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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戚顾衍生文《陆小凤传奇之有凤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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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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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楼主前两年写的小说,但是后来QQ号被盗了,楼主又正好开始工作,就不了了之,这两天发现百度号还能登陆,于是绑了手机心血来潮想继续完成。
稍作修改了些不合理的地方,重新发出来,希望还有人看。
本文为戚顾衍生cp陆小凤vs厉南星同人文,文内有戚顾客串,以推理为主线。
剧照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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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2017-10-23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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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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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初遇
京城的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随着天色悄然擦黑,路人渐渐聚集进城南的风雨酒楼,这酒楼的名字听着有些凉薄,楼内却是热闹的紧,此刻正值初春,天青气爽,客人们大多点上一壶小酒,三五个亲友兄弟围在一起聊着家常,无比舒心,只是将二楼最里面靠着窗的那桌客人映衬的尤其落寞,那桌客人只有一位,点了一壶酒,却摆了两个酒杯,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他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陆小凤,被称为有着“四条眉毛”的传奇大侠。
陆小凤一边望着来来去去客人们,一边为自己续上一杯清酒饮了下去,当环顾到邻桌刚入座的一位客人后,眼神便没在离开,且忽然变得异常温柔。
世人皆知陆小凤其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生桃花不断却又重情重义。他虽从未缺过女人,更未缺过美丽的女人,却永远不会停止结交更新更美更多的女人。若邻桌是位美女,那自然再正常不过,可坐下的却是一个七尺男儿,那男子身着素衣,腰间挂着一根玉笛,举止斯文,面色温和,在咋咋呼呼的旁人衬托下显得更为安静。
素衣男子点了一壶热茶、一叠素菜,又要了一个馒头,便开始独自进食,陆小凤在旁看着他,心里升起丝丝暖意。
过了好一会,男子似是发现了陆小凤的窥视,或是他早已发现了,只是现在才想要提及,他冲陆小凤微微一笑,问道:“公子是否有什么事?”
见男子主动发问,陆小凤笑了笑,他拿起自己的酒壶与酒杯,起身走到男子这桌,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答道:“久仰教主大名,本以为威风凛凛,霸气外露,却不想今日一见如此温润,在下喜欢教主这样的性子,想请教主小酌两杯。”
他说完,便朝着自己的桌子上伸过手去,那原本在桌上的空杯忽然吸入他的手心,他放下杯子倒满了酒,放到男子面前,又问:“厉教主给个面子可好?”
男子浅浅一笑,抱拳说道:“这个世上,怕是没人不愿给陆小凤面子,厉南星同样久仰大名。”
这男子虽是文文弱弱的模样,却是天魔教的一教之主。
陆小凤大笑一声,随即道:“你果然已认出我。”
厉南星道:“自是不会认不出。”
两人相视而笑,举起酒杯碰了下,一饮而尽。
陆小凤笑的开怀,厉南星也心情愉快,只是在厉南星看来,陆小凤的笑意背后藏着深深忧色,当时他并没有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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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2017-10-23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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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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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君子兰
种满鲜花的小楼。
鲜花满楼,满楼花香,为谁而留?
厉南星未进楼门之前,已闻到阵阵花香,他此刻已站在小楼二层的大厅里,阳台上的鲜花更盛,他不自觉望过去,百花绽放,争妍斗丽,他闭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顿时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一定会惬意的很。
陆小凤这样一个风流成性放荡不羁的浪子,竟然住在这样温馨这样美好的小楼里,这让厉南星觉得有些奇怪。
陆小凤似是猜透了他的想法,说道:“这里确实是我家。”
厉南星笑道:“我并没有怀疑,只是想不到陆小凤也有如此雅兴,对花草这么有心。”
陆小凤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厉南星道:“我们不是要找人吗?为什么带我来你家?”
厉南星自打做了天魔教教主以来,天魔教的魔教称号慢慢成了空名,行事作风比起许多名门正派还要干净很多。他将教中事物交给信任的手下后,便独自离教做些救死扶伤的事来为魔教曾经犯下的杀戮赎罪。那天见到陆小凤后,更是觉得难得结实一位十分投机的好友,便与陆小凤相伴,在江湖中游历许久。
近月来江湖中出现多起凶杀案,死者均为各大门派颇具名望的高手,闹得人心惶惶,陆小凤与厉南星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便下决心彻查此案。
今早两人回到京城,陆小凤告诉厉南星,带他来找一个人,对案子极有帮助,厉南星便跟着陆小凤来到此处。
陆小凤邀厉南星坐下,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发现,凶手每做一件案子,都会在现场留下一盆君子兰。”。
厉南星细细回想,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每盆君子兰都开了七朵花,不多不少,正好七朵。”陆小凤说着的时候脸色越来越沉,厉南星这回摇了摇头,疑道:“我倒真没有注意,这说明什么吗?”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有一个朋友,最爱的花便是君子兰。”
厉南星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他在家便是排行第七?”
陆小凤以点头代替回答,他知道,厉南星已知他所说之人,便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地产富商花家七公子花满楼。花满楼是一个美好到几乎完美的人,他唯一的缺陷,是在幼年不幸染病,双目失明,但他天性乐观,平心对待此事,活的比很多人都要开心许多。他与陆小凤自幼相识,是陆小凤生平非常重要的挚友。
“能让你忧心的事情不多,你很担心你的朋友,你是觉得这件案子和他有关?”厉南星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他说完,果然得到陆小凤肯定的回应。
厉南星接着道:“我们找他问问,定能找出线索,他现在在哪里?我与你相识许久,也未见过他一次,我们⋯⋯”厉南星说话的时候,陆小凤的脸色越来越沉。厉南星似察觉到了,没在继续,只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怎么了?你找不到他?”
陆小凤道:“我找的到他,他就在这里。”
厉南星正要问,陆小凤已向楼下走去,厉南星紧随其后,下了楼随陆小凤进入一个房间,房门打开时,厉南星不禁大吃一惊,久久不能言语。
【花满楼之灵位 陆小凤立】
平常活泼好动的陆小凤在走进这间屋子后似是变了一个人,厉南星悄悄的想,也许这小楼最初的主人,不是陆小凤,而是花满楼。
厉南星看着陆小凤为花满楼上了一柱香,然后随他走出屋子,重新上楼回到二层厅内。
“陆小凤……”厉南星发出轻唤,而此时的陆小凤又恢复了平时放荡不羁的样子,微笑着望向厉南星。
厉南星知他难受,又将话题转移到近些天众江湖人士被害的案子上面,他问:“被杀的这些人不是名门正派的掌门,就是武林后起之秀,皆是人人景仰的大侠。”
陆小凤不以为然道:“这其中却有有一部分人,背地里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厉南星道:“就算是为民除害,杀人总是不对的,没有人有权利结束别人的生命。”
陆小凤道:“所以我要找出凶手,让他付出应付的代价。”
厉南星道:“若凶手是花满楼的朋友呢?”
陆小凤疑道:“你为何不认为凶手是花满楼的仇人?”
厉南星道:“仇人以他之名杀人总要有些目的,如果是嫁祸,他已经不在人世,即便不知他已过世,总要拿出一些著名的特征才有人信,他爱什么花,除了亲近之人,又有几个知道?”
陆小凤道:“也许凶手的目的,正是你说的那些亲近之人。”
厉南星觉得很有道理,补充道:“那便一定是他最亲近的人了,除了他的家人,就只有你。”
陆小凤沉思片刻,说道:“也可能那个人想替花满楼杀什么人,但不管怎么说,花满楼生前最热爱生命,就算那个人是他的朋友,花满楼也不会原谅他。”
厉南星道:“你心里真的没有想过,‘也许凶手有什么苦衷’吗?”
陆小凤不答,厉南星又道:“你心里不会觉得,花满楼的朋友也会是像他一样的人吗?”
陆小凤笑了笑,终于说道:“有句话说的好,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人,但是我觉得这句话一点都不准,他有我这个朋友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是天下最大的**。”陆小凤停了停,又道:“而我这样的**,也有你这样的朋友。”陆小凤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厉南星没有看他,只淡淡应了句:“你说的也对。”
厉南星还想再说什么,窗外的风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那风声自然不是只有风,让风发出声音的是一个人,陆小凤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摸摸两撇胡子,陆小凤问道:“是不是又有人被害了?”
那人点头:“这次是丐帮的八袋长老,白展。”
“人称白斩鸡的白展长老?”陆小凤又道:“据说白长老要斩尽丧尽天良的人,在斩那些人的时候就像斩一只鸡。”
那人仍然点头:“对,就是他。”
厉南星问道:“司空摘星,现场有没有留下君子兰?”
来人是江湖人称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他有两个最厉害的本事,第一,是快如闪电的轻功,他使用轻功时,若非顶尖高手,非但看不到他的人影,简直连被风吹过的感觉都不会有;第二,是六亲不认的易容术,之所以说是六亲不认,是说他易容后连他最亲近的家人好友都难分辨,他一天可以变换几十种样子,厉南星见过他多次,每一次都不是同一张脸,至今也不知他的真面目究竟如何。
司空摘星看了看陆小凤,又看了看厉南星,说道:“看来陆小凤已经告诉你君子兰事情了。”
厉南星道:“你觉得这件事和花满楼有关系?”
司空摘星道:“我不知道,是陆小凤认定这件事情和花满楼有关。”
厉南星道:“我觉得他的想法确实很有道理。”
司空摘星怪笑两声,叹道:“我觉得你总向着他。”
未等厉南星答话,陆小凤突然插嘴道:“白展在江湖上的名声也很好。”
“但是你并不太喜欢他。”司空摘星接道:“似乎近来被害的这些江湖人士,没有哪个是和你关系不错的。”
陆小凤道:“一个都没有。”他想了想,又道:“倒是连云寨遇害的五位寨主都是戚少商的兄弟,戚少商是我的朋友,可那五位寨主却跟我并无交情。”
连云寨是一个劫富济贫的土匪窝子,寨中有八位寨主,大寨主名为戚少商,是陆小凤的好友,剩余七位寨主,有五位已不幸遇难。
司空摘星点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差点忘记告诉你,白展曾经做过几天上官飞燕的师父。”他奸笑一声,续道:“或许是情夫,反正他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
上官飞燕,提到这个名字,陆小凤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厉南星与陆小凤一同经历过生生死死,可即使在最惊险最困难的时候,陆小凤也是乐观至极,现在回想起来,只有每次在凶案现场见到君子兰时,陆小凤的眼神才颇为深沉,今日提到花满楼后,陆小凤更是非常反常。
花满楼对陆小凤一定很重要吧?
