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我也见到了龙哥的母亲，当时已经是六七十岁左右了，每天负责做饭和照顾龙哥和龙哥姐姐的孩子。龙哥有个儿子，当时是八岁左右，叫叫强强，龙哥姐姐有个女儿当时是十一岁左右，叫燕子。在那里的很长时间我成了燕子和强强最好的玩伴。我教会了他们两个骑自行车。
然后龙哥就带着打的去了做回风炉的工厂，告诉我在哪进货，然后龙哥进好货叫来货车，我就和一个工厂的工人把十几台回风炉抬到车上，还有炉芯，炉芯一个几十斤，然后还有盖子，烟囱的弯头和烟囱，烟囱就是那种六米长，直径七八厘米的那种铁管。然后我坐货车司机的车一起把炉子拉了回去，龙哥自己坐的士回去。
到了我和龙哥一起把炉子从车上卸下来，然后又把炉子抬到每层楼的楼梯放上，因为他那个房子楼梯拐角的地方空间很大可以放很多炉子，三层楼就能放好几十台炉子。
最后留了一大一小两台炉子摆在街上就开始卖了，因为龙哥家的那个房子人行道高出来一块一米多高的坎，那一条路只有龙哥家的门面高出人行道一米多高，所以把炉子摆在人行道上好像就是摆在自家门口一样，行人走路走到那也一般不会往上走，而是走坎下的机动车道。所以龙哥在人行道摆炉子卖，和收废品的在外面堆废品都没有人管，也影响不到行人走路。
那个时候还是秋天，不太冷，离冬天还很早，所以刚开始的一个多月一台炉子都没卖出去，过三五天或者一个星期有人路过顺便打听打听一下情况，每次我都站在旁边看龙哥是怎么跟别人说，怎么介绍回风炉的，价格多少。也有人有回风炉但是烟囱坏了或者炉芯坏了弯头不见了，或者盖子坏了缺少一圈或者缺少一层买这些配件又是多少钱，烟囱多少钱一米之类的，虽然一个多月一台炉子没卖过，加上我有时候也会问龙哥，所以我已经大概了解清楚了回风炉的信息。

刚开始的那一个多月我每天无所事事，批发回炉子那天我把自己住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我住在顶层一个一室一厅的房间，顶层还有两间一大一小的房间，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我住在最边上的房间里。
我记得第二天还是第三天，龙哥的母亲好像去哪个亲戚那给我找了很多旧衣服给我，那些衣服里面有些我不能穿，有些我不喜欢。好像能穿的只有一两套。
到了下午燕子和强强放学回来了，好多天以后我才跟他们玩熟。
龙哥的老婆是个教师，而且不在本地市，一个星期回来一次。龙哥的姐姐在电力公司上班，她老公是个当官的，而且是大官。但关于他的事情我就不便多说了，但是对我也是很好。
龙哥的姐姐和她老公有自己的房子，是在航空路一个高档的小区，虽然他们有自己的房子，但龙哥姐姐经常回来这里住，因为燕子在这里，是她奶奶在带。龙哥一家人都对我都很好，虽然龙哥在市区路边有一栋四层楼的房子，可以说已经是很有钱的人了，龙哥的姐姐在国家单位上班，而且不是小职员，她的老公更是当官的。但他们一家人跟我说话都客客气气，也很喜欢我。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是给在他们家打工的人对待，反而像是把我当家人一样对待。龙哥的母亲主要就是做饭和监督强强和燕子写作业，我觉得我嘴很笨，我从来没有正式的叫过龙哥的母亲，比如叫奶奶，叫阿姨，那个时候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叫？龙哥也没说过我该怎么叫，然后就这样在那里那么久我就从没用过任何称谓叫过龙哥的母亲，但她经常会问我有没有想吃的菜？明天买菜了做给我吃，每次我都说我什么可以吃不挑食，其实事实也是这样，到了现在我也是什么都吃不挑食，但那个时候我经常想吃排骨吃鱼，只不过我不好意说而已。因为每天两顿饭我都跟他们一起吃，每次吃饭都有好几个菜，基本每天都不重复。我觉得那时候从小到大过得最好的生活了。
刚开始每天都没事做，吃完饭我想帮忙收碗洗碗都不让我做，最后我偶尔会帮忙收下碗，但是碗一次没让我洗过。
刚开始我吃饭还每次假装吃慢点，最后慢慢的我三五分钟就吃完就坐在外面去了，他们总是往我碗里夹菜夹肉，总是要让我多吃点使劲吃，好像吃了这顿没下顿一样。一开始我吃了两碗不吃了非要我再吃，我再说确实吃饱了他们才算，总觉得我是不好意没有多吃，其实有时候确实是这样，我本来还想吃可是不好意思再吃。
他们总觉得我吃饭太快没吃饱，其实我只是特别不喜欢和他们坐一个桌子吃饭，虽然他们人都特别好，可是每次和大人坐一个桌子吃饭我总是觉得怪怪的心里不舒服，在那里一年多的时间我都这样，到了最后我直接用那种大碗把菜夹到碗里到外面去吃，吃完一大碗就不再添饭。好像到了现在我仍然不习惯在别人家和别人坐一起吃饭，尤其是那种家庭氛围很好的地方，比如有老人和小孩，一家人吃饭说说笑笑，我的内心最受不了那种场景。
所以现在的我就是绝对不会去任何人的家，要是那种租的房子没有什么家庭的感觉我还能去。
倒现在为止我已经二十年没进过任何人的家门了。我敢肯定，除了我妻子的家，我这一辈子都绝不会进别人的家门！

