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晏栀
从机场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天完全黑了下来,周围七色的霓虹却将夜空映得通亮。
九月的上海风呼啸吹过,将自己深色的大衣下摆全给撩了上来。把皮箱换到另一只手上,腾出右手去压被掀开的大衣,望着陌生又熟悉的上海,已全然不是四年前的模样。
这次,我是被一封越洋电报叫回来的。
四年前,痛失母亲的自己为离开这个伤心地而出国留学。
四年后,失去父亲的自己为处理父亲的后事而再次回国。
四下张望许久,不见熟悉的面孔来接自己回家,心中几分焦急。张叔年纪也不小了,不会路上出什么事儿吧?
没了母亲,没了父亲,与自己亲近些的,也就只有张叔了。
抬腕看表,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仍没有张家人来接自己的迹象。心中烦躁,便将手一伸,拦了辆黄包车,报了记忆中熟悉的地址,不过十几分钟,付了两块银元的我就现在张公馆门口,朝里望着。
满目可见的苍白,昭示着从此以后自己不得不一个人生活的事实。
大门没关,我推门而进,家中却一片血腥气味儿。白色的祭堂被血染过,惊恐又不安地慌忙离开。
最终我还是去了和平饭店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八点,我将行李留在饭店,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还是老样子。当年自己随张叔来领父亲回家,警察局就是这个样子,四年了,依然如新。
大厅里桌边坐着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三两说笑,一点都没看到我,我便只好往里走去。
声音不算陌生,面孔更是熟悉,我差点迎面撞上正走出来的警察的胸膛,慌忙停住脚步,待看清对方面容,便开口确认道:“子扬?”
@国士无双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