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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明和毗湿奴是在网上认识的，然后第一次见面毗湿奴就把自己才刚刚满十五周岁不久的身体以一万五的价格卖给了赵公明整整一夜。
早在那个时候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病，他需要钱，越多越好，就算没有用，就算连愿意收他的医院都没有，总好过连踏进那里做一次检查都没有资本。
而赵公明刚开始只是在情场和那些巴不得一天到晚挂在他身上的女人之间呆腻了，临时换换口味而已，结果就遇上个看似老成实则只来了一次就在床上缩成一团看起来不行了的青涩少年，他没有虐.待.床.伴的变.态.性.癖，当场转了账就想走，然而那个少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还在瑟瑟发抖的身体上布满男人蹂躏过的姹紫嫣红，被揉掐出青紫的胳膊颤颤巍巍地支撑着，却还是一副倔强不服输的样子故意伪装出的轻蔑：
“说好的一整晚，你个老男人是不行了么？”
赵公明自认为三十岁正值壮年，于是那天晚上那个少年为他的轻狂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哭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被.迫的高.潮也数不清多少次，尽管从头到尾成年男子的脸上都是淡漠的表情。
然后第二次见面是赵公明以毗湿奴学校教学楼捐赠方的身份在校园里乱转时碰到了的，赵公明只记得自己就站在那个少年的斜前方，可是全程毗湿奴都和对面的女生聊得正欢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在一边默默等了他半天。
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赵公明二话没说上去就把毗湿奴扛到肩上无视学校里一切人的目光，甚至直接忽视了门卫将少年明目张胆地带出了学校。
毗湿奴刚开始还挣扎，见没什么人救他也就消停了。
那天刚开始还浪漫地在桥上看日落，结果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发展成了一场车内后座上的强.奸。
第三次再见赵公明就正式通知毗湿奴，他准备成为这个孤苦无依少年的法定监护人，特别前来寻求毗湿奴的意见。当然，在赵公明砸下的天文数字的重金面前，毗湿奴完全没意见。
他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之后在时不时的斗嘴赌气和各种形式的冷战与争锋相对中过了两年，才轮到下班回来的赵公明发现毗湿奴晕倒在沙发上把那少年送到医院，这才知道这个夜夜都被自己搞到哭出来的少年根本就活不到成年，也才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才被亲生和养父母抛弃成为孤苦无依这个词语的代名词。
知道这一切的那一刻，赵公明真的是想把少年彻底揉进自己身体的心都有了。
不过当事人毗湿奴却依旧是把日子该过咋过，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知道该着急还是庆幸，竟是从未透露出半点有关于惧怕死亡或者害怕分别的情绪。
——多多少少叫人有点失落。
早在那个时候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病，他需要钱，越多越好，就算没有用，就算连愿意收他的医院都没有，总好过连踏进那里做一次检查都没有资本。
而赵公明刚开始只是在情场和那些巴不得一天到晚挂在他身上的女人之间呆腻了，临时换换口味而已，结果就遇上个看似老成实则只来了一次就在床上缩成一团看起来不行了的青涩少年，他没有虐.待.床.伴的变.态.性.癖，当场转了账就想走，然而那个少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还在瑟瑟发抖的身体上布满男人蹂躏过的姹紫嫣红，被揉掐出青紫的胳膊颤颤巍巍地支撑着，却还是一副倔强不服输的样子故意伪装出的轻蔑：
“说好的一整晚，你个老男人是不行了么？”
赵公明自认为三十岁正值壮年，于是那天晚上那个少年为他的轻狂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哭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被.迫的高.潮也数不清多少次，尽管从头到尾成年男子的脸上都是淡漠的表情。
