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哈…哈啊……”
黄濑凉太连教室都没回，包都没拿就加快了脚步离开学校，像是在逃。他完全就是跑回家的，口腔内一片血腥味，从喉咙口到肺部一片清凉。
他总觉得自己一旦遇上赤司征十郎的事情就没法冷静下来，连心情都变得一团糟。更何况他还跑的急，以前训练时用的呼吸方法全都抛到脑后，跑的时候什么都没想。
所以他一到家就瘫倒在地，每呼吸一次都被喉咙的血腥味刺激的想吐。黄濑将后背靠在门上勉强汲取一点凉意，汗水顺着他脸颊往下滑，他侧头盯着空空的茶几，过了好久才捂住脸将头埋入双膝之间。
那里原本堆满了他的药瓶，后来被赤司征十郎没收了。他本来饮食不规律，后来被赤司征十郎强行更改的正常。他本来没有安眠药就不能睡觉，后来是赤司征十郎让他一点一点戒掉。
他本来不喜欢任何人的触碰，是赤司征十郎让他改变了，变得彻底。
压抑的呜咽声低低的从他指缝间漏出来。黄濑凉太承认自己是悲观主义，但他这次真的不想把结果想的那么坏，但没得解释，这就是现实，他不相信赤司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是赤司征十郎，有什么是能给他造成困扰的。怪不得黑子哲也要问他有没有在和赤司交往，意图那么明显了他还什么都没想到。
黑子哲也是赤司征十郎亲自提拔上一军的人，平时的训练也就只有黑子是经常会被赤司指导的，有一点点进步都会说几句夸奖的话。要说谁在队里最特殊那也就只能想到黑子了吧，要说他会对赤司产生其他的感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黄濑后悔了。
他终究不该信有谁会真心喜欢他。
黄濑深吸口气，缓慢站起身。因为实在是在地上坐了太久，起来的时候一时腿软差点又跌回去，还好眼疾手快的扶住身边的鞋柜，一路扶着墙往客厅里走，最后坐在沙发上。
他哭的狠了，眼睛都有点干涩的疼痛。休息了一会后他默不作声的又站起来，从冰箱里翻了个冰袋躺去床上，将充满凉意的东西敷在眼睛下。
黄濑不是恋爱至上。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关系，只是有点失望而已。只是…有点……
他用力吸了口气压下想哭的冲动。
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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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或许黄濑凉太该庆幸自己是选了周五和赤司征十郎表白，好歹他现在有了两天的时间来平复情绪。到了周一，他的眼睛已经消肿了，除了脸色略带苍白和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之外倒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
这次紫原敦是真的担心黄濑了。
“黄濑仔，你没事吧？”
“嗯？当然没事啦。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说起来小绿间应该也能听到的，小区里居然有人大晚上唱歌诶是不是很过分？”
“…真的？”
“小紫原居然怀疑我！”
“嗯…”
看着黄濑那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紫原果断选择了无视。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大袋零食，这次是真的不情不愿的从里面抓了一大把糖塞到黄濑手里。
“咦小紫原你居然舍得！”
“听说吃甜的精神会变好。”
“这是哪里来的道理啦…”
“就是这样。”
黄濑眨了眨眼睛，然后忍不住笑了笑。
紫原敦确实像个小孩，但谁说他情商低什么都看不出来，就算他们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要好也还是朋友，对于朋友情绪低落这事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或许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但他愿意把最宝贝的零食分享出来大概就是最高的安慰了吧。黄濑这么想着倒是心情变好了一点，捡了一颗糖拆了包装就往嘴里丢。
甜味依旧不是那么能接受，不过好像还挺好吃的。黄濑将糖果小心的放进包里，转回身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他已经很难得在学校里见到赤司征十郎了，就算偶尔在走廊里看到也不会打招呼，每次黄濑都是尽力目不斜视的走过去，至于在对方眼里是怎样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不愿和谁纠缠不清，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赤司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在某个中午，二人不约而同的相继出现在篮球部训练场。
