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ch a young love... Such a young love…”
1．
父亲离开了之后，妈妈便带着我回到她的家乡S镇。之前对于这个过于遥远的南方小隅所有的记忆，也仅是照片里小桥流水的写意景象，谈不上遥远，却也没有过多的亲切感。
大概是源于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人事，更是因为——面前的老人，佝偻着背影蜷在席卷上，任凭妈妈是跪倒在地上半日也不看她一眼。
三月春意寒峭，湿气弥漫。仅着一件素青单衣的可怜女子肩膀正略微的颤抖，低着头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空荡的祖屋里僵持着三个人，大约是多年中药的熏冶，弥漫在鼻息间皆是浓厚到呛鼻的熏烤煨制的味道。我茫然无措地搓了搓手，仍然抵挡不了侵袭而来的寒意。
一路向南的火车上，妈妈几乎没有合过眼，呆滞地盯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色，苍白的脸色仿佛是在看着一路欢乐散尽。几次叫她却也得不到回应，终究是有些气闷地自己泡了杯面吃，却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小凉，见到姥姥要表现得很乖，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妈妈，你为什么哭？
光线被半拉下来的窗帘割裂开来，斜射到桌上的角度，清晰地看清尘土飞扬。她把我搂在怀里，翳动嘴唇轻声说，因为，姥姥是我们现在最亲的人了。
可是我想象中的姥姥，未曾谋面却清晰地存在在妈妈描述里温柔善良的姥姥，并不是眼前这样无情的老人——
“想当初你是如何决绝地离开这个家，为了那样的男人不惜与家里断绝情分，如今落魄了回来，你到底当我这个老婆子是什么!”
“这些年我早也已当做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还是把这孩子丢还给他，也算是孽缘了结，再过自己的日子。”
心里的惊恐开始放大。纵然年幼，也在恍惚一刻后便了解到她话语间的意思。微薄的疼意袭来，我松了松几乎要嵌入手心的指尖，也一并跪在妈妈身边。
姥姥的愕然完完全全呈现在脸上，半天才哭出了声音。
2.
融入这里的生活并不困难，起码没有想象里那么多非议和刁难。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里的人善良如屋门前那条小河，眼神里尽是清澈见底的纯净。除了初次被带着四处走亲戚时候的尴尬和好奇，后来也都和随意地熟络起来，似乎和其他从小在S镇上长大的孩子一样享受到同样的关心。
妈妈终究是独自离开了，要去那个据说卖着昂贵芭比娃娃的城市赚钱养家。临行前她没流眼泪，也没有再给我个拥抱。她只是别过脸对姥姥说小凉就先交给您了，对不起妈，真的对不起。然后一把松开我的手把我丢进姥姥的怀抱。拖着行李箱走的时候她脚步很快，高跟鞋踩在粗粒的青石板上噔噔作响，多年后我猜想她是担心让我们看到她的不舍得。
姥姥摸了摸我的头，很沉地叹息了一声。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她终究是老了，形容枯槁，步履蹒跚，而我早已可以毫不费力地俯视着她。
1．
父亲离开了之后，妈妈便带着我回到她的家乡S镇。之前对于这个过于遥远的南方小隅所有的记忆，也仅是照片里小桥流水的写意景象，谈不上遥远，却也没有过多的亲切感。
大概是源于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人事，更是因为——面前的老人，佝偻着背影蜷在席卷上，任凭妈妈是跪倒在地上半日也不看她一眼。
三月春意寒峭，湿气弥漫。仅着一件素青单衣的可怜女子肩膀正略微的颤抖，低着头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空荡的祖屋里僵持着三个人，大约是多年中药的熏冶，弥漫在鼻息间皆是浓厚到呛鼻的熏烤煨制的味道。我茫然无措地搓了搓手，仍然抵挡不了侵袭而来的寒意。
一路向南的火车上，妈妈几乎没有合过眼，呆滞地盯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色，苍白的脸色仿佛是在看着一路欢乐散尽。几次叫她却也得不到回应，终究是有些气闷地自己泡了杯面吃，却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小凉，见到姥姥要表现得很乖，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妈妈，你为什么哭？
光线被半拉下来的窗帘割裂开来，斜射到桌上的角度，清晰地看清尘土飞扬。她把我搂在怀里，翳动嘴唇轻声说，因为，姥姥是我们现在最亲的人了。
可是我想象中的姥姥，未曾谋面却清晰地存在在妈妈描述里温柔善良的姥姥，并不是眼前这样无情的老人——
“想当初你是如何决绝地离开这个家，为了那样的男人不惜与家里断绝情分，如今落魄了回来，你到底当我这个老婆子是什么!”
“这些年我早也已当做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还是把这孩子丢还给他，也算是孽缘了结，再过自己的日子。”
心里的惊恐开始放大。纵然年幼，也在恍惚一刻后便了解到她话语间的意思。微薄的疼意袭来，我松了松几乎要嵌入手心的指尖，也一并跪在妈妈身边。
姥姥的愕然完完全全呈现在脸上，半天才哭出了声音。
2.
融入这里的生活并不困难，起码没有想象里那么多非议和刁难。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里的人善良如屋门前那条小河，眼神里尽是清澈见底的纯净。除了初次被带着四处走亲戚时候的尴尬和好奇，后来也都和随意地熟络起来，似乎和其他从小在S镇上长大的孩子一样享受到同样的关心。
妈妈终究是独自离开了，要去那个据说卖着昂贵芭比娃娃的城市赚钱养家。临行前她没流眼泪，也没有再给我个拥抱。她只是别过脸对姥姥说小凉就先交给您了，对不起妈，真的对不起。然后一把松开我的手把我丢进姥姥的怀抱。拖着行李箱走的时候她脚步很快，高跟鞋踩在粗粒的青石板上噔噔作响，多年后我猜想她是担心让我们看到她的不舍得。
姥姥摸了摸我的头，很沉地叹息了一声。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她终究是老了，形容枯槁，步履蹒跚，而我早已可以毫不费力地俯视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