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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魂归何处 (黑邪all邪 中篇不定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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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当家的坦诚
和解雨臣在楼下分别后,黑瞎子并没有像前者一般径直离开杭州,而是绕了个弯儿后,重新回到吴山居前,停顿了一分钟后,扭头去了街角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那个只有半扇门宽的小铺子。
半个小时后,当黑瞎子再次从小铺子中出来时,他的脸上已经不复之前的凝重,再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随便招手拦了辆出租车,黑瞎子看了看之前特意伪造的身份证,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师傅,去机场。”
在车子发动的一刹那,黑瞎子拿出手机,没有按照之前的想法,反而与解雨臣一样订了一张前往长沙的票。
而早了黑瞎子不到一小时到长沙的解雨臣,在黑瞎子还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已经站在吴二白的白楼前。
看着上边高悬的牌匾,解雨臣轻轻吐了一口气,没再说多余的话,径直踏入其间。
楼内早已机灵的侍者迎上前来,带着他前往一间雅阁,添上茶水后,立在一旁,笑问:“请问可是解家当家?”
解雨臣轻轻点头。
侍者见状,态度恭敬不着痕迹添上三分,又问:“不知这茶水可合心?”
两番下来,解雨臣心里已经有底了,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我找你们当家的。”
侍者一笑,又道:“当家的不在,二爷也出门了。”
解雨臣眉头轻蹙,“黎簇出门了?”
侍者摇摇头,仍然是笑吟吟地模样,“黎爷在。”
迎着解雨臣的目光,补充道,“但黎爷吩咐了,今儿个不见客,并且特别吩咐,尤其是解当家还有黑爷,让我们见了都好生招待。”
解家的早有脾气暴的,一听这话,当下就要蹿出来,然而那侍者却始终站在原地,满脸笑意,岿然不动。
解雨臣挥手,让底下的人稍安勿躁,转头看着那侍者,淡淡道,“你吴家既然还未换家主,我来了,你们自该好生招待。”
侍者听闻此话,面色终于悄悄一变。
却听解雨臣又说,“别说见不见,只告诉你家黎爷,我这儿有你们吴家当家吴邪的消息,看他来是不来。”
侍者面色终于沉了下来,看着解雨臣也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
身后早有人对此不满,碍于解雨臣却又不敢大声,只嘟囔道,“这个黎簇,还没当上吴家当家,就敢对我们九爷如此怠慢!”
旁边虚虚实实传来几个小声的应和,却见解雨臣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不是黎簇。”
说话间,之前的侍者已经回来了,脸上满是恭敬,看着解雨臣道,“黎爷请你前去一叙。”
说罢,看着解雨臣身后蠢蠢欲动的解家几人,补充道,“只请您一人。”
解雨臣没再说话,由侍者带领着走向最内间的一间雅阁,推开门,便见到黎簇已在落地窗前等他。
室内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玻璃在室内划分了大大小小数个斑驳的区域。
黎簇没有转身,身上沐浴着月光,站在落地窗前,只有个隐约的影子,神色不清,只听到闷闷的声音,“解当家,您应该已经知道了,不是我不想见您。”
“是吴邪吧。”解雨臣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地道,“他是不是已经把身后事安排好了。”
黑暗中,只见黎簇轻轻点了点头,继而有些坚决地道:“那您应该也知道我不会把东西交出来的。”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35楼2019-09-05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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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解雨臣轻轻地松了口气,自己所料不错,吴邪果然有东西留下来。
    “不是交,是给。”
    深吸口气,解雨臣再次开口道,“还记得当初吴邪让你来我这‘面试’的时候吗?今儿个,我也给你做回心理分析,你来评判我够不够格,能不能拿到吴邪留下来的东西。”
