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再次走出时,手里拿着一件衣衫,布料因为洗涤了多遍,失去了往日的鲜艳,然而上面的气味却让能让她安心。他抖开衫袍,动作轻缓的披在她的背脊上。
“暂时穿上吧,这个样子和你说话我不习惯。”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她听从的化为人形,披上衣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跳到他面前,怒气冲冲的说:“我方才说的话全是真的,你不要不当回事!”少女年轻娇软的面容上是一片委屈又倔强的神色。
他没有说些什么,没有恼也没有怒,只是笑笑,安抚似的摸着她的脸颊,少女在他的掌下微微颤抖。
“那些话让你很难受吧……”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声喟叹。
她在这喟叹中顿时息掩了气焰。
是的。我很难受。
她这样在心里说道,身躯的颤抖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舌,话语似要猛烈的倾出,她狠狠的咬着舌尖,疼痛将它压了去。
眼泪却报复般的流出。
岂止是难受,这种话……这种不负责任、大逆不道的话……即使是被天谴,她也不会有怨言的。
在自己的主上面前说这种的自己能被原谅吗?
“为什么呢?说这种话,我让你不安了吗?”话语依旧淡淡,她却敏锐的感到一丝温暖,安详。
“……若是选出的不是贤王,多丢面子呀。”半晌,她才低下头抽噎着闷闷的说。
他愣住了,为她没头没脑的一句。
突又大笑起来,眉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她忍不住想要用手按上去,抚平它们。
可是她没有这样做。
她的主上依旧开心的笑着,那样的开心,笑意满满的,太满了,连喉咙,胸腔,腹部都盛不下了,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溢出来。
少女纤细的眉慢慢的蹙起,贝齿咬上下唇,那里一片雪白的痕。
她想要跺脚,想要怒嗔,甚至想要咬他。
“对不起,我并不是在笑你本身。”他不知何时敛了笑容,徐又说道,笑容伴着言语再次溢出,“只是会这么说的麒麟,据我所知你怕是第一个。”
当然了,哪里会有麒麟怕丢面子而不去选王的。
只因为担心选出的王不是所期望的。
“第一不好吗?我先吃了螃蟹自然下面就会有人跟着去吃,若要是朝臣都像我一般实话实说,不好吗?”
她依旧嘴硬的反驳。
“并不是我不肯答应,而是我没有能力给你这样的承诺,”笑意从他脸上消失,再次跪坐下来,他继续说,“只是幸福与否全在于一个人的感受,全在于他是否懂得知足,若是不知足,无论我给予他再好再多也是无用的。”
“我这么说,你懂吗?”
她曾经自诩为最聪明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未曾想到自己是那样的愚蠢。她的要求,她的任性,她的浅薄,在她和他说第一句话他便就知了罢。
“我自认能力不足,无法给予你这样的承诺。”
她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