“……”
一开始谁也没说话。黄濑面对着赤司征十郎那副和平常没两样的面孔，抿紧了唇瓣一句话也说不出，脸色发白。
很难受，不管心理建设的多好都敌不过这人面对他的表情。平静无波，异色眼眸带着无形的威压刺的人心口发疼。
黄濑一直觉得赤司是特殊的那个，他会对自己笑的那么温柔，直直暖到心里。这个特殊的人果然也没有辜负他，暖化了他之后再给他一刀。
毫不客气的。
“凉太。”
最后还是赤司先开口了。他站在窗边，外面是学校后方的小树林，黄濑以前经常在那里丢粉丝送的礼物。现在想起来倒是有点后悔…怎么说都是别人的心血。
黄濑在心里笑自己也有为别人着想的一天。
“你明白的吧？”
“…比如你只是在耍我玩这件事？”
“啊。这种事没有哦。我说过的，我是在完成他的愿望。而且，对凉太来说不是也一样吗？”
赤司笑了，语气轻描淡写，仿佛黄濑受的伤都跟他没关系，一切都只是小事。黄濑握紧双拳将指甲刺进掌心，试图用痛感让自己别把难过表现的那么明显。
“虽然我对凉太也很感兴趣…但是一直遭到拒绝也就没意思了。我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所有，所以就更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啊，对了。可别轻易退部，下周的比赛必须出席——凉太应该不想在离开初中之前拥有一张来自社团的警告单吧？”
“……”

33.1
黄濑凉太咬了咬自己舌尖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他怕再这样面对着赤司征十郎就会立刻控制不了情绪流眼泪。黄濑凉太有黄濑凉太的尊严，他固执要强，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哭。
他很清楚。
赤司完全就把他当成一个玩具，而且是一个只是“暂时”感兴趣的玩具，还被贴上了“是另一个人格的愿望”的标签，所以在赤司眼里显得非常有趣。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黄濑凉太已经被赤司征十郎看透了，无论是隐藏在光鲜外表下的恶意，还是糟糕的身体情况，所有缺点，甚至连在情事上被碰到哪里会忍不住颤抖都被摸的一清二楚。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被当做日常的消耗品，玩腻了之后就没有留在身边的价值，可以随随便便丢去角落里，可以随随便便被替换……但是赤司偏要选最坏的方式让他知道。
残忍。
让黄濑为自己先前的所有期待感到可笑。
他深吸口气，脸色苍白全身无力。
“凉太很聪明，你明白的吧？”
赤司征十郎仍然在笑，从他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温柔的影子。一直没出声的黄濑终于张了口，他故作平淡的点了头，金眸黯淡却又莫名的能看出水光。
“……好。”
他这么说了，然后转身离开。
黄濑没有再哭，他倔强的保持冷静，可偏偏这里是学校，再怎么不想看到赤司征十郎他也没法躲，只能尽量无视，偶尔走过他所在的班也都目不斜视，有时候连绿间真太郎都会一起无视掉。
不过他遇到黑子哲也倒是比以前多了些，但是这一位莫名的就更让黄濑不舒服，每次黑子想跟他打招呼都直接被无视，实在无视不掉就敷衍的对他笑笑然后赶紧走。
“黄濑君。”
“啊，小黑子。有什么事吗？”
“嗯…关于赤司君的。”
“我和小赤司之间没什么事情好说的。”
这天体育课，黄濑所在的班级非常“幸运”的遇上了和黑子所在的班级一起上。热身之后老师就放他们自由活动了。有几个男生邀请黄濑一起打篮球，后者本想一起去却被黑子叫住。
他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面拒绝黑子“有重要事情要说”的提议，只能同意。然而黑子要说的事情无疑就是那一件。
让黄濑心痛的那一件。
“黄濑君喜欢赤司君？”
“小黑子，我说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但是黄濑君的表现…”
“小黑子。”
黄濑难得觉得不耐烦。他不想把话说的太清楚，但是如果对方执着于弄清楚一切的话，他也不介意发脾气。黄濑皱了皱眉，认真的跟黑子对视。
“这不关你的事吧。”
黑子沉默了。
黄濑不想和黑子闹僵，于是他接着开口，“我很喜欢小黑子，也很喜欢小赤司，都是一样的喜欢，至于是哪种小黑子你很清楚的。”
他说的很肯定。他相信黑子懂。
他是被赤司抛弃的存在，至于黑子哲也会不会成为赤司征十郎真心对待的对象，他不想知道。
也不想提醒黑子小心。

33.2
黄濑凉太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赤司征十郎丢了他，那他自然也不需要赤司征十郎。