厉南星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份失落的缘由。
他的叹息没有逃过司空摘星的眼睛,司空摘星立即道:“这样的陆小凤确实不多见,但是你也无需替他担心。”
厉南星点点头,他抬手搭上陆小凤的肩膀,送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司空摘星忽然发现,此时厉南星像极了已故的花满楼。
他们的笑容像是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身暖心。
陆小凤看着厉南星,神情复杂,厉南星也看向陆小凤,又似想起什么,忽然问道:“你们刚刚提到的上官飞燕可是金鹏王朝丹凤公主的表妹?”
司空摘星道:“没错,你知道上官飞燕?”
厉南星点头。
陆小凤疑惑道:“她并不是一个太出名的女人,你怎会认得她?”
厉南星淡淡的摇头道:“我怎会不认得她,她是我指腹为婚的妻子。”他猛地想起时空摘星的调侃,急道:“你刚刚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马上可以见面,她出事了吗?是不是有危险?”
陆小凤道:“她死了。”
厉南星怔在当场,难过之色溢于言表。
司空摘星挥了挥手,问道:“这都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倒是你们为什么没有成亲?”
厉南星沉默了一会,叹道:“正当我们准备成亲的那年,父亲忽然告诉我婚约取消了,至于原因,我倒不是很清楚。”他再次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她当时倒是非常喜欢我,不过知道消息后,离开的倒也潇洒。”
厉南星的话让陆小凤想起花满楼与上官飞燕的过往,他冷笑道:“上官飞燕可以让所有男人觉得她爱的是自己,可她谁也不爱。”
厉南星疑惑的看着陆小凤,陆小凤又道:“没有与上官飞燕成亲,我倒是为你感到庆幸。”
厉南星更加疑惑,陆小凤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说起了金鹏王朝的那段故事。
正如厉南星所说,上官飞燕是金鹏王朝公主上官丹凤的表妹,金鹏王朝有四个老臣,因抢夺王朝的宝藏判国出逃,这其中一个判臣是上官飞燕的情夫,化名霍休来到中原。
为了达到目的,上官飞燕协助霍休杀害了金鹏王、丹凤公主等人,欺骗了很多男人的感情,这其中爱她最深的就是花满楼,可花满楼的爱不过是她为了引陆小凤上钩的工具,最终也只换来一句:我又没有让他喜欢我。
对此,花满楼淡淡的说:你的确没有让我喜欢你。
然后花满楼并没有杀她,陆小凤也放过了她,可她却被自己的情夫霍休灭口,含恨而终,死不瞑目。
故事尚未讲完,司空摘星已经走了,像他这种安静下来会生不如死的人,让他坐在这里踏踏实实的听故事实在比登天还难,何况陆小凤讲的还是他已经熟知到不想再提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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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2017-10-23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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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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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官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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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2017-10-23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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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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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仍然没有说话,他已无话可说。
花满楼的死确实让他痛不欲生,可是花满楼用死换来了他的生,他又岂能轻言生死?岂配轻言生死?
他会比上官飞燕好受多少?
此时的上官飞燕如此痛苦,如此悲伤,可是,谁又能知道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上官飞燕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看不透上官飞燕,也无心去看透,他只能淡淡的答道:“世事无常,生老病死本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你何必如此介怀。”
他不是在安慰上官飞燕,而是在安慰自己。
厉南星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无法释怀的人,除了他陆小凤还会有谁?
上官飞燕恨恨的望着陆小凤,一向伶牙俐齿的她此时却忽然不知说什么,“你”字在口中重复了十余遍。
她忽觉脑袋一痛,竟因悲伤过度而晕了过去。
天色逐渐给小楼涂抹了一笔无边的浓墨,上官飞燕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现在只有上官飞燕一个人,不但一向风流的陆小凤没有守在这个绝色佳人身边,就连与她有过婚约的厉南星似乎也对她并不怎么关心。
这是上官飞燕极少受到过的待遇。
她倒是不怎么在意,缓缓起了身,静静的端坐着,她想,也许陆小凤和厉南星很快就会到了,他们到的时候,自会帮她把灯燃起。
上官飞燕想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真的到了,真的帮她燃起了灯。
眼前一下亮了起来,上官飞燕却深深的叹了口气,厉南星温声道:“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
上官飞燕道:“不好又能怎样?”她看向陆小凤,笑道:“世人都传言天下没有陆小凤办不到的事,难道你还能让花满楼活回来不成?”
“这种事没有谁可以做到。”厉南星收起笑容,长叹一声,面色虽然依旧柔和,语气却已略显不快,他道:“你这样有些不讲理了,怎可屡次迁怒于他?”
上官飞燕没有回答,她再度看了陆小凤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有愤怒、怪罪、厌恶,似乎还有些无可奈何和不知所措,然后她的神情忽然悲伤起来,垂下头,低声嗔道:“就是怪他,就该怪他,只因他是这天底下最该被责怪的人。”
上官飞燕无不伤感的说道:“他是最不该让花满楼遇到危险的人,因为他最在乎的人是花满楼,他也是花满楼最在乎的人。”她越说越难过,声音也越来越低:“谁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就算是自己被人乱刀分尸,也不该让在乎的人受到丝毫伤害。”她的声音忽然变的凌厉,问道:“可是花满楼死了,他却还好好的活在这里!我怎能不迁怒于他?”
她将这般胡搅蛮缠的话说的理所应当,若是有人不了解情况,也许真的会以为陆小凤做了天大的错事,害死了自己的朋友。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
上官飞燕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的理解一点错都没有,她也知道陆小凤一定会觉得她没错,所以她才敢用这样的态度面对陆小凤。
这一点上官飞燕倒是想对了,陆小凤果然没有计较她的指责,只是问道:“你既然醒了,那么何时离开这里?”
“离开?”上官飞燕一怔,说道:“若是离开你们,我恐怕活不过半个月。”
陆小凤道:“那又与我何干?难道你要留在我们身边?难道你希望我们保护你?”
他连续反问三次,像在质疑天下最大的笑话,上官飞燕真的笑了出声,冷笑道:“没错,我是希望你能保护我,你也该保护我,因为花满楼一定不希望我受到任何伤害,既是如此,你就不该让他难过。”
陆小凤也冷笑一声,回道:“你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一点连花满楼也不会否认。”
上官飞燕道:“我已经付出了我该付出的代价,只是霍休自己没能要我的命。”提到霍休,上官飞燕的神情有些黯然,她道:“你也曾想在霍休手中救下我,只是霍休没有相信你的话。”
陆小凤没有否认,叹道:“只因那时花满楼并不希望你死。”
上官飞燕反问道:“难道此时花满楼会盼着我死?”
陆小凤不再与上官飞燕争辩,他当然知道上官飞燕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也当然知道面对已经付出代价并且想要改过自新的上官飞燕,花满楼不会狠心放任不管。
可是谁又能知道上官飞燕此时究竟存了一颗什么样的心?至少陆小凤不知道。
——“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
花满楼曾经这样说过。
陆小凤想了想,觉得花满楼说的确实没错。
——“何况,你的确没有要我喜欢你。”
但是想到这一句的时候,陆小凤又不想管了,他从心底厌恶这个无情的女人,虽不知这个女人现在是否还是那般冷血,他却无法勉强自己给她信任,所以陆小凤不希望上官飞燕留在这座小楼里,所以陆小凤想要赶走她。
可是陆小凤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上官飞燕说了一句话,她道:“我知道要我命的人是谁,他也许和江湖上这些忽然死掉的武林人士相关,和花满楼相关,甚至和西门吹雪相关。”
“是谁?”厉南星第一时间问道。
上官飞燕笑了,不答反问道:“你们肯让我留在身边了吗?”
陆小凤故意笑了笑,说道:“你想要我保护你一辈子吗?我不是一个可以承受住诱惑的人,尤其是美丽女人的诱惑,我更加无法拒绝。”他忽然不以为意的说道:“可我心里知道,对于你这样的女人,我却是高攀不起的。”
“你!”上官飞燕生气的看着陆小凤,片刻,她又恢复平静,她实在太了解陆小凤的性子,所以虽是被陆小凤言语上占了点便宜,一时气愤,倒也能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淡淡的说道:“我自然不需要你保护我一辈子,你能破了这件案子,杀了那个凶手,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话音刚落,窗子咯吱咯吱响了两声,很快又恢复安静,只那么瞬间,上官飞燕眼前忽然就多出了一个人高马大、看似得有二百来斤的粗野大汉,那大汉与上官飞燕脸对着脸,不过一公分不到的距离,正弓起身子打量着她。
上官飞燕下意识地尖叫一声,向后错了错,方才定睛看过去,她惊道:“你……你是谁?”
那大汉不作答,只是道:“你居然还没有死。”
上官飞燕一愣,听这大汉的意思并不是冲她而来,怎么却张口就提她未死的事?她想了又想,他们应该是从未见过的。
别说上官飞燕,就算是厉南星和陆小凤,也都没有见过这个大汉。
可是陆小凤却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因为天底下没有人比陆小凤更熟悉他。
陆小凤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大半夜的过来吓唬人干吗?”
