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一手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这一刀刺得还挺深，血一下子把衬衣都染红了。
为了防止那个日本人回去搬救兵，张启山加快速度走着。
走了一会看到前面有光亮，想必是一处出口了。
那是一个比较小的盗洞，张启山手脚并用终于爬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张启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好多好多丧尸向张启山涌上来。由于他受伤流血了，血腥味只会吸引更多的丧尸。那些嗜血的丧尸龇着牙，疯狂地向张启山扑过去。
张启山拔出枪，向前几步，砰砰几枪爆了几个头，但是丧尸实在太多，前赴后继，不知退缩，子弹很快就用完了。
张启山只得忍痛拔出刺中自己的那把刀，开始近身搏斗。
一脚踢开一个要靠近自己的丧尸，一刀又插在另一个丧尸头上。脑浆四溅、尸块横飞。
打着打着，饶是张启山也有些撑不住了。这要是一般人早就被丧尸分食了，可张启山是一名军人，虽然受了伤，还是咬牙坚持着......
张启山只觉得头脑昏沉、冷汗直冒，这些丧尸的攻击毫无章法，张启山已经完全在凭着本能去反击。

突然，一个丧尸向张启山扑过来，他一晃神就被扑中了。就在他准备给这丧尸一刀时，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身音在耳边响起—“佛爷，是我”，宛如天籁。
齐铁嘴拽着张启山就往盗洞里钻。
好不容易两人都进去了，那些丧尸也跟着想进来。
洞口狭窄，那些丧尸就被卡在洞口，进入不得。
齐铁嘴把张启山靠着墙壁放好，拿过他手里的刀，一刀一刀把试图进来的丧尸都捅死了。又拽下来一个死了的丧尸。洞口就基本被丧尸的尸体堵死了。
张启山撑起身体，细细地看齐铁嘴，这回确实不是自己的幻觉，就说了句：“老八，你真的来了......”
齐铁嘴看张启山脸色苍白，衣服上都是血，就知道他伤得不轻。开口道：“当然了，佛爷，老八我来救你了，咱们出去详细说。”
说着，齐铁嘴拿起刀，对着旁边丧尸尸体的肚子使劲一划。
哗啦一声丧尸就被开膛破肚了。各个脏器器官腐烂严重、气味刺鼻。还有一些没能消化的腐肉。

张启山皱眉道：“老八你为何......”
齐铁嘴看着丧尸尸体的内容物，顿了顿说：“佛爷，借你外套一用。”
张启山有些艰难地把外套扯下来递给齐铁嘴。齐铁嘴把外套放在丧尸腹腔内的糊状物中搅了搅，又递给张启山。
此时外套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还一滴一滴地滴着肠液。
张启山一脸嫌弃，盯了半天也没接过来。
“佛爷，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出去呀。”齐铁嘴也不管，就自己把外套帮张启山穿上了。
“佛爷，您忍着点哈。”说着把手放在那糊状物上一淌，就往张启山脸上抹。
张启山被折腾的没了脾气，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
齐铁嘴抹完，拍拍手说：“佛爷，咱们走吧。”
齐铁嘴站起身，把盗洞洞口丧尸尸体推开，拉着张启山往外爬。
出来后，那些丧尸还围着，只是看着他们却不攻击了，随后又慢慢地四散开去。

齐铁嘴就扶着张启山往前走。一路上嘴没个消停。
“佛爷，您看我这法子不错吧。您身上沾了腐味儿，他们就把你当成同类了。”
张启山握着齐铁嘴的手说：“嗯，八爷睿智。”
“佛爷，你走后我算了一卦，大凶啊！佛爷您和大凶真是有缘。”
“嗯，你怎么过来的。”张启山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勉强说道。
“我从你们家马厩牵了匹马，骑马来的。”
“那也是你家......”张启山笑道。
“佛爷，你那些亲兵还想拦我，说你有危险他们还不信，只好撒了点粉末把他们药晕了。”
“那马呢……”
“路上不小心让丧尸给吃了......”