他们真的是一样的人，刻在骨子里的冷漠怎么也除不掉。
但谁又知道谁会成为谁心里永远的一片柔软。
不管经历了什么事，生活还是一成不变继续。黄濑凉太本来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怎么想工作的，想到赤司征十郎已经从各方面掌握了他的生活就不舒服，但想了很久还是去了。
他的经纪人没换，工作也一如往常。那人似乎没打算完全和他断开关系——究竟是不打算还是懒得再安排，黄濑也懒得去想。
“黄濑君最近变化好大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诶？为什么这么说？”
“总觉得变得成熟了，照片出来都觉得很伤感的样子，不过也不影响。老实说是不是谈恋爱了？有什么恋爱问题可以跟我说哦。”
“啊…没有啦……”
黄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头。通常一个模特的变化摄影师是最能看出来的，毕竟镜头下那种无意识表现出来的情感很轻易便能捕捉到。
“不用休息了，继续拍摄吧。”
“行，我们早拍早结束。”
“黄濑君先过来补一下妆——”
被叫到名字的人立刻坐在化妆镜面前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画画。其实他也不需要化多重的妆，基本上每个给他化过妆的化妆师都说给他化妆很轻松。
可能是脸长得本来就好看吧。
这倒真不是黄濑自恋，他知道自己有一张好看的脸，自然要好好利用。
结束拍摄后黄濑觉得难得的疲惫，他轻轻呼了口气，把脸上的妆卸了之后随意找了个口罩带上就拎着包离开，一边思考晚上要吃什么一边站在车站等车。
不得不说他的生活质量在赤司征十郎的监管之下确实变好了很多，但是…
“……”
黄濑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又想到他了。人真是喜欢自己往自己伤口上撒盐，明明知道会疼但还是舍不得。
“…黄濑君！”
“啊…樱田同学。”
黄濑眨了眨眼睛，对路对面的樱田奈子笑了笑。女孩子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看起来阳光活泼，就那样站在路对面对他挥手，黄濑莫名就想起了两个姐姐。
有点想她们了。他抬手也对樱田挥了挥，想着周末可以去看看她们了。
樱田飞快的过了马路跑到黄濑身边，也不知道是跑太快热的还是害羞，脸颊带着红色。黄濑翻了翻包从里面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然后将口罩往上扯了扯，弯起的眼眸透着笑意。
“谢谢黄濑君！”
“不用客气。樱田同学是出来逛街的吗？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不过下次可不能这么大声叫我，要是被粉丝听到可就不得了了。”
“啊…对，是我大意了，对不起黄濑君！…没有人在看这边吧？”
“暂时没有。”
“那就好…还以为我闯祸了……”
黄濑看着樱田四处观察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他莫名就放松下来了，心里的那些阴暗被除的干干净净。是啊，有什么好想的，托了赤司征十郎的福，他现在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樱田同学，要一起去吃冰激凌吗？”
“诶？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
“那就麻烦樱田同学带路啦——”

33.3
“停车。”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向来平静沉稳，让人听不出情绪，这次却带了微妙的急躁。司机依言踩下刹车，车辆慢慢在路边停稳。
“少爷，有事吗？”
“……”
司机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应。赤司坐在靠窗的后座，侧头看着窗外某个店铺一语不发，里面人还不少，不过大都是些情侣对坐交谈。司机觉得奇怪，但这并不是以他的身份就可以提问的，只能尽量顺着赤司的视线往里看，试图看出些什么。
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终究是看到了熟悉的人。金发少年坐在被阳光眷顾的玻璃窗边，黑色的口罩被拉扯到脸颊以下，面前摆放着一小杯冰激凌。他一手抬起挡着光一手拿着勺子，似乎在跟对面的女孩抱怨天气炎热。
这不是之前被赤司带回家的那个朋友吗…有一段时间还经常蹭车让赤司送他回家，两个人看起来关系还挺好的。
“开车。”
“…是。”
想着事的司机差点错过赤司征十郎说的话，他回过神后立刻重新启动车辆向前开。赤司将视线从窗外移回来，面色沉沉，指尖一下一下敲击放在旁边座位上的小提琴箱。
唇瓣小幅度的张合。
