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的那句话还算是很有成效,没一会儿,哑奴便钻了进来。
韩信一时提了兴趣,调侃说:“看来,你也是有害怕的时候的。”
男人跪着,低着头深深白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人。但从表面上看,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看不出一点破绽。
车外传来车夫的询问:“大人,去哪?”
“先回雷皇安排的地方,本座还要过些日子再回越州。”韩信回道。
说完又将眼光瞥向哑奴,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禁问道:“可还撑得住?不如你躺上来吧。”
男人微微把头抬起一点来,看向韩信指的地方。那里有柔软的长凳,绝对的舒适,能躺在那里,是梦寐以求的享受。
然而,他还是摇了头。
韩信看他绝对是在逞强,却不知道为何这人要和他逞强,明明半点好处捞不到,还让他看的很不舒服。
韩信轻哼了一声,也不管哑奴乐意不乐意,索性直接拽着他的一只胳膊想把他扔到长凳上。
不料那男人的反应也是迅速的很,韩信想拽他,他便不让他拽。从来没有一个下人像此人这般让他为难,韩信被气乐了,冷冷的喝道:“你要是再反抗一下,本座绝对会让你后悔当初。”
哑奴听后还真的没了动作,但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一点惊慌失措,韩信怎么看他,他就怎么看韩信。
“上来!”韩信依旧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上来。只是不慎,他还未从刚才的争执中平复下来,拉扯的力道没控制的稳便涨了三分,结果哑奴被他猛地拽起,跌了个踉跄直接栽在了韩信的身上。
两人的鼻尖差一点便碰在了一起,所幸他们的反应都快于常人,哑奴的另一只手及时的撑在了车厢壁上,这才控制住了距离,但那两对眸子彼此干愣着,明显对刚才的突发事件都没缓过神来。
倒是哑奴提前恢复了状态,用下巴指了指那只被韩信抓在手里的胳膊,示意他放手。
当韩信松开了他的胳膊,那人又像刚才那一幕根本没发生过一样,躺在了他旁边的长凳上,舒舒服服的闭起了眼。
韩信心中突然窝火,却又找不到泄火点。长凳是他让上的,人也是他拽过来的,现在那人乖乖的躺在那里也没有什么问题,可他就是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具体是哪,他又说不上来。
就这么郁闷了一路,到了住处后他也没理会哑奴,一个人走了下来,只是回头一看,哑奴已经跪在了自己面前。
“跟我进来。”
韩信进了大门后,哑奴便匆匆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一前一后的进了韩信的书房。
刚要跪下,就被韩信拦住,说:“在本座这里,无需多跪。”他并不喜欢下人动不动就跪。
哑奴不是很理解,却也没有再违背他的要求,他不让跪便不跪,毕竟没有人喜欢给别人下跪。
“听说今年的李花开的特别晚,初夏才开放,今日正好赶上雷州的赏花节,等到日昳你陪本座去看看吧。”
哑奴点头。
赏花什么的,他没多大兴趣,只是没想到韩信看起来挺清冷的一个人竟然也喜欢到处闲逛,这也许就是韩信一直不肯回越州的原因。
的确,越州虽也是风景宜人,但论起游乐,还要属人族最为有趣,他们总会想出千奇百怪的法子来供寻常人来消遣,这是越州以及澜州都不曾享受的到的。
在越州,大到龙族皇帝小到平民鲛人,无人不识韩信本尊,想要出门走走都少了一份平静,而雷州却是不一样的,除了那些朝廷的人,认识他的没几个。在这里,他好像能找回一丝早已失去的平凡,这种放松的感觉有多久不曾感受过了?
太久了,貌似从海中出来以后,他便被视为天之骄子,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如同王冠,既神圣又危险,沉重的压在他的头顶上。
“去磨墨。”韩信吩咐道。他拖了上衣,打算练会儿字便去午睡。
哑奴按照昨日韩信教他的方法磨墨,然而韩信看后却十分不满意。“水取多了,墨的色泽会变得稀淡,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