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8
「所以,」将怀中厚厚的精装书一一放进书柜,朴正洙替金希澈早上的行为下了注解:「你就棒打鸳鸯了?」
「没有。」站在朴正洙身后,金希澈双手于胸前交叉,坦然道:「这个结论不对,他们还不是(鸳鸯)」
朴正洙挑了挑眉没回话,继续为办公室做整理。他很喜欢云豹赋予程度上随心所欲的自由,就是24小时的待命使他没多少固定时间能做长时间的打扫,趁着年假,他正在替书房做大规模的清洁。看着朴正洙忙碌的背影,金希澈转身拿起放在角落的扫具,加入打扫的行列。
对比金希澈的大胆和朴正洙的谨慎,生日只相差十天的两位男人,个性却犹如极与极般南辕北辙,唯独在爱干净的部分相似,和朴正洙一起打扫时,是金希澈觉得和朴正洙最心灵相通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层关系,在扫掉积累于桌灯和电脑萤幕上的浅浅薄灰时,他开口:「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阿西,这样我不就是坏人了吗?」
面墙的朴正洙嘴角无声地扬起。有些时候,他真的特别喜欢看金希澈苦恼的样子。 「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钟云呢,从小个性就好强到几乎可恨。他不张扬,所以很难想像他对事情会有多执着。如果说他对合伙人的标准是严格的话,对自己就是严苛了。最好的例子就是他那时候被附身,我们有察觉出什么吗?」放下除尘撢,金希澈用酒精喷湿键盘:「再举个例,就你这个外人来说,你看得出钟云跟永云感情是很好的么?」
朴正洙想了想,他进组织时金钟云已经是会长了。年轻的会长和社长工作交流上始终相敬如宾,他确实没有从中感受到什么浓厚的兄弟情,不过会长公事上和谁都有距离,是否针对社长,实在不好断定。但金希澈的话让他想起社长入殓礼成时印象深刻的一幕:那时入殓仪式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即将盖棺礼成。最后才到来的金钟云风尘仆仆的走向木棺,他先是按照礼俗向遗体致敬,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解开遗体身上上的项链。
那时他的确感到些许不可思议,虽说是亲人,但那毕竟是放了几天的遗体,难免有些味道,就算做了防臭处理,该怎么说,普通人有办法这般平静的接触死者吗?甚至将接触皮肤的遗物直接挂到脖子上...
「老会长的教育是标准的军事风格,并且崇尚弱肉强食的自然主义。小时候的钟云跟永云可以说是相互扶持着活下来的,而永云善交际的个性也刚好补足了钟云有时过于事不关己的薄凉,所以他们是很好的搭档、兄弟和工作伙伴。可当事情发生时,你见他掉过一滴泪吗?没有。他很早就学会不暴露出任何弱点,唯有如此,他所珍惜的事物才不会被发现和夺取,所以就算在那种时候,他也宁可压抑。就连对我,和他有血缘关系从小玩着长大的表哥,也从不愿透露几分真情。你想,这样的人,有可能会恋爱吗?」
「黑社会的日子里没有爱情,有的只有逢场作戏。过去钟云有女人,目的仅仅是为了满足欲望,但厉旭呢?他毕竟不是黑道,不是在这样的环境成长,他不能玩,也玩不起。我们都清楚金厉旭今天存在的必要是为确保云豹安全无虞,在没有找到能取代金厉旭的人之前,他都必须挡在钟云前方,那个刀口剑尖的位置。钟云会不会为了这个目的去翻弄厉旭的感情,没有人知道。但做人要有义气啊,我不能眼睁着看厉旭对钟云...」
「但他们不都八字还没一撇?」朴正洙放下的花瓶,在柜上敲出清楚的回响。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个想太多?」
金希澈看着朴正洙暖阳下干净到近乎无情的侧脸,喉头突地上涌一阵苦涩。 「我知道啊,」他润了润喉,语音沙哑:「因为我了解东海......」
他和我们共有着,热烈追逐的同时,亦充满哀切和绝望的——属于暗恋者的眼神
※
「...厉旭!」在叫唤几声后,李东海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他推了身边青年一把。
李东海平时是有健身的,这一手推下去,差点把毫无防备的金厉旭推下沙发。也正因为他的手劲大,魂早飞不知哪去的金厉旭回过神,终于有反应的对他发出声不解的单音。
「你怎么?发什么呆啊?」
「啊,对不起,刚好在想事情...唔,我错过什么了?」
「你有点奇怪啊,是不是有心事?要不要说出来?」
李东海是藏不住内心的人,他的喜怒哀乐都是真实的,他的推心置腹也是真实的,金厉旭望向那双真挚的水眸时,明白到自己的失常也是真实的。
他不能够继续这样下去..."钟云不会和下属谈恋爱"——金希澈的落下话就像在他大脑里掷下原子弹般,轰炸蒸腾着他的思绪。他以为他没有想过要和金钟云在一起,直到金希澈残忍地宣布事实时,他才赫然发现原来他以为的暗恋,实际上裹藏着想要更深入交往的欲望。他以为他只要和过去同样帮着金钟云的忙就会心满意足,然而在对上那人的凤眸时,他才知道有多么渴望在那双黑瞳里伫足——欲望和现实残酷拉扯
——当情动已生,又该如何扼杀......?
「厉旭啊!!!」李东海这次的力道让金厉旭差点面朝下撞向桌面,他赶紧用手撑住,才让面部幸免于难
「东、东海哥...」
「你又在发呆了。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吧!」
金希澈曾形容,李东海有双像是乘载某种悲伤的感性眼眸——这是真的。当被其凝望时,满溢的感情之河,似乎就要冲破理智的堤防,向大海奔腾而去。被蛊惑似的,金厉旭张开了口。声音来到舌尖,秘书室的大门被人不客气地打开
「厉旭,」金钟云瞥了做在金厉旭旁的李东海一眼「十分钟后来找我」
「是。」
原先空洞的眼神,像是注入生命般鲜活的亮起。
不到一分钟的对话,李东海发现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特别的秘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直到和重新金厉旭从对视。
「......」
从李东海惊讶的眸光中,金厉旭知道他想隐藏的秘密曝光了。
他们无言对望,彼此之间像是再找不到任何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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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喔,最近真的太忙了
文一寫完就會上來更新,文字可能會有些粗糙
還請各位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