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烛葵觉得有点晕，这完全打破了他的世界观，亚巴顿有意识？还能影响患者？那么自己真的有自由意志吗？自己做的事真的是自己想做而不是它让自己做的?自由意志真的存在吗？还是又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
“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Dr.倪指了指窗外，火山口的光芒把夜色下的云层映得通红“把它扔到那里面来个盛大的火葬。”脸上浮现出了兴奋的笑容。
“而第二步，我已经研制出了能够逆转患者脑部异常的疫苗，是时候把理智与自由意志还给他们了。”
“等等，这么说你可以治愈患者的疯狂，让他们有个正常人的思维而同时保留能力?”
“是的，他们将拥有能力而远离疯狂，而且如果要升级也不需要伤害他人，就像你们一样，所有人。”
“天哪!”
“这就是人类的未来!届时，人类将会成神!我只需要把疫苗，不，准确来说是‘逆病原体’散播出去，因为它是有一定传播能力的，大概可以传播五代，传播能力就会急剧减弱，并且对人体不会有太大伤害，顶多发回烧，就像感冒一样。”
这就是未来吗？我应该相信他吗？白烛葵心动了。我应该杀了他。

第八十八杀 终局

我们都是疯子
“你说的对，患者暴动了，数以百计的患者正从全城向你这涌来。”非部长推门入室，却看见Dr.倪以一个凿凿子的手法把一管不明药剂凿进了正准备杀了他自己的白烛葵身上。
非部长的头上有黑线划过:“我说俊义啊，你真的应该练习一下打针手法。”
发生什么了？我想杀了Dr.倪?药起效了，白烛葵清醒过来，一阵后怕，原来，我之前一直都不是自己啊。
“东西带了吗？飞机准备好了吗?”Dr.倪一脸平静地问道。
“你确定要这么做?”
“不然呢?准备的如何?”
“都弄好了，和你说的一样。”
“把东西给我吧，我需要一双腿。”

“给。”非部长从包里拿出了一节脊椎——艾丽莎之骨。事实上全知是不可能的，测不准原理从物理上否决了这种可能，所以那些借着非部长和白烛葵能力“复活”的人过了不一会就又变成了一摊毫无生气的血水，艾丽莎也一样，她又变成了一截脊椎。
“艾丽莎，我们说好了的。”Dr.倪接过了艾丽莎之骨，对她说道，然后摘下面具，面不改色地把那截脊椎插到了自己的脊椎上。
骨刺从旧时的伤口上突出，在体表展开形成骨板，异变的胫骨和肌肉重新长出，最终形成了新的双腿双脚。
Dr.倪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神情凛然。那一刻他狰狞得如同地狱底层的恶魔，辉煌得如同九天之上的神明。
Dr.倪是白烛葵见过的在与艾丽莎融合时最平静的人，或许是疼得太久，早已麻木。
他迈出新生的双腿，走向了门口:“看来咱们还没有忘记怎么走路啊。”Dr.倪自言自语。

三人一同到了地下停车场，面前是一辆装甲几乎和蝙蝠车差不多的改装车。
“上路吧。”Dr.倪坐上了驾驶座。
“扎的真疼。”白烛葵揉着针口抱怨。
“你还算好的，他当年对我是用的麻醉枪，炸药推动活塞的那种。”非部长瞪着死鱼眼安慰道。
“这是什么？”非部长突然发现了什么。
“抑制剂和退烧药。”Dr.倪漫不经心地回道。
“你干了什么？”
“简单来说我把自己变成了培养基，谁叫你当初不给我经费?那玩意儿只能用人体细胞培养，癌细胞还不行，我算了一下我的体重，差不多。”Dr.倪回道，仿佛只是在回答一个普通的问题。
“你疯了!”非部长怒吼。

“谁又没有呢?”阴影模糊了Dr.倪的表情。

极限患者们聚集在公路上，仿若百鬼夜行，各式能力发动，特效映得天边一片紫红，只为阻止他们三人。
“二位，麻烦开路。”
“好吧……”非部长和白烛葵叹了口气。

“神说:要有光……”

能力在空气中碰撞，发出绚丽的极光。
“为了自由意志！为了人类的未来”Dr.倪大吼，“哈哈哈哈……”
一脚油门下去，嘶哑的的笑声与鲜红的痕迹一同在车后蔓延。

三位没花多久就到了总部，在走廊里留下一地尸体后成功地来到了装有亚巴顿的昆式飞机前面。
亚巴顿被装在了透明的箱子里，装上了定位器，直接焊死在了坐舱地板上。万无一失。
Dr.倪爬上了飞机:“二位保重。”
“保重。”
白烛葵和非部长向Dr.倪挥了挥手，然后相视一笑，继续迎接来犯的敌人。

飞机终于飞到了预定的地点。
“你很不甘心吧，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要小看人类啊……”Dr.倪对着身后的亚巴顿说道。它一路上都试图影响他的精神，可惜他的精神实在太过坚强或是疯得太过彻底。
Dr.倪把自己弹射出去，飞机按着预定路线载着亚巴顿飞向了它的墓地。
“拜拜。”Dr.倪向着飞机挥了挥手，转头望向云海上刚升起的太阳“真美啊……”

伏尔坎火山口前，穿着防护服的麓手上拎着仪器，看着飞机飞来。
“呵呵，说好的不会有任何心理和健康上的危险……结果就让我来干这个，什么近距离处理亚巴顿啊，跑到火山口协助执行啊，科学家的节操和底线果然不能深究啊！”麓一个人默默吐槽。
飞机一头扎进火山口，溅起了一个漂亮的岩浆花。
麓看着仪器上亚巴顿的意识渐渐消失，飞机也连着陨石融化在了岩浆中。“搞定，收工。”

第八十九杀 新篇

故事总是会结束的，但时间不会
Dr.倪看了看高度计，到平流层了。“他们会把你回收的，新的身体已经做好了。艾丽莎，好好上学，别搞事，要是不嫌尴尬的话可以去看看仙落。白烛葵那家伙太宅了，以你的条件应该可以找到更好的……”
Dr.倪把艾丽莎之骨拔了出来，骨板脱落，肌肉萎缩，他又变成了那个半只脚已踏入黄泉的男人。他仔细地将艾丽莎固定好，给自己注入促进逆病原体复制的药剂，等待了一会儿，确认了定位器没问题，检查了自动开伞系统，再次确认了高度，于是拉下了氧气罩，解开了安全带，在万米的高空一跃而下。
“紫垣，我回来了。”

Dr.倪的视线渐渐模糊，孢子正尖啸着冲出这具残躯的束缚，带着理智与希望来到这世间。
在云海上，他消散了，如同童话中化作泡沫融入大海的小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