然后第二次见面是赵公明以毗湿奴学校教学楼捐赠方的身份在校园里乱转时碰到了的，赵公明只记得自己就站在那个少年的斜前方，可是全程毗湿奴都和对面的女生聊得正欢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在一边默默等了他半天。
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赵公明二话没说上去就把毗湿奴扛到肩上无视学校里一切人的目光，甚至直接忽视了门卫将少年明目张胆地带出了学校。
毗湿奴刚开始还挣扎，见没什么人救他也就消停了。
那天刚开始还浪漫地在桥上看日落，结果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发展成了一场车内后座上的强.奸。
第三次再见赵公明就正式通知毗湿奴，他准备成为这个孤苦无依少年的法定监护人，特别前来寻求毗湿奴的意见。当然，在赵公明砸下的天文数字的重金面前，毗湿奴完全没意见。
他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之后在时不时的斗嘴赌气和各种形式的冷战与争锋相对中过了两年，才轮到下班回来的赵公明发现毗湿奴晕倒在沙发上把那少年送到医院，这才知道这个夜夜都被自己搞到哭出来的少年根本就活不到成年，也才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才被亲生和养父母抛弃成为孤苦无依这个词语的代名词。
知道这一切的那一刻，赵公明真的是想把少年彻底揉进自己身体的心都有了。
不过当事人毗湿奴却依旧是把日子该过咋过，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知道该着急还是庆幸，竟是从未透露出半点有关于惧怕死亡或者害怕分别的情绪。
——多多少少叫人有点失落。
毗湿奴没能活到除夕。
他死在腊月二十八日的早上凌晨，彻底恶化的病情带来一系列器官并发症，历经两个小时的抢救无效死亡。而葬礼就办在第二天，大过年的，除了赵公明也没什么人来。
高层办公楼的落地窗玻璃透明亦坚固，是能够俯瞰整个金碧辉煌的城市的高度，放年假的员工都已经走得一个不剩，空荡荡的楼层里灯光一个个熄灭只留下董事长办公室里唯一的一盏孤灯，低沉昏暗在房间里艰难地对抗着黑暗势单力薄。
“呼……”灰白的烟雾飘荡有丝袖挥舞蜷曲，丧服一般的黑色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搭在转椅椅背上，白皙匀称而骨节分明的二指间夹着修长笔直的烟卷，殷红的火星忽隐忽现忽明忽暗，随着男人的呼吸渐渐烧蚀出枯色的烟灰，赵公明将烟搭上唇间然后深深一个吸气，下一刻薄雾腾起如丝绢缠绕。
面前的玻璃上映出了自己的模样，褶皱密布的白衬衫，沉寂下来灰暗了光点的金眸若掺了杂质的黄玉，银发解了了披散下来从肩膀一直垂到身后，毛扎扎的杂乱没有一点精神气。
——真难看。
似乎还能听见那个少年呢喃的声音，轻扬如鸣佩环。
赵公明从口袋里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指纹解锁，映入眼帘的桌面是某人的睡颜，指尖点开相册，其中一个分组命名是“我爱你”，肉麻的三个字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第一次见面那夜那人微颤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滴，远方接天的潮水翻涌落日余晖洒满像是铺上金箔，签在政府文件上那个熟悉且秀气的字迹，还有和少年一起坐在床上等他回家的毛绒熊，精致盘子里味道一般的咖喱饭，总是松松垮垮一扯就掉的白棉睡衣，时不时冒出来的尖酸刻薄的话语，一点一点的，一张一张的，都躲在他手机的相册里，惊惧不安地缩成一团看着那个俯视他们的男人。
“呵……”无意义的，从唇角泄露的单字，赵公明似乎扬了嘴角的弧度，然后下一秒，长按选定，删除，确定。
——选定，删除，确定。
——选定，删除，确定。
——选定……
发抖的指尖怎么也按不到那个删除键，用上几分心思去用力，反倒整个手臂都开始抖了起来。
银发从额前散落下来遮掩了那双融金的眸子，男人的唇线冷硬，然后冷静地换了目标返回桌面，静静燃烧在他指间的香烟延伸出妖娆窈窕的蜿蜒曲线。
也许是被毗湿奴那种无所谓的情绪感染了，从拿到病危通知书开始内心就再无波动，仿佛被推进手术室的意识不清的少年只是去参加一次旅行，来不及说“再见”就会回来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匆匆忙忙急着举行葬礼只是因为不想他又在那个阴冷的停尸房里生了什么病，那对他的身体不好。
