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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近代史.家国,by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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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艘飞船,改变了帝国的命运。
1.
李烨四岁时成为了皇帝。
他之所以能成为帝王,是因为他的哥哥们都死了。
在他四岁之前,他以为这个世界美好无比。阳光、蛐蛐、温柔的侍女、不知哪里传来的琴声,还有无穷无尽的时光。
可是,他人生快乐的岁月只有四年。当他坐在皇位上,看着广场上无边的人群跪伏下去,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响起时,他哇的一声哭了。
李烨只有三次那么伤心过,觉得一切都没了。他当上皇帝的时候;他被赶出皇宫的时候;还有,失去她的时候。
2.
明德宫一点也不明亮,大白天的也得点着巨大的灯烛,不然连对面人的脸都看不清。这宫殿太老旧了,还是三百年前建的,那时候还是端朝呢。
宫殿太老,墙壁中总是泛出霉味,绿苔永远也除不尽,蜘蛛蚂蚁在古董床柜间爬行,冬天窗户中透进寒风,点起几盆炭火也不暖和。
李烨很想把宫殿全扒了,让这霉腐的一切晒在阳光下。如果要重修,他也不想再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他幻想着透明玻璃的宫殿,在墙壁和屋顶种满藤叶,冬天阳光暖暖的照进来,春夏看花朵开放,秋天还能收获葡萄和丝瓜。
但那只是个梦。祖先留下的宫殿是不能动的,连给先帝牌位扫一扫尘还得先举行个祭典。据说翻修宫殿大不吉,历史上好几个朝代都是因为此事亡了国。李烨长大了才想清楚,不关风水的事,主要是因为工程耗费巨大,一般在盛世时开始营修,耗费上百年,等修好已经国力枯竭山穷水尽。乱臣贼子们闯进了皇宫,把各殿的牌匾换一换,摇身一变就成了皇家正朔,这翻修倒成了帮他们登基准备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大轩朝也是太祖抢了别家的天下。太祖幼时贫寒,在山村中养猪,一日牵猪去赶集,恰逢义军,猪被抢了,太祖不敢回家,干脆入伙,一起上山结义,才有了燕云山十八条半好汉的传奇。可怜太祖他娘也就是敬心端纯德贞慈懿参天圣皇太后,以为太祖死了,哭的瞎了眼。等二十年后太祖称了帝,才想起回去接他娘。大队人马到了村外,村民惊慌说乱军又来了,圣皇太后跟着逃命,看不见路,摔下山崖死了,连尸骨都没找着。太祖大怒,烧了村子,将整山都划为母亲墓地,动用十万民夫修墓,以山崖为墓牌,要刻字了发现不知道自己娘叫啥名字,只能刻上谥号。
这事是不能进正史的,李烨也是听圣母德昭皇太后喝醉了唠叨时说的,想必不能有假。德昭太后讲这个故事的本意是人要重孝,你看太祖给他娘弄了一座山当墓地,以后我宾天之时,你可不能小气。但李烨心里却想的是,我娘现在在哪呢。
李烨从四岁时就再没见过亲生母亲,也再记不清她的长相,只记得她是极宠他的,他怕打雷闪电,一到那时就哇哇大哭,只有母亲抱着轻轻唱歌才能入睡。后来当了皇帝,母亲就突然消失了,变成了现在的圣母皇太后。雷电之夜,他痛哭嘶号。太监宫女都无计可施。德昭皇太后冒着大雨赶来,把他抱在怀里,慢慢抚拍。李烨起初挣闹,渐渐累了睡去。醒来时仍是独自睡在冷寂空旷的宫殿中,去给德昭太后请安时,她冷冷说:“皇帝起来吧。你得长大了,以后再打雷,可就没人抱着你了。”
那之后,德昭再没抱过李烨,甚至没对他笑过。他的记忆中,只有对圣母皇太后的恐惧。因为畏惧每天的请安,当年幼小的他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落泪,恨自己为什么醒过来,恨为什么太阳又要升起,又要给他新的一天。
请安之后,用过早点,就得上文课。老师海识濡是这个国度最有学问的人,以至于他伊伊牙牙说的什么,李烨完全听不懂。往往就走神去看窗棂中透过阳光中的飞尘,海识濡也自顾自的吟诵下去,以为李烨正沉浸于古文韵律的美妙之中。
文课过后是午饭,睡一个时辰,就要上武课。教习者是持国将军左战,左战要教李烨弓射、骑术、兵法。并兴致勃勃的讲自己当年从父亲那听来的祖父征讨北蛮的故事,那是帝国的最后一仗,已是百年之前。
李烨身子弱小,拉不动硬弓,骑马一快就脸色发白,左战叹息说,你要是我儿子,我早把你送到山里去了,保证几年后硬朗欢腾的像头小狼。