    黎簇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解雨臣,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古潼京开始,你接触到了吴邪。那个时候,你看不到这整个庞大的局中笼罩着的阴谋诡计,你只看到吴邪的强大和神秘,你不甘、叛逆,妄图摆脱每个人对你的控制,然而最终却还是在他的计划之内,你一直走着他希望你走的路。
    你开始恐慌、害怕,于是变得更加疯狂,那颗扭曲的心也渐渐初现,你愿意跟着吴邪,去见识这一场豪赌,进入另一个世界。
    加入这个局越深,你对于这个叫吴邪的男人越来越心惊,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某一个时刻,你已经把他当做信仰,或许吴邪对于你而说,已经强大到坚不可摧。道上的吴小佛爷,那个强大如神佛的男人,你也这么认为了吧。
    可是我知道那小子当年到底有多狼狈,十七道疤痕,失败了就是一道,血肉之躯,一道一道深可见骨。
    况且那不是游戏,game over了还可以再来一遍,旧的伤疤被新的覆盖,去掉了嗅觉,割喉坠崖,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壳子还在到处招摇着,迷惑着明处、暗处的人,其实计划进行到那时,‘吴邪’本身已经没什么作用,有没有他计划都会进行下去,所有的一切已经进入轨道,结局已经注定。
    而他之所以这样折腾自己,不过是为了那个十年之约,为了张起灵。
    呵,到如今,我也只想再见见吴邪,看看他那双让我惦念了那么久的眼睛。开始的澄澈清明,到后来的绝望如死灰。
    那时,许久都没有他的消息,张起灵的离开也带走了他的音讯,像人间蒸发似的,我不是没想过找他,只是茫茫人海,他不想见人的时候,没人能找到他。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胡子邋遢,甚至没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总有一双常人没有的眼睛,亮的惊人的眼睛。
    现在想想,那时候会同意那些事,我也疯了。”
    解雨臣自嘲的笑了笑,眼神透过黎簇望向窗外,渐渐柔和起来。
    在黎簇眼里,解雨臣刚刚分明是自嘲的语气,然而整个面部表情却意外的柔和起来,甚至带了丝丝温暖。这样的神色出现在解雨臣脸上是极不寻常的,更遑论刚刚那一大段话。
    解雨臣仍坐在沙发上吸烟,一口一个烟圈,缓慢、优雅而落寞。
    记不清这是第几支烟了,印象里解雨臣从没吸过这么多支烟,吴邪说过,解当家的,最宝贝他的嗓子了。
    烟雾缭绕中,黎簇已经看不清解雨臣的表情,他的声音也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朦胧、模糊不清。
    黎簇没听到解雨臣后来的话,只是他忽然想起来吴老板的眼神从来都是古井无波的,解当家说的那些,自己从没见过。
    叹了口气,黎簇走到解雨臣的面前,“解当家,停了吧,吴老板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脱掉了上身的衣服,转过身背对着解雨臣,“你要的东西在这”。
    “你是说...”
    “是,为了掩盖那时候的伤疤所留下的纹身,其实是为了藏住别的东西,顺着纹路重新划开,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解雨臣看着黎簇背后交错纵横的纹身,第一次如此郑重地说:“多谢。”
    黎簇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说:“不必,我虽答应为他守住秘密,继承吴家盘口,但我也不知道他会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而他之所以留下他的血,是为了我继承吴家盘口后下斗用的,故而留的多一些,也恰好足够你们进入青铜门。他不想欠任何人的,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欠下了数不清的心。”
    解雨臣怔了怔,似是没想到黎簇会同他说这些,大概是为了回应他先前说的话,“我们都是疯子,而你,也不差了。”
    黎簇轻轻笑了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在对方即将推门离开时,忽然顿了顿,叫住对方,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解雨臣,“如果见到黑爷,请转交给他。”
    握着信封的手轻微颤了颤,解雨臣还是问了那个问题,“这是,吴邪留下的?”
    黎簇轻轻点了点头。
    取了吴邪的血之后,解雨臣就联系了他以为还在疯狂寻找钥匙的黑瞎子,谁知电话刚落,转角便见到那个黑衣黑裤的人,带着极其可恶的嘴脸出现在白楼里,自己的面前。
    非常不情愿地从怀里拿出那封还没来得及捂热的信,非常不情愿地交到黑瞎子手上…并且非常不情愿地撇过头,不去看信封上的内容,他好歹是堂堂解九爷,怎么能干偷看人信的事呢!即使那是吴邪留下的也不行!
