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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黄濑凉太没想过自己会再次输给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输给诚凛。他因为脚伤的缘故不能在场上活跃太久，事实上他本人是无所谓的，但队里的前辈和教练不允许他那样做。
他不甘心。
不甘的情绪翻涌着几乎将他淹没。80:81，明明只要再努力一点就可以了，明明只有一分的差距，明明…是半决赛了。
明明距离那个人只有一步之遥了。
但输了就是输了，在这个赛场上，哪怕只有一分的差距也就是全部了。海常只能到此为止，他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会和赤司征十郎对决的人不是他，不是黄濑凉太，是黑子哲也，那个由赤司亲自挖掘从三军直接升到一军的人，是赤司亲自指导出来的存在。
黄濑不否认赤司在他心里的特殊性，但对于赤司来说呢？在外人眼里呢？谁才是最特殊的那个…
很明显吧。
黄濑觉得自己真的很傻，怎么说呢，被赤司征十郎那样对待了却还是很喜欢，或许人就是这样，最该讨厌起来的人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他握了握拳，跟笠松幸男请了假离开了休息室。他换了衣服，没再穿队服而是穿了自己的衣服。
黄濑喝酒了。
未成年喝酒犯法，但在混乱的酒吧里谁又管你是不是真的未成年，只要你长得好看照样有人把酒往你面前推，甚至不需要你给与金钱的回报，只要跟她们做些别的事情。
黄濑不是第一次来酒吧，但这次他就只是想喝酒而已，皱着眉拒绝所有刻意贴上来的身体，冷淡的神情让主动的女孩子们自讨没趣，干脆也没人去管他。
他反倒觉得自在。
然后他喝了个半醉。
说是半醉，其实可能已经完全醉了。黄濑的酒品算很好了，喝醉了也能正常的行动，只是脚步看起来有点缓慢的虚浮感，让人看了觉得不安稳，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黄濑回了比赛场馆，坐在天台的台阶上抱着双腿发呆。天色已经晚了，海常的前辈们都回去了，场馆里应该也没几个人在了。
他用手撑着脸颊看着似远似近的灯火，本以为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待到天亮，正好等前辈们来然后一起进去看比赛的。
然而就是有和他一样无聊的人。
“…凉太？”
“……啊…小赤司…？”
赤司征十郎看着黄濑凉太回过头来看他，那双闪烁的金眸微微弯起对他笑，带着些许水汽，明显的不清醒。黑暗中赤司也看不清黄濑的脸，不过总觉得他不对劲。
他上前几步，不意外的闻到酒味。
“你喝酒了。”肯定的句式。
“唔…对啊。小赤司果然好聪明。”
“……理由呢。”
“这么晚了，小赤司怎么还不回去？”
“我在问你话。”
“我也在问啊…”
或许是赤司的语气实在过于僵硬冷淡，黄濑的声音都低下去很多，缩了缩肩膀一副不安的模样。赤司跟他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他败下阵似的伸手拉住黄濑的手。
掌心都是凉的。
“跟我回酒店吧？”
“不要！小赤司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凉太也没回答我的。不是我先问的吗？”
“……”
黄濑皱了皱眉，一边跟着赤司走一边低头纠结似的捏着自己衣角思考。赤司回头看他一眼，借着路边的灯光他看到黄濑因为酒精而泛红的脸颊，低垂的眼眸将纤长的睫毛展露无遗。
赤司有点心痒，用力握紧了黄濑的手。
而黄濑呢，像是被说服了，小声道出理由，却是狡猾的很。
“因为不开心。”
“嗯？”
“不开心！所以喝酒了！”
“为什么不开心？”
“小赤司作弊！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了，现在该你回答我的了！别想骗我。”
“……是是，我留下来有事情要跟下一场比赛的对手说。”
黄濑警觉的抬头看赤司。他是喝醉了，可他一点都不笨。冬季杯现在就只剩下决赛这一场比赛了，赤司征十郎的对手还能是谁？
诚凛，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
黑子哲也。
“你去找小黑子了。”
“…嗯？”
赤司觉得好笑。自己的话怎么到黄濑那儿就被理解成这样了？他抬手揉了揉黄濑的脑袋，拉开车门示意他坐进去。然而黄濑靠在车边怎么也不肯动。
“不要，不要跟你走。”
“凉太。”
“我要回去找前辈他们！”
“那上车，我带你去。”
“不要！”
“黄濑凉太。”
“……”
赤司平静的注视着黄濑，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极少见的叫了他全名。这是赤司生气的证明，黄濑还是明白的。

他撇了撇嘴，慢慢坐进车里，离赤司远远的坐在对面的窗边。
像闹脾气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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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
黄濑凉太不是没想过如果那场比赛他赢了黑子哲也，如果今天站在赛场上和赤司征十郎比赛的人是他会怎样。
他会告诉赤司篮球到底该怎样打才是对的，就算没有绝对的把握打败他也一定要让第一人格的赤司回来，不管怎么样也一定要让他回来。
然而现实呢？海常败在了诚凛手中，还是两次。好在赤司征十郎还是回来了，但却是在和黑子哲也的比赛上。
赤司直面了自己，面对失败，他变了很多，但那一贯的温润气质丝毫没变。他对黑子笑着说什么呢？黄濑猜他会说“下次比赛胜利肯定是洛山的”，他会说“诚凛是可敬的对手”。
他会觉得黑子是对的。
在帝光，他发掘了黑子的能力，把黑子从三军提上一军，亲自教导他，即使没有接受黑子的表白也会伸手拥抱他，哪怕到最后拯救了他的…
也还是黑子哲也。
黄濑怕了。
他一直想见的人就在那里，他却没有勇气面对。黄濑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高兴当然是高兴的，但更多的伤感压的他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困难。
第一人格的赤司征十郎回来了，那之前发生的一切算什么呢？
黄濑不知道。
但他相信一切都该结束了。
跟赤司…
该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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