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本能地,百里守约一把推开身后的玄策,顺势滚到旁边的树干下。靠稳的一刹,原本寂静的荒林里瞬间被爆炸的轰鸣所占据。霎时,硝烟弥漫。
“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敌人很狡猾,你小心些。”
百里守约双目猩红,即便烟尘四起,但在翻滚前放置的静谧之眼的监视下,视野里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飞镖像长了眼似接二连三的飞来,但对于他们而言,这还是太小儿科了。
“你自己闯进来的!”话音刚落,枪声贯耳,露出马脚的魔种应声倒下。
百里玄策也不示弱,飞驰的钩镰轻松击回偷袭的暗器,飞镖折回的密林深处,只听得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
一会儿,树林又恢复了平静。
“太水了。”百里玄策摊摊手,露出无奈的神情。挥舞的飞镰像是炫耀着胜利,又像是对敌人的嘲讽。
“还有一个。”在监视器的眼底,玄策视野之外的魔种抬起了手。隐匿在树杈后的守约扣下了板机,但狙击枪却像泄了气的皮球弹不起来似的毫无反应。吃惊的神情瞬间凝滞在脸上:
【该死,没子弹了!】
【不行,不能让弟弟受伤!】
“玄策小心——”百里守约咬紧牙关从树上跳下,三步作两步地冲向弟弟;玄策只感到重心一偏,就被扑倒在地上。
“呃,咳咳....”伴随着一声闷哼,压在玄策上的守约一点点显出轮廓,还有深深嵌在背上的暗器。殷红的血瞬间涌出,浸染了棕黄的风衣和白皙的肌肤。
“哥哥!”玄策的双瞳骤然失神,狰着从地上坐起来,慢慢扶起受伤的哥哥。
“该死,给他跑了!”玄策恶狠狠往地上地捶了一下。
“我没事,我自己来吧......嘶!”守约刚想推开弟弟搀扶的手,背后就传来阵阵疼痛。其实,刃锋嵌入的瞬间,先揪起守约大脑皮层触觉感知的,不是切身的疼痛,而是晕厥和恍惚。
【唔...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到身体里了。】
“哥哥,你别动,我帮你处理一下....”
玄策小心翼翼地取下背上的暗器,不由得双眉紧蹙,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玄策麻利地从袋子上撕下一块布来,把伤口牢牢地扎好。
“都是我不好.....”玄策轻轻按着守约的手掌,言辞里充满了愧疚。
“弟弟乖,哥哥没事......”百里守约悄悄抹去鬓角的冷汗,微笑着把玄策揽在胸前,轻轻地在他前额落下一吻。
玄策的脸微微地红了。
“玄策害羞起来更可爱了啊,小时候我们不也经常这样嘛。走吧。”百里守约牵起玄策的手,拿起行装,往长城走去。
茫茫的戈壁滩,又起风了。
白发男子收起罗盘,脸上挂起冷峻的笑:
“虽然没有命中最佳目标,不过,也足够了。”
携着砂石的风摧残着破旧的木门,惹得木门吱吱哑哑地求饶,令人惶恐。男子起身,扶正酒红色起着似翎的冠帽。转身面向身后的绿衣女子:
“祸源的种子已经种下,大雪纷飞之时,长安的歌台会为离别奏响序曲。我们,该上路了。”
女子无声地点点头,无际的戈壁上,只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脚印,好像不曾有人来过。
“什么?百里守约受伤了?谁这么大胆?”
花木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旧的木桌痛苦地发出了呻吟。
站在旁边的百里玄策尾巴直直地竖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队长真彪悍啊....】
“冷静,队长,桌子会坏的...”铠和苏烈远远的看着。
【一顿解释后】
“......今天的午饭我来做吧,熬粥的功夫我还是有的,你好好休息吧。百里玄策玄策,扶你哥回房间。下次出猎小心些。”
“好.....队长。这是今天的猎物,”百里玄策把手上的麻袋递给花木兰,搀起守约:
“哥,走吧。”
“嗯。”百里守约似乎在想什么。
“苏烈,把猎物带到集市上处理一下;铠,你去叫军医。”说着把手上的袋子一把丢给苏烈。
“是。”
回到房间,百里守约把枪放在一旁,扶着床边缓缓坐下,两手拖住额头。
“怎么了?”玄策投来关切的目光。
“没什么,就是头有点疼,大概是没休息好吧。弟弟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呢。”守约整了整玄策的领子,灿烂的笑容深深烙在玄策眼底。
玄策点点头,默默走到屋外,掰着手指,又想起在荒林里的事。
【怎么会脸红呢...明明和以前一样啊,我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