    可是,那可能是小邪留下的唯一一封信…可能里边也有提到自己…
    就在解家家主在心里天人交战结束后,刚想去瞥一瞥时,却见黑瞎子已经看完,然后“心满意足”地收进衣服口袋里了。
    在惊愕的同时,解雨臣低头,第一次,声音极小地爆了声粗口。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36楼2019-09-05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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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4 14:4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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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在解雨臣离开了许久后,黎簇一直站在落地窗前,脸上的表情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晦暗不明。背后的伤痕没有处理,虽然极薄,但看起来也十分狰狞可怖。
      黎簇想自己对吴邪恐怕早就不是那种简单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了,自从父亲死后,自从吴邪带他进入整个局,真正了解到所谓的这人心诡辩,世事炎凉,自从,吴邪把整个吴家交到自己手里,吴邪,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信仰,不可磨灭的,信仰。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37楼2019-09-05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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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猫围 @与子邪说º @ss810223 @沈十初- @周0854682 @明心💝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38楼2019-09-05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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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罗米修斯i💦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39楼2019-09-05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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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家人
            解雨臣和黑瞎子拿到所谓的钥匙后便一刻不停的赶到长白山脚下。
            再次看着长白山的风雪,黑瞎子的心里复杂难言,追着吴邪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按捺不住,偷偷跟去了云顶天宫,那时候吴邪还有些青涩,他的身上还藏着人性的大部分美好,是与这个圈子完全格格不入的人。
            第二次是去青铜门接哑巴,吴邪已经变成了一个不亚于自己的蛇精,甚至有些方面还犹有过之,自己跟吴邪两个人彼此看不清彼此,试探的同时,又不免接近。
            呵,第三次,自己差点就跟不上了,吴邪的成长速度还真是惊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这个师父闹不好都该退休了。
            此时青铜门内,吴邪正盘着腿坐在地上抽烟,老神在在地望着自己眼前黑洞洞的巨大裂缝,准确来说,那是个被黑雾笼罩的深渊,不说底部,往下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就被尽数黑暗吞没。
            就像一汪深潭,明面上的看着也就那么回事,但真正的深度,只有下去的人才能知道。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不知怎的,吴邪的脑海里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可是转念他又一想,眼前这深渊是个带墨镜的,凝视不凝视的,也就那么回事儿。
            在他身后,张海杏有些出神地看着吴邪的背影,神情一时竟也有些恍惚。
            而在张海杏的身后,是数个清一色表情的张家人,有的靠在岩石上假寐,有的整合装备,大多数则仰头45度望天。
            四周寂静无声。
            没一会儿,吴邪按掉手上的烟,看着那一团黑喃喃自语道,“都在这坐这么久,参禅悟佛的,也得有个头不是。”
            虽然这地儿给自己的感觉给自己很不对劲,但自青铜门进入之后,简直就是一马平川,期间连个稍微突起的石块都没有,到这,突然就像被人劈开了似的,还有底下那浓稠的黑雾,总给他很不好的预感。
            当然,峡谷的对面也是一片黑雾胶着着,能见度不见得就比崖底强。
            又想了想,吴邪转头,看着眼神还有些飘散的张海杏,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眼又深了一些,“终极,在这深渊之下?”
            张海杏摇摇头,嘴唇被咬得都有些出血,挣扎片刻,似是终于泄气般说道:“族里的记载不是这样的,深渊是不存在的,在它之上原本应该有座石雕的祭台,张家历任起灵都是在此完成的。”
            “用你的血试试,”吴邪眯起眼笑望着她,“你也算是张家未成形的起灵,你的血或许也能开启祭台。”
            听闻此言,张海杏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极其苍白,血色尽失,双唇紧闭,额上一时竟有汗珠落下。
            吴邪冷笑一声,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开口道:“为了救张海客,你处心积虑地要我来这长白山,眼见着到了,你不会连几滴血都舍不下吧。”
            张海杏更加面无人色,豆大的汗珠顺着白皙的皮肤一滴一滴划下,浸湿衣领,良久,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启齿道,“我不是张家人。”
            吴邪收回方才脸上的咄咄逼人,似乎毫不惊讶,面无表情地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最艰难都是第一句,这开了口子的洪水,便再也堵不住了。
            张海杏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褪去颤抖,苍白平铺,好像是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我跟张海客没有血缘关系。”
            “当年张海客的父亲算是张家那一辈血脉顶尖级别的存在,汪家有一个女人靠近并接近了他,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他也甘愿为那女人承受家族的惩罚,前提是留下张海客和那个汪家女人的命。”
            说到这,张海杏的脸上泛起丝丝冷笑,“女人离开之后,迫于压力,那个男人娶了张家的一个女人,一个跟他血脉纯净度相当的女人。就在张家女人即将生产那几日,他却得知当初离开的女人竟然也怀孕了,也就在这几日临产,那个时候,那个男人竟然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当然他也确实成功了。”
            “偷龙转凤,”吴邪笑了笑,“只怕那也不全是他的想法,能在张家把这种偷换血脉的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人会不知道那个女人在骗他?”
