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黛玉乍见宝玉,“吃一大惊”,“倒像在那里见过的。”宝玉亦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认识,久别重逢。按一面倾心,似曾相识,吾国以宿因轮回之说解之。西方Plato, Phaedrus, 249b, 250a 亦反而求之性天之理。小說詩歌中每及此情景,如······(此中大段外文略!)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按此节写黛玉神情体态,文笔固妙,但以之刻划十一岁小茶(按:公历祇十岁,若据第二回“年方五岁”一句苛求,则约六岁余耳。四十五回黛玉道:“我长了今年十五岁。”),无乃孟浪?此书人物与年龄不称(第二十五回和尚道青埂峯下别来‘十三载矣’,则宝玉逢五鬼时祇十三岁),作者殆有难于斡旋之苦衷。盖如言宝、黛等年龄更长,虽较合心理,而簪缨世阀,内外有别,即属中表,亦避嫌疑,不许耳鬓厮磨。故必写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如二十回黛玉所谓“和你顽耍”,始合事理。然而捉襟见肘,顾此则失彼。二十一回,袭人已云:“姊妹们和气,也有个分寸礼节,也没有黑夜白日闹的。”当是本事中之宝、黛堪相亲而不容相爱,形迹可以密迩,而名分却非兄妹。实言之既碍于口,虚言之又不能圆其说。汉法女皆十四嫁(详见《癸巳类稿》卷三“媒氏民判解”)Edward Coke, Institutes, XIII.182 以女子年十二岁(即十三岁)为“The age of consent”。古罗马法即然……。顾早婚与解事通情初非一□,且太白《长干行》不云乎:“十四为君妇,羞颜尚未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