙可算吃完了！
“哈吉老师吃的盘子都快堆成山了……”
小眉看了看面前众多的盘子，迟疑的问向华夏：“华夏……我帮你吧？”
华夏咽了咽口水：“我想……应该不用吧？”
“还是我来帮忙……”
“不用。”
格裂挂着微笑走向犯难的二人，提出仿佛解救二人的话，“我来就好了。”
不用干活当然是最好的，可是也全不能推给莫林……
“不行，这么多的盘子……”
“华夏，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就行了。”
“可是……”
“好啦，华夏，你就让莫林去吧，男孩子想要帮助女孩子，被拒绝可是会很苦恼的呦。”
小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叼着根牙签。
这家伙还好意思说！每次干活偷懒的都有他一个！
“你看呀。”格裂对鼓起腮帮子的华夏耸耸肩膀，“让我去吧？”
见已经拗不过，华夏只好垂头回应：“那好吧，谢谢你。”
“谢谢。”小眉也跟着回应。
“不用啦，都是同伴之间，这副样子反而叫我有不适应。”
“呃……”
华夏抬起头，发现莫林是一如既往的和善，对她眨眨眼睛。
可是此时的华夏却露出了她有史以来从未在同伴面前露出的“标准笑容”。
这是她在流浪时遇到模棱两可的事情感到不安时，总会拿来敷衍的笑容。
但是她在面对同伴时，从来都会拿最真实的自己面向他们。
“我干活去了。”
面对莫林的背影，华夏忽然鬼使神差的冲他喊了一句。
“莫林！”
“什么事？”他回身过来，面容上带着不解。
“那个……你，一会洗完盘子后，大叔会切水果的，记得一起吃点吧？”
她的话里有些牵强，带着快挂不住的微笑。因为这种事情几乎是每天晚上大叔都会做的，不用提醒也会明白，所以实在让格裂琢磨不透她想要表达些什么。
于是他选择了继续假笑。
“好的，我会的。”
“还有……”
“放心吧，我会小心些，不打碎盘子的？”
“对对……”
华夏看着莫林走向厨房里，忽然就觉得那厨房是个黑洞，会在下一秒将他活生生吞噬。
她拽了拽衣角，感到从窗外吹入的风有些冷。
――
“砰――”
从挂着帐帘的厨房里传出的脆裂响声。
是盘子碎裂在地的声音。
格裂呆呆的看着地下被自己打碎的盘子，他的拿着盘子的手还停滞在半空中。
“莫林，没事吧？”
“没、没事！”
回应了客厅中小枫的询问，格裂感觉胸膛中的心脏碰碰直跳，他被自己的犯蠢吓了一跳。

这是他来到这里许久，打碎的第一个盘子。
如此低级的错误，出现在他身上。
“稀奇啊，格裂。”
“你稀奇什么？”格裂没睬蹲坐在敞开的窗子上的西雅，继续从水池里拿起下一个盘子，经过水的浸泡和冲洗，盘子变得光洁无比，映出了格裂现下的样子。
“这种错误――摔盘子，你也会犯啊？”
“哼。”
“好啦好啦，现下我是奉了鬼伯爵大人的命令，将你带回去的――不不，是掳走的。莫林，跟我走吧？”
话到最后，西雅立起身，站在宽大的窗子，从上而下，向面无表情的格裂伸出手。
“跟我走吧？”西雅歪头，挑眉一眼。
时间停顿一秒，西雅的手停在半空中，格裂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忽然。
格裂漠然将西雅的手拍走，放下手中的盘子，“那就走吧。”
“啧啧，脾气但是一点没变，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以为你叛变了呢。”西雅咂舌，跳下窗子，让格裂方便出去，顺势将之前写好的纸钉在水池正上方的墙上。
窗外鬼伯爵施给西雅的蝙蝠早已等候多时，他们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格裂出去时才发现那些黑色的蝙蝠。
他向明亮的窗子内望了一眼，从口袋里拿出弹珠战机，打碎了几个刚才自己刷干净的盘子，再次听到他们询问的声音，然后转身朝着黑夜走去。
如果无人应答，那么他们一定会来察看的。
在这里这么多天的美好时光，只一场梦。
走在黑夜中的格裂这么想着。
黑色的蝙蝠一拥而上。
如果一味的徘徊梦中，就连梦回惊起时，也说不定突然就会忘记，自己身处何地，是什么人，归处是哪。
小枫等人在客厅叫了几声，无果后，发觉不对劲，本就感到不安的华夏急忙率先冲去厨房。
――厨房中什么都没有。
华夏看着一地的瓷片，向窗外看去。
格裂走的稍远，忽然停下来回头望了一眼。
视线交汇，其实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
月亮此时从乌云中出来了。
未等华夏看见黑夜中被月光照耀着停在原地的格裂，他就被一群蝙蝠拥噬。
外面的空地上，什么都没有。