要开始适应了，空空荡荡没有丝毫烟火气的房子，安安静静不会再响起的特别关心的提示，没有温暖柔软的环抱填充物，没有牛奶沐浴露和柠檬洗发水的淡淡馨香，没有总会亮到自己加班回家的灯光，没有每天早上例行的起床仪式和早安吻，也没有那个永远带着火焰温度又如同羽毛轻抚过心脏的声音。
就像是一下子拿掉戴了半天的耳机，才发现自己的周围其实只有一片空旷的寂静。
“咔哒——”办公室的门锁被拧开，然后推开进来的人手里提着一堆随着走路动作发出磕碰声的铝罐子。
“公明，东西放在这儿了。”那是个拥有一头黑发与和赵公明相似金色眸瞳的青年，流光溢彩的暖金阳光般温暖柔和，连声音也放得温柔叫人无端地信任与安心。
“嗯。”只是冷硬的敷衍，赵公明浅浅抿了一口烟尾，他不想对这个人太过冷漠粗暴，但是现在他的确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
“……”阳光般的青年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有散落的黑发发梢被暖橙色映出了淡淡的光晕，他薄唇微抿，迟疑片刻才开口道，“那个，公明，节哀顺变。”
“哦。”微微点头，算是应答了青年的话，从发缕中分出的纤长蜷曲弯转恍若银丝。
沉默的压迫显示了自己出现的不合时宜，弗雷只能转身离去，在关上办公室之前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探身来问了一句：“今天年夜饭来我们这里吃吧，我和该隐下厨做大餐，还有其他人一起，过年了总归要热闹热闹……”
“不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干脆利落的拒绝，男人坐在转椅上背对着门口的青年，他的目光投向玻璃之外高楼之下的喧嚣世界，灯火的五彩斑斓映在死寂的无机质表面，隔绝灵魂。
他死在腊月二十八日的早上凌晨，彻底恶化的病情带来一系列器官并发症，历经两个小时的抢救无效死亡。而葬礼就办在第二天，大过年的，除了赵公明也没什么人来。
高层办公楼的落地窗玻璃透明亦坚固，是能够俯瞰整个金碧辉煌的城市的高度，放年假的员工都已经走得一个不剩，空荡荡的楼层里灯光一个个熄灭只留下董事长办公室里唯一的一盏孤灯，低沉昏暗在房间里艰难地对抗着黑暗势单力薄。
“呼……”灰白的烟雾飘荡有丝袖挥舞蜷曲，丧服一般的黑色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搭在转椅椅背上，白皙匀称而骨节分明的二指间夹着修长笔直的烟卷，殷红的火星忽隐忽现忽明忽暗，随着男人的呼吸渐渐烧蚀出枯色的烟灰，赵公明将烟搭上唇间然后深深一个吸气，下一刻薄雾腾起如丝绢缠绕。
面前的玻璃上映出了自己的模样，褶皱密布的白衬衫，沉寂下来灰暗了光点的金眸若掺了杂质的黄玉，银发解了了披散下来从肩膀一直垂到身后，毛扎扎的杂乱没有一点精神气。
——真难看。
似乎还能听见那个少年呢喃的声音，轻扬如鸣佩环。
赵公明从口袋里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指纹解锁，映入眼帘的桌面是某人的睡颜，指尖点开相册，其中一个分组命名是“我爱你”，肉麻的三个字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第一次见面那夜那人微颤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滴，远方接天的潮水翻涌落日余晖洒满像是铺上金箔，签在政府文件上那个熟悉且秀气的字迹，还有和少年一起坐在床上等他回家的毛绒熊，精致盘子里味道一般的咖喱饭，总是松松垮垮一扯就掉的白棉睡衣，时不时冒出来的尖酸刻薄的话语，一点一点的，一张一张的，都躲在他手机的相册里，惊惧不安地缩成一团看着那个俯视他们的男人。
“呵……”无意义的，从唇角泄露的单字，赵公明似乎扬了嘴角的弧度，然后下一秒，长按选定，删除，确定。
——选定，删除，确定。
——选定，删除，确定。
——选定……
发抖的指尖怎么也按不到那个删除键，用上几分心思去用力，反倒整个手臂都开始抖了起来。
银发从额前散落下来遮掩了那双融金的眸子，男人的唇线冷硬，然后冷静地换了目标返回桌面，静静燃烧在他指间的香烟延伸出妖娆窈窕的蜿蜒曲线。
也许是被毗湿奴那种无所谓的情绪感染了，从拿到病危通知书开始内心就再无波动，仿佛被推进手术室的意识不清的少年只是去参加一次旅行，来不及说“再见”就会回来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匆匆忙忙急着举行葬礼只是因为不想他又在那个阴冷的停尸房里生了什么病，那对他的身体不好。