            叹了口气,吴邪摇摇头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这么说,恐怕当初两人事情败露也没那么简单吧。”
            张海杏点点头,“这从头到尾就是场局,我是家族里早就预先准备好的道具,来演这场戏的。”
            “可是你动了情?”吴邪估摸着问了一句。
            张海杏俏脸一红,怒嗔道,“他是我哥!”
            继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嘴角浮上一抹笑,“你不知道,他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哥哥。”
            两颊绯红,面带娇羞,就像是被哥哥宠坏的小姑娘,如果胖子在这,一定会惊得掉下好几层下巴。
            可是吴邪却笑了,对着张海杏几乎是有些恼羞成怒地表情笑得不能自已,等好不容易停下来,才摸着自己眼角刚刚笑出来的细纹,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猜我信不信?”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43楼2019-09-19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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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海杏发怒,刚要骂人,就被吴邪截了话头,问道,“张海客体内有一半的张家血脉,可以起灵,那你呢,一个纯粹的非张家人起灵,会没有异象?”
              见张海杏还想开口,吴邪冷笑一声,“我刚才说那个人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瞒过整个张家,你点头了,但张家是什么地方,即便有汪家外应,想做成这事,瞒过那些老家伙,就定然会有一个甚至几个地位绝不低的帮手,你并没有否认,或者,没有意识到。”
              听到这,张海杏的脸色反而镇定,之前脸上的种种情绪已经悉数褪去,神态自若地看着吴邪,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窘态。
              “但是,”吴邪的音儿转了一百八十度,却又笑吟吟地道,“我信你是汪家人。”
              “是吧,汪大族长。”
              吴邪这话是对着深渊的方向说的。
              只见方才还算亮的空间,已经尽数暗了下去,之前“散落”四周的张家人也已经消失殆尽。
              深渊被黑暗覆盖,从层层浓雾中走出一个白袍之人,用一张与吴邪相似却更显精致的脸。
              “又见面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44楼2019-09-19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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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45楼2019-09-19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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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4 14:4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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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罗米修斯i💦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46楼2019-09-19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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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处是归途
                    之前浓雾弥漫的深渊在白袍人出现后便彻底被黑暗吞噬,再无之前的任何踪迹。
                    眼看着白袍人如履平地般地从深渊之上缓缓行来,吴邪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指在口袋里的叶片上轻轻摩挲,良久,才开口问道:“简单点,你费尽心力,图什么?”
                    待行到离吴邪不足十米的距离时,白袍人才堪堪停下,对双方而言,这都已经不是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了。
                    所幸,白袍人没有打算再逼近,停了脚步,露出一个温和纯净的笑容,语速缓慢地回问道,“那你呢,明知此间有诈,却还是来了,你呢,又图些什么。”
