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梦境】
“赫敏!”罗恩又喊了一声,似乎要进去找她。赫敏飞快地将徽章塞进口袋里,匆匆跑出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你在那儿做什么?”罗恩问道。
“我以为你和我一起回帐篷了,结果一回头发现你不在——”哈利说道。
“抱歉,我刚刚在树林里看到了奇怪的东西。”赫敏说道,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看到了什么?”韦斯莱先生问道。
一个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摆脱不掉的魔咒,她想,一个如影随形的男人……每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他都有不同的身份。在他漫长的人生里,似乎只有那仇恨般的情感永远不变,维持着他们之间的纠葛。
“一团会说话的影子,我猜是某种黑魔法。”她说道。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又有几个男巫匆匆跑向另一个方向,叽叽咕咕低声讨论着。弗雷德和乔治跟上了他们,哈利和罗恩也跟了过去,韦斯莱先生劝阻无果,只好无奈地追在他们背后。
赫敏悄悄绕到哈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问道:“你刚刚有觉得伤疤特别痛吗?”
“嗯?没有很痛……怎么了?”哈利愣了一下,问道。
“……没什么。”赫敏略微松了口气。看来和她猜的一样,那个影子并不是真正的伏地魔,恐怕只是他用黑魔法模拟出的一个投影……她想到了哈利听到的预言,以及他做的那个梦,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他还活着,而且即将回来……宿命的烈焰将重新燃烧在所有人身上。
寒冷的夜风摩擦赫敏着僵硬的脸颊,他们继续跟着人群向前跑,不一会儿,他们看见有一群人聚集在空地上。他们抬头望着空中那三个被当成玩偶似的吊在空中的麻瓜,在那下方,几个用黑袍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巫师正用魔杖操纵着他们,时不时发出一声古怪的大笑。他们的声音显然经过变形,在夜里显得格外诡谲。
是食死徒。赫敏倒退一步,捂住了嘴。当年被逮捕的食死徒并不是全部,还有不少用各种花言巧语蒙混过关,游荡在外,混在人群中假装自己不是异类。
而最大的异类曾经就在她身边,不是吗?……那群食死徒的笑声似乎更尖锐了,赫敏肩膀一抖,头有点疼。她按了按额头,蓦地,站在她旁边的女巫撞在了她身上,惊恐地大叫起来:“看,看那边!黑魔标记!”
周围一片哗然,赫敏无暇顾及肩膀疼痛,连忙抬头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另一片深黑的树林,此时树盖被一个个十字星般的绿油油的光点照亮了。它们蠕动着,组成了一个吐着蛇的骷髅头。四周霎时陷入了混乱,一些胆小的巫师尖叫起来,惊慌失措地往回跑。有人喊了一声赫敏的名字,她回过头,罗恩和哈利正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赫敏最后望了一眼那个狰狞的黑魔标记,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窝里没有眼珠子,但她总觉得它似乎正盯着她。绿莹莹的蛇一吞一吐,缠住了她的呼吸。她深吸一口气,大步朝她的朋友们走去。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眠之夜。紧急调动的魔法部成员并没有抓到施展黑魔标记的巫师,而那些食死徒在看到那个标记后也都消失无踪了。韦斯莱先生将他们带回帐篷,但谁都不想睡觉,聚在客厅里叽叽喳喳地讨论。
“你们觉得是谁放出了黑魔标记?”
“我看到那几个麻瓜了,爸爸!”
“魔法部现在还在调查,是吗?”
“那些食死徒会被抓住吗——”
“好了,现在都去睡觉,”韦斯莱先生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明天早上还要早起,赶不上门钥匙就糟糕了。”
他们只好慢吞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赫敏看见哈利和罗恩依然在窃窃私语,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冰冷而坚硬的物体,拿出来一看,是她之前从地上捡起的玫瑰徽章。
她关上门,将它放在床头柜上,换好睡袍躺上床。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已经非常疲惫,几乎没有力气再去思考。她一合上眼睛就坠入了梦乡,身体在黑暗中慢慢下坠,有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她听见了簌簌的风声和愤怒的吼叫,那种愤怒是如此真实、强烈,她感觉自己的整颗心脏都在燃烧,疼得她在梦中尖叫,但如论如何都无法醒来。又逃走了,一个高亢的声音叫喊道,你又逃走了……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你会付出代价……
不,她得醒来,不……那双手依然揪着她的头发,让她感受烈火般的狂怒。她的脸被按在桌面上,她大睁着眼,她看见了一张羊皮纸,上面的字紧贴着她的眼球:致汤姆·里德尔……我们无法对抗爱与死亡。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劈开了似的疼痛,它在悲鸣,陌生的愤怒和刻骨的哀伤撕扯着它,她挣扎着,她说,不,不……不,原谅我,我只能这么做……
一只手拿起了那张羊皮纸,她的视野渐渐上升。她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那时的她是多么傻,她以为这封信能改变什么呢?……这只手的主人似乎也在阅读它,他看了很久,久到她以为时间已经静止了,他慢慢将信纸折了起来,放进口袋里。他穿过柜台和走廊,走到后门,那儿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但他感觉到了新鲜的魔法痕迹。他打开崭新的窗户,银色的月光落下来,照亮了散落在墙边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