又走了会儿，速度明显慢了。张启山咬着嘴唇，伤口好像没那么疼了，只觉得浑身没劲。
“佛爷，我这次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从前都是你救我的。”
“嗯。”张启山看着这算命的稳稳地扶着自己走，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流过，没经过大脑就来了句：“八爷救我，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哎佛爷您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齐铁嘴道。忽然觉得肩头一重，就看到张启山要栽倒下去。
齐铁嘴忙把人抱住，嘴里还说到：“佛爷，您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了。”
张启山脸埋在齐铁嘴肩头，只低低地笑。
齐铁嘴知道张启山这是走不动了，于是把人背在背上。变成丧尸后自己力气确实大了不少。
“佛爷，您看天色还早，别急着睡，和我聊会。”
“嗯，老八想聊什么？”张启山这会儿脑子不清醒了，齐铁嘴说什么他都答应着。
齐铁嘴只知道不能让这人晕过去，这可是自己的长期饭票外加保护伞啊。于是使出浑身解数和他说话。
“佛爷，上次问你为什么我以前算出来大凶的墓也陪你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
齐铁嘴觉得离真相近了一步，忙问道：“是什么？”
“因为你也喜欢我......”
喜欢是什么？能吃吗？齐铁嘴理解不了。就又换个话题继续问。
张启山一开始还答应一两句，后来就彻底没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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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官在墓道里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佛爷，估摸着佛爷说不定已经上去了。又想着佛爷之前说若是走散了就去停车的地方集合，于是赶紧原路返回。
到车里坐着等了会儿，竟看到八爷背着一身泥的佛爷向着他走来。
是真的，你没有看错！张副官对自己说。惊的赶紧下车去。
张启山身上中了一刀，人已经昏迷了，只是手紧紧搂着齐铁嘴的脖子。
齐铁嘴没法，只得贴着张启山坐着，让他搂着，头枕着自己肩膀。
张副官赶紧把车开到黄材镇请大夫给张启山包扎伤口。
没多久就回到了长沙城。期间张启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靠着算命的，觉得心里暖暖的，很舒服，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在后视镜看到一切的张日山把备好的墨镜戴上了。

回到张府后，张启山亲手把那件外套给烧了。又不顾医生阻拦拉着老八一起去洗了个澡，才好好待在床上养伤。对外只说是养病。
这几天齐铁嘴觉得以前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记忆中，张大佛爷那可是身中十多刀都不吭一声的东北硬汉，狂拽酷炫吊炸天......可现在这个躺在床上喊疼的人是谁？
“老八，我手抬不了，吃不了饭......”
齐铁嘴就坐在旁边一勺一勺地喂张三岁。
“老八，我想吃水果......”
齐铁嘴就一刀一刀削好放在那人嘴边。
“老八，我衣服穿不上......”
齐铁嘴就环抱住张启山，给他把衣服套上。
张副官心里想佛爷你确定喊的是老八不是老爸？真是越活越年轻......
“老八......”
齐铁嘴终于忍不住了，说：“佛爷，我记得你以前在日本人手里把我救下来，身重十几刀，第二天就去军营办公了。”
张启山笑道：“我伤得越重好得越快......”
齐铁嘴也知道他是在找借口，今天换药时明显好多了。可想着以前只要这个人开口，自己都不会拒绝。那现在也如此吧。
张启山心里挺开心的，有算命的在身边陪着，多重的伤都不算事。反正还是自己赚了。
过了几天张启山终于在床上待不住了，就下床走走。当然得老八扶着。走着走着张启山就蹭到齐铁嘴身上去了，靠着说走不动，让人抱回床上去。

然后又闹着说要洗澡。齐铁嘴苦口婆心说:“佛爷，医生说不能洗呀，只能擦擦。”
张启山点点头说那你帮我擦擦吧……
齐铁嘴只好拿着毛巾浸上温水给张启山擦澡。张启山觉得有点激动，穷奇纹身就显出来了。
齐铁嘴在记忆中没见过这玩意儿，还在想怎么越擦越脏……
“佛爷，您等等，我去换桶水……”
齐铁嘴把水换了，又继续擦，使劲擦。
丧尸的力气是很大的，张启山只觉得要被擦掉层皮，一把就把齐铁嘴的手腕捉住了。
“老八，别擦了，看着我......”
张启山越靠越近，鼻尖相触时，张启山停了一下，看齐铁嘴没有反抗，就吻了上去。
老八这时候也没什么害羞的情感，只睁着大大的眼睛，顺从地让佛爷挑逗自己的舌尖，舔舐自己的虎牙。
一吻过后，张启山深深地看着齐铁嘴，那双眸子如今清明了不少，隐隐映着自己的脸庞。眼睫毛又浓又密，和小扇子似的扑闪扑闪的。
张启山心中喜欢得紧，一股热流在小腹处乱窜。张启山慢慢贴上齐铁嘴，把他的衣服也解了。
一道道还未愈合的伤疤暴露出来。张启山觉得有些刺眼，想着这人身上也有伤，自己不能乱来。