“华夏，莫林，怎么了？”
第二个进入到厨房中的是多杰克，在他看到厨房中的一地狼藉、背对着他的华夏和华夏并没有发现钉在墙上的纸条时，他就已然了解。
“怎么了怎么了！”
身后传来了大家迟来的呼喊。
“……多杰克。”
华夏转过身来，目光全无神色。
“外面可真黑啊。”
“！”
多杰克看着华夏，眼里是复杂的情绪。

▽
“看来，莫林是被西雅绑架了。”
多杰克拿起钉在墙上的纸条，对华夏诉说。
他看了一眼脸色很差的华夏。
“别担心。”
他试图想说些什么，可是见华夏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缓和，他就知道没有用了。
华夏深吸一口气，表情中带有压抑的愤怒。
“可恶至极！”她控制不住的大叫。
“恩，由此看来目标应该是我们的神圣弹珠战机，不过我以为鬼伯爵会想到什么好点的伎俩，没想到这次竟然用莫林要挟我们。啧，真是有够卑鄙无耻！”
雷火抱臂靠在厨房门口，神情中满是不屑，这时，从他身后陆陆续续进来了小枫、大力和小眉，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基本上是听见了多杰克刚刚说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眉焦灼的问。
现下这种情形，小枫看了看窗外茫茫的黑夜，神情一紧，咬咬牙，“当然是去救莫林！”
“那哈吉老师这边……？”大力悄悄指了指楼上哈吉老师房间的方向。
“自从夜蝙蝠竞技场那件事情过后，哈吉老师就有些忌讳我们夜里出去……”
华夏面色苍白的低声提醒大家。
“而且他们肯定会提前做好准备等待着我们。”雷火捏紧拳头，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音调越来越重。
“这可怎么办……”小眉的声音因为焦急带有了哭腔，“如果莫林被他们……”
“不会。”
多杰克冷静的打断，他的话像是特意的安慰，“如果我们不去，他们不敢对莫林怎么样，除非他们一部战机都不想得到。”
小枫朝多杰克点点头，“没错，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现在莫林还暂时处于安全，只不过日后就难了……”
“不过，西雅这次的绑架，我认为，一定是策划许久，而绝非空穴来风。”多杰克推测道。
“原来这群家伙一早就想好了！”听到这话，雷火气愤之际，声音竟不由自主的攸然提高。
“雷火，你冷静。”小眉和大力忙上前加以劝阻。
“那我们……怎么办？”华夏移步到多杰克身旁，想听听他的见解，顺便凑过去看他手中捏着的纸条。
看着大家一副副激进的模样，多杰克附下身对比自己矮了大半头的华夏低声说道：“我认为救莫林的确很要紧，但应该从长计议，救人尽快是最好的，只是――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华夏和他简直英雄所见略同，点了点头，“他们一定布好了陷阱等待着我们，有可能会让我们有去无回。”
华夏虽然担心莫林的心情不亚于小枫，可她流浪了这么久，老成的心思也不是白长。
如果现在他们慌慌张张去救莫林，极有可能人没救到，还把自己搭进去。
赔了妇人又折兵。
“没错。不过……”多杰克瞄了眼已经在讨论的大家，又说：“我猜他们即使是这样，也还是会去。”
这同时也包括他身边的华夏。
“那么如果大家去的话，那我也去。”
多杰克点头。
“恩。”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的话在众多声音中团成一团，乱七八糟。
多杰克见她凑到自己身前要看那张纸，便举到她的眼前。
看到纸条上龙飞凤舞的烂字，华夏一脸黑线――这写的是什么啊！真难为多杰克将它翻译过来！
“莫林被我帮――嫁了？？”华夏照着纸条小声念道，抬头对正看着自己的多杰克，忍不住皱眉吐槽：“她到底会不会写字啊……？”
多杰克对此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不管怎样。”
小枫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正色说道：“我们直接去救莫林，大家带好自己的东西，立刻出发去城堡。”
“那哈吉老师那边……？”
“已经来不及了，无论怎样莫林已经被抓走了，如果我们现在去找哈吉老师的话，估计一直到明天早上也敲不开他的门。”
的确，哈吉老师睡眠的沉度，大家也是都有目共睹过的……
“那么五分钟后，我们在门口集合。”
小枫说道。
众人一齐应道：“好！”