——黄濑…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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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天气已经变得很闷热，转眼间初中三年都要过去了。
课间不少学生都开始讨论高中去哪里读比较好，黄濑凉太倒是不担心学校的问题。他成绩不算最好但也是能让人完全放心的类型。前几天来自神奈川的海常高中还给他邮来了邀请，希望他去参观一下。
最近的课也都慢慢变成复习，再加上这种闷热的环境，让人困倦的趴在桌上一动也不想动。黄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本来他还挺精神的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一支笔转个不停，过了一会也敌不过困意趴下了。
一觉起来已经是中午。
紫原敦不在，应该是去小卖部买零食了，那家伙没什么事一般都不会离开座位，当然了，零食没了就是他最大的事。
黄濑伸了个懒腰，起身也准备去小卖部晃一圈。还没到真正的夏天，教室里是不给开空调的，让人烦躁。
他是在经过教学楼的时候被扯进那个一看就没人会去的拐角的。或许是常年晒不到阳光的原因，这里莫名就比外面凉一点，但黄濑仍然感觉不到凉快。
唇瓣被堵上，至于是用什么堵的他不用想都知道。明明是很柔软的触感，但对方的粗鲁让黄濑忍不住皱眉。下唇被咬的疼痛，舌尖都被人咬过，温热的舌舔过伤口后又是一阵刺痛。
黄濑没想助纣为虐，但双手被控制着按在冰凉墙壁上，一时间竟没能挣脱开。他僵着身体一动不动，让对方觉得他不会挣扎后用力把人推开。
“……”
这地方本来就窄，那人的后背撞上墙壁，倒也没看出多疼的样子。黄濑皱着眉看他，抬手碰了碰发疼的下唇。没出血，但痕迹肯定是很明显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痛。
他觉得很可笑。
“我说，小赤司…有意思吗？”
“…凉太，跟我交往。”
“你在说什么呢？”
黄濑笑的嘲讽，话说到后面又多了些不知所措的无力感。他是真的看不懂赤司征十郎这个人。以前他以为自己看懂了，但终究没意识到那人对他的好。现在他根本不会有那种想法。
纯粹的自欺欺人。
赤司的神情是和以往说这话时无异的强硬，黄濑觉得很好笑。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怎么还能用这样的语气对他下命令似的说话。
或许这就是赤司征十郎。
自信绝对，让人觉得他就是正确的，除他之外没有任何可靠的选择，所以他不会在意别人的心情。
黄濑觉得可悲。
“你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现在我们俩不是已经划清界限了吗？怎么？觉得我好玩可笑好欺负所以回心转意想多玩玩？”
“…凉太。”
“够了，赤司，已经够了吧？”
黄濑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光是站在这里，光是看着赤司征十郎就又难过的眼睛发酸，更何况是和他说话了。他转身就走，带着凉意的身体晒到阳光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适的颤了颤。
身后赤司又抓住了他的手。
好烦。
这种剪不断的关系。
从一开始就不要和赤司征十郎有偏向暧昧的关系多好。黄濑凉太抿了抿唇，开始后悔自己曾做的一切——幼稚无聊的把戏。

34.1
“凉太，你…”
“我不知道小赤司你是怎么了，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这一次尊重就已经足够我难过了，所以接下来我就不想那样做了。小赤司也很聪明，你明白的。”
黄濑凉太用了赤司征十郎曾对他说的话回敬。后者却像是没有听到，仍然十分坚持自己原本的想法。他想让一切重新回到他们关系稳定的时候，但这是不可能的。
最终黄濑觉得实在忍无可忍都快被气笑了，他觉得赤司简直就是还没睡醒来跟他开玩笑的，不然怎么会这么自信的好像他会答应一样。
明明已经不要他了不是吗？明明已经把温柔全部都给黑子哲也了不是吗？那样的拥抱才不是朋友之间的。
“小赤司。”
最后黄濑闭了闭眼，低声念叨一句。
“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赤司对他的过去有没有好奇过，他不知道赤司是不是曾经从灰崎祥吾口中听到什么，毕竟那种人是绝对不会安安分分守着他的黑历史的。
但是不管知不知道，赤司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黄濑为了他已经开始软化的心口狠狠划上一刀，让他不知所措的再次陷入痛苦。