这个转瞬间翻窗而入并准确无误地钻到上官飞燕眼前的粗野大汉是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完全没有理会陆小凤,也不再盯着上官飞燕,他直起身子,单手托着下巴,摇头晃脑的似乎在考虑什么。
陆小凤白了司空摘星一眼,带着几人出了上官飞燕暂睡的卧房,来到二层大厅,各自入座后,厉南星率先发问:“发生什么事了?”
司空摘星没有作答,只是仍在摇头,从刚刚到现在,他这般摇头晃脑的姿势一直不变,若不是把自己陷入了非常深的疑惑中,就是故意给旁人卖关子,厉南星正要再度追问,陆小凤却笑道:“你别问他,不想说就让他自己憋着吧。”
司空摘星狠狠的瞪了陆小凤一眼,却也不再沉默,立即问道:“我说陆小鸡啊,你半夜三更的为什么要去和别人决斗?”
“决斗?”陆小凤露出一脸好笑的表情,反问道:“我吃饱撑的么?半夜三更跑去找别人决斗!”
司空摘星猛的点点头,道:“你确实是吃饱了撑的。”他又笑了笑,接道:“你虽是吃饱了撑的,却也不会半夜三更去找别人决斗。”
陆小凤道:“那你为何如此问我?”
司空摘星笑道:“因为今天晚上‘陆小凤’真的去和别人在城门北边决斗了!是我亲眼所见。”他故意问道:“你说奇怪不奇怪?”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头道:“确实奇怪。”他自白天踏入小楼,到现在半步未曾离开,哪里会去和什么人决斗?
厉南星一直陪在陆小凤身边,当然也知道司空摘星见到的人不会是他,于是对司空摘星问道:“你是亲眼所见吗?”
司空摘星没有否认。
厉南星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和他照过面、说过话或者是交过手?”
陆小凤抢着道:“他若和他照了面、说了话或者是交了手,现在一定不是这副样子,而是兴高采烈的给我们讲故事。”
陆小凤一向对司空摘星极为了解,司空摘星叹了口气,他一叹气,也就等于默认了陆小凤的话。
司空摘星看到‘陆小凤’的时候,决斗已经结束,那时他离‘陆小凤’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虽然如此,以他的轻功之快,只要‘陆小凤’不钻进地底下,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司空摘星追到。
可惜‘陆小凤’真的钻到地底下去了,他似是料到有人会盯上自己,竟一纵身从旁边的小湖里跳了下去。
即便如此,司空摘星想拦住他也不难,可不知他是否有埋伏,也没想好拦住他后作何打算,便没有贸然行动。
所以司空摘星现在只能唉声叹气的来找陆小凤。
陆小凤笑问道:“既然没有与他接触,那么你是如何知道那在北门决斗的人是‘陆小凤’?”
司空摘星挠了挠头,犹豫片刻,忽然认真的看向陆小凤,说道:“那当然是因为他用的武功是‘灵犀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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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2017-10-23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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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个陆小凤
陆小凤笑不出来了。
上官飞燕眨眨眼睛,看着陆小凤问道:“你的‘灵犀一指’到底教过几个人?”
司空摘星道:“几个人?”他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大笑了两声才道:“你应该清楚,一个人的独门绝技就算是至亲至爱也不一定要传授,何况这‘灵犀一指’比世上的很多独门绝技都要更‘独门’也更‘绝’的多!”
陆小凤微笑着点头,显然是非常赞同司空摘星的话,他的确并未将“灵犀一指”教给花满楼以外的任何人。
厉南星暗自苦笑,他想了又想,猜测道:“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还没有说下去,上官飞燕已担忧的惊呼道:“你怀疑花满楼把他的武功泄露出去?!”
厉南星赶忙摇头道:“自然不是!”
上官飞燕道:“那么除了花满楼,世上还有谁会?”
陆小凤沉声道:“那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他淡淡的续道:“不过,就算让我相信西门吹雪不再用剑,司空摘星不再偷盗,也没办法让我相信花满楼会毁诺背叛。”
听到陆小凤这么说,上官飞燕也就安心了,不管怎么说,她也决然不会相信花满楼能如此辜负陆小凤的信任。
可是司空摘星也的确看到了别人使用‘灵犀一指’,上官飞燕心中仍有疑惑,她试着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你教花满楼的时候不小心被旁人学了去?”
陆小凤还没有回应,厉南星已替他摇摇头,对上官飞燕做出了一个“不可能”的表情。
陆小凤随即附和道:“那确实是绝无可能的事。”
他不禁忆起自己向花满楼传授“灵犀一指”的那一天,那时,花满楼还住在江南,这座小楼才刚刚盖好,楼里还没有这万千鲜花。
陆小凤记得很清楚,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在花家的后花园陪花满楼晒太阳。
在温暖的阳光下,芬芳的花丛中,两个人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心情格外舒畅。
陆小凤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悠悠的开口:“所以你盖那座小楼就是打算搬出去住?”
花满楼应了一声,答道:“而且我要在小楼里也种上这些鲜花。”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忽然笑了笑,叹道:“你一个人的话,我会忍不住担心你,怎么办?”
花满楼淡然道:“我虽然是个瞎子,但也并非任人欺凌。”
陆小凤点头道:“我知道,天底下能伤了你的人并没有几个。”
花满楼道:“可是你知道,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陆小凤笑嘻嘻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对,我会忍不住担心。”他故意又问了一遍:“怎么办?”
花满楼愉快的笑了,他温和的道:“你明明知道我并无危险,却还要担心,现在又来问我怎么办。”他忍不住摇摇头,然后笑着反问道:“我怎会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陆小凤看似更开心了,他很快问道:“我把‘灵犀一指’教给你,你学不学的会?”
他把‘灵犀一指’说的如吃饭写字般随便。
若是旁人听到他的语气,一定会忍不住疑惑,难道这世上有门与“灵犀一指”同名的粗浅功夫?
花满楼却当然知道,陆小凤说的就是他的看家本领。
倘若有人把看家本领教给另一个人,纵使习者已有心理准备,在听到的瞬间也免不了表现出或多或少的吃惊,然后,可能会诚心道谢,可能会大受感动,也可能会表示自己绝对不负所托。
可是花满楼的脸上没有任何改变,他没有惊、没有喜,也没有感动,甚至连声谢谢都没有说,仿佛理所当然,他依然微笑,道:“我学不学的会,要看陆小凤教的怎么样。”
不只理所当然,甚至理直气壮。
陆小凤拉起花满楼的手,立即道:“我们现在就去试试。”
他说着,已带花满楼掠出了花丛中。
他们的对话如此随意,好像陆小凤把‘灵犀一指’教给花满楼就是天经地义的,又好像陆小凤教的不是自己名满天下的独门绝技,而是所有习武之人都要练习的拳打脚踢。
可是陆小凤实在小气,就算是“粗浅功夫”,他也只肯传授花满楼一个人。
所以陆小凤把花满楼带到了极为隐蔽的地方,在确认不会被任何人窥到的情况下,才放心把招式教出来。
所以陆小凤可以确定,天下间只有两个会使用‘灵犀一指’的人。
那么厉南星所说的一种可能是?
司空摘星忽然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所以说这个人使用的根本就不是‘灵犀一指’!”
“没错。”陆小凤与厉南星同时说道。
即便不在现场,陆小凤也十分确定,司空摘星见到的那个使用‘灵犀一指’的男人,所使用的绝对不会是‘灵犀一指’!
他明明用的不是‘灵犀一指’,却为何要冒充‘灵犀一指’?!他明明不是陆小凤,却为何冒充陆小凤?!
陆小凤为自己和厉南星各自续了杯茶,拿起茶杯饮上两口,翘起二郎腿,看向司空摘星,仿佛想从他身上挖出什么线索。
司空摘星的眼珠咕噜噜转着,似乎在仔细回想着每一个细节。
“当时是这样的⋯⋯”
司空摘星缓缓讲起经过。
第一次听到陆小凤与别人决斗的消息时,司空摘星正在风雨酒楼享用丰盛的晚餐,此刻的司空摘星心情并不太好,于是想多吃一些好吃的东西,多听一些好玩的故事,没想到刚坐下片刻还真的听到了感兴趣的话题,他一边大口吃肉,一边默默的听着邻桌两个剑客打扮的男人对陆小凤决斗的事情侃侃而谈。
听了好一会,司空摘星灌下口酒,暗自感陆小凤最近的闲话怎么那么多,是不是陆小凤又做了什么事惹上别人找他麻烦?
