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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篇】《却邪》未来灾难世界 一方领袖邪X游侠哥 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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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我叫吴邪。我天生盲一目。
也就是说从生下来开始我所能看到的世界就与别人是不一样的。如果你想知道盲一目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建议你捂住你的右眼试试。
没错,我的右眼看不见。
大概是因为这盲眼是天生的,所以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我没有天生盲两目,也没有像有些人那样,一不小心两只眼睛都没有了。
大概也是因为我天生盲一目,所以我活得比那些人都警觉灵敏,所以我的另一眼被我保养得倍儿好,就像有人说过,如果你天生恐高,那么你从高处摔死的机率就会小一些,如果你不会游泳那么你淹死的机率也会小一些,但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我的右眼能看见,因为——
这会儿的太阳虽然不算很大,但很不幸却正在我的头顶,灰蒙蒙的视线中,时不时飞来几粒肮脏的沙尘,如果说眨眼是求生本能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不是,但那比这恶心的空气还要令人作呕的人性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于是一柄匕首就那样朝我飞了过来,然而那个仿佛已经一年没洗澡的大胡子也同时冲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如果——
如果我的右眼能看见的话,我一定可以及早发觉那个被我踹翻在地下的小胡子向我扔飞刀,好歹我也能做个准备不是,但是现在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此刻我下意识地看了潘子一眼,然而他正被两个胖子缠得不可开交,我认命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在我的视线盲区内,只听“当”的一声两柄冷兵器相交声响,飞刀被打落在地,大胡子被震得愣了一下,手上忘了加力,***地一膝盖顶上去,就听到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在我耳朵边上,两只手也不来掐我了,捂住他要命的地方跪在了地上,我顺势抡起我的匕首,一刀子捅了过去!
大胡子被吓得半死,我指着我的车说:“认得爷爷的车没?”大胡子点头如捣蒜。确认他以后不会再敢带人劫老子的东西之后,或者说会的可能性不大之后,我还是放了他,杀人在所难免,但能不杀我还是不愿杀的。
潘子去车里检查东西,我却蹲在地上捡起了那把从我背后飞过来不但救了我一命,还间接会救到不少人命的兵器。
那是一把藏刀, 40公分左右长,双面开锋,看起来十分锋利,刀身似乎是复合锻造的,因为在我头顶阳光的照射下,我可以看到上面流动着细密的银白色流水锻纹,刀柄的柄尾用银包裹,上面錾的是简单的流云纹,没有镶什么宝石,握手的地方缠着银丝,银丝下面的柄身可能是牛角。我握着这把堪称精美的短刀,转身朝这把刀的来处看去,除了灰蒙蒙的几棵半干矮树以外,那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里又不是藏区,怎么会有人用藏刀?虽说这年头出门身上不带一两把刀就对不起自己这条命,虽说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这玩意,但最起码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带这么一把刀出门的。
是什么人?不但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做好事不留名,就连这么好的一把刀都不要了。
然而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去追寻那些没有意义的追寻,我将这把藏刀放进车里,招呼潘子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鬼知道还有多少人觊觎着我车上的这一批药。
回去之后,我将藏刀随手扔在了床头便去监督药品入库,顺便让医生给我包扎了一下伤口,谁知道当晚下半夜我又倒了一次血霉。
有人来杀我!