左战自己有两儿一女,长子左千钺,比李烨大六岁。次子左千乘,比李烨大四岁,女儿左千琳,比李烨大几个月。他们都进宫陪读过。左千钺左千乘果然狼般敏健,武艺出众,一手好箭法。李烨在他们面前自惭形愧,只喜欢和左千琳说话。
但左千琳也从小习武,被左战当男孩子般养大,好动的很,上房爬树如履平地,不像狼倒像是只猫,经常就揪了皇帝的耳朵逼他叫姐姐,吓的左战飞扑过来救驾,免不了再给左千琳一耳光。左千琳大哭跑掉,李烨只能偷偷跑去安慰,不过左千琳忘性也快,只要李烨塞些早晨御膳剩下的点心给她,她就开心啃着忘却烦恼了。
李烨自认不是学武之才,只在左战讲兵法之时,李烨才会有些兴趣。不过他问,这些战例都是几百年前的,现在帝国四海安宁,若有敌人,在哪里?又会是什么样?左战也说不出来。
雷雨之夜,他仍然恐惧不已,却不敢哭喊,只能死死咬住被子。他不敢让人知道他的脆弱,唯有宫女环儿,会将他抱在怀里,像母亲一样轻轻哼唱,但这个秘密决不能泄露,否则环儿会被斩断手脚,因为她触碰过皇帝。
但太监长福知道这个秘密。李烨只信赖两个人,环儿和长福。除此之外,从太后到百官,再到全国百姓,都只是可怕的陌生人。长福只比李烨大三岁,从小就进了宫为奴的。环儿和长福亲密,李烨也知道。有时看着环儿和长福私下说笑,甚至还当他的面搂抱纠缠,他心中嫉恨,会向长福抛砸笔砚,骂道:“狗奴才,我要杀了你!”
环儿和长福都嘻嘻的笑,他们知道他不会。他只有这两个亲人,只有环儿敢抱他入睡,只有长福敢陪他玩,给他偷来各种宫外才有的有趣物件,和他聊皇帝绝不该知道的事。这两个人都知道,一旦被发现,就会死的极惨,但他们还是这样做了,李烨知道他们已经把命交给了自己。
3.
一转眼,李烨十六岁了,该到了大婚与亲政的时候了。
皇后必须从一等王公贵族中选取,德昭太后早有了人选。是自己表弟荣昌将军时元松的长女时宗芝。又挑了两个妃子,一个就是时宗芝的亲妹妹时宗蕊,另一个是户部侍郎汤伯镒之女汤蝉殊。
另有秀女若干,也都来自官宦世家,只是德昭恐有人貌美抢了皇后的风头惹皇上独宠,重演自己当年之事,特意亲自把关,美其名曰只重德品,稍有姿色的统统不要,这才放心。
李烨心中却还想着左千琳,左战常年驻守北方,他已经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记忆中还是小时候她如小猫般调皮欢跃的模样。可惜婚姻之事全由太后作主,他决不敢说出自己所想。更怕他越是喜欢什么,太后德昭就越是要毁掉什么。从小便是如此,他的小狗、金鱼、风筝、布偶……全都粉身碎骨了。
大婚之典要办九天,期内全京城不准再操办丧事,全国不准闻号哭之声。婚礼从三月前就开始筹备,全京城如裹在一片大红云霞之中,所有街巷门前檐上红布迎布飘动,夜间挂满大红灯笼,从高处望去,一片艳丽煌灯海。
宫中所有殿宇几乎用红绸与金箔贴了起来,九天内大宴群臣,宴席共九百九十九桌,一直摆满了太华殿广场。流水之宴昼夜不息,大半夜也必须鼓乐喧天欢声不绝,为的就是热闹,就是喜庆。
这九天几乎可要了李烨的命,没一天能安生睡好。沉重的典仪服冠有半个人重,穿一次就得一个时辰。每天每夜前来拜贺的群臣一批又一批,还有从全国各地赶来、从各邻国蕃邦赶来的贡礼使节。一次全套三拜九叩大礼就得一柱香功夫,这批刚拜完下批就涌上来,太监们报使节名喊的嗓子都哑了只能按时辰换班,放眼望去队伍一直排到敬安门外,李烨都绝望了,皇帝为什么不能换班?
李烨突然觉得悲从中来,很想痛哭一场。在全国敢哭便可处斩的大喜之夜,若是皇帝自己哭了,不知该问什么罪。他是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他现在只能披着这沉重的盔壳坐着,像傀儡一样一遍遍说着免礼平身,身边坐着红布盖头到现在也没有见过脸的妻子。
他是万人之上,却连自己也救不了,他快疯了,却不能动不能哭也不能喊。
李烨很想找个人假扮自己坐在宝座上,自己则逃出宫去,逃的远远的,找个再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种田也好,养猪也好,就是不要再当皇帝了。
他记得小时候偷看过一本禁书,叫《海上牧云记》,还是左千琳偷偷带进宫来的。书中说前朝的一位皇帝,制造了一艘会飞的大船,然后将皇位传给他人,乘船云游四海去了。
李烨颇是向往,也很想下令造一艘飞船,但是他没有亲政,没有下旨的权力。也绝不敢对太后提起这种“荒唐想法”。而且就算是下令建造,又哪里去找会造飞船的人,这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船永远也不可能飞上天,正如人永远也不可能摆脱大地。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一个影子,改变了帝国的命运。
4.
