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回到了大江山。
他往山上走去,每走一步步伐便沉重一分。这里变得了无生气,除去一些小妖怪的尸体,看上去和普通的山并没什么区别,再不复昔日的繁荣。
庭外樱花树的花瓣簌簌落下,仿佛尽力想掩盖什么。茨木穿过院门,终于在铸铁宫殿中央,看到了酒吞身首分离的尸体,那么扎眼。
挚友怎么会死,他是那么强大。这一路来支撑着他的念头轰然倒塌,余他站在那片狼藉的废墟前,心脏满溢出近乎粉身碎骨的剧痛。
茨木走上前抱起那具已经冰凉的尸体,他的目光仿佛在酒吞身上扎了根,动作小心翼翼一如酒吞——他的鬼王还活着的时候。
吾王、挚友……我后悔没能陪你一起死去。
“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良久,茨木眼中忽然带了几分癫狂之色,他喃喃道。
——
伊吹山。
酒吞缓慢地闭合起双眸,而光线依旧无处不在的弥漫在合起的眼皮上,让眼珠可以感觉到明亮的光。
在恍惚的意识中,在变得迷蒙的光线中,酒吞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汝是何人?”
酒吞疑惑地询问道。
而他面前,那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只自顾自地扎起一头火红色的长发,一如他上一世生前的模样。这让酒吞愈发生出一种迷幻感来。
“本大爷,名唤酒吞。”
他面前的人终于抬起那双冷冽的紫眸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双紫眸清晰地映出他的倒影,酒吞向后退了一步。有一种茫然而惊慌的情绪升起。
“汝是酒吞,那吾是谁?”
那面无表情的人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当然与其说是笑,不如说只是微微牵起了一下嘴角。
“我是你,却也不是你。”
“……什么意思?”
酒吞沉默地看着他面前的人动了动唇,却听不见他说的话。
与此同时,周遭忽然像收起了的莲花般敛入黑暗。
过了一会儿,黑暗如潮水般散去。在尚未清醒的神志中,他听到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