从我到那的第二天开始，每天我睡到自然醒，下楼第一件事就是龙哥给我五块钱去吃早餐，然后就每天没间断过，但是每次我都只用了两三块钱，剩下的钱我就经常在对面的小超市买零食辣条吃，夏天买冰棍喝汽水。
那时候龙哥让我每天想去那玩那逛让我随便去，但他不知道我在恩施已经流浪好多年了，真的是对恩施所有的旮旯角落都滚瓜烂熟了，加上我觉得自己在给别人打工，也不能随便到处跑，虽然没什么事。
好像过了四五天，我就到收废品老板那里去了，其实我刚到的第二天他就经常看到我，从他看我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还认识我。但他没有来找我说话，我当时也松了一口气。
那天我一到他的店里他就找我说话，问我怎么到这里来给他们帮忙了？问我现在是不是在给他们打工？我说是，然后他就叫我好好干，说比在街上捡垃圾强多了，说我一天捡垃圾能卖几个钱，还不够养活自己。
虽然当时我去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他不要告诉龙哥我以前是捡垃圾的，但最后我还是没能开口，最后我经常一天拿个凳子坐外面发呆，看路上来来往往的车，看那些走路的行人，一天真是无聊至极，只有到了下午强强和燕子放学回来我还能跟他们玩一玩说说话。
虽然我无聊，但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但是强强和燕子一放学总喜欢找我说话找我玩，有时候我也会被小孩子的那种天真活泼感染，所以心情会比较好。
龙哥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卖炉子的时候，所以他经常在楼上房间里看电视，或者出去哪里玩，所以我一天就呆呆的坐在外面看着两台炉子。
直到有一次收废品的老板收了一个大冰柜叫我帮他抬到屋里，然后我才慢慢和收废品的老板熟起来了，他姓杨，叫杨安平。他说他这三间门面就是租的我老板的，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一栋楼都是龙哥的，以前我从没想过这一栋楼是龙哥的。然后我说龙哥叫龙平安，你叫杨安平，恰好你租了他的门面，我说感觉很巧。
我这个人总喜欢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的，喜欢收拾脏乱差，而杨老板的废品站到处都乱糟糟，东西乱七八糟的，感觉空间利用的很不合理，我就像有强迫症一样总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摆好，为什么杨老板不收拾？
从那天帮了他的忙没事我就到他店里坐着玩，然后他也经常让我帮忙搭个手抬这干那的，最后熟了我就开始主动帮他干活，他那店里可以说一天到晚都有事干，比如一个电扇，把电扇拆成铁是铁，塑料是塑料，铜是铜。然后分类放在不同的地方，一个电扇可能要拆半个小时，一个冰柜冰箱这些就要拆好几个小时，一遇到这种大电器我就让他给我帮他拆，我这个宁愿干活也不愿玩，玩我觉得太无聊了，杨老板觉得不好意思不让我干，我说我一天反正无聊闲着也是闲着。然后他开玩笑的说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我帮他干活也没钱给我，我说不要钱。