**,老子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的难道你们没打听清楚么?我惯用的兵器有两把,一把匕首一把枪,白天一定是不离身,晚上就睡在我枕头底下,我正要去枕头底下摸刀时手碰到一把凉凉的东西才突然想起来是白天捡的那把藏刀,顺手就抄了起来一刀子刺进了刺客的大腿里,再一把拔出来削掉了刺客手里的军刺,刺客忍痛也不叫出来,拔腿就逃,但还哪里逃得掉了。
将刺客关起来以后,我洗干净了藏刀上的血迹,瞬间发觉这东西用起来竟是如此的趁手,这年头拥有一把趁手的冷兵器比AK47管用得多,因为枪不难得,但子弹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又翻箱倒柜去找母亲给我做的那个刀鞘,果然插进去十分合适。那鞘是母亲在世时一刀一刀用木头削的,之后再裹上一层牛皮,而父亲则亲手在鞘首刻上了四个字,正面是“平安”,背面是“无邪”,只可惜生在这样的时代,我是既不平安也不无邪,于是父母亲人去世后我便将三叔给我的匕首连同这个刀鞘一并压到箱底去了,此刻重又握在手上,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我已经不会再去分辨那些滋味了。
爷爷曾经说过,我出生时我们所生存的环境已经相当恶劣了,自然灾害不断,疫病邪毒越来越多,所以他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希望我可以无邪无灾,然而一切都只是愈演愈烈,终于,十年前爆发了一场前所未见的恶劣疫病,我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亲人,我谢谢爷爷的良苦用心,拼了十年,总算是守住了吴家给我留下的这一亩良田,保这一方百人平安生存;
越王曾有八剑,有一剑,“有妖媚者见之则伏”,名叫“却邪”,我握着这把藏刀说:以后你就叫“却邪”吧。
之后的一年内,我带着却邪搜寻资源、生息蓄锐、保卫家园,它也不知道染过多少人的鲜血,除了潘子,它就是我最忠实的战友,永远也不会背叛我的伙伴,我已经渐渐忘了,它真正的主人,并不是我。
果园里的苹果熟了,这是几年前我和潘子远赴千里之外找回的种子,真好啊,多少年没有尝过新鲜苹果的味道了,然而就在这最为欢欣鼓舞的时刻,我们遭遇到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劫掠,对方几乎抢走了我们仓库中的所有食物、药品、弹药……包括树上未摘的苹果。
潘子在战斗中受了重伤,我开车带他去方圆百里内的唯一一家医院,医院的掌控者是一个中年大叔,有颗门牙是金牙,这年头货币已经不流通了,我只带了一瓶幸免于难的上个月王盟给我拿到房里的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大金牙看了看威士忌吐了个烟圈儿,抬手想挥我们走,却在瞟到我腰间的却邪时,说道:“这把刀留下,或许我还可以救他一命。”
于是我用却邪换了潘子一命。没有却邪的日子里,我手还是习惯性地喜欢去按它的刀柄,触手却是不一样了。反正你本来就不是我的,我跟自己说,等我夺回被抢走的东西,腰杆壮了,大不了再把你赎回来就是了。
等腰杆长壮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那并不是最难熬的四个月,却是我有生以来准备工作做得最多的四个月。幸亏老子有地,地里可以长出食物,不然老子做再多准备工作也得先饿死了。
抢老子东西的是吴家的老对头,是个姓裘的老头儿,当然他也不光抢我们的东西,谁的都抢,仗着自己有点兵力,过着以抢为生的渣渣人生。老子先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再来个里应外合,再来了个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后将他流放到了关外。所谓关外,是没有干净水源的化外之地,除了被流放的人类以外,就是一些对疫病免疫的动物,或许我直接一刀宰了他会更为仁慈一些,但我并不想沾染太多人命,但他又杀了我太多人,我不是圣母白莲花。
接班裘老头儿的是他从前的二把手,一个叫阿宁的女人,这女人有着远见的卓识,所以我才能够成功策反她跟我里应外合,否则我就是再养精蓄锐四年也不好干翻裘老头儿的铜墙铁壁。前耻已雪,我拿回了被他们抢走的一半物品,顺带——
咦,我的却邪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这是你的?” 阿宁妩媚一笑,“这可是我花了不少好东西从大金牙那里买来的。”
我看她一眼,问她如何肯卖回给我。
她眼珠子一转,笑道:“我们之间说什么卖不卖的,你喜欢我送给你就是了。”
“那你想要什么,我送你。”在这个即使是喝一口干净的水都要条件的年头,是不要凭空奢望任何白送的东西,更何况是当初换来潘子活命的却邪。
“一朵玫瑰。”阿宁笑得更加妩媚,“我这儿什么都不缺,吴先生若是真有诚意,就送我一朵玫瑰吧。”
我呵呵一笑,就一朵玫瑰,呵呵,就一朵玫瑰,然后我说:“好。”


1楼2017-11-16 10:01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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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11-18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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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4 09: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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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12-28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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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应该还有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3-15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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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吗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04-17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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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邪……一叶之秋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6-24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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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篇
              我拉着王盟将整个储藏室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一包叫做玫瑰的花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顺手捎来的。接着我叫王盟去找了块向阳的空地种上,等它发芽,然后在我以为这种子是不是早已变成了粽子的时候,它终于发芽了。
              然而它只发出来了一棵芽。千万不要是个公的不会开花,我心说。
              渐渐地,每天去看一次那棵玫瑰变成了我的一个习惯,看它长大了没有,看它到底会不会结苞,甚至有时候我还会跟它说话,终于,也许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玫瑰终于结出了第一个花苞,我笑得露出了两排尖牙。
              然而它再也没长出第二个花苞来。但我已经满足了,我等啊等,等它开苞。当它终于开了的时候,我张了张嘴,呵呵一声,笑了。
              我竟然种出了一棵“蓝莓”!