这周学校太过分了！竟然不放假！！还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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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行动
处在黑夜笼罩的时候，让人有一种走在迷途中的感觉。
因为怕惹事生非，所以任何人都没有带手电筒照明，一行人就在这漆黑当中摸索前行。
“那个……我说――”
走在队伍的最末端，听着大家行进在丛林里踩着树枝的声音，看着前方的大家离着自己越来越远，华夏有些担心的言语着。
因为声音很小，所以只有身边的长发少年能够听得到而已。
在乌云飘忽不定的情况下，时有时无的月光将多杰克的脸照射的更加沉静，他目光专注，停止于那一瞬瞬，仿佛一副静默的油画。
“？”
下一秒，他闻言，打断了刚刚的走神，面容上有些疑问。
“我们会成功吗？”见多杰克对她的疑惑产生反应，怕打消了大家想要救莫林的士气，华夏用更加小声的语气问道。
“我不知道。”
走在她前面不到五步距离的多杰克没有回头，声音从华夏的前方传出回答。
“不过肯定会有埋伏在等着我们，他们既然能够想到绑架莫林这种卑劣的手段，就一定会有比这更甚。
“鬼伯爵的目标既然是神圣弹珠战机的话，那么不达到目的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现在如果去了，处境会很危险。”
随着多杰克平静的语句，华夏心中不安之情涌动的更加剧烈，她抓了抓裤角，以示烦躁。
虽然急切的想要救出莫林，可如果也把身边的这群伙伴一起搭进去的话，就真的是太过鲁莽，没有阻拦。
那么就不能完成父母的遗愿……
可是。
华夏看了看前方笔直的身影。
他为什么……？
“多杰克……我还想问一件事。”
“恩。”
“你明知道此行一去，必是圈套，可你为什么不拦住大家呢？”
“沙沙。”
“！”
没等多杰克回答，鸟儿从枝叶间飞过，带起的声音引得华夏一惊。
“拦不住。”
多杰克看向前方的大家，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华夏听的一样。
“他们对自己的实力都有信心，莫林会活下来，可谁也不知道鬼伯爵会对他做些什么，尽快救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大概，能够让自己安心的理由就是这个吧。”
“让自己安心的理由？”
“对，理由。”
一回头对上华夏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他微妙的停顿一下，移开目光，接着陈述了一段他没对任何人提起的话：“你知道鬼伯爵为什么要抓走莫林吗？”
“是为了抢夺神圣弹珠战机。
“但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鬼伯爵抢夺哈吉老师所做的弹珠战机。
“他每一次的抢夺、要得到，只是为了增强实力。这样，他就可以更加扩大自己的阴谋。
“从前哈吉老师还有四部弹珠战机，就是现在鬼伯爵手下的‘四大魔神’。这四大魔神就是鬼伯爵从哈吉老师的手中抢过来的。
“当时的那一战中，老师被鬼伯爵耍诈打败。可在那之前，因为这种事情，已经波及到不少无辜的人。
“老师的心情很愤怒、悲伤，看到无辜的民众意识到自己的无能，所以想要和鬼伯爵决一死战，结果却失败了，四大魔神就这样被抢走。”
此时的多杰克认真对上了华夏的眼睛。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简直不敢相信！”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像是看透了华夏心里所想的一般，多杰克解释道：“我当时目睹了一切。”
他的声音淡如止水，却悄然藏起了些许愤怒。
当时因为无辜的人们，老师没有沉得住气，中了鬼伯爵的圈套。
如今的他们，为了被抓走的莫林，鲁莽的甚至都没有制定好计划，就慌乱行事。
过去和现在，在他眼里只不过是重演了一遍而已。
他慢慢攥紧了拳头。
华夏加快脚步，走到了多杰克的身边，与他并肩前行。
她感觉到了，隐藏在在多杰克面容上的心情。
就是那种，她眼睁睁看着没有血缘却胜于的双亲，死在自己面前的那种感情。
愤怒和无力。
他一定十分责怪当初无能为力的自己吧？
现下的场景，也让他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这种滋味，真的太难受了。