奇迹降临的那一刻,正是婚典第九天末的午夜子时,钟楼的巨钟开始撞响。
千万舞者挥动长袖,在殿外广场上顿足行歌:
“天何浩浩地何荡荡人何泱泱。
日何昭昭月何皎皎星何渺渺。
山何瀚瀚川何漫漫路何迢迢。
佑我国邦千年永固万世恒昌。”
李烨闭上眼欣喜的想,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突然他耳边听到了人们的惊呼声。他睁开眼,看见外面广场上的人群都仰头望向夜空,他们纷纷站起来,手臂指向天空,脸随着空中某样东西转动着,形成了奇怪的人浪,像是风掠过大海激起的潮涌。
刺号的号角声突然响了起来,那是皇城城墙上禁军的警报声。
李烨意识到了什么,他站了起来。皇后伸出手想拉住他的衣角,但他挣脱了,拖着沉重的袍服,向殿外广场跑去。
长福与太监们拦了上来:“陛下请回位,外面恐有危险。”
“滚开!”李烨喊着。
长福立刻护在了李烨身边:“护驾!护驾!”他大声喊着。
侍卫们冲了过来,围在李烨的身边。
李烨终于跑到了广场上,抬头向天空看去。
这时钟楼的钟正好响到最后一声,城中所有预备好的礼花一起冲向天空,千万柱火树金花在天际炸开,瞬间将夜空照如白昼。
李烨看见了被礼花光芒照亮的那个影子。
那是一艘大型帆船。
飞在空中的船。
5.
牧云行站在船头,俯视这片大地。
“这就是我们祖先的故土么?”
妹妹牧云曦来到他的身边:“他们在搞庆典呢。不知现在是什么朝代了。”
“我们是来经商的,记住不要提当年的事了。我一个人下船。你们留在船上。”
“不!好几个月没着地了。我一定要下船!你敢不带我,我就把船开到房顶上去。”
6.
李烨看着飞船上,轻轻飘下两个身影。
士兵们惊讶看着他们从天而降,以为神灵。纷纷向后退去。
那两个人影走上前来,却是年轻的一男一女,穿着异国的装束。
“陛下。”那年轻男子微躬身,行了一个古怪的礼节,口音却如数百年的古人,“请恕我们冒昧,打扰了您的庆典。我是来自忆洲的商人,名叫牧云行。”他一指身边的女子,“这位是我的妹妹牧云曦。”
“跪下说话!”李烨身边宦官全贵厉声喝道。
李烨摆手,左千琳立刻低头退开。
“你刚才说,你姓牧云?”李烨清楚的听出了对方话中最关键的那个词。
“是的。”
“我听说当年端朝皇帝牧云笙乘飞船远游海外,寻找他所爱之人。你们莫不是他的后人?”
“正是。”牧云行答,“只是先祖早有所爱,并未再娶,只是在旅程中收养了一些战乱中流浪的孩子。所以我们有牧云的姓氏,却并非牧云家的血脉。”
李烨看向牧云行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她说不上话,只顾好奇的东张西望。突然转头碰上李烨目光,两人都有点心慌的把眼移开了。
“三百年了。你们现居何处,为何又回来?”
“当年先祖出海,一路向东,于浩瀚洋上游历十二年,终于发现一大陆。距九州万里之遥,广阔无垠。先祖为其取名为忆洲,大概是回忆故人故土之意。”
“哦?原来这海外竟还有大陆?不知方圆几何,有多少人口?”李烨颇为好奇。
“忆洲的大小,只怕比九州三陆加起来还大些。当地土著肤色雪白,分为许多部落城邦各自争战。但仍是地广人稀。这三百年来,我们与当地各邦或征战或联盟,融合通婚,在忆洲南部建起牧云国,疆域已占全大陆的一半。北方则是当地各城邦联盟而成一联邦之国,名为弗雷泽,并按当地母系风俗,以女皇世袭。”
“有趣?竟然有女皇帝?”李烨面露笑意,却突然意识可怕之处,“你说你们在东方大陆再建了一牧云国?那你们回来?可是想来复辟端朝?”
牧云行摇头:“当年先祖离开之时,就已放弃皇位。将这国土交给更有贤能者。我们为何还要恢复端朝?我们回来,只是为通商交好。”
李烨稍安了些心:“那你想必也是皇室吧。既然是来通商交好,朕当以外国皇室之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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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云行又摇头:“在下只是一商人罢了。牧云国早就没有皇帝了。”
    “什么!”李烨震惊,“没有皇帝?那叫什么国家?”