要开始适应了，空空荡荡没有丝毫烟火气的房子，安安静静不会再响起的特别关心的提示，没有温暖柔软的环抱填充物，没有牛奶沐浴露和柠檬洗发水的淡淡馨香，没有总会亮到自己加班回家的灯光，没有每天早上例行的起床仪式和早安吻，也没有那个永远带着火焰温度又如同羽毛轻抚过心脏的声音。
就像是一下子拿掉戴了半天的耳机，才发现自己的周围其实只有一片空旷的寂静。
“咔哒——”办公室的门锁被拧开，然后推开进来的人手里提着一堆随着走路动作发出磕碰声的铝罐子。
“公明，东西放在这儿了。”那是个拥有一头黑发与和赵公明相似金色眸瞳的青年，流光溢彩的暖金阳光般温暖柔和，连声音也放得温柔叫人无端地信任与安心。
“嗯。”只是冷硬的敷衍，赵公明浅浅抿了一口烟尾，他不想对这个人太过冷漠粗暴，但是现在他的确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
“……”阳光般的青年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有散落的黑发发梢被暖橙色映出了淡淡的光晕，他薄唇微抿，迟疑片刻才开口道，“那个，公明，节哀顺变。”
“哦。”微微点头，算是应答了青年的话，从发缕中分出的纤长蜷曲弯转恍若银丝。
沉默的压迫显示了自己出现的不合时宜，弗雷只能转身离去，在关上办公室之前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探身来问了一句：“今天年夜饭来我们这里吃吧，我和该隐下厨做大餐，还有其他人一起，过年了总归要热闹热闹……”
“不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干脆利落的拒绝，男人坐在转椅上背对着门口的青年，他的目光投向玻璃之外高楼之下的喧嚣世界，灯火的五彩斑斓映在死寂的无机质表面，隔绝灵魂。
很久，没碰过酒了。
僵润苍白的指节发力将薄铝的啤酒拉环利索地打开，透明酒液微苦的气息涌上来是熟悉的味道，没有丝毫滞待地仰头灌下琥珀色的流体，苦辣的刺激奔涌过喉咙的感觉似曾相识。
自从有一次醉酒后把那少年弄得晕过去之后，他就戒酒了，无论是多么重要的饭局都坚持滴酒不沾，而且每天都尽量在十点左右或者之前回家，他忘不了那一次午夜时分打开房门时那个坐在床沿上硬撑着等他回来的单薄身影。
——明明害怕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孤独感，却又非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非说是玩得太晚没注意时间。
这样倔强执拗的少年，空灵澄澈如长空的双瞳，不知不觉竟在他的生命留下了这么深重刻骨的痕迹。
赵公明把手里的空罐子随手扔在一边任其哐啷哐啷滚出刺耳的噪音，低了头如帘幕般垂下的苍色丝丝缕缕，长长叹出的一口气，心里完全没有新年这个概念。
“叮咚——”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赵公明开机，看到那是个陌生的号码，然后点开阅读。
“您好，我是42号病人的特属护士，在整理病人床铺的时候发现了枕头底下压住的一部华为手机，如果是您或病人的财物，请尽快前往医院认领。”
他还是把自己的号给了那个护士么……赵公明想着，然后退出。
为了给毗湿奴打发时间，赵公明的确曾经给他买过一部华为，因为不知道到底打游戏用什么手机更好，干脆挑了当时最贵的一款，要不是护士提醒，他都没想起来。
——为什么……手术结束了手机才被发现被压在枕头底下，手术开始前就应该被拿走了吧？
鬼使神差，珍珠光泽修的圆润指尖稍移，点上了通话记录。
——腊月二十八日早上凌晨，毗湿奴给赵公明打过一个未接。
——然后是一段未查收的语音留言。
谁会点开呢？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不应该出现的一段语音留言，默默当做一条垃圾信息删掉就好了，反正查证也不可能了，里面什么内容早就无所谓了吧。
“轰——”随着尖锐啸叫声窜上深蓝天空的烟火炸开，绚丽的花火如雨般散落于虚空泯灭，明艳的色彩闪烁漂亮的辉光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灼目的光亮勇敢地刺穿了被金属局限锢束的透明人造晶体，在地板上流下美丽的光斑和切割干净的瓷白。
就快要十二点了。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银发的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开那段语音留言，执着手机的那只手筋骨宛然，将屏幕暗下去显示播放开始的黑壳智能手机放置于耳畔。
开头，是一段悠长的喘息，是从空洞的胸膛里吹出的冷风起伏，艰难地维持着仅有的一点点生命。
随即，那个声音响起来，叫出自己的名字：“公明……”