“我认为、会赢的。”
她认认真真、一字一顿的说着。
“而且不仅仅是赢，还要把莫林一起带回来。”
多杰克偏头反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是‘我们’。”
华夏笑着回应。
“如果‘我们’的话，就一定会赢的吧？”
只是单纯的想表明。
这里还有大家。
华夏在心中独白般默念。
面对着少女的笑容，多杰克一怔，旋即露出了对于不了解他的常人来说的，最最正常不过的笑容。
只是一个浅笑，浅的不能够再浅。
他说道：“如果是现在，我也这么认为。”
可对于华夏来说，那就是救赎般的光。
她仿佛有种幻觉，自己已经将之前的罪恶全部赦免。
虽然她知道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然后，她带着胸口中永远都不可能抹平的剧痛回应着多杰克的笑容。
“恩，对啊。”

这几天因为学校因为高考的事情作息表改的一团糟……好不容易回来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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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曾经的朋友
“所以说，我就是格裂。”
仅仅是最后一步。
就差最后一步，最后一个人，打败了就可以将他们的伙伴――莫林带回去。
可是。
在那样的一个情景下，一切都趋于着崩坏。
―
在所有人的惊诧眼神里，莫林如同独白一般，连同着话音落下后的死寂，一起冲击着历尽千辛万苦才得以走到他面前的人们。
华夏脑子嗡嗡作响，迟疑着问了一遍。
“莫林……你在说什么？”
“我就是格裂。”莫林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波动，因为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莫林你说什么！你就是格裂！”
在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时候，身边的伙伴们即刻反应过来，尤其是雷火，他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那是被欺骗后的愤怒，如同业火一样的迅速蔓延。
“你这个骗子！你知道我们为了救你费了多大的劲吗？即使小眉和大力甚至被抢走了战机我们也没有停下，到了这里才明白这一开始就是个骗局？你怎么能和他们是一伙的！骗子！”
他难以抑制，甚至上前出手打了没有还手，也没有躲避的莫林，被尚存一息理智的小枫拦下。
“雷火！你干什么？”
“他就是个骗子！”
“你够了……”小枫皱着眉头加大力度想提醒雷火收一收，忽然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
全是难掩的悲伤。
“！”
回头看着同伴们，就连一向冷漠的多杰克也是如此，小眉甚至捂住嘴落下泪来。
曾经互相帮助过的弹珠战士，原来一直是他们的死敌。
小枫愣了一瞬，甚至被雷火甩掉自己禁锢他以防万一的手都没有发觉。
得知真相后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认为仿佛一切都颠倒过来了。
“原来你是……格裂。”
接着他语气悲怆着转过来对站在原地的莫林说。
“小枫，我是格裂，可也是莫林。”
莫林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着。
“那些过去日子，和你们一起度过的时间，都是真的莫林，都是真正存在过的。
“但是，我也从未敢忘记，我真正的归宿是这里。”
莫林指了指地面。
“尽管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很温馨，很快乐。可这里才是我的家。我的一切都是为了鬼伯爵大人。所以我不得不战斗，为了他而战斗。”
小枫不想回应他这句话，也不愿意回应。
说出来的话，就意味着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无论如何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想回头也是不可能的，小眉和大力的弹珠战机还在鬼伯爵那里……
如果不赢下来是离不开这里的。
可赢下来也很难离开这里。