赤司什么都不知道，从来没有站在他的角度上想过，所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吧？重新和他在一起什么的…这种事不是一直都没有过吗？他们算什么关系？恐怕还没有他和黑子哲也那样正大光明的暧昧好吧？
在樱田奈子眼里可是肮脏的交易呢。
黄濑想走，赤司抓着他不放。教学楼附近平时就人来人往的，虽说现在是午休时间但也会有人经过。黄濑很生气，他回头对上赤司的眼睛，一金一赤的眼眸又和那个温柔的模样重叠。
他觉得心脏都在颤了。
“你喜欢我，凉太。”
“没有。”
“为什么说谎？”
“…不可理喻。”
黄濑用力甩开赤司的手。他跑的很快，赤司这次倒是没有再追了，大概是有人来了吧。黄濑连小卖部也没去就一路上楼回了教室，用力握紧双拳到指节泛白。
自欺欺人。
他确实还喜欢赤司征十郎，但他也确实很生气，气愤的情绪似乎还越升越高几乎要把他烧化了。黄濑毫不怀疑如果赤司再出现在他面前，再对他说那种话的话，他会忍不住动手。
怎么样都好，他不想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但又无可避免……周末又有比赛。这是他们最后的全国比赛。
黄濑把头埋进手臂，眼睛贴着皮肤的那一块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不可理喻。

34.2
黄濑凉太今天沉默的吓人。
就算一军成员现在不在一起训练了，但每次有比赛都会统一出现。有黄濑这个擅长活跃气氛的存在，每次他们都还能聊的很开心，就算是青峰大辉都会和以前一样和大家开开玩笑。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黄濑没有想说话的念头，气氛凝重的像是比赛已经输了似的。桃井五月抱着一叠资料担忧的看着他，想上前搭话可实在是太安静了又觉得不安，想来想去也没过去。
赤司征十郎似乎也情绪不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仍然很平静，但桃井却觉得他的气场比以往都要可怕。
没人想说话，也没人敢说。
这样的气氛到了赛场上终于被打破，却是以令人不安的方式。桃井五月把手里的纸张捏出无数折痕，异常慌乱的注视着己方队员，但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黄濑凉太在放水。
或许这已经不能用放水来形容了。正如现在，球传到黄濑手上后被他十分“不小心”的没有投进，橙红的球体擦着篮筐而过掉落在地上。如果只是一次还能理解是发挥失常，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是每次都这样。
而且他还故意无视掉投篮的大好机会，次次都把球往旁边丢，角度正正好好的让队友接不着，反而是让对手多次拦下。
黄濑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在做十分正常的事。本来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帝光慢慢被对手追上分差，再打一会怕是就要追平了。
绿间真太郎看了看阴着脸色的赤司，再看看面无表情的黄濑，总觉得事情不妙。
他们每次比赛赤司都会给他们定下得分标准，如果没有到达那个分数可是会有惩罚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没达到过，但赤司说的话肯定不是玩笑。
“黄濑，你没事吧？”
“嗯？没事啊，我怎么了吗？”
黄濑对绿间笑笑，笑意未达眼底。旁边的青峰大辉都关切的朝这边看了一眼。
中场休息时间，桃井一边给赤司递水递毛巾一边试探性的小声建议。
“赤司君…小黄肯定是没有休息好…下半场让他休息吧？我来跟他谈谈…”
“不用。”
赤司征十郎连声音都是沉的，视线凝在黄濑身上，看不出丝毫生气的模样却让人感到害怕。他淡然的继续开口。
“让他继续上场。”
于是黄濑就继续在场上捣乱似的把球丢来丢去，反正不管他怎么丢，都会被对方接住。他的视线每每无意间和赤司对上都是一副嘲讽得意的样子。
这恐怕是最具有看点的一场全国比赛了吧，一路大满贯下来的帝光到底会不会输，全部掌握在黄濑手中。
然而也没人拦着他。对方队伍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黄濑凉太是不是他们派过去的间谍。当然了，有赤司征十郎在场，这比赛是绝对不会输的，但最后的比分却相差甚小，比起之前的那些场次来说可以说是赢得艰难了。
但就算有黄濑凉太这个让人不解的存在，连续三年拿下全国初中篮球比赛的胜利终究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全场观众高呼着“奇迹的世代”的名号，众人是在这样的呼声之下离场休息的，过二十分钟还要上场领奖。
然而此刻没人有那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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