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然——遇蝶
1.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他躲在雕花木门的旁边,就这么的看着下人从门外抱回了一个婴儿,交到了他父亲手中,他甚至都记不清那个婴儿长什么样子。
后来,他从父母的争吵中,从那些下人的窃窃私语中,才知道了那个婴儿是他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可是,他并不喜欢这个弟弟。
他曾不止一次的看见坚强的母亲落泪,偷偷的,背着所有人,暗自神伤。
那时他还不清楚这些变故意味着什么?他只觉得,这个以前从未见过的弟弟,令他有点讨厌。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哭?但他知道,是因为这个弟弟。他想去看看他,想替他的母亲报仇,去吓唬他一下,去欺负他 一下。
可很多事情并不如他想的那样,当他气冲冲地又理直气壮地找他这个弟弟算账时,看到的却是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孩,坐在床边,呆呆的望着窗外。
他以为他会像那些下人孩子一样,吃了睡,睡了醒,醒了就哭,这样他就有理由更烦他了。
可他很安静。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些微的阳光穿过,打在桌椅上,像一朵朵细碎的小花。空气便杂糅在这花束中,滚滚流动。
他觉得很无趣。
他走过去,用手指抵着他的头, 把他推倒在床上,可这个小丸球还是不哭,在床上挣扎了半天,又坐了起来。他又把他推倒,他又坐起来。
他垂眼,像逗玩,又像鄙视似的,戳着他的额头,说:“真笨,连哭都不会。”
就这么一下一下地,他在这个名为弟弟的房间里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