    牧云行微笑:“先祖初到新大陆之时,本无建国之意,只想有一乐土生息下去,且他平生最不乐意的事,只怕就是当皇帝,因此不设帝位,只把管理事务交给众人推举的贤能之人。在船上,称为首辅,后来到了陆上,改称首相。国家便由他来管理。”
    “这牧云笙倒是懂得清闲。”李烨不由心生羡慕,“这首辅也好,首相也好,也不是新东西,我朝也有。只是你们竟然就这样自弃皇位……你们不怕别人杀你们么?”
    牧云行一脸迷惑:“为何要杀我们?”
    “因为你们不再是皇家,也没了士兵保护。”
    “既便是普通人,也有律法保护。先祖当年正是看到历代皇家,几无善终者。才下决心自其一代放弃皇位,从此三百年来,我族繁衍生息,远离夺位仇杀腥风血雨。”
    “可是如此江山,丢了岂不可惜?”李烨话一出口便觉自己失言,“呃,不当皇帝也好。你们出海,也算躲过了端朝的覆亡。当年可是只要与牧云这姓氏有牵连的,连婴儿都没有放过。”
    牧云行沉默一会,苦笑长叹:“当年先祖为一女子,自弃皇位,世人皆说其荒唐。现在看来,倒是智慧先知之举。”
    李烨也默默感叹,突然怕周围人看出自己心境,忙说:“既是有客远道而来,理当欢迎。今天正值我大婚之典,还请上座,我们饮酒长谈。”
    7.
    那天晚上,李烨和牧云行喝的大醉,聊海外诸奇国异事,放声大笑。他似乎还从来没有这么开心喝酒聊过天,大概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聊天的缘故。
    他全然忘了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新婚皇后,已经几个时辰罩着盖头不敢动弹一下了。
    还有宴席上的官员们,皇帝不说散席,哪个敢走。有些老迈之人,已经昏睡在桌上。
    而殿外舞乐之人,已经唱跳了大半天,嗓子都哑了,腿累的发抖也不敢停下。舞姿歌声都十分奇怪,所幸皇上也毫无察觉。
    内庭总管太监全贵小心的上来提醒:“陛下,夜已深了。今天是您大婚之日,该就寝了。”
    李烨那时已经大醉,不高兴的挥手:“滚开!我是皇帝。大婚之时,就是我亲政之日。以后这天下我说一不二,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
    他又醒看身边皇后一眼:“这女人我都没有见过,居然就成了我的皇后。牧云兄,你可知得我九州的风俗,男女由父母指婚,女子出嫁前是不能见父兄之外的男人的,否则视为不守妇道。”
    牧云行笑:“隐约听老一辈说过。不过据说耕作农家并不太守这规矩,只因女子不出嫁也得下地干活,倒是越是门阀贵族,越是讲究这个。没想到连皇帝也要守这规矩。”
    “皇帝也有父母啊!”李烨笑的像哭。
    “我也听过我也听过!”牧云曦抢答,“还有,新娘新婚之夜绝不能让新郎以外的人看见脸,否则大不吉,这婚只怕都结不成了。我的天啊!幸好我不用守这些规矩,否则我宁可死了算了。”
    全贵以及周围所有宴席上的高官都变了脸色。
    李烨却混然不觉的大笑:“嗯!你是这世上最幸运的女子了,这么年纪轻轻就能随兄长出海游历四方,不用说我身边这可怜女子比不了,连我这做皇帝的都羡慕啊。”
    “那你也随我们出海啊!”牧云曦说,“当皇帝累不累?不如把差事交给别人,我们云游天下去!”
    周围的人更是吓的恨不能上去堵了他的嘴。
    “皇帝要是能想不做就不做就好了。”李烨摇头,“其实这皇位本来轮不到我,只是圣母皇太后她老人家的亲儿子重病死了,再无子嗣。才从先帝的侄子们中挑出了我。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一步登天,其实我看到我的兄弟们当逍遥王子,整天遛鸟斗虫,不知多嫉妒他们。”
    “那就把皇位传给你兄弟呗,没准他们还都想和你换呢。再说那先皇没有儿子了,有女儿也行啊。”牧云曦从小在船上长大,说话不知忌讳。
    “胡说!”李烨笑嗔,“女人当皇帝?那才要天下大乱。”
    “凭什么女人当皇帝就会天下大乱?弗雷泽的皇帝就是女的啊。”牧云曦不服气。
    全贵终于忍无可忍:“大胆!一外邦女子,抛头露面已经不知羞耻,竟敢在朝堂之上妄言国事!”
    牧云曦瞪大眼,脸面通红,像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辱骂。她腾的站起,手按向腰间,要取兵器。牧云行忙伸手制止。
    “你还想行凶吗?来人!”全贵高喊。侍卫们冲了上来,百官惊慌奔逃,桌椅被撞翻,盆盘碎落一地。
    “反了!”李烨拍案而起,怒声大喝。
    “是啊,快把这些反贼拿下。”全贵指着牧云行兄妹。
    “我说的是你!”李烨一脚踢在全贵身上,将他踢的滚下龙椅前的台阶,“朕发话了吗?你个奴才就敢替朕行旨,搅闹盛宴?”