他咬了咬牙，极力避免自己颤抖的声音，“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我们也只能变成敌人吧。”
明明是疑问的话，到了最后却变成了焉定的口气。
“那我们开始吧。”莫林面不改色的说道。
“等等。”
一个从刚才开始就在旁目睹了一切的人说道。
“我有些疑问想要问清，所以这场比赛就由我来吧。”
在沉淀的气息中，女孩的声音打破了冰封般僵持的情况。
“华夏？”
见到朝自己不断走来的身影，莫林忽然感觉到，自己本已平复下来的内心，在女孩坚定的神情中开始摇晃。
“那我们就开始吧？”华夏说道。

“等等，如果你失败了，那么你就要把你的弹珠战机留下，你想好了？”
莫林模样的格裂歪着头，像是故意让华夏打退堂鼓似的说。
弹珠战机是弹珠战士的生命，舍弃战机，不如说是让一个热爱弹珠的人放弃生命，放弃自己的价值。
如果是和小枫战斗，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格裂能够应对的，可是和华夏战斗，面临的未来却是未知的。
“！”
“吱呀――”
为他们而准备的战斗盘――天关风火轮已经从地下缓缓变更到地上，这是鬼伯爵召唤的，看起来他一定等不及要看一场他认为绝对不会输的好戏。
格裂顿时有些心烦意乱，看着毫无起伏的华夏，咬着牙低声说道：“凭你是赢不过我的。”
之前的他们还在一起训练的时候，大家就发现，华夏的弹珠技术简直烂到了一种程度。
对此本人也是毫不避讳这种事情，华夏闻言点头：“我知道。”
“你想好了，失败了就要交出战机，你的同伴也会受到你的连累。”
“我知道，也知道其实面临这种情况下，以小枫来面对你才是最好的选择，即使可能会输掉，但我还是有一定要问的问题，才会站在这里。”
格裂朝她后方望了一眼，“你不怕被他们责怪吗？”
华夏微微一笑，“刚才已经拼命恳求过了，大家说相信我，即使输掉了也没有关系。”
“你们就不怕……”
“总会有办法。况且，你以为，即使赢下了这场比赛，鬼伯爵会心安理得的放我们走？”
华夏可以将声音放低说道。
“所以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我们可以开始吗？”
格裂再次看了华夏身后的大家一眼，眼神中有什么被暗暗隐藏，随后，他跳入战斗盘中，华夏虽身手不好，却也紧随其后。
“规则很简单，谁的弹珠通过障碍物，先击倒对方标靶，令对面露出风火轮的闸门，打掉对方闸门的一方胜出。”
华夏将身体稳住在自己脚下的巨大的镂空风火轮上后，对面传来了格裂的声音。
她观望着整个战斗盘，双方各有四个标靶，标靶后则是被掩藏住的阀门。
如果打掉阀门的话，那么风火轮就会松动，有其中一方将从这个战斗盘摔下去。
“！”
明亮的火光和忽然涌起的热浪一起向这间阴暗潮湿的大厅席卷而来，形成一道燃烧着重重烈焰温度极高的火墙。
刚刚燃起的时候，华夏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正午最炎热明亮的光芒照射，后来察觉到温度越来越高，隔着衣物甚至可以感受到灼烧的疼痛，额头也紧跟着出现汗水。
如此看来，这场战斗这不仅仅是对弹珠技术的考验啊……
―
格裂听到了鬼伯爵用魔法传来的声音，即使耳朵和脑海里都感觉的那么清晰，可事实上，这间大厅中，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
“大人，什么事？”
“为什么对上你的不是欧阳小枫？”
鬼伯爵有一个可以随时监视动向的水晶球，只能给予他画面，除非做些特别的加持，否则不能听到声音。
他对上来的女孩表示不解。
这不是那对夫妇制作的另一台弹珠战机的继承人吗？
他之前令黑蛟龙前去抢夺的幻影号――现在由于被升级，名字称为影雾战号的战机。
“回禀大人，是她执意要和属下对决的，如果大人不同意的话……”
“同意。”
他当然同意，因为影雾战号的价值在他眼中，甚至要比五台神圣弹珠战机加在一起都重要，因为那是照比最强的夜影合体战机只差分毫的战机。
那对夫妇做出来的战机――
“影雾战号的攻击性很强，而天关风火轮又比较消耗体力，所以我会不断给你输入力量来帮助你赢得比赛。”
“回禀大人，属下不用。”
“哦，怎么说？”坐在主堡大厅高椅上的鬼伯爵挑眉。
“……”格裂抿了抿嘴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的说。
“这个女孩，比欧阳小枫，比属下都要弱上很多很多。
“属下有信心赢下她，为您取得战机。”
“……恩。”
听着格裂的话，片刻的思考过后，鬼伯爵说：“好吧，那你不要让我失望，记住，切勿轻敌。”