                    不得不说,分明是同一张脸,仅仅只有部分细微的差别,但白袍人的笑容便极有亲和力,让人心生亲近,仿若随口闲聊,不由得便失了戒备,让人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但或许是因为这些年自己已经几乎褪去了照镜子的这个习惯,见到这张脸最多的时候便是张海客出现的时候,一想到那家伙露出这种表情,吴邪心里就不免一阵恶寒。
                    于是,顿了几秒,吴邪看着对面那个笑得像朵太阳花似的男人,终究没忍住,从牙缝了蹦出几个字来,“在大家互相坦诚之前,麻烦你管理下自己的表情,顶着我的脸,搞这种表情,说实话,有点恶心。”
                    白袍人的面皮极其轻微地抖了抖,随着吴邪最后两个字出现之时,脸上的笑意已然在不经意间淡去了几分,再次开口时,已变得毫无波澜,“吴家的人,口齿总是比其他人要厉害不少。”
                    话音未落,白袍人的指尖点向张海杏的位置,吴邪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之前还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张海杏赫然已经消失不见,与她一同消失得还有她身后的那些张家人。
                    整个空间此时空荡荡的,似乎只剩下吴邪与白袍人两个相互对望。
                    见此情形,吴邪的脸色终于不可抑制地变得铁青,但即便手指已被捏得发白,他却并未再开口。
                    见状,白袍人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再次笑道,“你很聪明。”
                    “想知道真相,那就来吧。”
                    说罢,他冲吴邪勾勾手指,随即身影便向底下的深渊飘去,并且逐渐变得透明起来,等吴邪追到深渊边上,便再无踪影。
                    与此同时,最上层的浓雾褪去,但二十米以下的位置依然被黑暗盘踞着。
                    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手上已经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刚才短短几分钟看似随意的谈话,心里却并不轻松。
                    对方开口便言及又见面,这些年自己虽然见过不少顶着自己的脸出来招摇撞骗的人,但眼前的这个,他身上的那种感觉,自问从未见过。
                    可是却又隐隐含着熟悉之感。
                    看了看身侧的背包,吴邪有些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随即有条不紊地拿出所有绳子,以及夹层里惯用的大白狗腿,想了想他还是把它别在腰间,重新拿出两把军刺,搞不好这次真的要徒手下悬崖。
                    筛选好所有装备后,吴邪最后向青铜门的方向看过去,眼神绵长而悠远,似乎仍想透过层层迷雾,最后再凝视些什么。
                    直到双眼酸痛,目力再不能及,才堪堪放缓了全身紧绷着的弦,似乎真的看到了什么,整个人在一刻之间柔软下来,温柔得好像随时都要融化掉一般。
                    片刻之后,吴邪轻轻闭上了双眼,缓缓转身地一刹,仿佛将与人世间的所有联系都收回锁进心底,连带着那些不舍与温柔一并沉进深潭底部。
                    再次睁开眼时,已是一片澄澈。
                    固定好绳子后,吴邪将需要携带的装备背在身上,随即毫不犹豫地顺着绳子进入深渊之下。
                    二十米过后,彻底被黑暗一口吞没。
                    此时仍在长白山下徘徊的黑瞎子,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将目光投向远处,但墨镜下的他,甚至看不到远处茫茫雪山间的苍白,更遑论被掩埋的种种故事。
                    心里第一次被如此庞大的焦虑支配,几乎是有些烦躁地从一堆装备中挑出自己包,转身便向雪山之上出发。
                    长白山,他不是第一次来,虽然没有哑巴那么轻车熟路,但至少不至于迷失,他不需要什么靠谱的向导,他已经不能再等了,每多一分钟,都让他觉得他就要永远地失去他的小徒弟了。
                    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手臂便被人拉住,紧接着一个人出现在视线里,是解雨臣。
                    他想他的表情此刻一定很差,因为解雨臣的眼睛里似乎也能看到类似的压抑着的怒火。
                    同样地,对方也没有爆发,而是递给他一个手机,“这是小邪落在旅馆里的,里边只有一条已经编辑却没有发出的短信,是给你的。”
                    闻言,黑瞎子身上的不满几乎在一瞬间收回,夺过手机,只见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一栏有一条未发送的草稿,其上写着:漂泊的灵魂,何处是归途。爱上什么样的一个人才算是完整。
                    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黑瞎子猛地抬头看向远处的雪山,似乎想要寻找那个人曾经遗留下的痕迹,但就如这千万年以来,没人能在这瞬息万变的雪山之上留下他真正的痕迹。
                    将手机郑重地放进上衣口袋里,黑瞎子深吸口气,转头看着解雨臣,认真地说道:“如果不是察觉到了最后一刻,他是绝不会开口说这些话的。我必须要去找他。现在,立刻!”
