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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无望的子夜时分。源于不知何来的哀啼与郁鸣声造就不一的音节生成,汇集为少许氤氲位于它们的边际处兜兜绕绕,而后没入虚无,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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迨至我睁眼时,迎面而来的是白兔先生色系为玛瑙的瞳孔端详的看着自己。
“是新来的——还是,被公主殿下抽中的那位幸运儿?”
特属于白兔先生嫩粉色的三瓣嘴一翕一合着,此中白兔先生显而易见的雪白牙齿尤为难忘。
厝在白兔先生腰包中那块指针不止转动,正欲嗒嗒作响的欧美式钟表徒然于一转瞬,就成我的视野倏地无法紧跟。随即白兔先生无目的性的跑了起来。
“呜哇——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使得我尾随它亦步亦趋的在这万籁俱寂的虚无里奔跑着,境中状貌各一的生物便能引起我的向往。亦如会游走吐露人类需语言的昆虫、会动的手工制作品、微笑与会走动的花儿等类,——相当美丽而奇妙。而后我驻足在大小适中的兔洞,随即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睑,确认自己是否也会看走眼。
白兔先生遽然变了个样。娇小的躯体变更为颀长的身形,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亦如昔忆中的熟悉又洋溢着陌生。
“泽、君——?”
他是我生命中惟一的曙光。在那颠鸾倒凤的境界里予以救赎,替代我与时间长跑中超踔它,褫夺胜者为王荣誉之名讳。
他是我难以言表的代言词,是支柱我存活的神明。伴着心脏不听使唤的溘然咯噔,干裂的嘴唇也一张一翕着,尽可能使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他能够明晰的听见。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对吗?”
四肢不由自主的朝前挪动,手臂神差鬼使的围住它的背脊,滞留在平坦的小腹上。随即不明液体从眼眶溢出,就好像……是从我的双眼里滴落下来的。
我能够明晰感觉得到它为之颤袅着。或许是心绪莫过惊骇造就的条件反射,拥它的手劲愈大他也颤抖的程度更甚。他是活物而不是死物啊——我,不知为何会变更得跟如释重负一样。
它侧身微转的动静不大,悄然得不易察觉。心脏的跃动率似是在撺掇着我,先行打破处境启唇道:“谢谢你……还活着,活还在我的身边。”庚即我继续言道:“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可以吗?”
不论再怎么仔细的谛听,也无法听见它的答复。倘若时间勾留在那个锦绣年华中,他定然不会如今这般忽视自己。他的大手还是曩昔里的冰冷温度,一点一点的,轻柔的……将我的手指掰开。我错愕的看着他亦如陈忆中温和的外表,而眼底里的那潭湖泊业已变质。
——他变了。他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对我百般依顺的真命天子。
他却趁我神智迷离之际,致使我沉沦在天堂的心绪溘然跌入深层的地狱。他决然的将我推入一面明镜里,不论我怎样撕心裂肺的叫唤——“救我——泽,不要……丢下我。”
我亲眼目睹了他的面庞渐进虚化、模糊,直至消失于眼前。而我却不知,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