陆小凤若是听到了,一定会很无奈吧?想到这里,司空摘星幸灾乐祸的笑了笑,两剑客此时已经吃的差不多,喊来店小二结账,司空摘星也准备起身离开,可他还未站起身子,却又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了陆小凤决斗的事情。他皱了皱眉,又重新坐稳,再度点了一壶酒、一盘肉和两盘花生米,继续吃喝起来,果不其然,陆陆续续来来走走好几拨人,却只对这一个话题议论纷纷。
司空摘星与陆小凤分开才不过几个时辰,若是陆小凤要与人决斗,他一定不会不知道,可是事实却是他现在毫不知情。
所以司空摘星料定了有人刻意冒充陆小凤,那么冒充陆小凤的人究竟是谁,他有什么目的?司空摘星当然很想知道,所幸他听了这么久闲话,自然知道决斗现场在哪,便也跟了过去。
天色已越来越暗,夜深本该是人静的时候,可是今夜的城墙北门外却格外热闹,司空摘星到的时候决斗还没有开始,城外的湖边已有数百人围成半个大圆,他挤进里边一看,被群众围住的是靠着湖边两个面对面站立相望的男人。
司空摘星躲在人群中,冷眼看着左边那个披着红色披风的男人,那人无论身影形态都与陆小凤极其相似,只是头发被晚风吹的有些凌乱,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面前的灰衣剑客,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便惹来人群中几个少女对他暗自投去了爱慕或崇拜的眼光。
夜色已深,那人又刻意压低脑袋,以凌乱的发丝遮掩小半张脸颊,是以司空摘星并不能完全看清这个男人的五官。
然而司空摘星却认为这个男人不是陆小凤,若是司空摘星觉得他不是,那么即便他易容成陆小凤的模样,甚至与陆小凤的声音完全一样,武功如出一辙,也绝对不可能是陆小凤。
司空摘星没有去揭穿他,因为司空摘星实在很想知道这个冒牌陆小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很想看看这场决斗到底会怎样进行下去。
决斗终于开始,灰衣剑客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群众便开始欢呼,他们有的人是真心对比武感到期待,有的人是与朋友打了赌,还有几个女人是暗恋那决斗中的男人。不管什么原因,大家的情绪都高涨起来,连司空摘星也忍不住挂上期待的笑容,可是他的笑意还未下去,决斗已经结束。
这场决斗实在太快。
与其说是决斗,不如说是碾压。
灰衣剑客提着剑朝“陆小凤”刺了过去,他动作极为迅速,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可当大家看清时,他的剑锋被“陆小凤”只以两根手指夹住,“陆小凤”手再一动,剑便立时折断。
那灰衣剑客悲愤的仰天长啸一声,决然离去。
“陆小凤”引来不少女人喝彩,但是对于大多群众而言,绝对的秒杀实在不如惊天动地的打一场来的精彩。旁人只当那剑客实力实在太弱,全力一挥也无法给人造成半点威胁,可一些功力深厚的人,却知道那一剑刺过去的狠辣惊险。
他这样凌厉的招式却被“陆小凤”轻易化解,而“陆小凤”使用的竟然还是“灵犀一指”,司空摘星心中一惊,暗道此人此事均不简单。
事情越来越蹊跷,司空摘星双脚悄一点地,便躲在一棵树上,等着人群消散。
那“陆小凤”并无离开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四周终于无人,司空摘星正想出面,却不想那“陆小凤”竟在他眼前从湖中跳了下去。
司空摘星掠了过去,此时他还能看到水面因“陆小凤”跳下而溅起的水花和波纹,他大为不解,若这“陆小凤”等到人群散去才肯离开是为等待什么,那又为何迅速逃跑?
司空摘星想破头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回到小楼去找真正的陆小凤……三章 第二个陆小凤
陆小凤笑不出来了。
上官飞燕眨眨眼睛,看着陆小凤问道:“你的‘灵犀一指’到底教过几个人?”
司空摘星道:“几个人?”他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大笑了两声才道:“你应该清楚,一个人的独门绝技就算是至亲至爱也不一定要传授,何况这‘灵犀一指’比世上的很多独门绝技都要更‘独门’也更‘绝’的多!”
陆小凤微笑着点头,显然是非常赞同司空摘星的话,他的确并未将“灵犀一指”教给花满楼以外的任何人。
厉南星暗自苦笑,他想了又想,猜测道:“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还没有说下去,上官飞燕已担忧的惊呼道:“你怀疑花满楼把他的武功泄露出去?!”
厉南星赶忙摇头道:“自然不是!”
上官飞燕道:“那么除了花满楼,世上还有谁会?”
陆小凤沉声道:“那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他淡淡的续道:“不过,就算让我相信西门吹雪不再用剑,司空摘星不再偷盗,也没办法让我相信花满楼会毁诺背叛。”
听到陆小凤这么说,上官飞燕也就安心了,不管怎么说,她也决然不会相信花满楼能如此辜负陆小凤的信任。
可是司空摘星也的确看到了别人使用‘灵犀一指’,上官飞燕心中仍有疑惑,她试着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你教花满楼的时候不小心被旁人学了去?”
陆小凤还没有回应,厉南星已替他摇摇头,对上官飞燕做出了一个“不可能”的表情。
陆小凤随即附和道:“那确实是绝无可能的事。”
他不禁忆起自己向花满楼传授“灵犀一指”的那一天,那时,花满楼还住在江南,这座小楼才刚刚盖好,楼里还没有这万千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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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个陆小凤(2)
陆小凤记得很清楚,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在花家的后花园陪花满楼晒太阳。
在温暖的阳光下,芬芳的花丛中,两个人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心情格外舒畅。
陆小凤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悠悠的开口:“所以你盖那座小楼就是打算搬出去住?”
花满楼应了一声,答道:“而且我要在小楼里也种上这些鲜花。”
“你一个人?”
“是的,我一个人。”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看了许久,忽然笑了笑,叹道:“我会忍不住担心你,怎么办?”
花满楼微微一笑,淡然道:“我虽然是个瞎子,但也并非任人欺凌。”
陆小凤点头附和:“我知道,天底下能伤了你的人并没有几个。”
花满楼道:“可是你知道,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陆小凤笑嘻嘻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对,我会忍不住担心。”他故意又问了一遍:“怎么办?”
花满楼笑意更深,他温和的道:“你明明知道我并无危险,却还要担心,现在又来问我怎么办。”他故作摇摇头,仍然笑着,反问道:“我怎知该怎么办?”
陆小凤拉长了音调哦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他看似更开心了,很快又道:“我把‘灵犀一指’教给你,你学不学的会?”
他把‘灵犀一指’说的如吃饭写字般随便。
若是旁人听到他的语气,一定会忍不住疑惑,难道这世上有门与“灵犀一指”同名的粗浅功夫?
花满楼却当然知道,陆小凤说的正是他的看家本领,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敢轻视的绝学。
倘若有人把看家本领教给另一个人,纵使习者已有心理准备,在听到的瞬间也免不了表现出或多或少的吃惊,然后,可能会诚心道谢,可能会大受感动,也可能会表示自己绝对不负所托。
可是花满楼的脸上没有任何改变,他没有惊、没有喜,也没有感动,甚至连声谢谢都没有说,仿佛理所当然,他依然微笑,道:“我学不学的会,要看陆小凤教的怎么样。”
不只理所当然,甚至理直气壮。
陆小凤竟比花满楼更加理所当然,更加理直气壮,他拉起花满楼的手腕,立即道:“我们现在就去试试。”
说着,便带花满楼掠出了花丛中。
他们的对话如此随意,好像陆小凤把‘灵犀一指’教给花满楼就是天经地义的,又好像陆小凤教的不是自己名满天下的独门绝技,而是所有习武之人都要练习的拳打脚踢。
可是陆小凤实在小气,就算是“粗浅功夫”,他也只肯传授花满楼一个人。
所以陆小凤和花满楼到了极为隐蔽的地方,在确认不会被任何人窥到的情况下,陆小凤才放心把他的招式教出来。
所以陆小凤可以确定,天下间只有两个会使用‘灵犀一指’的人。
那么厉南星所说的一种可能是?
司空摘星忽然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所以说这个人使用的根本就不是‘灵犀一指’!”
“没错。”陆小凤与厉南星同时说道。
即便不在现场,陆小凤也十分确定,司空摘星见到的那个使用‘灵犀一指’的男人,所使用的绝对不会是‘灵犀一指’!
他明明用的不是‘灵犀一指’,却为何要冒充‘灵犀一指’?!他明明不是陆小凤,却为何冒充陆小凤?!
陆小凤为自己和厉南星各自续了杯茶,拿起茶杯饮上两口,翘起二郎腿,看向司空摘星,仿佛想从他身上挖出什么线索。
司空摘星的眼珠咕噜噜转着,似乎在仔细回想着每一个细节。
“当时是这样的⋯⋯”
司空摘星缓缓讲起经过。
第一次听到陆小凤与别人决斗的消息时,司空摘星正在风雨酒楼享用丰盛的晚餐,此刻的司空摘星心情并不太好,于是想多吃一些好吃的东西,多听一些好玩的故事,没想到刚坐下片刻还真的听到了感兴趣的话题,他一边大口吃肉,一边默默的听着邻桌两个剑客打扮的男人对陆小凤决斗的事情侃侃而谈。
听了好一会,司空摘星灌下口酒,暗自感陆小凤最近的闲话怎么那么多,是不是陆小凤又做了什么事惹上别人找他麻烦?
陆小凤若是听到了,一定会很无奈吧?想到这里,司空摘星幸灾乐祸的笑了笑,两剑客此时已经吃的差不多,喊来店小二结账,司空摘星也准备起身离开,可他还未站起身子,却又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了陆小凤决斗的事情。他皱了皱眉,又重新坐稳,再度点了一壶酒、一盘肉和两盘花生米,继续吃喝起来,果不其然,陆陆续续来来走走好几拨人,却只对这一个话题议论纷纷。
司空摘星与陆小凤分开才不过几个时辰,若是陆小凤要与人决斗,他一定不会不知道,可是事实却是他现在毫不知情。
所以司空摘星料定了有人刻意冒充陆小凤,那么冒充陆小凤的人究竟是谁,他有什么目的?司空摘星当然很想知道,所幸他听了这么久闲话,自然知道决斗现场在哪,便也跟了过去。
天色已越来越暗,夜深本该是人静的时候,可是今夜的城墙北门外却格外热闹,司空摘星到的时候决斗还没有开始,城外的湖边已有数百人围成半个大圆,他挤进里边一看,被群众围住的是靠着湖边两个面对面站立相望的男人。
司空摘星躲在人群中,冷眼看着左边那个披着红色披风的男人,那人无论身影形态都与陆小凤极其相似,只是头发被晚风吹的有些凌乱,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面前的灰衣剑客,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便惹来人群中几个少女对他暗自投去了爱慕或崇拜的眼光。
夜色已深,那人又刻意压低脑袋,以凌乱的发丝遮掩小半张脸颊,是以司空摘星并不能完全看清这个男人的五官。
然而司空摘星却认为这个男人不是陆小凤,若是司空摘星觉得他不是,那么即便他易容成陆小凤的模样,甚至与陆小凤的声音完全一样,武功如出一辙,也绝对不可能是陆小凤。
司空摘星没有去揭穿他,因为司空摘星实在很想知道这个冒牌陆小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很想看看这场决斗到底会怎样进行下去。
决斗终于开始,灰衣剑客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群众便开始欢呼,他们有的人是真心对比武感到期待,有的人是与朋友打了赌,还有几个女人是暗恋那决斗中的男人。不管什么原因,大家的情绪都高涨起来,连司空摘星也忍不住挂上期待的笑容,可是他的笑意还未下去,决斗已经结束。
这场决斗实在太快。
与其说是决斗,不如说是碾压。
灰衣剑客提着剑朝“陆小凤”刺了过去,他动作极为迅速,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可当大家看清时,他的剑锋被“陆小凤”只以两根手指夹住,“陆小凤”手再一动,剑便立时折断。
那灰衣剑客悲愤的仰天长啸一声,决然离去。
“陆小凤”引来不少女人喝彩,但是对于大多群众而言,绝对的秒杀实在不如惊天动地的打一场来的精彩。旁人只当那剑客实力实在太弱,全力一挥也无法给人造成半点威胁,可一些功力深厚的人,却知道那一剑刺过去的狠辣惊险。
他这样凌厉的招式却被“陆小凤”轻易化解,而“陆小凤”使用的竟然还是“灵犀一指”,司空摘星心中一惊,暗道此人此事均不简单。
事情越来越蹊跷,司空摘星双脚悄一点地,便躲在一棵树上,等着人群消散。
那“陆小凤”并无离开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四周终于无人,司空摘星正想出面,却不想那“陆小凤”竟在他眼前从湖中跳了下去。
司空摘星掠了过去,此时他还能看到水面因“陆小凤”跳下而溅起的水花和波纹,他大为不解,若这“陆小凤”等到人群散去才肯离开是为等待什么,那又为何迅速逃跑?