    “奴才罪该万死!”全贵吓的跪着重重叩头,磕的玉石地板闷响,没几下地砖已染红。
    牧云曦惊叫起来:“哎呀算了算了,他这样会磕死的。”
    “死不了!”李烨余怒未息,“这奴才平日仗着太后宠他,作威作福,知道人家叫他什么?九千岁。哈哈哈,九千岁?朕也才敢称万岁,你个奴才配活九千?”
    “什么九千岁,那都是闲人闲侃胡诌戏谑奴才。奴才今日就死,让世人都知道奴才永远只是主子的一条狗。”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12-23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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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九千岁,那都是闲人闲侃胡诌戏谑奴才。奴才今日就死,让世人都知道奴才永远只是主子的一条狗。”全贵边磕边喊。
      “好,你说的。”李烨一指,“现在给我死去。跟太后说,是你自己要死的,别让她来怪我。”
      “奴才这就去死。”全贵倒退着向大殿外走,只因背对皇帝也是死罪。
      “给我转身跑快点,我不想再看到你!”李烨喊。
      全贵哪里敢转身,一边有他的心腹“干儿子”太监长运,心思聪明,忙上来喊着:“快把罪人全贵押出去”,几人将他架了出去。
      “所有人都滚出去!”李烨大喊。
      百官和侍卫们慌忙退去,大殿变得空旷寂静。
      李烨这才瘫倒在椅上,望着殿顶,似乎这次将十几年的怨气发泄而空后,突然万念俱灰,觉得人生再无意义。
      “陛下,您喝太多了,该去休息了。今天毕竟是您新婚之夜。”牧云行说。
      “不!”李烨疲惫的挥挥手,“今夜必是不眠之夜了。全贵定会跑去找太后。若是太后发怒,只怕要阻我亲政。其实太后早有此意,正在犹豫。全贵知道朕最是讨厌他,一旦亲政他死路一条。他这样精明一世的人,今天怎么会如此愚蠢,其实是处心积虑的谋划。他这是要逼太后作决断,若是太后不支持他,他可借此事让我出口恶气,就势隐退,省的我日后查他弄权贪赃治他重罪。若是太后怒了……”李烨苦笑,“明天日出之刻,就是家国命运决定之时。”
      “啊?你明知全贵是故意激怒你?你为什么还要发火呢?”牧云曦问。
      李烨苦笑,又起身倒起一杯酒:“我为亲政之事,也数年无法安睡,这种内心煎熬,你如何能懂?我不过是借着醉意,也逼太后做一决断。若是太后真废了我,我倒真想让了这帝位,随你们云游去。”
      牧云行叹息:“我年少时就随父叔出海经商,若问我四海风土人情,经营之道,我无所不知。但对这朝堂之事,却如懵懂小儿一般。没想到这之后竟牵着如此大局。我不知可有什么能帮到陛下?”
      “帮我……”李烨眼神迷离,怆然一笑,“想帮我,就与我饮酒到天明。”
      8.
      殿外赤色晨曦已露,万道金芒刺穿苍茫云海。
      殿内百官已退,殿外歌舞已歇,只留一片零乱狼籍。
      李烨已经醉伏在桌上,只有手还举杯摇晃,示意自己没有睡去。
      皇后仍然坐在他的身边,罩着头一动不动。
      牧云曦也早困的趴在桌上睡着。
      “其实飞行船的原理,再简单不过。一说你便懂了。”牧云行也醉的口齿不清,“但我是商人,我父亲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世上一切都有价。”
      “好啊,说来听听,你要什么价?我才能得到这飞船?”李烨问。
      “不如这样,”牧云行一谈起生意,眼中便光芒大盛,“我来投资,帮你们建一船厂,你来向我订购。一万金株一艘百人飞舰,这可是良心价。我若卖给其它国,开价可是这三倍!九州如此大国,这样飞船,何止需要千艘万艘。你先订它个一百艘,我帮你造出来,帮你培训工匠学徒,这技术你自然也就学到了,以后我们就造它几十个船厂,一齐开工。你得战舰如云,我得黄金万两。”
      “一万金株一艘?”李烨摇头,“我国一年之收入,税款加上征粮折算,合计也不过近千万金株,还往往入不敷出,百官拼命哭穷。你看这宫殿旧的,这些柱子这梁这门窗,都还是三百年前你们端朝的,我想修,户部说要修上十年,每年花一百万金株,我吓的立马不敢提了。这还是丰年盛世,若遇上饥荒战乱,这钱还不知从哪来,只怕立时这国就垮了。现在你知道皇帝不好当了吧。”
      “不会吧?”牧云行疑惑,“九州疆域万里,人口数千万,怎么只有这点家底?不过我一路飞来,看地面田园万倾,但城市却都窄小破旧,想来是你们重农轻商,没有工业,没有贸易,光靠种田,自然是要受穷的。”
      “你有什么赚钱的好法子?”李烨也来了精神,睡意全无。
      “看来光投船厂还没用。”牧云行说,“需得先帮你们变成一富国,我才能赚到钱。待我详细为陛下写一规划,给我二十年时间,帮你把财政收入提高十倍,年入一亿金株,这才是大国该有的气象。”
      “二十年?提高十倍?这怎么可能?”李烨瞪大眼。
      “听起来像神话,但这百年来,我们牧云家族帮众多国家都富强起来。这也是我们的为商之道。祖训有云:杀猪不如养猪。”
      李烨瞪眼:“你才是猪。”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不过我也一直有一事想问,”李烨说,“你们有此飞船,为何不武力征服四方,却要经商?”