“是，属下遵命。”
回应完鬼伯爵后，格裂也感觉自己流汗不止。
他现在是分身状态，仅仅是维持莫林这种形态就已经很耗费体力，如今还要和华夏对战。
也是一场考验意志力的比赛吗……？
如果是平日的莫林，绝对会在华夏的懊恼神色中将她打败，然后面对被耍无赖的情况下哭笑不得的赔礼道歉吧？
亦或者干脆放她一马，让她赢下来开心？
练习、对峙
同样的人、不同的心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有的时候，格裂也看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真正意义是为了什么？
自己又是为什么而存在这里？
不、不
他拼命的摇晃着脑袋。
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那个选择就是他站在这里、站在正义对立面的缘由。
他逐渐稳定下来情绪，召唤出了鬼伯爵制作的新战机――疾枪战号。
“疾枪战号！”
处在对面的华夏看到格裂的忽然果断也稍存有顾虑，而后不甘示弱，召唤出影雾战号来。
“咻咻咻咻――”

双方的弹珠一触即发。
可是谁的弹珠也没有打到对方的标靶上，双方的弹珠全都有攻有守，在对方的弹珠接近自己的标靶之前就将它击碎，可同样自己的弹珠也被对方限制住不能前进分毫。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后，局势甚至一度陷入僵局。
“怎么可能……！”
格裂见状况如此，语气中有些难以置信。
华夏在防守方面竟然会这么强吗？
眼见着自己屡次三番的攻击都被华夏巧妙的化解，他不禁有些疑惑。
“咻――”
估计是被对方抓到走神的空挡，一枚夹杂着风浪的弹珠向自己的标靶方向袭来，格裂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下一瞬，他立刻架起战机回击。
“刀阵连射！！”
五发速度极快的金色弹珠如同一道闪光一样，仅仅是一瞬间，他们迅速来到袭来弹珠的弹道上进行拦截。
“你的攻击是没用的！”
一枚弹珠在力量上是无法胜过五枚的，甚至还是比自己力度大，速度快的弹珠。
但是。
认为一定会失败这种消极的想法也未免太早了些――
已经被五枚弹珠从不同方位封死直线弹道的暗紫色弹珠，忽然以一种几近奇迹的弹道，完美的避开了所有弹珠，甚至运用尾部带起的风浪弹飞一个，然后果断而迅猛的将格裂这方四个中最前方的标靶拦腰打断。
蛇形弹道？！
格裂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一个从来不用变化球的弹珠战士如何打出几近完美的变化球？
况且刚开始发射出的弹道明明只是直线而已，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就像扭曲了气流一般？
从未见过的变化球。
像是察觉了格裂的疑问，站在对面风火轮上的华夏自说自话般道：“我本来就是弹珠变化球手，只不过之前有一件事情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心里障碍，有一段时间只能通过连射来弥补而已，而与你所处的时间，恰巧就是我不能使用变化球的时间。”
其实，在她发出变化球的一瞬间，自己也有犹豫。
因为仅仅凭借着几句被鼓励的话，就能够让她从阴影中脱出吗？
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又为什么会相信那几句话呢？
大概、或许是……
在面临过去重临所带给他认知上的困难时候，却还是选择帮助深陷茫然的自己。
对此报以感激。
华夏放下手中的战机，忍受着高温带来的几近让她想要倒下的痛苦，看着格裂，神情有些忧伤，她深吸一口气，问出来刚才就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欺骗我们？为什么背叛我们，莫林？”
事到如今还要继续叫着莫林这个名字吗？
虽然曾经和他们在一起的莫林是真正的莫林，可那也不过是过去式，换而言之，真正的莫林已经消失了。
“因为我是格裂，不是莫林。”
格裂尽量不去看华夏的眼神。
“可是莫林就是你。”
“格裂也是我，或者正确来说，邪恶的格裂才是真正的我。”为了让华夏信服，格裂故意在形容自己“邪恶”上加重了语气，然后装作满不在乎：“因为我骗了你们，从一开始我接近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天――将你们引过来，夺取战机。”