司空摘星想破头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回到小楼去找真正的陆小凤……
陆小凤刚刚把经过听完,天色已经亮了,早晨的气温微凉,陆小凤回屋拿了几件衣裳,分给几人后一同来到湖边。
四人站在湖边沉思了许久,陆小凤打破沉静,忽然感叹道:“猴精啊猴精,你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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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个陆小凤(3)
这没来由的话听的司空摘星一头雾水。
陆小凤又道:“他一定是故意引你跳下去的。”
司空摘星道:“我自然不会让他顺心。”
陆小凤再度叹了口气,单手搭在司空摘星肩膀上,笑着道:“所以我说你太不听话了。”他望向平静的湖面,续道:“他既引你往下跳,你跳下去就是了,你若是肯顺了他的心,现在说不定已经见到他了。”
司空摘星有些理解了。
陆小凤继续道:“你不想让他顺心,却刚好中了他的意,因为他虽是故意引你往下跳,却也料定了你一定不会跳下去。”
上官飞燕面向司空摘星,道:“我懂了,他让你觉得是为你设下圈套,你以为有埋伏,自然不会妄动,也许他这样跳下去只是想逃走罢了。”
陆小凤否认道:“那时的埋伏虽然不一定有,但目的是否只是想要‘逃走’恐怕还真的不好说。”他望向身边的厉南星,问道:“你觉得呢?”
厉南星点头道:“若是那人不冒充你,根本不存在什么逃走的问题,那么既然来冒充你,又岂会毫无目的只是急于逃走?”
这个问题上官飞燕自然是想不到答案的,她实在看不出,猜不透,只得轻轻的叹了叹气。她叹气时,觉得自己的发丝被阵轻风吹了起来,她下意识抬手一摸,竟发现头上固定秀发的银簪已经不见,乌黑如墨般的秀发瞬间披散下来。
上官飞燕还未反应过来,陆小凤却忽然微笑着耸耸肩,眨眼间竟要跳向湖中。
“不能跳!”厉南星第一时间喊出声,却还是说晚了,因为陆小凤已纵身跃了出去。
厉南星大惊失色,想跳下去把陆小凤拉回来,但是他并没有来得及那么做,因为当他准备跳的时候,陆小凤已经回来了。
陆小凤刚刚只是跃了出去,却并未跳入湖中。
他不知何时拉住了湖边柳树上一把纤细的柳条,看似跳入湖中,实际只是借柳条的力把自己悠了出去,好像荡了一回秋千。
他像蜻蜓点水般掠过湖面,又迅速回到岸边,虽是一个七尺男儿,动作却极为轻盈灵动,速度之快也只有司空摘星的轻功可以媲美。
厉南星长长的松了口气,他立即道:“原来你也知道这湖是下不得的!”
陆小凤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点头,然后把右手伸了出来。
展现在三人眼前的正是上官飞燕的银簪,陆小凤此时正握着簪头的珠花,把簪身露出来给他们看。
这既然是银簪,那么簪身理所应当该是银色的,可是现下这簪身已黑的发污,厉南星明白了,原来陆小凤在湖面上悠这一圈只是为了将这银簪浸入湖水中试毒。
司空摘星庆幸道:“还好我刚刚没有跳下去!”
陆小凤摇头道:“他把诱你跳湖的意思做的那般露骨,就是算准了你认为湖中有埋伏而不会跟随,你定会回来找我。他也算准了我们一定会重新回到这里,所以在这期间往湖水里下了剧毒,若是这时我们认为他们的埋伏已经撤了,想跳下去找找线索……”陆小凤看着司空摘星,长叹道:“别人我倒不担心,但你在我面前往里跳,我可没把握一定能拉的回,想必那时你比这簪子更难看些了!”
他虽说的夸张,脸上却是笑意未减。
司空摘星哈哈笑了一声,说道:“好好好,我就当你夸赞我的轻功了!”他又看向厉南星,问道:“你刚刚出声阻止陆小凤,是否也猜到这湖中被人下了毒?”
厉南星摇摇头,谦虚的道:“个中原因我没陆小凤想那么清楚,只是我对医术毒术都略有涉足,对这方面比较敏感,隐约感觉到了这湖水有些不对劲。”他感叹一声,续道:“这下毒人实在太狠,若是有无辜之人沾了水,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着,向陆小凤伸出手去,似乎在索要什么。
陆小凤默契的笑了笑,忽的把手伸向司空摘星,从司空摘星衣上扯下了一块布料,司空摘星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已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陆小凤布料将簪子小心包裹好,递到厉南星的手里,道:“越快越好。”
厉南星知道陆小凤是要他利用这银簪上腐蚀的毒液研究毒物的性质,然后再去配制解药。他接过银簪,正要把银簪收进怀里,却忽然发现久未言语的上官飞燕已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厉南星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飞燕?飞燕?”
被厉南星唤了两声,上官飞燕终于回过神来,但是她并没有理会厉南星的关心,只是幽怨的朝着陆小凤望了一眼,然后转过身飞快的跑开了。
陆小凤摇了摇头,笑叹道:“还真是只燕子,飞的挺快。”他话锋一转,又对司空摘星道:“你跑一趟衙门吧,这湖水可任何人靠近不得,让他们暂时封湖,在此之前我先留在这里守着,别让路人误饮。”
话音未落,司空摘星已经不见了,厉南星四周望了望,完全找不到司空摘星的半点影子,他赞叹道:“他的的轻功真是越来越快了。”
陆小凤点头同意,笑着调侃道:“至少比起那只飞燕要快一些。”
提起上官飞燕,厉南星又忍不住问道:“她怎么了?”
陆小凤反问道:“我怎会知道?”
厉南星也笑着反问道:“你惹的她,你怎会不知道?”
陆小凤耸耸肩,道:“可惜我真的不知道,你若想知道只管追过去问问就是了。”他的语气严肃了些,认真接道:“上官飞燕虽然‘飞’的很快,但你却一定能赶的上,你若赶不上,她恐怕就‘飞’不回来了。”
厉南星惊道:“她有危险?”
陆小凤还在点头,厉南星已不见了。
陆小凤没有猜错,上官飞燕此刻确实遇到了危险,她正与一名袭击她的蒙面黑衣人交手,说是交手,却只能狼狈不堪的勉强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
黑衣人的剑法狠辣,他每出一剑都比上一剑快一分、狠一分,几剑之后,上官飞燕已被逼的退无可退,撞在身后的大树上,跌倒在地。
黑衣人冷笑一声,又了一剑,这次上官飞燕已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利剑朝自己刺过来。
上官飞燕并不想死,但是她毕竟曾徘徊于生死边缘,经历过千难万险,所以并没有那么怕死。
可是黑衣人没有打算要她的命!
厉南星若晚到一步,上官飞燕就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却又不一定死的了。
在剑尖触到上官飞燕脸颊的前一秒,厉南星忽然出现,以随身带的竖笛挑开了黑衣人的剑锋,又以笛代剑,向黑衣人攻击过去。
厉南星的武器虽然只是一把笛子,用在他手上却不比黑衣人的利剑弱势半分,黑衣人以剑抵挡,同时向后急退,他退的速度很快,厉南星却跟的更快。黑衣人忽的跳了起来,他并没有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他的后面还有很长的退路,可是他依然选择跳起来。
他故意退的那般迫切,却在退的最急时忽然跳起来,因为他知道厉南星至少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只那瞬间的迟疑,他就已占了先机。
可是厉南星并没有迟疑,他似完全想到了,竟比黑衣人跳的更快,跃的更高。
黑衣人出了一身冷汗,抬首想去看清厉南星的动作,他一抬首,正中了厉南星的下怀,厉南星轻挑竖笛,飞快掠了过去,扫掉了他脸上戴的面罩。
黑衣人立即低头落回地面,厉南星却先他一步着地,好似他的每一步都在厉南星掌握之中,厉南星向前迈了一步,正想看清他的相貌,不想他口中吐出一阵黑烟,厉南星忙闭上眼睛、摒住呼吸,向后退了几步,再一睁眼时,人已经不见了。
黑衣人只是逃走了,却并没有趁厉南星在毒烟缭绕时偷袭,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在那个时候出手,死的将会是自己。
厉南星没有去追,他转身去看上官飞燕,上官飞燕似乎还陷在恐惧中。
女人对于自己的容貌尤其看重,特别是像上官飞燕这样的绝色美女,若是脸蛋毁了,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厉南星快走两步,蹲到上官飞燕身边扶住她,安慰道:“已经没事了。”
上官飞燕还在恍惚中,想起刚刚的惊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是一阵后怕,身子开始战栗起来。
她坐直身子,胳膊环住双腿,眼神不知望着哪里,只是充满恐惧的道:“我……我好怕。”
厉南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既然有我在,你就不必再怕了。”
——“她既已到了这里,就不必再跑了。”
曾经在那小楼中,花满楼对追杀上官飞燕的人如此说。
上官飞燕缓缓抬起头,望着厉南星的笑颜,那般温和,那般温暖,她忽然忘情的抱住他,痴痴的道:“花满楼!花满楼!”