              我找来一张白纸将那枝玫瑰卷了开上我的牧马人就去找阿宁。
              一路上我吹着口哨,油门踩得飞快,可巧不巧的是在我一年多前被一群劫掠者围攻的十字路口附近,有另一群装备不俗的人将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围在了马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将车停下来点了根烟,打算看会儿热闹。
              被围住的那小哥身上背着一个背包,还有一支长长的用布包着的东西,他却用空手去夺敌人的白刃,以一敌七,竟然不落下风,有几次他腹背受敌时,我的手都不由按到了腰间的枪上,但也只是按着,因为那七个人显然都不是他的对手,直到,从我的视线看过去的左前方,有人盛怒之下掏出了一支左轮指向了那小哥——
              也许是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激起了我的怒意,我想也没想一枪打向那人的肩头,那人痛呼之下掉了枪,我将烟一吐,油门一踩到底,冲过去招呼那小哥:“上车!”
              那小哥反应奇快,但他顿了一顿,还是一按车门跳了进来,突突突的枪声和不堪的咒骂声打在我的车上又都反弹了回去,我很快便将他们甩成了几只蹦跳的蟑螂。
              “你没事吧,他们为什么要杀你?”我从倒视镜里看到蟑螂们已经变成了蚂蚁,就开始了攀谈。
              “谢谢。”
              “嗯?”
              他没理我,而是从屁股后面拿起了那朵玫瑰,我下意识“哎呀”了一声,见那朵蓝色的玫瑰已经被他坐掉了一片花瓣。他拿着那朵花,似乎是端详了一会儿,将它插在了车上的储物格里,开口道:“麻烦前面停车。”
              我笑了笑,也没再说话,停车放下了他,他竟头也不回就走了。
              喂老兄,刚才我救了你一命哎,我对着不算很干净的空气腹诽,又开了十几分钟到了阿宁的地盘。
              阿宁看到那朵被压得半瘪的蓝玫瑰,还是惊讶得张了张嘴,半天才说:“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耸了耸肩,“种的。不过只长出了这一朵。”
              阿宁丁丁当当找了一只透明的瓶子装上干净的水,将玫瑰插了进去,笑道:“吴邪,幸好你不是我的敌人。”
              她说着扭身去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了给我,我礼貌性地跟她喝了一杯,她又给我倒上了第二杯,我笑了笑,比了个刀的手势。她嗔瞪我一眼:“你怎么这么心急。跟我来吧。”
              我跟着她上楼进了她的房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她打开着的梳妆台的抽屉,接着是随风飘动的窗帘,这一带从前是个有名的富人别墅区,有专业的安保公司负责安保,所以别墅的窗子都没有装防盗窗,阿宁住的这栋是其中地势最高的一栋,后面就是山坡了。阿宁很快地与我对视一眼便跳出了窗子,我跟下去时,她已经摸过了倒在地下的两个人的颈脉,人还活着,她看了看下山的山坡,拔腿追了上去,我只好跟她前往。
              脚下的山坡早已不再是当年绿油油的草皮,所以地上新留下的脚印很便于后人的追踪,然而阿宁并没有跟着那脚印走。我跟着她转过了一个小山头,再穿过一片半枯的树林,竟然看到了一抹半是熟悉的身影。
              是他!
              阿宁直接掏出了枪,这姐们儿枪法极准的,脚步还没停就直接开枪,一枪打在那小哥的身前,逼得他退了两步,接着又要扣板机,我也顾不上别的上去就按住了她的枪口,子弹打在不远处的地上,阿宁怒目瞪我,我只好连忙解释我认识这个偷刀贼,有话好好说。
              谁知那小哥也未趁机逃走,而是站在了原地,看向我们。我站在他们两人中间,阿宁的枪口指着我的背,我朝那个小哥走了过去。
              “你是谁?竟然敢偷我的东西?”阿宁拿着枪居高临下作女王问。
              那小哥似看没看我们似的,缓缓将左手伸了出来,那手上握的是一把我和阿宁都认识的短刀,但那刀却插在一个与刀柄柄尾有着相同錾花纹样的银制刀鞘里,严丝合缝,仿如一体。
              我看了看却邪,又看了看眼前那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瞬间明白了所有。
              “阿宁,玫瑰我已经如约送了给你,这刀就是我的了对吗?”
