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繁华过，京师春风意。
　　马车顺着官道向京师前行。盖聂坐在车厢之中翻看着手中书页。却听外面护卫的冬策开口说道。
　　“盖先生，快到京师。这一路辛苦先生了。”冬策语气恭敬，而盖聂也只是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如今皇帝已经年老，而对权势不肯轻易放手，对方的帝位更是名不正言不顺，可以说是自己谋反得到。这样的人，疑心怕是更重。就像是嬴政已是王爷，却被拘留在京，而不是去北方封地。
　　更何况嬴政前几次带兵对战努哈族取得傲人成绩，自然被皇帝猜疑。
　　盖聂合上手中书本，脑海里面却将局势分析的飞快。
　　如今皇帝已经成年娶亲儿子有五位，太子平庸中规中矩没出大错，但是母家位高权重为皇帝不喜。
　　三皇子母家没什么势力，表现出众，甚至在朝堂之中有美名，奈何这是一把双刃剑，尤其是对疑心病极重的皇帝来说。
　　四皇子妻族乃是赫赫有名的镇南将军家之女，光这一点就值得皇帝忌惮。
　　六皇子母家乃是世家，这些年皇帝颇为打压世家，但六皇子的名声还算可以。
　　七皇子年幼却最受皇帝喜爱，七皇子聪明果敢，还未娶亲。母家，亦不高不低。
　　除此之外，还有皇家宗亲。俞贵妃一开始并不是皇帝后宫的人，而是皇帝弟弟的妻子。当今的那位弟弟，本就是曾经为了保护哥哥而残缺一条腿，如今心爱女子又被皇帝夺走，这仇恨不得不说一句大。
　　合上书籍。盖聂从马车之中下来，就看到面前府邸上的牌匾雁北王府。
　　“先生，到了。”冬策先行下马，看着面前盖聂。自有人在门口早早等候，由小厮上前搬运盖聂带来的各大箱子，而门外还有一人。
　　“盖先生，王爷今日被传召入宫，特意让通古在此等候盖先生。”李斯上前一步，拱手道。
　　“烦劳通古，在下这山野粗人，那需这样排场。”盖聂说完，与李斯一道迈入府中。
　　“盖先生无需如此自谦，你若是粗人，通古又算是那门子谋士？”李斯曾是儒家荀子门下，与盖聂倒也算是相识，盖聂多少能力，他会不知。
　　“通古说笑。”盖聂神色平淡，目光触及一旁树枝上含苞欲放的花蕊。“长安马蹄急，宴饮春风意。春宴评风，在下倒是赶得巧。”
　　“怎么，盖先生对春霖宴感兴趣？”一旁李斯询问，一旁引路带盖聂去了住所。“到了，此处院子是王爷特意安排。”
　　盖聂微微颔首，抬足踏入园内，内院无它，甚是清闲，还备有练武之地。再见房间，房中摆设无不投其所好，盖聂心下略讶异，却不便丝毫。“王爷费心了。”
　　“盖先生喜欢便是大善。”李斯轻笑道:“王爷一早就着人布置，就怕盖先生不喜。”
　　“王爷是有心了。”不说其他，这般细节全合了自己喜好，可见对方的认真与细心。
　　“此处是王府西苑，王爷尚未娶亲，如今时局……”李斯意有所指，看着面前的盖聂颇为意味深长。“王爷还需忍耐些许时日。”
　　“嗯，在下知晓。”盖聂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王爷现如今不适合娶亲。”
　　如今局势颇乱，但孝帝权利却是不少，至少在这京师之中不得惹当今那位丝毫不满。若是如今结亲，反而有些在风口浪尖之上。
　　妻族势力小了则会被嘲笑王府没落，势力大了又会背忌惮。虽然这些对于嬴政来说，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也罢。加上男子先立业再成家，晚点成婚亦是无伤大雅之事。
　　“的确如此，只是之前王府倒是订了一门亲事。如今看来，却是拿不出手来。”李斯苦笑，那门亲事是王妃订的，小门小户的女儿家，那想得飞上枝头变凤凰？怕是到时，损的是主公颜面。
　　“通古无需多想，王爷后院之事当由王爷做主。就算王爷同意，现如今太妃不会同意。”盖聂站在院落之中，春风拂过他的袖角。他眉宇之中一片冷淡，莫名有些让人难以琢磨到孤高。
　　“的确，是斯心急了。”李斯自然明白盖聂是何意。嬴政现如今是王爷，王府名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太妃现如今是被拔了爪牙的老虎，更是要依附王爷生存。她可以厌恶王爷，却不会做任何危害王府的事情。若是有人敢如此，怕是王爷不动手她就先动手了。“忘记盖先生一路上车马劳顿，如今可是要好生休息。”
　　“无碍，在下许久未出山，对许多事情不知时，倒是怕多有麻烦通古。”盖聂说完，向房间走去。见自己房间，心中感叹嬴政到不失为一位好的主公，至少他够细心。
　　盖聂一向喜静，奢华之物少占，此处布置大发简约，偶有名贵物品装饰一二，可见布置者的细心。对于这种讨好，盖聂自然接下。
　　“盖先生可有什么不喜之处，王爷听说盖先生要来，差人特意布置。先生那些孤本，亦让人入库之中，还望先生放心。”李斯轻笑言道。