毗湿奴！！
赵公明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无法掩饰的，那的的确确就是少年的声音，的的确确就是在本该在手术室里接受抢救的毗湿奴的声音。
赵公明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的加剧，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喑哑的喉咙与叫嚣着这一切不过是一段录音的理智撕扯着他的神经，让这个男人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的爱人还活着，还在呼吸，还在欢笑，就要叫着他的名字扑进他怀里来。
——他还有种胸膛被重物压迫的感觉，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过一段录音，除了讲出那些特定的声音什么也不会回答。
毗湿奴……你、你到底……
“呼……呼……”赵公明急促地喘息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录音很长，他要耐心点听完。
“嘭！”又是绽放在高空寒冬的璀璨花朵，优美的花瓣翩翩舒展开扩开到极限，星辰般的火花像是精致的钻石慷慨地随意抛洒，玻璃上倒映出那巨大的花盘和宝石般流光溢彩的炫目光芒，给站在窗前的男人镀上金属的光泽投下刻印五官的阴影。
“哈……呼……公明、赵公明……”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费力，他颤抖的尾音和粗糙的呼吸都反映出那人正在承受的痛苦，不多时，又是几乎要窒息的一个停顿，然后才颤颤巍巍地在此开口：“公明……我……我害怕……”
“我不想死……我害怕……公明……公明……”
“我真的好害怕……公明……你、你不要找别人……我不想死……公明……”
那带上了虚弱的哭音和喘息的呼唤，从电话的听筒里流出像是奔腾的江河，瞬间就讲心脏连同灵魂都全部吞没，溺水般的窒息感浮上来，赵公明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水压压迫到停滞的心跳正在微弱地反抗着，反抗着……已成定局的一切，就如同那个少年一点一点流逝在手中砂砾一般的生命，他无论如何都捞不到抓不紧。
“毗湿奴！！”终于解放的声音从胸膛炸开，男人的回应带着撕心裂肺的汹涌气势，无力至极。
“轰——轰——”烟火，还是烟火，这个世界正在欢庆新的一年的到来，连绵不解的烟花在高空绽放炸开，雷鸣般的声音有着气吞山河的霸道，将这个高楼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掩盖在美艳的锦缎之下，肆意渲染的华丽色彩中人们欢呼着。
“公明……我、我不想死……我害怕……”翻来覆去出现在录音的几句话就像是敲打在赵公明心上的重锤，银发震荡披散在肩头。
“毗湿奴，你不要怕，你不会死……”赵公明压着喉咙里的颤音回答，“你不要怕，你不会死，你才17岁，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你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毗湿奴，你还有我……毗湿奴……你不要丢下我……”
“……赵公明，你、你不要找别人……你不许找别人……你不要……不要……”渐渐微弱了，那个声音，那些呼唤，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就快要到极限了，死神就要从这具年轻的身体里残忍地夺走那个脆弱的灵魂，血就要流干了，“公明……你……不要……”
不要！
不要！！
那个少年……那些无论如何无法抹去的记忆……不要！！！
“我不找别人，毗湿奴，你不要怕……”急急忙忙地回答，内心无法言喻的嘶吼，但是回应这一切的只有渐渐清晰的死寂，赵公明能够听到录音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已经无法辨识。
“毗湿奴！”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那个名字撕裂在空气里，碎片尖锐锋利，哗啦啦地洒下来毫不留情地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剧痛涌上皮开肉绽筋骨寸断。
“让我们，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5——！4——！3——！2——！1——！新年快乐！”瞬间被欢呼与喜悦填充满的天空整个变得如同白昼般明亮，绚烂多彩的烟花汹涌地在空中膨胀炸裂，这个世界就像是被充满了气的气球，欢乐就要从薄薄的包裹物中出逃到达世界的每个角落。