厉南星叹息一声,虽然顾虑着上官飞燕的情绪,但是觉得孤男寡女这样紧紧相拥实在有些尴尬,他温柔的推开上官飞燕,认真道:“飞燕,你看清楚,我不是花满楼。”
我不是花满楼。
这句话像冷水一样泼醒了上官飞燕,她直直的盯着厉南星,盯了好一会,才悲伤的道:“你不是花满楼。”
厉南星忍不住道:“人死不能复生,何况花满楼也不希望你这么伤心。”
这实在是一句最没用最烂俗的废话,可是很多废话古往今来不知被多少人用了多少次,人们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这些废话,因为大部分名言警句都不如这些废话更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上官飞燕轻轻点头,悲伤压下了内心的恐惧,人也平静了好多,她低下头,沉声续道:“我知道花满楼已经死了,你不是他,就算你和他再像,也不可能是他。”
厉南星惊愕的看着上官飞燕,失声道:“你说我长的像他?”
上官飞燕摇头道:“你长的并不像他,只是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总会让我忍不住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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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莫名的心意
厉南星忍不住回想起与陆小凤初识的那天,那眼里的忧色,桌上的空杯,都是为他。
陆小凤那样旁若无人的盯着厉南星,眼神看起来是那般温暖、柔和,却又带着些许伤感,也是为他。
就是因为这份伤感,让厉南星主动与陆小凤搭话,让他们成为朋友。
至于那其中的原因,厉南星从未问过,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悲伤和烦恼,他不喜欢去触碰别人的痛处。
可是现在厉南星知道了,因为花满楼,才会引起陆小凤的注意,因为花满楼,才会被陆小凤引为好友。难道陆小凤只是把他当做花满楼的影子?
厉南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朋友之间本不该如此小气,友谊也并没有什么比较的必要。可是为什么他心里会有那般异常的感觉?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但那女孩爱的是他的朋友,可当他得知他们相爱时也没现在这般难过。
从什么时候起,他对陆小凤已经在乎到这种地步了?!
厉南星没有再想下去,他收回思绪,片刻后,淡淡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是厉南星。”他不等上官飞燕回话,已打算结束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明明知道自己有危险,为什么要忽然跑出来?”
厉南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虽然没有打开,两人却都知道这正是上官飞燕那根被陆小凤浸进湖中试毒的银簪,他试着问道:“因为它?它是花满楼送给你的?”
上官飞燕怔了一下,神色又黯淡下来,她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有气无力的道:“我是在因此生陆小凤的气,不过这并不是花满楼送给我的,而是我要送给花满楼的。”她垂下头,悲伤道:“可是我却没有来得及。”
说着,上官飞燕从厉南星的手里拿过布包,小心把布包剥开,将银簪上的珠花露出来,她问道:“你相不相信这簪子用花瓣做成的?”
见厉南星有些迟疑的望着她,她又将银簪举高些,道:“这是用君子兰的花瓣经过特殊加工制成的,那盆君子兰是花满楼送给我的。”
厉南星定睛端详着银簪上的珠花,仔细看来,它的形态真的好似一朵绽开的兰花,靠近一些还能闻到淡淡花香,但是尽管如此,无论从它的质地、薄厚或者触碰起来的感觉看,厉南星都无法相信这是轻盈的花瓣所制。
上官飞燕自是知道厉南星难以相信,她道:“你若知道制作这根簪子的人是谁,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厉南星道:“是谁?”
上官飞燕道:“你可听过‘妙手老板’?”
厉南星有些吃惊,道:“朱停?”
上官飞燕道:“是朱停。”
厉南星当然听说过朱停,传言中的鲁班传人,这世上的机关、暗器、工具,无论什么,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用陆小凤的话来说,朱停就是万能的。朱停也是陆小凤和花满楼的好朋友,他与两人自小相识,感情深厚,只可惜陆小凤与他吵架了,他们斗起气来,像两个孩子似的,谁也不跟谁说话,他们虽不互相说话,可哪个人若有需要,另一个就算赴汤蹈火也不会缺席。
上官飞燕说这簪子为朱停所制作,那么用什么材料都不足为奇,朱停与上官飞燕也是有些交集,上官飞燕曾以朱停夫妇及花满楼的性命要挟陆小凤为她办事但并没有成功,后来因缘际会下朱停收了她的妹妹为徒。
这些事情厉南星虽然不太清楚,却知他们关系并不很好,上官飞燕已看出他心中所想,道:“你一定奇怪朱停为何肯帮我做这根簪子。”不等厉南星回话,很快又轻声续道:“这我却是不能告诉你的。”
厉南星不再多言,他不是一个喜欢追问别人隐私的人,只是道:“待我研究出这上面的毒素,必定洗清掉簪身上的毒液,物归原主。”
上官飞燕感激的应了声,忽又钻进厉南星的怀中紧紧抱住,厉南星吃了一惊,想推她起来,她却不住地哭泣,厉南星心中不忍,由她抱了好一会才扶她起身,后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两人并肩前行,才走了几步,上官飞燕便停住脚步,理了理自己的秀发,整了整自己的衣裳,然后看向厉南星,含泪问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厉南星没料到她会如此发问,愣了愣,才道:“怎么会呢,你一直很漂亮。”
上官飞燕神色黯然,又问:“那你不是嫌我,为什么要跟我保持距离?”
厉南星沉默许久,才道:“我只是怕你认错人。”说这话的时候,他忍不住想起陆小凤,怕上官飞燕追问,便赶忙转移话题:“我们快去找陆小凤吧,他在等我们了。”
想起陆小凤嬉皮笑脸的模样,上官飞燕又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忍不住想,陆小凤这个混账又去干什么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待今早衙门封湖后,陆小凤便动身前往塞北,此时他正是在去往万梅山庄的路上。
万梅山庄,这四个字就如它的主人一样,闻之便会另武林人生寒。
陆小凤自然就是去找那万梅山庄的主人,西门吹雪,那个被江湖传为“剑神”的男人,说起来陆小凤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西门吹雪了,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花满楼刚刚过世的时候。
当时的陆小凤已在某间客栈内喝了半个月烈酒。
西门吹雪也进了那家客栈,客栈的一层,有许多喝酒谈天的客人,其中不乏许多烂醉如泥的,可当西门吹雪踏入店门的刹那,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一惊;当他走到谁的身边时,即便那人喝的再醉,也会立时清醒,惊醒!
他身上的杀气恐怕比世上最好的醒酒茶都管用的多。
可是陆小凤却还在醉着,西门吹雪上了二楼,进了他的房间,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只是有些迷糊的问道:“西门吹雪,你为什么会来?”
西门吹雪反问:“花满楼真的死了?”
陆小凤没有回答,只是苦笑着又灌了一口酒。
西门吹雪冷言道:“花满楼死了,你也死吧。”
话音还没有落,剑已经刺了出来,在西门吹雪面前即便用上十二分精神也未必能有必胜的把握,陆小凤哪里会有半点大意?他没有料到西门吹雪会突然发难,一惊之下立即醉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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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23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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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莫名的心意2
没有人知道西门吹雪是怎样出手的,也没有人知道陆小凤是怎样躲避的,只是当房间重新恢复安静的时候,陆小凤还没有死,他正在天花板上。
陆小凤就像是躺着般贴在天花板上,怎么看怎么都像马上要掉下来似的,可他又像是吸在上面一样,怎么都掉不下来,西门吹雪站在房间的正中央,抬头冷眼看着他。
陆小凤忍不住道:“你来找茬的吗?”
西门吹雪答非所问,冷冷的道:“看来你并不想死。”
说完,他便在陆小凤的震惊和诧异中转身离去,陆小凤没有再喊他,因为不必再问,陆小凤已知道他的来意。
陆小凤有点感触,也有点感动,他叹息着跳了下来,又重新坐回道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酒。
旁人听了他们的对话,一定认为西门吹雪来为花满楼报仇,只有陆小凤知道,西门吹雪非但不是来报仇的,反而是来劝慰他的。
——“花满楼是不是死了?”
——“花满楼死了,你也死吧。”
——“看来你并不想死。”
从进门到出门,西门吹雪只说了三句话,但是还有一句,西门吹雪没有说出来,陆小凤却听懂了。
西门吹雪其实是想告诉陆小凤,既然不想死,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人生可不就是如此吗?若是觉得有什么坎儿实在是过不去,那么干脆就死去好了,若是还不想死,就总是要好好的活下去!