　　“王爷美意，在下自当收下。”明知是收买人心，但依照喜好而言，盖聂对于对方手段有些了解。
　　“盖先生也无需如此拘谨，王爷一心盼望盖先生到来。”李斯开口，盖聂微微颔首。
　　“在下明白。”盖聂点头。“在下既然选了王爷，自不会如少年时候那般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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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也是接到盖聂前来消息，等朝会结束后，便转身走入。
　　如今这朝会天天便是这般，皇帝对底下儿子非责便骂，一个个打压了一通，看是清楚自己精力不济又不愿意放手而专权，这样终是不会长久。
　　想到此处却听闻手下人传信，说是盖聂到了。这倒是让嬴政来了精神，虽然孝帝的权力与日俱下，可毕竟对方是皇帝，嬴政不能冒着天下大不韪与皇帝作对。他现在只能耐心潜伏，如今还未到时机。
　　回了府邸，便知晓盖聂已住入自己安排的院落，换了一身朝服前去，便见盖聂换了一身短打装扮，手持剑正与庭院之中练剑。
　　嬴政站在原地看他，却见盖聂身姿宛若惊鸿游龙，劈横挑砍刺勾点，而盖聂练剑从不刻意花俏，反而讲究一快字，随着嬴政而来的冬策也不由些许讶异。惊讶于盖聂剑术高超，而后便见盖聂收剑，剑锋收入鞘中，人立庭院，却不见丝毫喘息。
　　“聂儿剑术高超，怕是鲜少有人能比拟。”嬴政上前一步赞叹道。
　　见嬴政如此称自己，盖聂也不含糊“兄长谬赞，在下剑术不过中等尔尔。”
　　“怕是不少人想要这般中等剑术。”嬴政打趣，打量面前盖聂“聂儿住在此处，可有什么不适，定要与我说明，为兄定要好好伐那些怠慢的奴仆。”
　　“兄长说笑。”盖聂看着面前嬴政，与他兄弟相称而不谈任何公事。
　　“不过数年不见，聂儿与为兄生分了。”嬴政道，却也不恼“我已让人准备好酒宴给聂儿接风洗尘。”无论出自于公还是自己私心，嬴政都想与盖聂多多接触。哪怕他知道，日后他一定会做出一些他不愿意的抉择。
　　“并非如此，兄长多虑了。是盖聂自己性格如此。”盖聂看着面前的嬴政，两人互称兄弟，倒是一派兄友弟恭。可盖聂心中却是清楚，嬴政野心颇大，而如今的局势给嬴政野心发展的机会，作为谋士，恃宠而骄并非是什么好事。
　　“好，不过今夜接风宴一定要来。”嬴政拍拍盖聂的肩膀，而盖聂自然应道。
　　“兄长备下接风宴，盖聂怎敢不来。”盖聂看向面前嬴政，难得语气放缓些许，便像是少年时候那般面对兄长关心“只是我那酒量，怕是兄长要笑话了。”
　　“还是那般酒量，怎么就不长进些。”嬴政无奈看着面前盖聂，仿佛是在看顽皮的弟弟。“不过来我这儿，聂儿也无需拘谨着。”
　　“自然。”盖聂看向嬴政，神色自若，却又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风宴规模不大，大抵是接触一下嬴政现如今手下的几个人物，盖聂游刃有余在其中周旋，倒是获得不少赏识的目光，至于认可，却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盖先生愿意出山辅佐王爷，蒙恬在此敬盖先生一杯。”蒙恬起身，端酒对盖聂道。盖聂自然不好推拒，接下酒来饮尽。
　　虽不算烈酒，可那酒气冲击脑海，一时间盖聂有些醺然。“以后与诸位当是同僚，盖某定会好好辅佐王爷。”
　　盖聂这般豪爽，自然让不少将军对其有了些好感。毕竟，如今那个谋臣文人不嫌弃他们这群习武打仗之人大老粗。
　　酒过三巡，盖聂便已露出些许醉态。他端坐在软垫上，半阖眼睑，眸子之中是醉意醺然的波光粼粼，偏生生一副冷淡严肃面容，让人不好靠近，只以为对方未曾喝醉，又灌他几杯。
　　“先生海量。”一旁武将道，见盖聂接过他们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不由感叹一句。
　　“诸位，盖先生今日刚到，奔波劳累，怕是盖先生累了，斯先送他回房。”李斯起身言道，上座主公虽有不满，却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等出了宴会，春夜凉风袭面而来，吹散几分酒意，却是多了几分睡意。
　　李斯本就是个体弱的文人，便是盖聂看起来有些消瘦，却对他来言还是分量不轻，没走几步便看嬴政前来，伸手将盖聂横抱怀中 。
　　“王爷。”李斯不由小声提醒，却见嬴政抱着人大步流星离开。一时间无话，只能看着嬴政背影。
　　嬴政看着怀中盖聂，对方不重，醉酒后脸上浮现些许红晕，呈现些许憨态。嬴政想着，将怀中人放在床榻之上，帮他脱了外衣与鞋子。看着不知何时沉睡之人，手指不受控制抚摸盖聂脸颊。