“毗湿奴……新年好……”赵公明听到自己说出口的话语，没有了生气，趁着最后一点录音的时间，传达自己唯一能传达的情绪。
就像是那个少年，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拼上性命用尽一切办法拨打了自己的电话，留下他在这世界上最后的声音。
——时光荏苒，岁月悠悠，又是一年，新的一年。我会遇见谁？我还会遇见你么？
——就像以前一样，遇见你，爱上你，然后，有一个新的结局，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END】
僵润苍白的指节发力将薄铝的啤酒拉环利索地打开，透明酒液微苦的气息涌上来是熟悉的味道，没有丝毫滞待地仰头灌下琥珀色的流体，苦辣的刺激奔涌过喉咙的感觉似曾相识。
自从有一次醉酒后把那少年弄得晕过去之后，他就戒酒了，无论是多么重要的饭局都坚持滴酒不沾，而且每天都尽量在十点左右或者之前回家，他忘不了那一次午夜时分打开房门时那个坐在床沿上硬撑着等他回来的单薄身影。
——明明害怕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孤独感，却又非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非说是玩得太晚没注意时间。
这样倔强执拗的少年，空灵澄澈如长空的双瞳，不知不觉竟在他的生命留下了这么深重刻骨的痕迹。
赵公明把手里的空罐子随手扔在一边任其哐啷哐啷滚出刺耳的噪音，低了头如帘幕般垂下的苍色丝丝缕缕，长长叹出的一口气，心里完全没有新年这个概念。
“叮咚——”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赵公明开机，看到那是个陌生的号码，然后点开阅读。
“您好，我是42号病人的特属护士，在整理病人床铺的时候发现了枕头底下压住的一部华为手机，如果是您或病人的财物，请尽快前往医院认领。”
他还是把自己的号给了那个护士么……赵公明想着，然后退出。
为了给毗湿奴打发时间，赵公明的确曾经给他买过一部华为，因为不知道到底打游戏用什么手机更好，干脆挑了当时最贵的一款，要不是护士提醒，他都没想起来。
——为什么……手术结束了手机才被发现被压在枕头底下，手术开始前就应该被拿走了吧？
鬼使神差，珍珠光泽修的圆润指尖稍移，点上了通话记录。
——腊月二十八日早上凌晨，毗湿奴给赵公明打过一个未接。
——然后是一段未查收的语音留言。
谁会点开呢？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不应该出现的一段语音留言，默默当做一条垃圾信息删掉就好了，反正查证也不可能了，里面什么内容早就无所谓了吧。
“轰——”随着尖锐啸叫声窜上深蓝天空的烟火炸开，绚丽的花火如雨般散落于虚空泯灭，明艳的色彩闪烁漂亮的辉光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灼目的光亮勇敢地刺穿了被金属局限锢束的透明人造晶体，在地板上流下美丽的光斑和切割干净的瓷白。
就快要十二点了。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银发的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开那段语音留言，执着手机的那只手筋骨宛然，将屏幕暗下去显示播放开始的黑壳智能手机放置于耳畔。
开头，是一段悠长的喘息，是从空洞的胸膛里吹出的冷风起伏，艰难地维持着仅有的一点点生命。
随即，那个声音响起来，叫出自己的名字：“公明……”
毗湿奴！！
赵公明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无法掩饰的，那的的确确就是少年的声音，的的确确就是在本该在手术室里接受抢救的毗湿奴的声音。
赵公明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的加剧，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喑哑的喉咙与叫嚣着这一切不过是一段录音的理智撕扯着他的神经，让这个男人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的爱人还活着，还在呼吸，还在欢笑，就要叫着他的名字扑进他怀里来。
——他还有种胸膛被重物压迫的感觉，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过一段录音，除了讲出那些特定的声音什么也不会回答。