                    “不是只有你才愿意为了小邪冒险的。”
                    解雨臣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极轻却又坚定地说,“或许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但无论如何,他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让他待在那种地方的。”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50楼2019-10-06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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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转身向雪山深处走去,他说的只是一个陈述句,从来都不是为了征求些什么。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51楼2019-10-06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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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52楼2019-10-06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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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罗米修斯i💦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53楼2019-10-06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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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之下
                            经过最初的黑暗,吴邪渐渐适应了底下的环境,并非如他在上边所看到的一般,是纯粹的黑暗,期间似乎还夹杂着许多微弱的光线,虽然不能说视野有多清晰,但起码能让他看见身边的岩石块,不至于踩空。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吴邪终于看到自己脚下的土地,尽管路程比他想象的短了一些,但也是段比较长的路程了,并且过度紧张的身体,仍然在抵达地面的一瞬间袭来无数的酸痛和疲倦。
                            大约十分钟之前,绳子抵达尽头,他不得不靠军刺狠狠扎进岩石之中来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让自己在这险象环生的绝壁之上,不至于掉下来摔成一堆碎肉。虽然过程有惊无险,但也极大的消费了自己的体力。
                            就在吴邪靠着崖壁恢复体力时,远处的黑暗却忽然变得不平静起来,似乎有人为这充斥着黑暗的空间点燃了一盏盏灯,作为迎接远客的某种神秘仪式。
                            绿色的小点,亮得越来越多,眨眼间便充斥着整个远方,像是天上的星河散落人间,又像是无数的萤火虫汇聚凝成。
                            只是以此时它们与吴邪的距离相测,它们的实际体积一定比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大上百倍不止。
                            但是即便此时有些动容,吴邪却没有选择立刻动身,在下来的期间他想了很多,关于那个白袍人的身份,之前直接点出汪藏海,不乏存着试探的意味,但对方故意模糊的态度,啧,还真是有点麻烦啊。
                            况且那个人说的话…还有很多的东西非常不对劲,他必须要养足体力,以应对接下来的事。
                            片刻之后,等呼吸重新达到某种平衡,之前心中掀起的波澜也渐渐平缓下来,吴邪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着远方愈加密集的绿点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以这趋势发展下去,迟早搞疯。
                            大约走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接触到最边缘的绿点,并且此时已经不再是一个小绿点,而是一个个散发着幽光的椭圆光团,大小不一,目测竖直高度大约有几十公分到一米多不等,离吴邪头顶最近的一只大概都有二十多米高。
                            然而最高处的依然只是一个个分散开来的光点,密密麻麻,已经无法预估到底范围多广,会有多少,虽然有种置身星河让人神晕目眩甚至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但其密集程度看久了却依然让人头皮发麻。
                            并且这些光团发出的绿光十分内敛,似乎只能投射在它们自己身上,无法照亮身边的任何东西,故而即便有如此多的光点,却仍需要手电的光亮来确保前行的路。
                            而如果用手电的光径直对着那些光团,由于其幽幽散发的光掩盖了所有前来探寻的视线,所以即便拥有如此数量的光,却依然无法得知它们到底都是些什么。
                            出于某种奇特的心理作用,吴邪关掉了手电,任由自己在这个神秘的空间中自由行走。
                            踏过脚下的重重黑暗,远方星点铺就的长河变得愈加密集,当他的脚步落进中心区域的一刻,刹那间亮起无数灯火,一棵枝干粗壮,树冠广袤得“无边无际”的青铜树撞入眼睑,瞬息之间便打破他眼底的古井无波,泛起层层叠叠久难平息的涟漪。
                            与此同时,另一个猜想从脑海浮现:那些大小不一的绿色光团是“果实”,从“果实”的密集程度,色泽种种来看,这棵树的生长似乎已经快要达到它的“成熟期”了。
                            小哥常挂在嘴边的“没有时间了”,说的东西会跟这个有关么…可是这些又是什么…
                            而且眼前的这棵,规模比秦岭见到的那棵还要更壮观,对人的视觉冲击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让人根本无法相信任何人力能做出这样的神迹。
                            顿了顿,吴邪向中央的树干走去,似乎在树干的周围围了一座高台,或许那里会雕刻些符文壁画类的东西来解释这眼前的一切。
                            眼睛看到的距离总比实际近得多,当他开始走的时候才发现这段路还有很长,足足一个半小时之后,他才接触到高台的边缘,越近,越发能感受到这棵青铜树对他的吸引,甚至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青铜树对他到来时那种难以言说的欣喜。
                            那种感觉就像…
                            吴邪想了很久才想到一种合适的说法─就像这棵青铜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等待他的到来,而他也同样如此。
                            而现在自己来了,两方的使命都即将完成,它便也要“开花结果,功德圆满”了。
                            吴邪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这些想法,在福建,他用了不算短的时间让自己不会再不由自主地想一些可能却并未发生的事了,至少让自己在那个小雨村里能够放松点。
                            但是不去想,却不代表着不可能,相反,绝大多数,吴邪都很信任自己的这种“直觉”。