　　“聂儿。”他的语气之中饱含着欲望，也许是酒太过醉人，便是嬴政也有些微醺。他的手指游弋在盖聂腰腹，眼神似乎要把床上酒醉之人生吞活剥，却只能低头看着盖聂。
　　盖聂太过精明，一点不对便能发现。哪怕他一向沉默寡言，可嬴政却不能用千分之一来赌。
　　诚然，嬴政是一个赌徒，他每一次的豪赌都赢了。可偏不敢以盖聂来赌，因为不出意料会输。
　　嬴政想着，伸手抚摸盖聂沉睡的脸颊，翻身上床，将人搂至怀中休息。

这一章主政聂顺便交代局势
下一章春霖宴会，良聂上线，子房美如画

江山谋定凌晨更新

　　掷果盈满车，春风马蹄急。
　　醉酒醒来第二日盖聂暗自咂舌，揉揉胀痛的太阳穴，这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见李斯带着小厮敲门前来，盖聂看向进来的人不由苦笑一句道。
　　“昨夜怕是在下酒后失态折腾通古。”盖聂无奈，可这酒量一直上不去，自己也无法。只是听说自己喝醉容易折腾人，以往都是小庄，可现如今也是折腾到他人，心中怪不好意思。
　　“若说折腾，也是折腾主公而非斯。”李斯揶揄的看怎么面前的盖聂，却见微微蹙眉，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李斯却道“王爷一向将盖先生看做亲兄弟，盖先生想必也知道。”
　　“盖聂知晓。”盖聂自然晓得这位义兄对自己极好，只是不知为何，心中却莫名有些紧张。“在下是怕醉酒丑态吓到兄长。”每次醉酒小庄总说自己丑态毕露，各种胡话调戏他的话都能说出来，想着师弟一向不做伪，定不会在此事上哄骗与他。
　　然而嬴政却知道，盖聂醉酒后会十分乖巧，一向淡漠的脸上会浮现些许憨态与稚气。那层习以为常又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假面才会脱落。
　　“主公自然不会怪罪，今日恰逢春霖宴，先生可要与斯一道前观。”说道此事，盖聂自然不拒绝，他除了要辅佐嬴政也要为嬴政寻找有用之人。
　　“可。还望通古稍等片刻。”盖聂说完起身洗漱又收拾好衣服，不带佩剑，与对方一道前往春霖宴。
　　“盖先生可要小厮随从，先生如今一人，身边多少要人服侍。”李斯与一旁询问，却见盖聂摇首道。
　　“在下早习惯一人，那还需要什么人服侍。”盖聂到不习惯身边有人，多了就是累赘，少时在谷中师父也从不许他与小庄偷懒，杂活都是盖聂与卫庄分担，大一点盖聂隐居山林，更是一人足以。
　　“现如今毕竟是在京都，盖先生一人怕是不合适，还是配上小厮，以后出门倒也是方便。”李斯好意提醒道。
　　这京都一块牌匾砸下来，十之八九就能砸到士族子弟，要么就是朝廷官员子弟，加上京都浮躁繁华的气息，要是对方受气走人，自己也不好和主公交代。再说，盖先生虽然武艺高强，却是难得的好性子。好性子自然代表了容易欺负。
　　“通古无需担心，在下并非一般文人。”盖聂语气淡淡，他的确性子好，却也不算没脾气。大约是性格傲气习惯，不愿意踩理，加之语气冷淡就被误以为成为好性子。要知晓，他手上沾染的血腥可不在少数。
　　“是我多虑，盖先生本不是泛泛之辈。”李斯突然想到什么，无奈自嘲一笑。他光光把盖聂当做谋士，却忘记他却是小有名气的剑客，何况纵横家怎会吃亏。
　　两人去了一旁茶楼，聊了一下春日宴评一事，要知晓这宴评可是致仕的一大重点，可比之后的八股文考论要来的更重要。
　　“家世，德行，学识。春霖宴考的就是三类，只是如今孝帝喜好颜好之人，这颜也算一样。”李斯低声与盖聂道“一会先生可要小心些。”李斯说完，盖聂却觉得有些好笑。
　　他什么模样怕是最清楚不过，又非什么上等，好需什么小心。想到此，只当李斯是开自己玩笑。
　　“不过这考的倒是简单。”这话可不是盖聂胡说，在鬼谷之中考这些可是笑话。学识也不是所谓的八股文章，而是各方面博弈厮杀，甚至种田都有涉猎。
　　“鬼谷是集百家所长，盖先生学的那些，怕是常人一辈子都无法获得。”李斯听到这般感叹倒也没说什么，却见轿子缓缓而来。轿子四周敞开，也无轿顶，人跪坐其中，引得不少百姓观看。
　　盖聂他们这位置正好，是茶楼窗边，看的也多，大路中央处一顶顶轿子。最为瞩目的还是轿子之中的人，若不是盖聂修养好，定要呛水。
　　下面一人穿红带绿，脸上傅粉，刷的苍白，偏生打了口脂，涂脂抹粉的。明明生的当是英武不凡的男儿，怎么都是这般弱柳扶风的模样。
　　“如今京都都是这般风气。”伸手朝上指指，意识上面那位“那位喜好，下面之人无不跟风效仿。”
　　“可这般，莫不是太搞笑。”盖聂可不敢看下面那群人，再看真是伤了眼睛。
　　却见一轿子走来，座上青年端正跪在软垫之上，比起那涂脂抹粉的士子算是一股清流。对方面色有些稚嫩，却生的极好，唇红齿白，面似冠玉，长发如鸦羽用冠束起，怕是世家子弟，穿着更是儒生长袍，腰间佩戴美玉。