“……”
与其看到她那种失望与悲伤的表情，不如直接让她感到被欺骗从而产生愤怒。
立场的不同，这种事情注定没办法改变。
因为羁绊在它面前，在鬼伯爵面前，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格裂握紧双手，抬起战机，准备发动下一次的攻击。
“看好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缓缓向对面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华夏扣动扳机。

其实大家一早就盘算好了。
无论是谁去迎战莫林，赢或者输，既然是来到了鬼伯爵的城堡里，他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大家。
既然如此，那就趁着莫林和华夏正在战斗的空挡里，将战机夺回来。
“说起来还真没想到，多杰克和华夏竟然可以一起提出这个计策来呢。”
小眉站在梯阶上，对蹲坐在一旁正在用烤番薯的浓烟掩护小枫、雷火、多杰克去找弹珠战机的三人的大力。
呆在原地留守的是小眉和大力二人，因为两个人的战机都被夺走了，没有战斗力，所以选择留守。
“说来他们已经去了很久了吧？”小眉观望着被熊熊烈焰围住的战斗盘，说道。
虽说是以防万一，但火墙太高了，他们在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哈哈，小眉你放心，小枫他们一定会将弹珠战机带回来的。”
大力误以为小眉是担心，于是安慰道。
“不是的，我并不担心他们三个的，有沉稳的多杰克在，没什么问题的。”小眉对大力笑着说。
“那你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呢？”
“我啊？我……”
小眉低下头整理了刘海间的碎发，然后才回答一脸疑惑的大力。
“我是担心华夏。”
“华夏？不用担心这个，华夏说了，她会尽全力去迎战格裂的，我们要相信她才行。”
“恩……”
小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刚才她看见的画面。
在所有人都被莫林的欺骗、背叛所愤怒失望时，唯独华夏的眼神中充满了迷惘。
这种神情似乎是相信着什么，亲眼所见才知道真想，然后失望至极，以至于对一直相信的自己产生怀疑。
这不是对格裂失望。
这是对自己失望。
虽然不知道华夏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已经打算抬起脚步去安慰她时，却又看见了另外一个人影已经走向她了。
多杰克？
每次华夏出了状况，多杰克往往会第一个向她走去。
她看见多杰克在对华夏说些什么，距离不是很近，她听不清楚，只能朦朦胧胧的听见一个清澈的嗓音说出的话。
“……我相信你。”
一句仿若简短咒语般的话。
记得以前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两个人的实力都很弱，共同面临困难时，多杰克总会把重担拉到自己身上，并用坚定的眼神对不知所措的小眉说：
“相信我。”
后来每次听到多杰克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内心都会涌出一种安心和感激，以至于以后都未免会出现一种对多杰克的依赖感。
仿佛他只要在自己身边，自己就可以渡过一切困难伤心的事。
可是如今却听见这句完全不同的话。
“我相信你。”
同是面对扑面而来的悲伤时，多杰克走到华夏面前，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这种相信，到底是什么呢？
它会成为让华夏全力以赴的理由吗？

有些心神不宁。
同小枫雷火二人奔跑在阴暗的走廊里的多杰克这么认为。
从和女孩一同提出计划后，现下一切都进行的还算顺利。
不过，果然让她去面对格裂来说还是有些勉强吗……？
他不免对自己刚才未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后悔。
华夏……
可是面对那种消沉的面容，他实在是不能够控制住自己、无论是鬼使神差的向她走去，亦或是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的鼓励言语，再或者是自己的内心。
“……唉。”
忽然听见轻轻的哀叹，察觉到身旁有停下来的脚步声。
“小枫？怎么了？”他问道。
“……”