      “只因从先祖牧云笙起,就厌恶战争。所以命我后世子孙远离战火争端,所以我们才只经商。而且当商人可比做海盗富有多了,我们牧云旗徽一亮,海盗远远见了也要降旗绕行。但是武力征伐之徒,从来也没少过。我们的船是白色的,这是商船的标志。而你们要小心黑色的舰队,那是征服者。”
      “黑色舰队?是谁的?会从哪来?”
      “他们可能从任何一方向来。你可能不知道,在九州大陆的周围,还有八块大陆,上面有众多国家。”
      “你可有海域全图?”
      “当然有。”牧云行去腰间摸出一颗透明珍珠,托在掌心。
      李烨好奇:“图在哪里?”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12-23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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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那么残忍的事,我可不做。”德昭摇头,“皇上,你说啊?是哪只手?”
        牧云曦忍不住要说话,被牧云行死死握住她手。
        李烨凄惨冷笑:“是……是……左手。”
        “皇上真是仁慈呢。”德昭看向全贵,“你听见了?”
        全贵点头:“长福,你听见了?”
        长福惊望全贵,眼中全是恨意。
        “你这么看着我看什么?长福?你的眼睛也不想要了?”全贵笑咪咪的,“我知道你们两相好,这样吧,用的你眼睛,换她的手,你换不换?”
        长福看向环儿。
        环儿流泪苦笑:“长福,我们一起死了吧。”
        长福默默点头。
        “死?我不发话,看谁敢让你们死!”德昭说,“你们倒是死一个给我看?”
        长福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牧云曦小声对牧云行说:“我们走吧,快走!”
        德昭看向他们:“怎么?要走了?不多坐一会儿?”
        牧云行忙答:“这……我们是该告退了。改日再来拜访。”
        “你们要去哪啊?这九州不就是你们牧云家的吗?”德昭轻和的问。
        牧云行都忍不住要发抖了:“太后……我们真的没有恶意,请您千万相信。”
        “相信?哈,你们来此,只的只有一艘船吗?”
        “并不是,还有几十艘船,截着货物,泊在城外。”
        “船上只有货物?”
        “还有些火炮,但那是为了防海盗的。”
        “哦,还有火炮。那我问你,如果今天你们回不去,你的船队会做些什么。”
        “这……他们会来找我们。”
        “如果他们来时,发现你们的头已经悬在殿前呢。”
        牧云曦忍无可忍:“你敢杀我们,就是开战!”
        “啊,皇帝,你都听见了吧。”德昭说,“牧云阁下,让我来帮你说说,你心中在想什么。你们先祖几百年前就弃国远走,从此你们失了皇族身份,只能经商为生。但你自小听过当年端朝之事,心中常想,那九州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终于有一天,你能来到这里,看着这山川大地,你不由感叹,这里曾经是我牧云之天下啊。再看到九州皇城,你想的是,本来住在这里的该是我。不由心中怨恨,于是你驾船直闯皇城中央,要的就是居高临下,想的是当皇帝又如何,还不是要在我之下。你与皇帝谈什么买船贸易,说什么二十年内让我朝富甲天下,但心中想的就是,只要拿到九州财政大权,将来这天下迟早还是牧云家的。所造战舰千艘,最终都会成为端朝复国的大军。我说的对也是不对。”
        牧云行呆呆站立,许久才说:“我应该说对,还是不对?”
        “果然是聪明人,你根本没有选择。”德昭微笑,“因为九州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皇帝。而皇帝只有一个人能管制,那就是我。”
        牧云曦咬牙:“你何必这么累,你想杀我们,尽管来试,也不用栽这些罪名。只说一句,你杀了我们,我们船上火炮就会把这宫殿打成火海,那时倒没准真要天翻地覆,改朝换代!你们怎样夺来的这天下,就怎样还回去!”
        “小丫头,你好狠。”德昭还是那亲切笑容,“这才是你们的本性。什么商人?不过是一群海盗!牧云家的人永远是本朝死敌,先祖早有遗训,见一个杀一个!皇上,你还等什么呢。”
        李烨这时却平静了,他慢慢站起,语气从容:“儿子实在是愚钝,看来是不配做这皇帝了。我这就退去帝位,请皇娘从皇族中另选贤能,许我回家,做一平民吧。这环儿长福,是跟我从小长大,我就这么两个亲人,如果皇娘能饶过他们,儿子永生永世,感激您老人家恩德。”
        “你皇帝当成这样!是不要当算了!”牧云曦怒,“死就死,拼就拼!怕什么啊!我们是爱钱,但也不怕血。去问问四海的盗寇,牧云家的旗徽,是怎么打出来的。惹我们牧云家,是什么下场!你才是皇上,她凭什么把你驯的像条狗?”