　　“那是张家的张子房，听说子房美若好女，这容颜堪称上上等。”一旁李斯倒是有些狭促的看了一眼盖聂“此人和斯到算是有些同门之谊。”
　　盖聂听着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其他在下不知，但对方虽是文士，但剑术不差。”盖聂拥有文人的细心与武者的听觉与视觉，自然看到了张良手上练剑的薄茧。
　　而张良自然看到有人看他，抬头看向视线所在处，却见是两人，一人是见过几面的李斯，另外一人却是陌生，倒是礼貌的对两人微微点头，却听到几声少女娇笑。便有不少香囊，向他投来。
　　“这张子房怕是要香囊盈车。”李斯笑道，看着那离去背影。
　　“此间宴评，此人定在前三。”盖聂开口“但这人不会入朝为官。”盖聂看的清楚，对方这般能力也看透了朝廷的腐败与荒唐，不是他所选。
　　“盖先生以为，此人可以让主公收入囊中。”

抱歉，在寒山寺听钟，然后人多网断

没钱充VIP凑合的看，不算骗更

　　“盖先生以为，此人可以让主公收入囊中。”李斯询问，却见盖聂摇头。
　　“不可，通古当知新郑世家韩家，韩家一向与张家亲密，韩家九子韩非与此人为好友。”盖聂看向李斯有些无奈“通古与韩非乃师兄弟，理当比在下更加清楚，何必拿此事来试在下。”盖聂神色不变，并不因为对方的试探，而感到不满或者生气。
　　“先生不会因这小事生气？”李斯却明白盖聂性格如何，负责也不会出言询问。“先生可要去春霖宴上好好看看。”
　　“可。”二人并肩下了茶楼，去了春霖宴所在之地，就见上方已有考官出题，而下方排列共三排六行矮几，诸人正跪坐在软垫上答题。
　　“咦……”李斯轻声疑惑，偏头与盖聂耳语道“此次题目有些古怪，暗藏玄机。”
　　“此次题目看似平常，与以往八股取士一般，但对方巧思，暗藏实务。”盖聂看向坐前主考官，收敛了神色“此次考官，是个务实之人。”
　　“怕是有人心理明白，却故作不知。”李斯叹息，如今这局势，那还有能力愿意服务皇庭。有能之人本就傲气，宁可山林野鹤，也不愿意服从非自己意愿之人。
　　“不仅如此。”盖聂看着面前的考官“这考官是俞贵妃一脉。而且，卖官卖爵已经成了常态，加上寒门有能之人家世被刷下不被重用。”
　　这春霖宴对于盖聂而言，何不是一场可笑的宴会。有学识有能耐的不愿意入皇庭，反而无才无德之人占据官衔。皇室的所作所为早就让不少人不满，可惜不敢有人来多言。
　　两人转身离开考校之地，去了一旁游逛。不得不提一句，虽然春霖宴本身尤为可笑，但此处却是难得美景之地。先不说争奇斗艳的百花，且说一旁还有射箭骑马比试，这倒是让盖聂稍微感兴趣些。
　　“此处武场本是考武试之用，只是可惜现如今重文抑武，武者郁郁而终。”李斯道，却听盖聂语气难得有些冷淡的讽刺。
　　“就是如此，君子六艺成了摆设。可如今哪一外族不对中原虎视眈眈。”一个健全的国家，要有将军士兵悍不惧死守卫边疆，亦要有能臣贤君处理内政。而现如今的周朝却显得格外畸形。
　　“先生所说没错。”两人交谈声音只容二人听见，也许是皇帝这皇位都是兵变而来，所以对于武将是病态的防备。
　　“在下少时曾经游历北方边疆。”说道这儿，盖聂眉目之中闪过一丝肃杀。“几次遇到马匪作乱，戊边将士不曾抵抗，反而狼狈为奸坑害百姓。”那次，也是遇到嬴政之时。
　　两人倒是围绕此方面谈了两句，盖聂身为武者却感受到一股恶意。
　　便听一声破风声响，箭矢向李斯射来。盖聂伸手一推对方，而后长袖一抖，将箭矢以袖边一卷，而摔落地上。却听一阵马蹄身来，来人却是几位士族打扮的少爷。
　　“箭矢不长眼，惊扰了两位。”坐在马上的少爷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见盖聂与李斯。“这不是雁北王府的李斯先生，李斯先生勿怪。”说完目光看向盖聂，言语轻佻“先生身边的这位美人是谁？”
　　因是参加春霖宴，盖聂难得换了一件广袖长衫，长发以发带束起，偏首与李斯交谈时，一缕发丝从旁滑落，却是别样的风姿。
　　但美人二字，盖聂却真不敢加至自己身上。
　　“原来是几位郎君。”李斯本是惊魂未定，面上有些发白，却还是一副温和恭谦模样。还未说完却被对方打断。
　　“本郎君与美人说话，不过一王府的文书插什么嘴。叫你一句先生，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对方说完偏头与一旁郎君说笑“没办法，毕竟王爷也不是什么正规出生，这礼仪自然差劲。”
　　“就是，我见阁下身手不错，起了爱才之心。美人不如和我等离开。”一旁马上男人也道，眼神上下打量着盖聂。
　　如今南风盛行，这几人还是纨绔子弟，无论是男女，好看的总要弄到手。盖聂相貌不说，气质更是万中无一，自然成了对方的目标。
　　“万万不可！”李斯连忙上前拦住，他若真敢如此，王爷那边怕是要重罚他们。