然后慢慢的我什么都帮忙给他干，杨老板当然也是很喜欢我，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塑料分类有ABS，聚乙，聚丙，橡胶。铜分紫铜，黄铜等等很多各种各样的知识，都是以前我从来不知道的。就像现在我看到任何一个物体我都知道它有哪些材质，可以回收和不可以回收，哪样东西在废品站的价格要高要低。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书，废品店每天都会收到几十上百斤的书，有时候一天能收到几千斤，然后我就喜欢在书堆里找书看，我每天帮杨老板干活他正愁没什么能感谢我，所以只要我想要的书不管多少他都送给我，然后我收集很多书在我的房间里，那时候我认识的字还不多，但是我特别喜欢看历史书，因为历史书不但有字还有画，然后我集齐了一套从小学到大学的历史书和语文书。然后拿着《新华字典》开始看历史，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虽然我收集了很多书，但是看得最多的就是语文和历史，看完一遍又看第二遍，所以直到现在我都能背下很多文言文，我觉得读书学习不好的大学生都不一定有我会的文言文和诗词多。
历史书上不仅有中国的历史，还有世界其它国家的历史，所以会讲到很多古时候的人物，比如会讲到孙子，然后我在书里看到《孙子兵法》就是孙子写的我会赶紧把《孙子兵法》这本书收集起来。
然后语文又会提到从古至今的很多作家，然后一在书堆里看到这些作家的书我又赶紧收集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看书一直只看文学作品，世界名著，因为写玄幻啊，修真啊，武侠啊那些小说的人不会出现在语文书里，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像别人那样看那些书。但是语文书上提到过像金庸古龙这样的作家，所以我也看过一些金庸和古龙写的武侠小说，但是我总是想象不出武侠小说里面描述打斗的场景，描述的那些招式我感觉看不懂，也想象不出是怎么样的，所以我看武侠小说有点困难，最后留没怎么看过，到了现在我甚至还能把《射雕英雄传》里面的《九阴真经》的口诀背出一大半，所以说我zhisha以前记忆力非常好，我自己都认为自己那个时候很聪明，文言文那么难背的东西我看几遍都能背出来。
最后龙哥看我收集了那么多书干脆去五金店给我做了一个书架，最后我估计收集了几百上千本书，我那个一室一厅的房间，没有什么家具，所以看起来空荡荡的，然后我就放了很多书，龙哥他们家还是怕我无聊给我买了一个彩电。所以那时候我白天楼下看书，晚上楼上看电视。
电视可以帮助我认字，看书又能让我学到知识。
自从我像打工一样每天给杨老板干活，他就和龙哥他们家经常争夺我在哪家吃饭的问题，两家都要挣着让我在他们家吃饭，所以那时候我一天在家吃，一天在那家吃。杨老板有两个儿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七八岁，我也是最后跟他们关系很好。我的象棋就是杨老板的大儿子教会的，那时候他们放学了我们经常下象棋。

所有人都在等一场雪，而我在等一个人。

那时想自杀可能是青春期的关系。我觉得我也是那个年龄感觉活着没意思。后来结婚生了孩子就好了。

一个多月后天气渐冷，然后开始有人来买炉子，那时候龙哥买了一辆脚踏的三轮车，别人买了炉子有需要送的我给别人送到家，有些还需要给别人安装好，开始几次龙哥会跟我一起去，教我怎么安装那些烟囱，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事，看一两次我就会了。
然后不到半个月我已经能独立一个人自己卖炉子了，炉子有好几种尺寸，每次哪种尺寸完了我都用三轮车自己去生产厂家拉回来，有时候专门去拉配件。自从开始卖炉子我就没有在杨老板的废品店帮忙，但他们仍然每天习惯性的叫我吃饭。而卖炉子每天有大量的时间我可以看书，那时候主要看的杂书，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山海经，唐诗宋词，甚至书法，古董收藏这样的书我都看。反正各种各样的乱七八糟的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鲁滨逊漂流记》就是在那个时候看的，那是那个时候唯一看过的两本完整的小说。