              阿宁睁了睁眼,点了点头。
              “这刀已经物归原主,我们回去吧。”
              “什么?”
              “走吧,回去我告诉你。”
              阿宁当然是不乐意的,以她的性格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敢偷进她的房间偷她东西的人,但我拉住了她的手往回拉,她也就由得我了。
              再后来的一长段时间里,尤其是在我独自一人时,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注视着我一样,甚至是在我睡不着的夜晚里,月光惨淡,星星也很难看到几只时,我会找个安静的高处,点根烟,LET MY GUARD DOWN一会儿,时不时地,我仍然能感觉到那缕似有似无的注视。
              我一定是孤单久了,或许我该听取一下胖子的建议,找个媳妇为老吴家传个宗接个代了。
              阿宁将那帮在她的地盘附近作祟猎杀RANGER的猎人打了个落花流水,并且告诉我那个偷刀贼就是传说中每个组织都不敢招惹的RANGER“钟魑魅”,也是每个猎人都想杀之而扬名立威的对象,他背上背的那把古刀听说一出鞘就会要人命。我倒也并未吃惊太大,毕竟闷油瓶其人——闷油瓶是我给他起的外号,毕竟我见过他两面,他救过我一命我救过他两回然而他只跟我说过六个字,可见其人之闷,再仔细回忆一下,他其人确实犹如活在阴阳两司之间的魑魅,却又像是任何魑魅魍魉都会胆寒的钟馗,呵,我自嘲一笑,他既然是“钟魑魅”,那我那天出手救他恐怕是多那一举了,怪不得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刻上车跟我走。
              转眼又是一年春暖花开,虽然并没有什么花开,赶走了裘老头儿与阿宁合作以后,我确实轻松多了,睡眠都好了不少,也常常有时间一个人开车出去慢慢遛达遛达,不为了太多的目的性,每一次我都可以赶在天黑前回去,但这一次,我却迷路了。
              GPS莫名其妙坏了,我开得太远,大概是已经开到了边界,而天快黑了,我得尽快找个落脚的地方,或者找到方向开回去,以前分隔关内外是有关卡的,后来都荒废了,所以听说天黑以后关外的一些动物就会跑到关内来打猎,还有灾情之后气候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昼夜温差变得快赶上沙漠了,然而这一天的太阳根本就没有出来,四面八方除了灰色还是灰色,我彻底迷路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一栋小木屋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我以为是海市蜃楼,但我还是开了过去,天马上就要黑透了,我下车去推门,门锁只挂着并没有上锁。屋里陈设非常简单,像是以前专门搭建出来供像遇到我这样情形的人暂住的屋子,食物都是罐装,有张桌子有张床,还有无线电和几本书,只不同的是,这屋子收拾得很齐整,桌子上没有灰尘。
              不管了,就算这儿住的是个凶神恶煞老子今晚也不走了。我点了壁炉,撬开两盒罐头吃了,竟然迷迷糊糊就想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奇怪得很,于是摇摇晃晃爬到床上不一会儿竟然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做了个恶梦,梦到我左眼也瞎了,我一紧张突然睁开了眼睛,然而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完了,难道我的左眼真的瞎了?我身子一弹——看见了,原来我是趴着睡的,左眼被压住了,并且压迫住了心脏所以做了恶梦!但是我在哪里?**!我一翻身坐了起来,就看到一个半熟悉的人影坐在床边的椅子里,两只长腿交叠放在桌子上,两只手臂交叉握在身前,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


              27楼2018-07-05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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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8-07-13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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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4 09: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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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篇
                  屋里依然开着灯,虽然昏昏黄黄的,但我还是看清了他的脸,那一刹那,我重新又倒了下去,揉着额头说:“原来是你啊。”
                  自从父母离世之后,我的睡眠就没有好过,所以裘老头派奸细混进去杀我,都能被我察觉,然而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或者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捂着眼睛又眯了一会儿,我有起床病,常常要在现实与梦境之间徘徊一会儿才会清醒,等徘徊得差不多了,我才觉得有点热,我一看,身上竟然盖着一张毛毯,怪不得睡得那么舒服呢!
                  “这是你家?”我推开了毯子,问。
                  我本来没指望他会说话,但是他说了:我住这儿。
                  哦。“冷吗?”我看他身上就穿了件卫衣。
                  他没说话。
                  我吸吸鼻子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床位,我好像真有点感冒了。
                  他像上次一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缓缓地放下了腿,到床上躺了下来。
                  我一时有点朦胧,他躺在我右边,所以我不怎么看得见他,但是他的味道令人很安心,我不由想起了上次他坐在我车里拿着那朵蓝色的玫瑰端详的模样,那样子,竟然毫无违和感,哈哈!