        李烨低头不敢发一言。
        “皇上,她说的对啊。你这么胆小懦弱,连打雷都怕,连最亲的人都不敢保护,我怎么敢把这国家交给你啊。”德昭望着他。
        李烨终于崩溃,跪倒放声大哭:“儿子实在不知皇娘要儿子怎样做?我四岁进宫,从小到大,学到的就只是皇娘就是天,绝不可以冒犯违背。儿子又怎么敢与皇娘相争?”
        德昭长叹:“这国家给了你,也早晚毁在你手。我看那小姑****有胆识。她敢说惹我牧云家,是什么下场。你敢不敢问伤我至亲之人,又是什么下场?想来太祖起兵之时,何等英明神武,怎么一代不如一代,这也三百年了,皇族们只懂唱戏玩鸟,放眼竟找不出一个可担大任之人。难道真要我这老不死的妖精来管这国家吗?我还能活多久?我死了你又怎么办?”
        李烨呆望德昭,不知她究竟何意。
        德昭看向牧云兄妹:“牧云家的人,倒还是英气勃发啊,全然不是当年灭国时昏愦之相了,再看看我李家的子孙。难道真是风水轮转,我轩朝气数将尽,要把这江山还回去了?”
        “这位太后你也是有病!”牧云曦豁出去了,“你若希望你儿子是条狼,怎么平时把他当狗养?他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你调教出来的。”
        德昭点头:“是啊,我当年只希望皇上能成器,才对他严厉,就是怕溺爱惯坏了他,却没想到,把他养成这样。畏我如虎,恨我入骨。他从小怕打雷,我那时也没了儿子,我多想一直抱着他,哄他入睡。但我不能,我不能让皇上以为,只要害怕,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12-23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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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让皇上以为,只要害怕,就会有人来哄他。我要他学会坚强勇敢,可惜一片苦心,还是比不过一个环儿的温柔胸怀。”
          “是儿子错了,是儿子错了!”李烨泪流满面,拼命磕头。
          “别磕了!”德昭厉吼,“给我站起来!像个男人的样子!你是皇帝!是天下的主人!你为什么要怕我?”
          这回轮到全贵傻在那里。
          李烨慢慢站起,还在抽泣。
          “擦了眼泪!”德昭和牧云曦同时喊出这话。
          德昭看向牧云曦:“你是不是最看不得男人哭?”
          “是啊。”牧云曦扬头迎向太后目光。
          “我也一样。你知不知道我那男人也哭过。唉,那时我也恨不得对他这么吼,朝政之事,我不帮他拿主意,他就犹豫不定……你这凌厉个性,倒是像我。你要是我们家的人就好了,这小子就需要一个厉害女人来帮他。”
          “我才不像你。我做事没有你这么绕!”牧云曦直顶回去,“你究竟是要怎样?喜怒无常,把我们当你的猎物玩弄吗?”
          “是啊。我忘了,你像的是当年的我,简单直白。这后宫三十年怎么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了呢?我常对着镜子想,自己真的是世人畏惧的老妖婆了吗?人们都在私下怎么骂我呢?连我的儿子都恨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是不是就错在太强悍,又是一个女人?女人干政,就是大忌,是死罪。但你们李家男人若有一个扶的起来,又何必我这女人辛劳?”
          “我听懂了。”牧云曦转向李烨,“你听懂了没有?”
          李烨惊魂未定,还是不敢答话。
          牧云曦性子着急:“皇帝,我若是你。现在就说,请皇娘放心。从今往后,儿子要做一个勇毅之人。这李家天下,由我来捍卫,谁敢伤我所爱,犯我天威,我定不饶过。请皇娘放心养老去吧。”
          德昭冷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嫁进我们李家吧。”
          牧云曦脸红:“呸!你刚才还要杀我们,不怕我要夺你们李家天下?”
          “这李家天下,不也是夺来的?太祖当年,一山野村夫罢了。当年你们为什么丢了天下,皇帝昏庸无能,尽失民心。若是李家皇帝也无能,这天下早晚要让出去的。与其不知又交给哪位村夫,再把我们李家九族灭个干净,倒不如把头和血还给你们牧云家,也算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啊,你这老太太倒想得开啊。我也越来越喜欢你了。”牧云曦点头,“是啊,谁说女人不能治国,我看你不如就废了他,自己当皇帝好了。”
          德昭苦笑:“你可不要害我。若是我当了皇帝,这大轩朝不幸还亡了,世人史书必都唾骂于我。”
          “原来你也还是怕了。我以为太后是世上最强之人,无所畏惧呢。”
          “哪有人无所畏惧。我也夜夜害怕,不能入睡,畏世间万民之口,畏先祖先帝之魂,畏后世史官之笔,畏这国家真亡在我手上。只愿苍天能让我死在这大轩朝的前头。”
          “你怎么如此悲观丧气?听你说的大轩朝就要亡了的样子。”
          “大轩朝能被我一个女人说亡国了吗?”德昭看向李烨,“皇帝,你这么多年,可有过问过宫外之事,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形,知道我这些年来,是如何苦苦支撑,心力交瘁吗?”
