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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慕尤:学习印度学的点滴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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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要在一学期内学完梵语的基础语法,可想而知课下的准备和作业是多么地辛苦。有时翻译一个句子要苦思冥想一两个钟头,但是最后翻译出来时的兴奋就好像破译出了最繁难的密码,演算出了最艰深的公式,志满而意得。
  ■ 一百多年来,德国一直执印度学之牛耳,特别在文献研究领域其权威地位至今仍为国际学界所公认。
  ■ 想到季先生亲手创立的印度学专业已走过了半个多世纪,一代代梵文学者长夜孤灯,寂寞坚守,为的就是传承这份事业,这种精神。
我的导师段晴教授在《梵文基础读本》的后记里写道:“德意志学术交流中心(DAAD)与中国之间的合作已经历经七十载的漫长岁月。而季羡林先生当年正是第一批接受DAAD资助赴德国留学的学生。因为季先生与德国结的缘分,与梵文结的缘分,这一本被一代又一代的德国学者称之为《施坦茨勒》的教科书,便也成为一代又一代的中国梵文学者必读的课本。”
  时光倒流,十年前的我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循着季先生的足迹,与梵文结缘,与DAAD结缘,与德国结缘,甚至成为季先生翻译的《梵文基础读本》的修订者之一。


1楼2017-10-02 14:20回复
     在印度的学习相对来说是比较松散的。负责留学生事务的ICCR安排我到德里大学梵语系上为期一年的进修课程,包括梵语戏剧,梵语诗歌,梵语语法和梵语写作等课程。梵语系的上课形式和我在北大时不同,以老师的讲授为主,较少师生间的交流,虽然略有遗憾,但读的文献还是不少,特别是跋那的散文诗《迦丹波利》,文句优美,琅琅华彩,使用了大量的比喻,双关等修辞手法,有些类似我们古代骈四俪六的骈体文,读来始终兴趣盎然。
      在梵语系上课的同时,我还征得了佛教系的藏文老师Negi教授的同意,旁听他的高级藏文课程。我在国内时学过一些基础的藏文拼音,没有系统地学过语法。我自己看了几本语法书就大着胆子去上课了。Negi老师带我们读一本藏文阅读教材,开始读起来有些吃力,因为藏文词汇很难记,我就用笨办法,先把整篇课文抄下来,再自己诵读几遍,并标出不太明白的地方,等老师讲完,把原来不明白的句子再抄写一遍。这样一学期下来就积累了一定的词汇量,可以自己阅读一些简单的文章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利用两个假期,周游了印度南部和东部,去了六七个邦。看过气势磅礴的阿旃陀和埃洛拉石窟,到过浪漫旖旎的果阿海滩,登过郁郁葱葱的大吉岭,震撼于曼索尔大王宫的富丽堂皇,沉迷于加尔各答博物馆的丰富收藏,亦感动于印度人朝拜神庙时的虔诚。游历四方让我见识到印度文化的多姿多彩,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过去对印度的认识太过片面。虽然印度有很多地方不尽如人意,但也有不少地方值得我们深思和学习。


    2楼2017-10-0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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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8 05: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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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缘慕尼黑
        一百多年来,德国一直执印度学之牛耳,特别在文献研究领域其权威地位至今仍为国际学界所公认。季羡林先生当年在哥廷根大学就是师从著名的文献学家瓦尔德施密特教授,并将德国印度学移植到了中国。段老师也是在汉堡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因此我们专业的教学和研究都有着浓厚的德国风范。2007年段老师为我选定了博士论文的题目后,一面嘱我申请DAAD的奖学金,一面为我联系德国慕尼黑大学印度学与藏学研究所的哈特曼教授,请他指导我的论文写作。
        哈特曼教授是蜚声国际的佛教文献学家,他对我的写本和研究很是重视,由于他的大力支持,我顺利地申请到了DAAD的奖学金。我一到研究所,教授就安排我每周在研究所做一次报告,和大家一起读我的写本。这种讨论会式的研读对编辑和修订写本是极有益处的,因为写本的编辑最是于细节处见功力的,一个字符,一个标点,一处注释,都来不得半点马虎。每次的讨论会我都能获得不少启发,而众人的群策群力也帮我避免了很多错误。哈特曼教授还特意每周留出一个下午和我一起读写本,每次都由我先把已做完的部分打印出来交给他批改,然后我们再一起讨论。教授的批改极其仔细,甚至连空格,标点都一一改过,令我对德国学者的严谨学风有了深切的体会,同时也感受到前辈学者对后辈的关怀提携之情。