                            高台修筑的不是很高也并没有很宽,很快吴邪就走到了青铜树的跟前,只一眼,就让他轻微蹙起了眉头。
                            高台是环绕着青铜树而建的,并且两者之间还留有相当的余地,以某个点为起点,大约每五米多就有一系列的阶梯,每个系列阶梯倾斜度度不同,似乎通向不同深度的地底。
                            吴邪没有再多想,挑了一条相对不太陡的阶梯缓缓走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那些绿色的光点似乎在一刹之间变得更亮了,然而等他凝神去看,却发现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56楼2019-10-25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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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4 14:3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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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阶两边并没有修筑格挡的东西,而是以相邻台阶较平缓一侧为壁,都较陡的一侧则随着持续的深入逐渐堕成了深渊,像是一种另类的引诱。
                              吴邪选择的这一侧台阶很长,刚开始还可以借助地面上的灯火来照明,而随着不断向下,则必须依靠手电才能保证不会“误入歧途”。
                              然而打开手电不久,吴邪就发现这里的黑暗似乎十分纯粹,即便是性能不错的狼牙手电都不能照出三米的距离,更遑论借着光看清前边的路。
                              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手电光照着脚下的路依然是长而又长的楼梯,而左边逐渐显现的“墙壁”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些比较长的叙事壁画。
                              开篇只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洞穴的模样,狭小的洞口聚着零散的两三个人。
                              隔了一米多,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壁画,仍然是那个狭小的洞穴,相较第一幅变得稍微复杂起来,洞口聚集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但依然分布的很零散。
                              一米多后,如约出现第三幅图案,这依然是那个狭长的洞穴,不同的是,有两个人“人”放进了洞口的内部,其他人也第一次以一种有规律的形式聚集起来,齐齐对着洞口,模样似乎十分虔诚。
                              当看完第三幅,吴邪习惯性的向下走时,却发现第四幅消失了,两米多都没有任何图案。
                              而当吴邪伸手想去碰这面“墙壁”时,一只灰色的爪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一股大力瞬间传来,迫使吴邪远离了那面墙。
                              踉跄几步,吴邪脸色顺变,灰色的爪子,那是一种什么东西?
                              吴邪立刻用手电照向四周,却发现对方早已退回黑暗,蛰伏起来,等了一会,都没有新的攻击。
                              不经意间余光扫过,吴邪发现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蹭过来的什么东西。
                              灰色的粉,吴邪将手电转过四周,假意寻找,实际上重新对准“墙壁”,忽然发现墙壁的颜色似乎也是这种灰色。
                              阻拦,却不攻击,和墙壁一样的颜色,对方是不想自己接触到这面墙壁,那么这个“怪物”会不会是个人?
                              想了想,吴邪重新靠近那面墙,眼看着就要贴近墙壁,耳边再次传来一阵劲风。
                              这次吴邪有了准备,闪身躲过,另一只手狠狠砸过去,黑暗中听见对面传来一声闷哼。
                              吴邪心里一紧,果然是个人,立刻把手电转过去,并且另一只手再次招呼上去,不想那人突然“消失”了,吴邪这一拳打了个空,在楼梯上踉跄了两下。
                              突然,感觉自己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那只灰色的手,吴邪心里一惊,双手抓住那只手猛地用力,两边一同摔倒,滚了下去,手电夹杂在两人之间,明暗交替,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模糊的看到是个人。
                              等吴邪好容易稳定身形,却发现那人再次消失在手电的可视范围内。
                              揉了揉身上被磕得酸痛的地方,吴邪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感觉很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劲…
                              自己和对方似乎都没有下死手的意思,而且那种情况下,两人还都没下太重的手,只能说明对方认识自己,而自己也对那个人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他 娘的,不会是张起灵吧!
                              不对,身手那么差,不会是小哥,或者是小哥他们家亲戚?
                              想到这,吴邪看着黑暗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谁?”
                              黑暗中没有任何回答。
                              等了一会,吴邪又试探道:“你不说,我就去碰那面墙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
                              吴邪就向墙壁的方向又走了几步,突然,他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这种地方生存的人,语言不通怎么办。
                              还有,这么明显的套路,他怎么可能上当。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脑子有点短路,然而就在吴邪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听见黑暗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别去。”
                              吴邪愣了愣,发现,这声音…还真他 娘的是熟人。
                              不过不是小哥,更不是小哥那什么劳什子的亲戚。
                              妈 的,三狐狸!
                              这么多年了,老 子终于找到你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57楼2019-10-25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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