                  他听到我的笑声,转过了身来,盯着我看,他的眼睛很亮,即使是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深夜里。
                  “你叫什么?我叫……”
                  “吴邪。”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吃了不小一惊。然后我见到他那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动了一动,他说:“我很早就知道。”
                  “你怎么……”
                  “睡吧。”
                  我得不到我想知道的答案是一定睡不着的设定,然而我看着他的眼睛,便一切都不想追问了。他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我靠着他,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等我再醒过来时,床头放着一个GPS定位仪,还有,却邪。
                  我拿起却邪,就像执起了久未谋面的恋人的手,那手柄上似乎还带着体温,我用粗糙的指肚去抚摸刀鞘上的云纹,还有鞘首上镶着的蓝松石,然后翻到背面去看,背面十分光洁,只刻了藏传佛教中的六字真言。我微微一笑,将它重新挎在了我的腰间。
                  此后的一长段时间里,时不时地,我会拿上一篮新鲜的水果或是刚出炉的面包刚烤好的烤鸭开车去住在边界的闷油瓶家里——虽然他没承认那是他家,有时能遇到他,有时遇不到,他听我的话给门上了锁,锁却是我带去的,有时时间晚了我就会睡他的床,渐渐地,和他一起时的睡眠竟然好得出奇了。再后来,他不忍心我开这么远的车,我也不放心他住在边界,于是就听我的话让我给他找了一栋离我十公里远的没人住的房子,我有空的话,就去陪他住几天,忙的话就各自忙各自的,而我通常是比较忙的,他又不喜欢见生人,所以我从来不勉强他去看我。我们就那样过了小半年,直到有一阵我请了阿宁去帮我训练民众,我要让他们无论男女老幼都要有自卫并且反击的能力,以前我只训练强者,但我慢慢发觉这个世界是个无底洞,死于安乐生于忧患,没有了宿敌并不代表世界大同了,而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阿宁又是女人,比较能够服众,那一阵确实是很辛苦,除了协助阿宁还要不断督促下一代的教育工作,没有多少能够属于我自己的时间,稍有点空还得陪阿宁,好在她没有再打我却邪的主意了——在她刚得知我如何得回却邪时,她还是会时不时地在交易中拿却邪说事儿的,现在变成了揶揄我,诸如你怎么不请你的钟魑魅来帮你训练他们云云,都被我打个哈哈应对过去了。我的钟魑魅,我的闷油瓶,我的小哥,他可是异世之人哦。
                  那天我忙到很晚,躺下就睡着了,渐渐地却察觉到有一具熟悉的身体靠近了我,我闻着熟悉的味道翻过身去,伸手将那个身体拉进了怀里。
                  “几点了?你怎么来了?”我闭着眼睛问。
                  “我想你了。”半晌之后,他说。
                  我笑了,摸索着去亲他,却被他紧紧缠了上来。
                  “你为什么把却邪留给我?”
                  活在这样的年头,不适合去探讨一些哲学的命题,能呼吸到干净的空气、喝到干净的水、吃到新鲜的食物,能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被他人劫掠,能有办法让自己不被身边的人被叛,能睁开眼睛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都已经是烧了高香祖宗八十代保佑了,至于一切以“为什么”开头的东西,都是缥缈峰上的云,和从肚子里排出来的气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也不知道……”他说。
                  我安慰他似的嗯了一声,我不是看热血漫的青少年了,我不会去追寻那些屁都不如的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和一个人靠得那么近过。我想靠近你,吴邪。”
                  我下意识地漫应了一声:嗯?
                  “三年前我救你时,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不喜欢跟人靠近,我只想偷偷拿回我的刀,这把刀,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但是你看得太紧,我并没有找到很有把握的机会。”
                  我回忆了一下,当年发生了被裘老头混进来的奸细刺杀那件事之后,我的警觉度比以往高了许多,甚至睡觉时我已经不会将却邪放在枕头下而是握在手里了。
                  “后来我离开了一段时间,等我再回来时我查到它已经不在你手里了,而是辗转到了那女人的手里。那天我就是打算去拿回它,遇到了猎人,被你救了。”
                  那女人?好吧。
                  “从那天起,我会常常想起你,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会偷偷去看你,不让你察觉。”
                  嗯,


                  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19-03-07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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