小枫叹了口气，摇摇头。
“没怎么。”
“有什么事吗？我们走错路了？”走在最前面的雷火问道。
“……”
听二人的询问，不禁让小枫陷入沉默中，抬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在多杰克与雷火的眼神中变得不好开口。
“说说吧，我们听着。”雷火难得放下自己焦躁的性子，语气听起来轻缓安定。
多杰克也对小枫点点头。
“华夏说，会给我们拖够时间。”
多杰克的这句话像是应允了般，准备好了的小枫深吸一口气：
“虽然是华夏去面对莫林……不，应该叫他格裂、但在那之前，说实话，我变得很害怕，无论结果是怎样，赢了或者输了……我都发觉自己难以面对它。”
特别是知道莫林是格裂，一直都在欺骗他们时，心里甚至一度想要畏缩不前，最最消极的心里就是在想：反正也已经被夺走两架战机，其余除了他和华夏的也只有被损坏，不如就全部都让他们拿走好了。
这种心里是无关输赢，仅仅从内心发出来的、真挚却又可怕的想法。
虽说即使没有华夏出来，他说不定也会在与莫林的争斗中恢复状态，因为他倾向正义，那么莫林那一套邪魔歪道对于他来说就是错误的，为了纠正错误，他一定就会全力以赴。
可关联就在于，在应下比赛时，他是那么想的。
消极的想法存在于他的脑海中，现在却也因为没有强制性将它排除，一直晃荡在自己的思维里。
不想面对莫林。
因为被欺骗了。
不想面对大家。
因为带大家走上错误的道路。
突然出现那么可怕的想法。
小枫神情低落，流露出来的更多是对自己的失望。
他不敢置信，他竟然难以承受背叛。
“我……甚至……”
多杰克和雷火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神色沉重的小枫。
“甚至就像让它一输了之。”
“仿佛这样的结局才是我想看到的。”
小枫苦笑着说。
“……”
有那么一瞬间，空气中被静默填满。
雷火和多杰克在那个瞬间都没有说话。
“对不起。”
看着两个人严肃的面孔，小枫接着说着道歉。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
“这不是你的错。”
雷火插嘴道：“如果说莫林的背叛能够击溃什么，那也是我们全部。”
“没错，当时每个人的感情，差不多都和你一样。”多杰克说，“你不应该为了这种事情而自责。”
“不……”小枫摇摇头，断断续续的说，“还有……就是……”
“关着弹珠战机的地方好像是前面的那间？”雷火突然大声打断了他的话，拉着多杰克径直向前方走去，“我和多杰克先去看看，如果不是的话我们就接着找。”
“……”
多杰克无言的被雷火拉着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小枫，什么都没说。
小枫明显被着奇怪的举动惊到，站在原地一愣，看着多杰克和雷火远去的背影后才发觉他们的真正意义，无奈的摸摸头发，表情尽是哭笑不得。
雷火是故意的。
他只是不想再听到小枫用那么自伤的语气来说，他甚至怕下一句话，就能够听到他贬低自己的语言。
大家面临的是无可避免的事情，那个家伙却一直在自责自己。
开始的时候只是他提出来去救莫林，其实并没有强制大家，是所有人都想去，他说出来了大家？此时的想法，仅此而已，只是因为所有人都拿莫林当朋友，谁都不能料到会被鬼伯爵打了这么一手牌，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而真相却又促不及防的强迫他们接受，只是这样而已。
而对于小枫来说，这太难以承受了。
如果所有人都是因为他而覆没，那他一定觉得自己有罪，毕竟当时选择来救莫林风险就已经很大。
可他现在已经消沉到很重的地步。
“不如就输了比赛。”
这种想法也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不能够离开这里，说的多么漂亮都没用。
所以他要更加努力，至少为大家尽一分力，尽快离开这里。
“我们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的，我们可以的。”
只要找到战机，回去与拖时间的华夏汇合就可以了。
那样的话，大家的心里才会出现希望。
那个家伙也能变会到傻乎乎与小聪明并存的样子。
雷火暗暗对自己说。
即使想想也能给自己力量的……
那是大家的笑容！
他攥紧了拳头。
这笔帐，绝对要鬼伯爵来偿还。
还有那个格裂……！

放轻松......日后格裂会和雷火小枫成为一对（？）好基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