          李烨又拜倒:“儿子错了。以后儿子定要担起国家重任,让皇娘从此能安心入眠。”
          “皇帝,站起来。今天你是亲政的第一天。不知你的第一份旨意是什么呢?”德昭问。
          李烨起身,呆望德昭:“我……我……”
          德昭只看着他。
          李烨嘴唇抖动,就是说不出来。
          牧云曦再看不下去:“他不敢说的!他要杀那个老太监!”
          全贵扑通就跪了下去,轮到他瘫软如呢。
          德昭长叹:“全贵,你也是从我十六岁一入宫,就侍侯我了吧。其实,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亲人呢。”
          全贵痛哭:“太后不必说了。有太后这句话,全贵千刀万剐,值了!我若皱皱眉,就对不起太后对我这么多年的恩情。”
          德昭看向李烨:“皇帝,请下旨吧。”
          “这……儿子万万不敢啊!”
          德昭喝道:“有什么不敢!你是皇帝。我让你下旨就下旨!杀个人都不敢,当什么皇帝?”
          李烨心中察觉德昭竟然真有意让他杀全德,强定心神,壮起胆量。
          “全德,你……你可知罪?”
          “奴才知罪。”全贵五体投地。
          李烨问:“你有什么罪?”
          “这……奴才冒犯陛下,是万死之罪。”
          “只有这个?”
          “奴才专横弄权,贪赃枉法。人称九千岁,仗着太后宠信,自以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把内务司变成金銮殿,网罗阉党,不知多少官员冒死弹劾我,都被我栽罪迫害,全族惨死。在奴才手中冤死的,何止千人。恨奴才入骨的,又何止万民。这都是奴才任意妄为,虽千刀万剐诛灭十族,不足平民愤。”
          “原来你自己什么都清楚,那你可知会有这一天么?”李烨问。
          “奴才心里本想着,有太后在一天,奴才就能苟活一天。但现在奴才才明白了太后的苦心。奴才只是太后的一条狗,但这条老狗被宠骄狂了,居然敢对圣上狂吠。还以为太后会为一条老狗去和自己的儿子斗,和皇上斗。奴才真是蠢透了。这天下早晚是皇上的,但万民只以为皇上懦弱,连条狗都不敢杀,还放纵恶犬行凶。现在就请皇上将奴才万刃分尸,以立威于天下,取信于万民。”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12-23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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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烨叹息:“全贵,你果然还是条忠犬。看在你一心忠于太后份上,我赐你全尸吧。你的九族,跟随你的人,只要手上没沾人命的,都可赦免。”
            全贵泣拜:“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德昭说:“走吧,皇上,外面旭日已升。百官和各地使节已经来朝贺了。带上这可怜坐了一整夜的皇后,一起去受臣民的跪拜吧。”
            德昭看向牧云兄妹:“这两位贵客,不妨也一起同行。”
            “我们哪敢。”牧云行低头。
            “不要客套了。你们不去,这大殿也不能留给你们。再说,这天下也曾经是你们的不是?就让你们也受一次朝拜之礼吧。也许,以后真要是一家人呢。如果……你们真能忘记前世之仇的话。”
            牧云行看向牧云曦:“那我们就只能从命了。”
            10.
            九州西陆云州西海岸
            雪白的沙滩反射着刺目阳光,荒凉寂静,空无一人,只有被海浪冲上岸的枯树残技。
            一只梭蟹在沙上缓缓爬行,享受着和暖阳光。
            但一个巨大的阴影移来,挡住了它的太阳。
            梭蟹愤怒的向天瞪出两个眼球,挥舞着大螯。
            它看见挡住太阳的那个东西,是一艘船。
            巨大的、飞在空中的、黑色的船。
            它的周围,还有无数同样的巨舰,遮天蔽日,缓缓向九州内陆而去。
            梭蟹呆呆看着,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2-23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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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信看见的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12-23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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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是你写的,结果看了7楼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12-23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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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喵喵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12-23 23:23
                  收起回复
                    前几天微博刚开的脑补,这么快就搞出一坑,也是很服猴子的


                    IP属地:江苏10楼2017-12-24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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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汽时代的九州啊,可惜闭关锁国的九州亡了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12-24 00:15
                      收起回复
                        又是个坑


                        IP属地:上海13楼2017-12-24 15:07
                        收起回复
                          新坑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12-24 23:59
                          收起回复
                            挖坟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12-23 11:54
                            收起回复
                              后续呢后续呢,哇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1-09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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