西门吹雪果然是天地间最特立独行的存在,就连劝慰人的方式都这么要命。要命,这可并不是一个感慨词!陆小凤刚刚若是稍有半分的大意,西门吹雪已经不只一次要了他的命!西门吹雪从不过问陆小凤的私事,却也知道现在是陆小凤生平最难过去的一个坎儿,他特意从塞北赶来,甚至差点杀了陆小凤,只是为了用自己的方式来劝慰陆小凤。
这件事听起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可他做事从来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所幸的是,陆小凤是理解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陆小凤都能理解,所以陆小凤如他所愿,从悲痛中走了出来,走到现在时,陆小凤已到了万梅山庄门口。
望向刻着“万梅山庄”四个大字的牌匾,陆小凤微微一笑,摸着自己的胡子,大步走进庄门。
万梅山庄还没有梅花。
现在是四月,桃花和杜鹃正开放,开在山坡上。
与那一年的情景十分相似。
往常每次来到万梅山庄时,陆小凤都没有认真欣赏过这里的满山鲜花,此刻面向着花丛,陆小凤忽然体会到花满楼站在这里不舍离开的心情了。
这里实在是非常美好,鲜花实在是非常美好。
陆小凤很想多留一会,可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此时已接近傍晚,到了天黑西门吹雪就不见客了,他只好快走几步,要在天黑之前踏进大厅。
走进大厅时,天确实还没有黑,可是屋子里没有西门吹雪。陆小凤四处寻了寻,从万梅山庄的老仆人口中确认了他今日不在庄中。
要找的人不在,陆小凤却没有走,反而自己取了壶酒,回到大厅,坐到长青翅编成的软椅上自斟自饮起来,老仆人既没有拦着他,也没有服侍他,自己回到房内睡去了。
陆小凤从来不和西门吹雪客气,更不会和美酒客气,万梅山庄的酒绝对算的上一流美酒,不过陆小凤赖在这里不走,当然不光是为了蹭酒,而是在等人。
他等的不是西门吹雪,他根本不知道西门吹雪何时回来,但他却知道厉南星马上就到了。
陆小凤已与厉南星约好在万梅山庄相见,所以西门吹雪不在,陆小凤还是打算留在这里,他特意在山庄门口摆了一盆鲜花给厉南星做讯号,厉南星不是一个喜欢让朋友等待的人,他更不喜欢让陆小凤等待,所以他很快就到了,走进大厅时,他只有一个人,身边没有跟着上官飞燕。
陆小凤丝毫不觉得奇怪,也不担心上官飞燕的安危,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头也未抬的道:“上官飞燕一定是死也不想进来。”
厉南星道:“她的确说了‘死也不想进来’。”
陆小凤大笑一声,笑着问道:“你若是得罪了西门吹雪,会不会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厉南星也笑了,他道:“我不会,但我知道陆小凤一定会。”
陆小凤吐了吐舌头,赞同道:“没错,我若是得罪了西门吹雪,就一定会走,不过我不会走进这里,而是要走的远远的。”他招了招手,示意厉南星在自己旁边坐下,又斟了一杯酒,把酒杯递过去,问道:“你看上官飞燕可有随身带着或是藏着剑?”
厉南星接过饮了一口,想也不想的摇头道:“没有。”
陆小凤道:“那便是了,西门吹雪说过,她若再用剑,就要她死。”
厉南星道:“为何如此霸道?”
陆小凤道:“上官飞燕杀的人中,有一个叫做阎铁珊。”
厉南星问道:“莫非阎铁珊是西门吹雪的朋友?”
陆小凤摇头道:“非但不是朋友,简直是一点交情都没有。”
厉南星疑道:“那就奇怪了,难道西门吹雪是见不惯上官飞燕杀人?可是对于西门吹雪来说,杀人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陆小凤笑了笑,道:“因为上官飞燕是在阎铁珊背后出剑,西门吹雪当时刚好在旁边。”
厉南星这下懂了,他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说道:“爱剑如命的西门吹雪自然无法容忍上官飞燕将剑用做背后偷袭别人的武器。”
陆小凤点头续道:“她不但得罪了西门吹雪,甚至想要杀了西门吹雪,她曾劫持了花满楼、老板,以及那风韵犹存的美丽老板娘,用他们三人的性命要挟我,让我去和西门吹雪相杀。”
他说的老板和老板娘是朱停夫妇。
厉南星道:“原来她要挟你办的事就是去杀西门吹雪,那么你答应了吗?”
陆小凤摇头道:“花满楼不会想他的朋友为了救他而去杀人。”
厉南星道:“所以他对上官飞燕早有防范。”
陆小凤道:“上官飞燕若是不骗花满楼,说不定还能保住老板和老板娘两个筹码,可是她想去骗花满楼,反倒让花满楼把他们救了。”
厉南星叹了口气,他朝着院子的方向望了望,接道:“看着现在的上官飞燕,我实在想不出来她过去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这个话题陆小凤接不上来,只道:“她不想进这大厅,不想见到西门吹雪,却已经进万梅山庄,因为只有在这里没人敢动她。”他猜测着问:“所以她应该正在柴房里等候我们吧?”
厉南星承认道:“你说的没错,她确实进来了,进了这里,即便不跟在我们身边,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
陆小凤露出同意的表情,却又忽然问道:“那么你呢?”
厉南星道:“我?”
陆小凤似笑非笑的道:“她不担心自己,你也不担心她吗?万一真有不怕死的人敢闯万梅山庄杀人放火,她恐怕就不好受了。”
厉南星摇头道:“若是有人连万梅山庄都敢闯,也不需要等我离开之后再出手。”
陆小凤应道:“这话倒是对极了。”
他又饮了口酒,故意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早看你‘软玉温香抱满怀’,我还以为你和上官飞燕有了什么进展。”他叹道:“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上官飞燕这样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厉南星心中一惊,道:“你看到了?”
他指的当然就是陆小凤口中“软玉温香抱满怀”的那一幕。
陆小凤微笑着点头。
当时厉南星去追赶上官飞燕,离开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陆小凤便察觉到了很多人靠近的脚步声,他躲在暗处一看,竟然都是衙门的人。
陆小凤暗暗估算,司空摘星的轻功出神入化,这些捕快又怎么可能这么快赶到现场?显然是有人早就通知过他们。
莫非那人想把下毒的脏水泼到陆小凤身上?从昨夜到今晨,那人虽没有用上多么高明的计谋,却也是一计接着一计,不是猜透陆小凤他们的行动,便是想出了多种计谋算计他们,着实狠毒阴险,另陆小凤觉得颇为头痛,还好陆小凤做什么都很快,发现的快,藏匿的快,离开的也快,在那么多捕快身边游走,如入无人之境,并没有一个人察觉。
于是陆小凤跟上了厉南星和上官飞燕,在他们身边留下记号后,便独自先前往万梅山庄了,在陆小凤留下记号之前,刚好也就看到了那样的画面。
厉南星不再说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陆小凤什么样的反应,但是此刻陆小凤的反应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他又想起上官飞燕抱住他的情景,微微低头道:“那只是因为她一时情绪失控,误将我当做花满楼了。”
陆小凤也饮尽了杯中的酒,又将两人的酒杯斟满,他依然笑着,淡淡道:“这也怪不得上官飞燕,你确实和花满楼有些相似的地方。”
厉南星沉声道:“你也这么想。”
陆小凤道:“若非如此,我在风雨酒楼也不一定会注意到你。”
他回答的如此随意,厉南星却听着很不舒服,他忽然有一种冲动,很想把心中异样的想法说出来,可他自己也不确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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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23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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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失踪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可是也有些事,进一步退一步并没有那么大的意义。
那么结果如何,怎样选择,是否要去迈出那一步?厉南星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还没有想清楚,而且,也没来得及,当听到上官飞燕高呼救命时,他们谁都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再继续这个话题。
厉南星向风一般掠了出去,朝柴房的方向疾奔,陆小凤不紧不慢地起了身,饶有深意的摇了摇头,便出了大厅跟在厉南星身后,他们踏入柴房时,房间漆黑一片,他们却已知道屋内空无一人,陆小凤虽看不清厉南星的脸,也察觉到他的面色异常难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抹黑找到了油灯并将之点燃。
柴房慢慢亮堂起来,两人仔细看了一番,并未找到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厉南星面色更沉,心下担心,转身欲出门再探,陆小凤却拦道:“追不上了。”
厉南星犹豫一下,还是止住步伐,眉头紧缩,道:“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闯万梅山庄!”
陆小凤也道:“确实没想到。”
厉南星有些着急:“你知不知道杀她的人究竟是要她命的人还是杀死各派高手的凶手?或者这两者根本就是一路人?她若是真的知道案情内幕,他们杀了她,既报了仇,也灭了口。”他十分懊恼,道:“也怪我,今天与她同行过来,却没有问过她。”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道:“就算你问她,她也不会告诉你。”他沉思半晌,蹲下身子细细看了看地面,再次将这房间环视了一圈,道:“既然敢闯万梅山庄,敢在万梅山庄杀人,又何必把尸体运出去?”
厉南星道:“你也觉得上官飞燕有可能还活着?”
陆小凤答非所问:“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厉南星道:“在此时你会想到的若非是杀各派高手的凶手,就是劫走上官飞燕的人。”
陆小凤摇头叹道:“凶手我当然想不到,劫走上官飞燕的是谁我也不清楚,但是若说敢闯万梅山庄,我倒是忍不住想起了她。”他很快摇头道:“不,不该说是闯,这万梅山庄本就可以算做是她的。”
厉南星质疑片刻,他想了想,道:“你是说孙秀青孙姑娘。”
孙秀青原是峨眉派的弟子,与另外三位师姐妹及四位师兄弟并称“三英四秀”,后嫁给西门吹雪,成了万梅山庄的女主人。西门吹雪爱极了孙秀青,两人婚后浓情蜜意,过了许久神仙般的快活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海外的白云城主叶孤城约战西门吹雪,同时间孙秀青怀上了西门吹雪的孩子,爱上孙秀青后,冷血无情的西门吹雪有了人的感情,对剑的痴迷却少了许多,可他还是那个剑神,终究是为剑而生,虽为孙秀青延期一月,最终还是选择应战,孙秀青心知剑在丈夫心中的位置,未免他分心,带着孩子悄然离开,至此之后再无相见。
对于孙秀青与西门吹雪的结局,陆小凤也略觉遗憾,想到这些,他面色严肃了些,道:“孙秀青已经走了,可是不管她去哪里,她永远都是西门夫人。这万梅山庄既然是西门吹雪的,自然也可以算是她的,她进山庄里无论做什么事,又怎能算是闯?”