在龙哥家打工，他从没给我说过一个月要给我多少工资，每个月什么时候给。就没有提过这些，而我自己也从没提过，当然我也没想过要有工资这些。因为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有次有住已经是一件很心满意足的事了，而且我的吃住条件非常好。但是每次我想用钱只要我开口不管多少龙哥都给我，比如有时候我想买衣服，我会要一两百块钱，夏天的时候我喜欢吃零食喝饮料买雪糕吃。每天在这些上面要花十几二十块零花钱，所以我也经常隔三差五的要一两百块钱。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龙哥给了我一千五百块钱回去过年。
有件事我得说明，杨老板知道我以前是流浪儿捡垃圾的，我虽然想过要他不要告诉龙哥这件事，但最后我开不了口，因为龙哥和杨老板基本每天都会聊上几句，我总感觉杨老板给龙哥说过，而且我觉得龙哥一家都知道，除了燕子和强强，但是我觉得龙哥一家可能为了不伤到我的自尊心知道了也没有刻意问我以前是不是捡垃圾的？毕竟龙哥他们一家都是高学历读过书的人。但他们两家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世。所以快过年的那段时间总问我过年回不回家？我每次都说肯定回家啊。
然后腊月二十六还是二十七我说我要回去过年了，龙哥给了我一千五百块钱，还有一两件水果，好像还有一些别的东西，然后那天龙哥要送我去车站，然后我坚持不用送，然后我上了出租车往车站走的半路上我让司机掉头从龙哥家门口去了土桥坝，当天我就找个一个小旅馆，我记得是十块钱一天，带电视，然后我一下就租了十天，然后过年我买了好几十包泡面，买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然后我就每天在旅馆吃泡面看电视，开始两天无聊我出去逛逛，可是街上车没几辆，人也看不到几个，几乎所有的商店都关门，那种冷清而又有一种明显是过年的场景总是让我很难受，最后我就没怎么出去过。一直到了初五初六街上才渐渐开始恢复以前的样子。
然后我一直住到初十以后好像不到十五，假装回老家过了一次年就到龙哥那里去了。
还假装说了一些过年在家里的情况。

过完年我回去开春了也不用再卖炉子了，恰好也就在那个时候杨老板一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开收废品的店了，退了房子回老家去了。
那时候去年还有几台炉子没卖掉天天还是摆在外面卖，然后我就每天守着那几台炉子，偶尔能卖个配件烟囱什么的，已经没有多少生意，那时候龙哥的那三间门面也在出租，因为被收废品的把门面那些墙壁地上都弄得很脏，所以来了好多看门面的最终都没租，因为一租就需要花很多钱装修，最后龙哥家决定干脆接着开废品收购站，正好造成的地盘和现成的客源。
但是龙哥对收废品这些一窍不通，可以说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懂。所以龙哥那时候就跟我商量，问我懂不懂怎么收废品？我的门面不租了自己接着开行不行？我说可以。
就这样，龙哥买了一台称我们又开起了废品收购站。

刚开始几天生意不多，每天收几十几百块钱的东西，渐渐地生意才开始好起来，因为龙哥什么都不懂，一切事情由我全权打理，他就负责我收完东西告诉他多少钱他背个包把钱给别人，然后我在把收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在各自区域，收废品的工作真的是又脏又臭的累活。
我每天从早到晚一直在忙活，但那也是一种非常有趣的工作，每天总是会收到各种各样的东西，就像在街上捡垃圾，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在下一个垃圾桶捡到什么？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我这样形容我觉得很多人都不懂，
我们刚开始开门经常遇到一些收废品的贩子想去坑我，比如装一袋铅拿去卖说是生铝，以为我们是看的看不出来，比如拿一些像不锈钢的铁说是不锈钢，比如在纸板里夹地板砖，纸板里夹泡过水的湿纸板。因为我之前就捡过几年垃圾，可以说天天去废品店卖，所以我本来就已经很了解收废品那些事，所以从来没有人坑到我。比如一捆纸板，一袋铁，我用手一提就知道有没有鬼。总之可以被人坑的地方太多了，可以坑别人的地方更多。
比如别人卖那种电视机壳子，收音机饮水机，还有有机玻璃，我们就会给别人说塑料几毛钱一斤，有些人觉得还能值几毛感觉很值钱，但其实那些都两块多钱一斤。所以那些东西收一斤相当于赚两块。
比如大生意，收几千上万斤铁，称下面垫东西或者加吸铁，或者秤砣里加螺丝，称调一调。那样的生意做一次基本赚好几千。
那时候龙哥除了给钱所有生意都是我谈，比如有时候铁卖价八毛，我照样给别人八毛，甚至九毛，然后龙哥就会悄悄提醒我收得比卖价高，我告诉他放心我有分寸，所以龙哥也是非常相信我，即使明知道亏几千块钱还是给钱，但每次到了最后还是赚钱了，然后最后我再收的比卖价高他都没再提醒过我。
其实收废品里面的利润实在太可观了。
那时候还是每天会收到很多书，我每天整理书还是看到喜欢的书拿出来，每天我都会看书，废品店开了一年我看了一年的书，那一年我不仅看书，收到那种字帖有没写完或者没写的我也经常写字帖练字。不过写字方面我没有天赋，现在写字还是很难看，不过已经远远超出小学二年级的水平了。