　　张良本意只是随大流参加春霖宴，不出错被刷下来就好。正好约了一旁好友韩非与此地游逛。却听到什么动静，恰好好友有上个不嫌事大的主。便看到今日遇到的李斯与他身边那位青年。
　　倒在地上的是几位纨绔子弟，这声名太臭，以至于张良到算是听说过，一般提到他们差不多与什么吃喝嫖赌联系起来。
　　却见那青年手中拿着马鞭，看着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人。语气颇为冷淡，一双漂亮且锐利的眸子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味道。“今日之事，与通古道歉赔礼。”

　　少年游，春衫应是英姿发。
　　那郎君还想要叫嚣什么，又恐盖聂手头马鞭，刚刚结结实实吃了一鞭，虽没有皮开肉绽却也疼的难受，又是家中宠爱纵容的，如今更是大怒。却又不好叫嚣，却见韩非等人路过道:“韩九公子帮帮我等，此人狂妄无知，言语蔑视士族还鞭打我等。”
　　这话一说，盖聂目光自然移到韩非身上。他倒是不认识韩非，只是少年时期听师弟谈过此人，看似风流不羁但内有沟壑怀乾坤，乃小庄少时好友。而且，此人还是与通古同出一门师兄弟。
　　要说韩非，倒是还真与这些个纨绔见过面，毕竟欢场花楼的酒肉好友，吃喝就成，不谈其他政事好坏。
　　“通古，你这样子倒是狼狈。”韩非上前打趣一声李斯，可见两人关系不错，至少比那些个纨绔矫情来深。“你刚刚一直在旁，可告诉我发生什么，我也好分析判断。”
　　“师兄说笑。”李斯白着一张脸对韩非行一礼道。“斯一向武艺颇差，刚刚若非盖先生怕是要重箭而亡，现如今惊魂未定，一时间不知发生什么，这些郎君就摔倒地上。如今师兄问起，还是莫笑斯胆小。”李斯语气带着些许疑惑，似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两三语却解释了谁先动手。
　　“哎，这就是你们不对。通古乃我师弟，又是雁北王府文书，惹上王府，非也帮不得你们。”韩非叹气，却看向盖聂。不用想就知这几人怕是口无遮拦惯了，偏偏惹上了硬茬子。“对了，这位是？”韩非看向盖聂，像是好奇他的身份。
　　盖聂却见对方眼中一道细微光芒，暗含狭促，就知这人怕是早早猜测到自己身份。
　　“盖先生乃是鬼谷高徒，与王爷乃异姓兄弟。如今王爷事务繁忙，只好请斯带盖先生来春霖宴一观。”李斯接话自然，像是想到什么脸色有些羞愧模样“这次，怕是让盖先生恼了。”
　　“无碍。”盖聂自知这人逢场作戏，再则高门士族若是想要周旋其中，这点能力必不可少。
　　鬼谷两字一出，那几纨绔子弟脸上怕是有些难看起来。远的不说，先说现如今的大将军可是鬼谷一脉，再说如今风评，虽以儒家为尊，可鬼谷先生的大名怕是儒家当家也要礼让三分。
　　何况，一怒诸侯惧，安则天下息。这怕不是踢到铁板上面？！他们虽是纨绔，却也懂得利弊，本以为又是个出身普通的平民，生的不错让人多看两眼。若是旁人，自己那般话语也只能让他们唯唯诺诺奉承，可若是鬼谷弟子。怕是家族里面要请来家法藤条，再压自己去王府负荆请罪。
　　“鬼谷高徒。”韩非迟疑一会才恍然大悟，继而扶掌道:“非听卫庄兄说过他师兄，怕不就是面前的盖先生。”
　　“不才，小庄正是在下师弟。在下盖聂，见过韩非公子。”盖聂语气颇为淡然，一举一动皆可入画，礼仪涵养气质远胜他人。
　　“我说卫庄兄怎么将他师兄夸为一朵花，以前还说过通古，同为师兄弟还与我如此疏远。”韩非说着看向李斯，似有些不满“如今见盖先生这般仙人之姿，当是钦佩万分。”韩非啧啧感叹，像是以见到盖聂为容一般。
　　“公子谬赞。”师弟夸自己？盖聂倒是不相信，对方不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变算是好。见对方这般心下感叹此人定非同一般。“在下学艺不精，不敢以鬼谷名字招摇，以免堕了师名。更别提什么仙人之姿，反而公子龙章凤姿，非凡人。”盖聂自谦，场面话张口即来，就连神色亦未变一二。
　　“哈哈哈，盖先生自谦。子房，你看人家都说公子我龙章凤姿，你不说点什么。”韩非说着偏头看向一旁张良。
　　“子房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同情地上几位郎君。”张良叹息“卫庄兄没几日便巡查军务而归，届时怕是与盖先生相见，知晓此事要是大发雷霆。更别说王爷还是盖先生的义兄。”张良说着颇为怜悯的看着几位纨绔，连打带削的让他们一时不敢肆意而为。“之前听说盖先生武功远胜卫庄兄，怕是这几位郎君要请家法走上一遭，何况听李斯先生说过，盖先生与王爷情同亲兄弟。”
　　这话一说，几个纨绔也连忙爬起身来，看着面前盖聂，心中暗暗叫苦。不过是想要猎艳，怎么就碰到了一朵不能碰还带刺的花朵。别看他们口上叫嚣的爽快，但是真惹了盖聂而得罪家族，这种后果他们可担待不起。再则，雁北王府具有实权，而大将军卫庄更是掌握三分之一兵权，得罪他们哪一个都不是个好，现在唯独选择，就是按盖聂所说给李斯道歉。
