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发现是潭柘寺

【照例是初一十五来，因年节在即，祖母看不惯我总泡在茶庄，打发来了潭拓寺，非要在佛前抄写经文。好不好祈福孝道的帽子扣下来，好不生气。闷闷躲着里院抄了半晌，不过不得不说，寺里斋菜做的好吃。下回来学学这一手也不错，捧着手炉看着后山的梅花，星星点点那么三两枝树桠，积雪银装，委实好看。随性踩着积雪，走个直线，又踢踢踏踏回来，踩成一个圆。忍不住笑起来，看着书琴站在树下，按捺不住抬脚踢了树干，扑簌簌的落了她一头雪。自己也没幸免，闹的她湿了鞋袜，让她先回去取换，自己到亭子里等她。】
哎哟，对不住，没看见——是你
【刚进亭子发现有人，一抬头却是眼熟至极，好在记得住谁欠了自己钱。念叨半晌】
贺公子这么也在这

（离开摩肩接踵的人群，整个人都舒坦下来，立在亭中抬眼朝外望去，能望见大殿的飞檐、积雪的枯枝、掠过空中的鸟儿，却不难闻人声，真是个平心静气的好地方，要是能在亭中用红泥小炉煮一壶茶，就更好了。）
你是……
（正想着茶，就听身侧有人近前来，小小的个头，盖了一身的雪，一眼看去，没认出来，再听她称呼自个儿，才觉得声音熟悉。）
元宝，你是摔雪里了吗？

【一时有点丧气，本就矮小，这冬装一裹，活脱脱成了一个熊，挪不动步子，恨不得团一团滚回去。这会帽尖儿的雪划开，湿哒哒黏在头发丝上，蹭了蹭冻红的鼻尖，瓮声瓮气】
差不离太多，让人打好包裹扔到寺里来了。
【心里不舒坦，嘴上也不甜，丧声一句，复抬头看着他，难不成他也是过来抄经的？这倒是有点平衡，佛曰众生平等，我看有点道理】
你，，，来上香？

（包裹，什么包裹？我上下打量意外出现在跟前的元宝，既不见她背着包裹，也不见身后有人提包裹追上来，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她说的包裹是在打比方，说她自个儿，心中不由好笑，不过看她身上、发丝上都沾有雪水，脸颊和鼻子也冻红了，又有些不忍，便没笑出来。）
我来陪娘上香，上完香就来这儿转悠转悠。
（看了她片刻，朝她走近一步，掏出怀里的干净帕子递过去。）
那你呢，也是上完香了？先擦擦。

这儿鲜少有人来，再往上走有一处小溪，不过现在冻了，也挺好看的
【对这里熟稔至极，祖母心心念念让自己礼佛，就算是全无慧根，抄了这么多年经书，闻了这么多的香，大约也能悟上一悟。接了他的帕子，打从怀里掏出来，还暖和着，仔细擦净了手，雪白的帕子顿时打湿一片，又有些不大好意思】
多谢，不过我还是洗净了还你吧——我不是上香，今儿腊八，本想舍粥的，结果不知怎么了，撵了我来供经，才刚抄完。

（亭子里只我与她两个人，本就宽敞，将帕子递给她后，便退后几步，留出足够的空间来站立。）
听你说来，仿佛对此地甚是熟悉，常来？
（见她忙着擦拭，别转过头不再看她，而是循着她说的话，往后山上瞧。我年年陪同娘来此进香，年年都会来此走走，也会去后山，但怎么从没遇到过她。）
原来是来此抄经的，难怪从前没见过你。

哪是常来，都快常住了，过几年怕是都能剃了头发出家了
【赌气随口一说，实在没觉得自己平安顺遂和佛祖有多大关系，有句话怎么说，未知苦处，不信神佛。这么着，我看还是不信的好。】
祖母本想寻个替身代我，只是主持说不必，我虽有佛缘却不在此，只叫我逢大日子上香抄经，有因缘际会再说。
【这事不是秘密，连带着被人嘱咐多少年，这会儿实在是有些不大高兴，年关岁底，茶庄里的账正是忙的时候，少不得盘账，走动走动门子送礼。】

（刚还望着后山，听她突然说道剃头出家，转过身来看了看她，淡然道）
你若是来这儿出家，那我也只能来这儿喝你泡的金丝菊茶了。
（再闻寻替身之说，就渐渐蹙起眉心来，我虽也陪我娘来此进香，我娘对礼佛怀有虔诚之心，对我和还晏却是随缘，从不要求我们做什么，是为放下执念。）
凡事都强求不来。

哈？这么说我还得回去和孙伯商量，怎么着每个月也得给我月前，这一手沏茶的手艺，揽生意啊
【生气不过一会，转头就忘，这会走了一阵，也觉得心里舒坦，看着天地间迷茫一片，其实祖母的心不是不懂，不想让自己太早粘上世俗利禄。女儿家即是娇客，能捧着的日子不多，娇养不了几年。撵自己出来也是静一静心，只不过相比其他事物，更喜欢真金白银的买卖。】
好了，我鞋袜湿透了，这一会不能再往前走，改日若想喝茶，茶庄寻我就是了
【说着，书琴也来了，和他告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