在恩施流浪了两年，好像十三岁左右我想通了，不想流浪了，也觉得这么多年我爸应该不会打我了，于是我就决定回家去。
当我终于存够买车票回家的钱我就回去了，我的脑海幻想过很多和我爸见面的场景，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一看到就冲过来抱着我哭，总之我的脑海有好多种版本，我也以为我会重新读书，然后我如何跳级追上同龄人，我以为我回去了就结束了我的流浪生活，可是没有想到当我再回到利川，我脑海里的那些版本和场景一个都没出现……
到了利川汽车站，出了站我顺着街上一直走到了以前我们住的地方利川运输二公司。因为那个地方是在利川最长、车流量最大的一条街上，所以地方很好找。可是当我到了利川运输二公司，以前的地方早已不复存在，以前的地方已经拆掉盖起了小区。以前的的家也不存在了，因为在利川我爸没带我去过任何人的家，或者我忘了，所以我不能通过别人来打听我爸的下落。
但是我知道去公安局也许能找到，可是在恩施的时候我经常被派出所的人打，所以我比较怕经常，也特别反感经常警察。所以最后我并没有去公安局找。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经常被抓去派出所，每次进去基本被警察打得死去活来，可以说警察打我比社会上那些人打得还要狠还要惨，整个恩施，大大小小的派出所公安局治安亭我都进过，真的除了市公安局没有没进过的了，每个里面都打人打得特别狠，用警棍，电棍，电线，脚踹脚踢，扇耳光，体罚等等等。

因为当时回家的心也不坚定，最后回去了家不见了我也觉得不见了就不见了，找不到我爸就找不到我爸，觉得无所谓不在乎，于是当天我就走了，可是我当时的钱只够买车票回去却不够买车票回来，于是我又决定走路回恩施，第一次那个小伙伴儿带我走了一天一夜才到恩施，这次我变聪明了一天没到就回恩施了。因为在路上我遇到那种路上有坑的地方我知道车会减速，于是我就等在那，看到有到恩施的车减速我就从后面跑过去拔在车后面，那时候的客车后面都有梯子，因为行李放车顶，车到了集市或者镇上乡里人多了车减速我就下来，把那段人多的地方走完到没人的地方我又在一个水坑或者一个比较陡的坡等着，来了车我又拔，所以最后拔了几次车当天我就回到了恩施。

在废品站的时候我每天在书堆整理书报，那时候收的书总是夹着很多信，那时候手机和电话还没普及，所以很多人还是靠写信联络，那时候我也经常看信，尤其是那种情书，看着很有意思，不过那时候我认字有限，虽然能认书上的字，可是手写出来的字我却一大堆都不认识，不过那时候看信纯属顺便，因为那时候翻过一些关于收藏的书，所以那时候我喜欢收集邮票和烟盒，还有一些线装书，小人书。
直到有一次我突然想到我可以写信给我在农村的哥哥，说不定他有我爸的地址，虽然那时候我知道我哥是哪个乡哪个村，但是不知道什么几组几号？也不知道我哥还在不在？但是那时候我就感觉只要我寄邮政那种特快信，邮政自己会去找我哥把信送到我哥手里，除非确实找不到这个人信才会退回来。
然后我写了我人生中唯一的一封信寄给我哥，写的什么我已经忘了，反正主要的就是问我哥有没有我爸的地址，然后留了回信地址和邮编，又把我的手机号写在信上，意思如果方便打电话就给我打电话，因为那时候龙哥给我买了一部小灵通。
但我把信寄出一个多星期后我就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我哥的什么亲戚，说我哥已经出门打工去了，说看是特快信怕是什么急事就拆开了，然后说信也看了，知道我的意思了，已经在想办法联系我爸帮我找地址。于是又过了几天就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我爸在哪里。当时写的地址是利川某某某幸福苑。当时我看到地址是城市，又是幸福苑，我当时就觉得这一班是小区的名字，当时心里想能住小区我爸应该还是有钱的吧？应该过的不错，于是我还松了一口气，一方面我又开始幻想我爸是个有钱人，我回去了我以后就过有钱人的生活了。我爸见到我会如何喜极而泣，另一方面我还是担心我爸还是会打我，不过我想我都跑出来五年多，已经十六岁了，不至于会再打我了。

1020啊

真的？看你不像呀，为什么选择这种生活？父母那？老家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