　　“适才是我等不对，唐突了先生，还望两位先生见谅。”虽是纨绔也是能屈能伸，更清楚若是没了家族，他们这些个的高高在上的身份也保不住。
　　倒是其中有一人不满，还想要叫嚣些什么，却见盖聂目光，一时间惧怕畏缩，便低声道歉不敢多说些什么。
　　盖聂将马鞭扔给他们，并未多说其他。而几人便不再停留，弃马离去，左右一会儿有小厮来取。

　“多谢师兄，子房。”李斯先行一礼的看着面前两人，此刻才松了一口气。他出生不好，曾官职小吏，自然成了世家子弟嘲讽针对之污点。
　　“谢我们做什么，要谢还是要谢盖先生，我和子房只是逞口头之快，真正让人畏惧了的还是盖先生。”韩非颇为不在意，却是将目光放到盖聂身上，显然对于盖聂十分好奇。连带盖聂都有些不解其意。
　　“还是多谢公子，为我二人出言。”盖聂道，不避对方目光，坦荡由他打量。而韩非也知自己过了，轻咳一声道。
　　“先生莫怪非插手就是。”他是真对盖聂好奇，不过这好奇还得来源与好友卫庄。他认识卫庄许久，从未看见卫庄对一人如此在意。偏偏盖聂打破了他的常识，卫庄房间收有一副画，画的就是面前之人，也是卫庄手下唯一一副画。之前红莲不慎碰了一下便惹其恼怒，可见画，或者是画中人让卫庄如何在意。
　　至于韩非是怎么看到，还真是实属巧合，以至于卫庄几日都没给他好脸看，还不慎砸了他的杯子。虽说起来卫庄兄还真没给过人好脸，但韩非却是若有若无感觉对方报复。
　　这般在意的师哥，自然引起韩非的好奇心，而且还是师出同门。如今见到真人，韩非也不由说上一句难怪。”
　　“怎敢。在下还要多谢公子帮在下解决麻烦。”盖聂道，语态诚恳，而韩非却是不敢揽功。
　　李斯给他不少的信息，说是义兄请义弟，但因何而请又为何将他放置高位。韩非不傻，不说也是明白，怕是对方乃是嬴政礼贤下士请的谋士。
　　再则，若是没有他，李斯也能处理好。他李通古何许人物，有什么能力，作为师兄的韩非不知道那绝对是失职。何况，李斯的话语里，何尝没有让自己打消挖人的念头。由此可见，这个盖聂不简单。
　　这一场对话下来谈笑风生，对方怡然不动，该如何说话，又该怎么处事。盖聂的动作里面挑不出一点错来，至于鞭打那人，怕是不上皮肉疼上几下，连个印子都不留。而且，不能为主公分忧，放任人对主公辱骂才是大错。其他都是无伤大雅，甚至只会说纨绔恼人，盖聂忠心罢了。
　　退防进攻，韩非到真是找不出盖聂的错处，可见对方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怕是以后和这人对上，自己需要提防。
　　便是这么想，韩非却依旧不动声色的与两人谈笑风生。
　　“盖先生不嫌弃非这个章台走马的纨绔就好。”韩非道，一旁李斯却是接话。
　　“师父常言斯不如师兄，若是师兄是章台走马的纨绔，怕是斯只不过学了微末，就开始班门造斧的愚人了。”两人一来一往，一时间气氛融合，怕是不知道到，只当四人的知己好友，不做他想。
　　又谈两句，张良询问“先前看到两位原在茶楼吃茶，如今来了春霖宴可有何感想。”张良到记忆力惊人，自然记得盖聂是在什么地方见到。
　　“在下本对春霖宴有些兴趣，现如今却是不想多待。”盖聂道，他一开始倒是想要看看这士子之中可有能用之人，如今一看却是颇为无语。文章实才没多少，倒是一个比一个浮夸攀比。
　　“比起此事，非这儿怕是有更加让人感兴趣。”韩非神秘朝三位一笑“不知通古与盖先生可是有些好奇。”
　　“师兄这话倒是吊起我胃口，就不知是何事。”李斯接着对方话说道。上流有上流的消息，这是三教九流之处寻不到，既然对方原因说，怕是专门在这儿等自己。
　　“这……非有个爱好，喜欢小酌两杯，如今没有美酒，怕是说起来会忘上一两段。”对方这幅馋酒模样，盖聂与李斯却不见怪，反而张良有些头疼一般。
　　“公子。”张良说着歉意对盖聂歉意一笑“公子这下，怕是让盖先生见怪了。”韩非这种放荡不羁，让不少士子嗤之以鼻。
　　“无妨，只是在下刚来此地，不知何处有让公子满意水酒。”盖聂询问，对方却是眼睛一亮，似乎有些垂涎。
　　“美酒自然要陪美人，温香软玉酌上美酒，怕是最让人有精神。”韩非似乎想到什么有些迷醉“若是美酒佳人，怕是紫兰轩为一绝，就是不知此处盖先生可否原意前往。”
　　李斯看向韩非“师兄还是如此不正经。”而韩非摸摸鼻头，轻咳一声。
　　“食色性也，我又不是去鸡鸣狗盗，只是去紫兰轩酌壶美酒，配上美人奏乐，可不快哉。”韩非道，放浪子弟作态可见一般。
　　“通古，左右只是喝酒不是大事。”盖聂看想了李斯，李斯会意。
　　“这，倒是盖先生一定要帮我向王爷讨饶。”李斯苦笑道。“师兄怕是害苦了通古。”
　　“不过喝杯酒，谈什么害苦。”韩非一脸不以为意“再说，雁北王爷没这般不近人情。”说罢前去领路。