厉南星道:“确实不算。”他还是有些急切:“可这孙秀青跟上官飞燕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道:“她们的交情,那可就深了!孙秀青的师父独孤一鹤和她的二师兄苏少英虽然皆是丧命于西门吹雪剑下,但这其中的缘由可都与上官飞燕脱不了关系。她的三师妹叶秀珠被霍天青利用,不顾同门情义杀了她的大师姐马秀真,而霍天青正是上官飞燕的裙下之臣。还有,她的小师妹石秀云是被上官飞燕亲手所杀,你说,这交情深不深?”
他说的事厉南星自然早已知晓,只是刚刚心中担忧过甚,未想到其中关系,现下听陆小凤说完,稍一多想也知两人仇怨颇深,可以说峨眉派上至掌门师父,下至同门师兄师姐,有不少人因上官飞燕死于非命,现下孙秀青的同门亲信怕是剩不下几人了。
厉南星叹息道:“物是人非,似乎现在峨眉的‘三英四秀’中,除了背弃同门又了无音讯的叶秀珠,就只剩下孙秀青一个了,她实在太有杀上官飞燕的理由。”
陆小凤道:“可上官飞燕也许并没有死。”
厉南星闻言,忽然想起在林中夜袭上官飞燕的人,道:“若不要她死,难不成要她生不如死?”
陆小凤问道:“若这人真是孙秀青,是否会如此残忍?”
厉南星道:“我不了解孙秀青,可那树林中的黑衣人招招狠厉,还打算要毁了上官飞燕的容貌。”
陆小凤又问道:“那人是孙秀青吗?或者他与孙秀青是同路人吗?”
厉南星摇头道:“定然不是孙秀青,至于是不是同路人,我不知道。”
陆小凤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就算真的是她,她也有可能做这样的事,人本来就是会变的,所以你的担心也有一定道理。”
厉南星道:“那还不如干脆杀了她!”
看他担心的样子,陆小凤却忍不住想逗逗他,便笑道:“她那般美貌若是毁了,你心中舍不得,是不是?”
厉南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陆小凤还开这样的玩笑,他白了陆小凤一眼,没有接话。
陆小凤却不死心的继续气他:“那般美貌的女子抱在怀里,你心里一定很舒服,若是以后抱不到了,那的确令人难过。”他挪了半步,面向厉南星,又眨了眨眼睛,故意笑着续道:“换了任何男人见到她都想要抱一抱的,你担不担心她被别的男人抱了去?或者对她会做更过分的事情?”
“陆小凤!”厉南星有些急的打断他,冷言道:“上官飞燕现在生死不明,甚至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非人的待遇,你居然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担忧之情溢于言表,陆小凤说的情况,确实让他非常不安。
可陆小凤并无半点收敛,反而得寸进尺:“你是不是很佩服我?”
他对付生气的人有个秘诀——你既然生气了,就索性再气气你,看你究竟能气成什么样子,看你究竟气不气得死。
厉南星越说越急:“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她说过她知道各派高手被害的内幕,你不想知道?”
陆小凤依然眨着眼睛,笑意丝毫未减,他道:“就算上官飞燕知道的再多,若不告诉我,我又何必太过在意?”
厉南星问道:“她若出事了,还怎么告诉你?”
陆小凤道:“她若真的出事了,也再没法告诉我了,那就更不用在意。”
厉南星终于不再接话,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陆小凤气死,便转过身出了柴房,陆小凤微笑着跟在他身后。
天色已经黑了,两人站在柴房门口,一同望着朦胧的月色。
“你很在乎她?”先开口的人陆小凤。
“是。”厉南星没有否认:“我很在乎她。”
陆小凤悠悠的说道:“你不该在乎的。”
厉南星没有理会,虽然他不知道上官飞燕究竟是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他觉得不管上官飞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该受到这般毒辣的对待。
容貌对于很多女人来讲,也许比生命甚至是贞操还要重要。对待一个仇人,可以杀了她,惩罚她,但是剥夺她最重要的东西,践踏她的尊严,厉南星觉得实在是太残暴了!
想到这里,厉南星更担心了,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把自己气的半死的陆小凤,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该去哪里找上官飞燕?”
陆小凤挠了挠头,道:“我想我们找不到她。”他笑了笑:“不过既然这件事让我联想到孙秀青,我们不妨去一趟峨眉。”
厉南星道:“孙秀青会回峨眉?”
陆小凤反问道:“她怎么可能带儿子回峨眉?”
厉南星道:“她不会回,你却要去?”
陆小凤认真道:“你说我们是现在就走,还是天亮再出发?”
厉南星明白,虽然陆小凤嘴上说的无情,但是肯定不会放任不管,便觉得踏实许多,陆小凤是一个让厉南星可以感到安心的人,好像只要陆小凤想做的事,厉南星就相信一定可以做到。
两人又小聊了几句,便决定了下一个目的地,既然决定了去哪里,当然是越早越好,以免误了时机。
然而这只是厉南星的想法,陆小凤却不这样认为。
厉南星自然是拿陆小凤没办法的,所以直到天亮,告别了熟睡一夜连上官飞燕失踪都没有出现的老仆,两人才从万梅山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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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23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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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失踪(2)
离开之前,陆小凤想到了司空摘星,便写了张纸条给他,可是司空摘星一向行踪诡异,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那么这纸条该送到哪里去?
陆小凤面色无奈,深吸口气。
他吸气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一张纸条。
纸条不是陆小凤写给司空摘星的,而是司空摘星回给陆小凤的,这纸条中回复的内容实在另陆小凤哭笑不得。
——陆小鸡,丢飞鸡,是只笨鸡,叽叽叽叽。
司空摘星在讽刺陆小凤弄丢了上官飞燕。
陆小凤无话可说。
厉南星接过纸条,知晓连司空摘星也在关注上官飞燕的事,那找到她的机会一定增加几分,便有心情开起了陆小凤的玩笑,道:“我第一次知道他还是个诗人。”他见陆小凤撇着嘴,又道:“他挺有学问的。”
陆小凤斜眼盯着厉南星手中的纸条,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忽然又笑了笑,若有深意的道:“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你说的倒是不错。”
厉南星道:“他的诗确实作的非常不错。”
陆小凤道:“他也确实挺有学问。”
厉南星道:“哦?”
陆小凤揉了揉眉心,微笑道:“我想我们到了符溪镇之后不用太着急赶路,因为说不定能碰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们此刻脚下踩的地方正是峨眉山东边的符溪镇,两人在镇中的一家酒馆中找了个靠窗的角落,要了壶酒,已坐下聊了半天。
今天大概是个赶集的日子,外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上大大小小的摊子围满了人,有卖蔬菜水果的,有卖饰品胭脂的,食店客栈也都开着门,好不热闹。
厉南星稍思片刻,笑道:“这一定是司空摘星告诉你的。”
陆小凤点头。
厉南星饶有兴趣的看着陆小凤,随即将纸条仔仔细细翻了一遍,确认那上面只有刚刚看到的诗,忍不住问道:“不过,他是何时说的?”
陆小凤指着纸条,淡淡道:“刚刚说的。”
厉南星不解。
陆小凤微笑道:“所以我说他的学问大了去了,因为他知道怎样写字,能让这世间只有陆小凤一个人看的懂。”
这话说的厉南星羡慕起来,说起与陆小凤的默契,司空摘星让他自愧不如,他只好承认道:“你说的没错,那么这小镇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陆小凤摇头。
厉南星道:“他没有告诉你?”
陆小凤道:“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他都不知道,当然不会告诉我。”
话刚说完,陆小凤忽然脑袋一倾,朝着厉南星身后望了去,眼神一亮,嘴角挂起浓浓的微笑。
厉南星跟着陆小凤的目光回头,才发现陆小凤在看他后桌坐着的一个姑娘,那姑娘虽谈不上是倾国倾城,却也算的上是眉清目秀天生丽质。
可惜她不是普通的美女,而是一个身着孝服、正值守孝期的美女。
一般男人很少会对孝期的女人感兴趣,即使她是一个美女,也实在不太吉利。
谁也不想去沾染晦气。
陆小凤不是一般的男人,从不怕沾染晦气,他好似对眼前的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此刻正面带微笑的看着那个姑娘,那个姑娘桌前摆着一壶茶,两个碗,她安静地望着茶壶,好似在等什么人。
厉南星轻轻推了陆小凤肩膀,道:“你没看到她穿着孝服吗?”
陆小凤却耸耸肩,无所谓的道:“就算这位夫人没穿衣服,我也必须要认识认识!”
“夫人?!”厉南星脱口而出道:“你怎知她是夫人?”
陆小凤未再回答,只是依然望着那姑娘,厉南星忽然想起一个不该想到的问题,他陆小凤这个***是如何分辨一个姑娘究竟是少女还是少妇或者是夫人的?想来有些不爽,于是调笑道:“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干脆过去?”
陆小凤拍掌道:“你说的对,我也觉得应该坐过去!”
他不等厉南星回话,便以轻快的步伐朝着那姑娘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的空椅子上。
厉南星实在替陆小凤捏了一把汗,他很无语,就冲人家身上穿着的孝服,你这登徒浪子挨几巴掌也不能还手吧?
可是厉南星失望了。
陆小凤确实没有还手,因为根本没有人扇他巴掌。
陆小凤非但没有挨巴掌,反而接过了那姑娘刚刚倒好递给他的茶碗,津津有味地喝了两口,而且两个人聊的非常好,厉南星大为不解,正自犹豫要不要跟过去,却见陆小凤向他招了招手。
厉南星叹了口气,慢慢走到陆小凤身边。
陆小凤招呼厉南星坐下,才道:“这是白展的遗孀。”
白展——前些天刚刚死去的丐帮八袋长老,厉南星当然记得这个人,也明白了陆小凤的用意。
陆小凤又对白夫人道:“这是厉南星。”
白夫人望了望厉南星,眼神迟疑片刻,朱唇轻启:“久闻厉教主大名,心中佩服的紧。”
厉南星赶忙接道:“夫人客气了。”
白夫人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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