      3楼2017-10-0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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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查找资料研读写本的同时,我还修了所里梅塔(Mette)教授的俗语课(Prakrit),阅读俗语所写的耆那教文献。梅塔教授是耆那教研究和俗语研究的大家,除了俗语外,她也精通梵语、巴利语和藏语等多种语言。她的课可以说是语言和思想的盛宴,她旁征博引,挥洒自如,让我这个初学者也能得窥堂奥。对我们作业中的错误她从来都是温和地指出问题,并加以引导,与她的交谈和相处时时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虽然在德国的学习生活貌似单调,日日两点一线,大部分时间泡在研究所和图书馆里,但我觉得“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书香盈室,良师益友为伴,实是可遇不可求的快乐。
          2011年我和叶少勇学长的博士论文作为梵文贝叶经与佛教文献研究室的“西藏贝叶经系列”出版,日本大谷大学、奥地利国家科学院和德国慕尼黑大学等地的著名学者看到我们的书后,均给我们发来贺信,称赞我们的研究成果。2012年我再次申请到DAAD的奖学金到德国做短期博士后,哈特曼教授听说我的书已经出版,特别高兴,嘱我给他多寄五本,以便送给州立图书馆和学校图书馆收藏。走笔至此,想到季先生亲手创立的印度学专业已走过了半个多世纪,一代代梵文学者长夜孤灯,寂寞坚守,为的就是传承这份事业,这种精神。虽然我们的书内容艰涩难懂,识者寥寥,但我们的努力已经渐渐为国际学界所赏识,中国的佛经写本研究在国际上已有了一席之地。而印度学和梵文的研究也在北大、社科院、复旦等多地开花结果,惟愿我在交大亦能播撒下印度学的种子,有朝一日长成参天大树吧!


        4楼2017-10-02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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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者小传
            范慕尤,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主要为梵语与佛教文献,兼涉印度文学与哲学。
            生长于古城长安,渭水之滨,家世书香,祖辈执教杏坛。幼承庭训,好诗书,习翰墨,韶华之年,慕三尺讲台,遂于1999年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2003年忝列保送之列,入读北京大学东语系印度语言文学专业,受教于段晴先生门下,读天竺诗文,品佛经古卷。2005年获国家留学基金委“中印互换奖学金”项目资助,负笈天竺,于印度德里大学梵语系精读梵语华章,初涉藏学秘境。2007年蒙导师推荐,获德国DAAD奖学金资助,于德国慕尼黑大学印度学与藏学研究所写作博士论文《原民族文化宫图书馆藏梵文贝叶经第76号经<佛说无二平等最上瑜伽大教王经>的梵、藏、汉对勘本及相关研究》,与一众豪英研读贝叶古经,深受教益。2009年1月博士毕业。博士期间曾在日本创价大学佛教高等研究所年报和德国汉堡大学《密教研究》杂志发表两篇论文。2009年5月至2011年12月在中山大学哲学系做师资博士后。期间先后开设印度佛教史、印度思想与东方世界和基础梵语等课程。出版专著《无二平等经<梵文写本>的对勘与研究》。2012年1月至6月受DAAD短期博士后项目资助,在慕尼黑大学做短期博士后研究。


          5楼2017-10-02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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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章写的不错,点赞。


            6楼2017-10-02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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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个仅仅是印度学的一部分,还有印度教的很多东东呢。
              例如吠陀的了,奥义书,梵书,森林书。等等了,
              确实太博大精深了,
              额嗯嗯
              伟大的印度。


              7楼2017-10-02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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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可以帮忙解答一下《梵文基础读本》后面梵语文章的意思吗?感觉很难学,一直看不懂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01-16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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