　　紫兰轩所在街市乃是秦楼楚馆之地，而紫兰轩算是难得雅地，莺歌燕舞不休，更是门庭若市。还有不少高官权贵家的马车停滞。来往更是香风阵阵，再闻女子娇声细语。

　　秦楼楚馆地，笙歌燕舞中。
　　几人上了二楼雅阁，韩非倒是轻车熟路的坐在一旁软垫上，见面前三位。张良早早早早早习惯，便掀起衣摆坐至韩非身旁。李斯显得尤为苦恼，倒是盖聂不动如山，坐在一旁位置上，似乎将此地当做青楼之所，而是寻常酒楼一般。
　　这份淡然与处变不惊让韩非有些感兴趣，开口就道“盖先生似乎不是第一次来此地？”韩非打趣道。这花楼倒是不少士子也爱来，大多都狂生浪子也是传至于烟花柳巷。有的是真文采的狂放不羁，也有是为名声造势之人。
　　因此，此地虽然是烟花之地，却也是信息流通之地。而这点，四人心中都是明白透彻。
　　只是，韩非见盖聂这般冷静自若面皮，对方气质太过，根本不像是会来此地的俗人。而这位先生却格外的通地气。
　　“少时曾与师父师弟一道前往。”盖聂不变，谈及此事如同往常论天。“此地的确安静，别有一派雅致。”
　　“多谢盖先生夸奖。”说话却是一女子，女子一身紫衣，妩媚与优雅共生，一举一动摇曳生姿，任何人也不敢小瞧轻视于她。她手中正端着托盘，上放美酒与杯子。“原是听说韩公子带友人来紫兰轩喝酒，却未想到能在此处遇到盖先生这样难得见面故友。”
　　韩非有些讶然，看着盖聂狭促一笑“原来盖先生也是酒中好友，花丛常客啊。紫女姑娘可是紫兰轩的老板娘。”
　　盖聂也不反驳，看着面前紫女道:“在下也未曾想到，会遇紫女姑娘。”
　　“先生这话说的，怕是先生早早猜到此处与我有关。”紫女轻笑，将托盘水酒放置几人面前“若是知晓先生来，便早叫厨房准备先生喜欢之物。”
　　“劳紫女姑娘费心，在下与一众人一般就好。”盖聂道谢，却听一旁韩非开口。
　　“紫女姑娘好生偏心，分明我也是紫女姑娘常客，不见紫女姑娘如此细心。”韩非似模似样抱怨，却闻得对方轻笑一声。
　　“我这好酒公子喝了不少也不见夸赞，却是见不得我与故友聊上两句。”紫女说完又见盖聂“先生乃是紫兰轩贵客，难得来上一次，自然好生招待。”
　　“有劳紫女姑娘。”盖聂未曾再拒绝，而紫女轻笑一声给四人斟酒才缓缓退下，走时开口。
　　“可要弄玉前来，为几位抚琴一曲？”紫女询问，韩非大喜扶掌。
　　“弄玉姑娘琴艺一绝，这次还是托了盖先生的福得见一闻。”韩非言道，而盖聂却是摇头不语。
　　却是奇怪，三人面前都斟好美酒，却是盖聂面前杯子有些空荡。李斯见状看了盖聂一眼，而盖聂却是早就习惯，像是不曾被冷待一般。而这事，自是被韩非看在眼中。
　　不多时却见紫女偕同弄玉而来，紫女手中又持一酒壶，给盖聂斟上后，盖聂微松一口气。
　　“多谢紫女姑娘。”面前虽是酒，不如说是果汁，这样的果酒盖聂倒是能喝上几杯不至于醉倒。
　　“我说盖先生这杯子为何空荡荡，原是因紫女姑娘私心，好酒倒是给了盖先生。”韩非开口，却是大为不快模样。
　　“公子莫要胡言，先前有吩咐，盖先生不擅酒而特备果酒罢了。”紫女言，至于谁命令的四人心中心知肚明“如此，不打扰几位，紫女先行告退。”说罢款款而退，留弄玉与其中抚琴。
　　“盖先生是如何与紫女姑娘相识？”韩非打趣询问，而一旁张良无法道。
　　“韩兄。让盖先生见笑，韩兄若是惹得先生不快，还望先生莫要与韩兄计较。”张良言，他看似无奈却到几分兴趣神色。
　　“在下与紫女姑娘相识自是因为小庄。”盖聂倒也不计较这些小事“何况，韩非公子真性情之人。”
　　若是他人这般说怕是多了几分暗讽，偏生盖聂神色严肃，仿佛所说之话皆由心来。
　　又互捧了两句，却见弄玉将琴摆放好，净手焚香，稍微调试琴音之后，指尖一动，一阵琴声涌入四人耳中。
　　袅袅薄烟，阵阵琴鸣，恍如仙乐一般。以至于比酒更让人迷醉，而李斯却提道。
　　“不知师兄之前所说究竟是何事，现在美人美酒皆由，师兄可否莫要再吊通古与盖先生的胃口。”李斯语气带些讨饶，而一旁韩非轻笑。
　　“通古这般急不可耐？我还以为，紫兰轩的美酒会让通古兴致大起，还准备换来美人陪酒。”韩非看着李斯，像是叹李斯的不够意思，又问一旁盖聂“盖先生你看看，通古这般性格。不过，且不说通古，盖先生可要人陪。”
　　“在下喜静，不喜人多。”盖聂婉拒，拿起酒杯轻呷一口，看向面前韩非“再则，我等前来是听公子说事，而非是玩乐。”
　　“连盖先生都这般无趣。”韩非无奈，只得道“我说便是，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机密。说是蛮族要来，不过却是为了联姻而来。”
　　联姻？盖聂微微蹙眉，对此事并不看好。看向韩非，听他继续说道。
　　“非这儿的确有些路子，听说是蛮族的公主殿下，也不知谁有这个福分。”玩笑般的语气，却给了盖聂极大的信息量。“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往日蛮族一向侵犯我朝边疆之地，如今却是握手求和，却是难得。该不会是被卫庄兄打怕了吧。”