毗湿奴……你、你到底……
“呼……呼……”赵公明急促地喘息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录音很长，他要耐心点听完。
“嘭！”又是绽放在高空寒冬的璀璨花朵，优美的花瓣翩翩舒展开扩开到极限，星辰般的火花像是精致的钻石慷慨地随意抛洒，玻璃上倒映出那巨大的花盘和宝石般流光溢彩的炫目光芒，给站在窗前的男人镀上金属的光泽投下刻印五官的阴影。
“哈……呼……公明、赵公明……”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费力，他颤抖的尾音和粗糙的呼吸都反映出那人正在承受的痛苦，不多时，又是几乎要窒息的一个停顿，然后才颤颤巍巍地在此开口：“公明……我……我害怕……”
“我不想死……我害怕……公明……公明……”
“我真的好害怕……公明……你、你不要找别人……我不想死……公明……”
那带上了虚弱的哭音和喘息的呼唤，从电话的听筒里流出像是奔腾的江河，瞬间就讲心脏连同灵魂都全部吞没，溺水般的窒息感浮上来，赵公明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水压压迫到停滞的心跳正在微弱地反抗着，反抗着……已成定局的一切，就如同那个少年一点一点流逝在手中砂砾一般的生命，他无论如何都捞不到抓不紧。
“毗湿奴！！”终于解放的声音从胸膛炸开，男人的回应带着撕心裂肺的汹涌气势，无力至极。
“轰——轰——”烟火，还是烟火，这个世界正在欢庆新的一年的到来，连绵不解的烟花在高空绽放炸开，雷鸣般的声音有着气吞山河的霸道，将这个高楼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掩盖在美艳的锦缎之下，肆意渲染的华丽色彩中人们欢呼着。
“公明……我、我不想死……我害怕……”翻来覆去出现在录音的几句话就像是敲打在赵公明心上的重锤，银发震荡披散在肩头。
“毗湿奴，你不要怕，你不会死……”赵公明压着喉咙里的颤音回答，“你不要怕，你不会死，你才17岁，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你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毗湿奴，你还有我……毗湿奴……你不要丢下我……”
“……赵公明，你、你不要找别人……你不许找别人……你不要……不要……”渐渐微弱了，那个声音，那些呼唤，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就快要到极限了，死神就要从这具年轻的身体里残忍地夺走那个脆弱的灵魂，血就要流干了，“公明……你……不要……”
不要！
不要！！
那个少年……那些无论如何无法抹去的记忆……不要！！！
“我不找别人，毗湿奴，你不要怕……”急急忙忙地回答，内心无法言喻的嘶吼，但是回应这一切的只有渐渐清晰的死寂，赵公明能够听到录音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已经无法辨识。
“毗湿奴！”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那个名字撕裂在空气里，碎片尖锐锋利，哗啦啦地洒下来毫不留情地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剧痛涌上皮开肉绽筋骨寸断。
“让我们，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5——！4——！3——！2——！1——！新年快乐！”瞬间被欢呼与喜悦填充满的天空整个变得如同白昼般明亮，绚烂多彩的烟花汹涌地在空中膨胀炸裂，这个世界就像是被充满了气的气球，欢乐就要从薄薄的包裹物中出逃到达世界的每个角落。
“毗湿奴……新年好……”赵公明听到自己说出口的话语，没有了生气，趁着最后一点录音的时间，传达自己唯一能传达的情绪。
就像是那个少年，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拼上性命用尽一切办法拨打了自己的电话，留下他在这世界上最后的声音。
——时光荏苒，岁月悠悠，又是一年，新的一年。我会遇见谁？我还会遇见你么？
——就像以前一样，遇见你，爱上你，然后，有一个新的结局，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END】
童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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