“老八，我是伤员，你帮帮我......”说着就把齐铁嘴的手往自己身前拉。
齐铁嘴感受到那处的炙热，知道张启山想干什么。他想了想，也没觉得什么不妥。自己以前在书上看过，古时候行兵打仗，军营中寂寞难耐，男子间互相抚慰也并不稀罕。
于是伸手解了张启山的拉链，那处已经完全挺立。齐铁嘴习惯性地赞了句：“佛爷真是人中之龙、屹立不倒呀！”张启山看他没皮没脸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挑眉道：“你这样说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齐铁嘴就闭了嘴，握住那物，轻轻揉弄，缓缓上下移动着。
齐铁嘴体温低，手指凉，张启山觉得很舒服，就闭着眼享受。
齐铁嘴逐渐加快手上动作，大拇指绕着圈蹭着铃口，还按了一按，惹得张启山身子微微一颤，口中险些溢出呻吟，想着这臭算命的真调皮，睁开眼拉过齐铁嘴便又吻了下去，吮吸着他的唇瓣，舌头扫过柔软的牙床，缠上对方的舌尖，发出啧啧水声。
齐铁嘴感觉自己呼吸有些紊乱，心里想着佛爷果然厉害，手上的动作就更快了，不断上下套弄着。
过了会儿，那物抖动了一下，终是泄了出来。
张启山把头埋在齐铁嘴的颈窝中，低低地喘着，半晌，轻声说：“老八，谢谢你......”
齐铁嘴以前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佛爷，不用客气，我们是什么关系呀……”
“嗯，下次我一定不会客气的。”张启山直起身直勾勾地盯着齐铁嘴，一字一顿地说。
齐铁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也没有深想，反正佛爷总不会害自己哒……

养了十多天，张启山自觉行动无碍了，想着栗山村是尸毒病毒起源，病毒和日本人脱不了干系，必须再去一趟。就让张副官去请二爷和九爷来商量下墓的事。张副官还没走就有一位不速之客上门了。
陆建勋在门口等着张启山，管家说佛爷在养病不宜见客他也不走。
张启山换好军装就去客厅见了陆建勋。看着陆建勋小人嘴脸，想着他对老八做的事，张启山只觉得恨不能现在就一枪崩了他。可惜时机未到，张启山还是隐藏好自己浓浓的杀意，装成平常的样子。
“启山兄，听说你最近在养病，病可好了？”陆建勋假笑道。
“多谢建勋兄好意，已差不多痊愈了。”
“病好了就好，那我们来谈正事吧。启山兄是不是已经找到尸毒病毒的破解之法了？长沙百姓可等不及了。”
“丧尸病毒目前还无解药，建勋兄何出此言？”
“呵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些天不是病了，是去找病毒源头了。找了这好些天，总不会一无所获吧。”
“不知建勋兄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这些天的确是在府上养病。”
“启山兄不愿说就罢了，我作为情报官自有办法知道真相。”
“那建勋兄请便吧，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送了。”
陆建勋冷笑一声，昂着头走了。
张启山死死捏住手中的茶杯，刚想往地上砸，忽地想起这是老八送的，硬生生收了手，一拳砸在茶桌上。
张副官在旁边想着怎么为长官排忧解难，只听张启山咬牙切齿地说：“陆建勋，我张启山定会亲手杀了你！”
不多时，城中传遍九门八爷被感染，长沙城布防官府上养丧尸的消息。