　　“怕还真的是小庄勇武。”盖聂淡声言道，神色不变，内心所想却不是这般简单。

　　“盖先生如此信任卫庄兄。”张良似有好奇询问，却见盖聂神色难得柔和，微暗暖色光晕之中，有种说不明到温柔缱绻。
　　“小庄有能力，应是在下少见的能才。”盖聂对卫庄的评语一向只高不低。他看向张良与韩非“如今时间不早，在下还是与通古先行离开。”
　　“盖先生说的是。”李斯说道，他与盖聂对视，便明白对方想说什么。倒是一旁韩非挽留道。
　　“盖先生这就要走，可是非招待不周 。”韩非挽留，盖聂却道。
　　“多谢公子好意，在下心领，思及有事，先行一步。”盖聂拱手，又和韩非张良客套两句，两人才款款离开。
　　待盖聂离开，紫女上前将酒杯撤下，却见杯中酒液只动了两口。
　　“这盖聂盖先生倒是有趣，你说是吧子房。”韩非虽然这般问，眼神却没有离开紫女。
　　“非是池中物，怕是以后会成为我等最大对手。”张良感叹道“那怪卫庄兄一直在意此人。”
　　“这你就错了，卫庄兄可不是这般简单的。”韩非倒是有些意味深长叹息道:“子房还是太过年轻，不过这盖先生的确要好生提防。”或者是他背后的嬴政。
　　别看韩非放浪形骸，可野心一点不小。野心的人总是能察觉到身边之人的野心，比如嬴政，又比如卫庄。
　　两人皆是傲气之人，断不会低人一等。而若是选择合作，韩非却是选择了卫庄。如果和卫庄合作是将豺狼养在家中，当利益不一时候对方定然会一口吞灭自己。可是嬴政，那人的性格来看，他要所有皆是他的，合作，行不通。
　　“再则，卫庄兄评价盖先生过。”韩非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色“盖先生善求两全之法，极重感情。而嬴政与盖先生，迟早会分裂。”韩非想着卫庄所说盖聂愚蠢的想法和多余的善良看向紫女“紫女姑娘不说说，我分析的可对。”
　　“公子分析对错由不得紫女来说。何况，他很讨厌旁人去揣测他的心思。”紫女看向面前韩非“尤其与盖先生有关。”
　　“便是紫女姑娘，也算是卫庄兄心中的旁人？”韩非哑然，对方轻笑一声。
　　“公子私以为，他心中何人不是旁人。”紫女反问“其他紫女不甚知晓，只是知晓，他一向讨厌其他人请盖先生喝酒。公子惹恼了他，非是紫女可帮的。”
　　说道这儿，韩非先是一愣继而讨饶“紫女姑娘这可是要非的命，非这浪子形态，怕是卫庄兄届时追杀，求紫女姑娘庇佑。”
　　“韩兄……”张良无奈，却听紫女轻笑道。
　　“庇佑谈不上，之后你约上盖先生，他自然会帮你。只是，一些苦头却是难免。”
　　韩非连连道谢，眼神一缕暗芒闪过。心中对盖聂有了新的评价，尤其是盖聂在某种时候，能如此影响卫庄，让人不由感叹。
　　离开之时已是华灯初上，盖聂一路走的沉默，蹙起眉头似乎思量什么。一旁李斯心中叫苦，却还是得跟上前面之人。
　　“盖先生，盖先生……”连叫几声，盖聂才猛然惊醒，稍显茫然看向李斯。
　　“通古。”盖聂说完，脸上略有些尴尬，却掩饰与严肃之下“之前想事怕是岔了神。”
　　“不怪盖先生，是斯腿脚慢了。”李斯道，却见盖聂暗暗松了一口气，才开口询问“先生一直心不在焉，不知是有什么大事。”李斯说完，却见盖聂看向自己。
　　“通古怕是心知肚明。”两人相视，唇形却是合了起来，无声说着两字。
　　蛮族！
　　“如今只有七郎君未曾婚配了，可着蛮族公主怕是低了。打着求和之意，怕是要来打秋风，或有其他你我不知。”李斯叹息。
　　“在下却怕这火烧在主公身上。”盖聂看向李斯“如今年老专权不说，怕是主公已是眼中钉肉中刺。他那位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若是赐婚，主公娶了对方如何。”
　　李斯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不由一身冷汗。若说外邦最讨厌那几势力，便是雁北王，镇南侯，平西侯三大势力。外邦虽是蛮夷，却也不算愚蠢彻底，何况还有'长者'之说，而长者并非年长之人，而是学识渊博，精通周朝甚至儒家文化。
　　若是朝上与蛮族狼狈为奸，联手陷害王爷，王爷也不敢冒着大不韪造反。何况一个反贼的名头扣上去，怕是以后想要逐鹿九州会颇为坎坷。
　　而作为谋士，没有把所有事情想的面面俱到，便是谋士之则。
　　别以为以上说的是笑话，当今连抢弟弟之妻，弑位夺权都做的出来，虽是蒙上可笑的遮羞布，可暗中的龌龊却不止一点。
　　“通古，你我得早早做准备。”盖聂言道，将李斯从思绪之中叫出去。“通古，王府到了。”
　　盖聂话音刚刚一落，李斯抬头见面前王府门口高挂灯笼，显然之后他们所考虑很多，才可以在这浑水之中寻上方寸立足地。
　　

师哥携全体江谋人员给大家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