二月红、解九爷听到城中传言都觉得不好，正巧张副官来请，赶忙跟着去了张府。
张启山把他在宁乡县栗山村墓里的经历说了，又说了之前陆建勋的事。
“佛爷，下墓的事只能暂时缓一缓，当务之急是破除城中谣言。如今城中百姓本就被丧尸困扰，担惊受怕，现在出了这种消息，只怕已是人心惶惶啊。”解九爷进行了深入分析。
“嗯，九爷可有办法？”
解九陷入沉思中。
刚巧齐铁嘴从二楼卧室出来下楼找吃的，二月红见了，眼睛一亮。
“佛爷，让八爷当众露面，谣言自会不攻自破。”
三人都盯着齐铁嘴，看他如今也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唇色深了些，外加脖颈处还有些青紫色纹脉，忽略这些，也与常人无异。”
齐铁嘴觉得自己要被盯出个窟窿，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便说：“佛爷，我去厨房拿点吃的，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
“老八，你过来。”张启山招招手。
齐铁嘴就走到张启山面前。张启山把齐铁嘴拉近了点，捧着他的脸细细地看。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久到解九以为佛爷莫不是想当众吻下去。
张启山终于开口说：“二爷，麻烦您了……”
“好的，包在我身上。”二月红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张府。

“佛爷，这是怎么回事呀？”齐铁嘴没想明白。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是不是饿了？”
齐铁嘴听到吃的就什么都不想了，只是点头。
于是张启山让人上了点糕点，齐铁嘴抓着就往嘴里塞。张启山在旁边递水。
解九有些惊讶，便问道：“佛爷，八爷现在换口味了？”
“嗯。”佛爷勾着嘴角笑了。
自从老八把自己救回来以后就再不吃腐肉了，只吃些平常饭菜。当然老八以前吃的也不是腐肉，这个张启山不会告诉他。
齐铁嘴刚开始还不怎么适应，后来就还是饿虎扑食一般往嘴里塞。
张启山问过缘由，齐铁嘴也说不清楚。只说现在看到腐肉就想起当时被自己开膛破肚的丧尸，然后就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这边张启山沉浸在老八在逐渐恢复的喜悦中，那边解九眉头微皱等着张启山解释。等了半天没等到，解九也就不细问了。总之是好事一桩，人家搞不好有什么不可明说的理由。

没一会儿，二月红回来了，还拿着一个包袱。把包袱里面的东西打开，都是些女人用的胭脂水粉。
齐铁嘴看这架势，推出了个大概。忙道：“佛爷，这不妥的。”在齐铁嘴的记忆中哪有男人画这个的？自己又不是二爷要上台唱戏，等等莫非......
齐铁嘴又说：“佛爷想听戏的话老八陪你去梨园，我不会唱戏的......”
张启山觉得好笑，就说：“老八不用去唱戏，陪我演一出戏便可。”然后就把计划全盘托出，晓以利弊地和齐铁嘴解释了一番。
齐铁嘴脑子一转，想明白了也就不反抗了。
于是二月红就给齐铁嘴上了点粉，把肤色弄深了些，又在齐铁嘴唇上点了口脂，唇色变红了些，最后把围巾一围，脖子上的纹脉便遮住了。
二月红拍拍手，颇为满意地看着齐铁嘴如今的模样。然后开口对张启山说：“佛爷，今天下午红某在梨园开唱，还请佛爷八爷赏光。”
“当然。”张启山答道。
二月红和解九看张启山盯着齐铁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赶紧找了个借口就撤了。

下午二月红的梨园门庭若市、人满为患。二爷开嗓，票友们都蜂拥而至，门票一下就兜售一空。
二月红唱的便是那著名的穆柯寨。场下座位都满了，只余着大厅前排两个视角最佳的主位。
二月红唱到剧情紧张处，场内正沉浸其中、鸦雀无声之时，张启山嗒嗒嗒踩着军靴来了。众人皆有些扫兴，便抬眼看那大张旗鼓走进来的军阀，其后还跟着一个穿长衫、围围巾、戴玳瑁眼睛的先生，分明是九门八爷齐铁嘴。
张启山一落座，就感受到大家的视线，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
“不是说九门八爷已经被感染了吗？”
“假的呗，人不是在这好好听戏嘛。”
“那咱布防官府上......”
“我就说小道消息不可信，咱张大佛爷可说了，前段时间八爷病了才去他府上好好养养的。”
“哦这我就放心了，不过话说佛爷还真是重情重义啊，八爷生病还特意接府上。”
“那可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