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時心疼小神乐呢,知道她还小,強自忍耐

开更第三章！为了文章的连贯性，这次不分上下篇了，不知道今天更不更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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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春天雪融时
除了澄夜这个知心好友，神乐还有几个小姐妹淘，都是家住歌舞伎町附近，十五、六的姑娘，女孩子们有时会聚在一起开开女子茶话会，分享一些女孩子独有的秘密心事。
“各位。”这天，刚过十五岁生日的嘉代含羞向几个小姐妹说道：“我有男朋友啦！”
“欸——红豆泥——”
“恭喜你啊，小嘉——”
女孩子们笑着起哄，围着嘉代旁敲侧击，问她的男友是怎样一个人。
“是学长吗？高不高，帅不帅？”
“哇——是练习剑道的男生啊，好厉害呢！”
“快说快说！约会几次啦？”
嘉代羞涩的低着头抚弄衣带，笑语：“没有呢……才要第一次约会呢。说起来，我是来向大家请教……关于约会的……”
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俏丽少女开口道：“梨衣、神乐酱，你们俩都有男友，你们来说！”
“不要啊，舞子。”那个叫作梨衣、年岁稍大一点的女孩红着脸连连摇手。
“呐，神乐酱，你来说。”
“唔，”神乐嚼着醋昆布道，“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啊噜。”
“欸——不会吧？”
“神乐酱，不要不好意思了，说说嘛！”
“唔……因为我们一直都待在一起呀，所以好像没有专门约会过啊噜。”
女孩们安静了一下，纷纷点头，“对哦，神乐酱是住在男友家里的。”
“好可惜，还想听听大家的建议呢。”嘉代笑道。
“嗯、那我稍微来说说吧。”梨衣轻声道，目光温柔。“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情放松一点，就像之前那样相处就好咯。”
“梨衣，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嘛！”女孩们唧唧喳喳。
约会啊。神乐默默思忖，还真的没和小银约会过呢。
“啊？约会？”银时从Jump中抬了抬头，干脆地拒绝道：“不去。”
“小银！带我出去约会啊噜！”神乐不依不饶，爬上沙发一把抢走他的Jump。
“我说小神乐。”银时抠了抠鼻子，曼声道：“我们两个，每天一桌儿吃饭，一屋儿睡觉，银桑几乎每天都给你做饭，还陪你做早操，除了不睡一个被窝，根本就是老夫老妻模式了，干嘛还要整哪些虚的东西？”
“我不管啊噜，我们在一起还没有约会过，这是恋爱必要环节！我一定要有啊噜！”
“大小姐，”银时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别忘了PTA！要是你再早生个两年倒也没这么麻烦了……总之，我们两个出去约被认识的人撞见可太不好。”
“那我们就等街上没人的时候出去，晚上十一点以后怎么样啊噜？”
“不行不行。”银时忙摇手，“那个时间出去看起来反而更加可疑啊！”
“那就十二点以后啊噜！”神乐坚持。
“喂喂——搞错重点了啊，你这丫头。”银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怎么看都有猫腻吧——”
“我不明白啊噜！”神乐抢道，“我们在一起碍着谁了，凭什么就要被定义为‘不正常’，要藏着掖着的！”
银时默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神乐岔岔然的鼓着腮，咬着嘴唇。
“有时候，人得学会顺应社会。”银时想了片刻，说道。
“……”神乐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银时心里一动，神乐说的也没错。神乐年龄小，他也没办法，他们只是恰巧相悦罢了。
“你定时间吧。”银时从沙发上起身，暗道自己是不是心太软了。“晚上晚点出去，一个月不能约多于两次哦。”
神乐眼睛睁得大大的，反应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银！”她跳起来挂到他脖子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啊噜！”
“好重啊，快下来！脖子要断了！”

神乐写了一份详细的“午夜约会攻略”，递给银时。
“我今天就要约会啊噜！”
“不行——至少给我等到下周！银桑是那种约会前需要好好准备的人。”
“我说我今天就要约会啊噜！小银说过我来定时间的。”
“你有没有好好听别人说话啊喂——”
平日里争吵，银时一般都拗不过神乐，这次也不例外。最后神乐拍板，首次约会就定在当天了。
银时有点郁闷，有种“自掘坟墓”的心情，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呐——小银好好准备哦！”神乐雀跃不已，一蹦一跳钻进壁橱，她的衣服都还放在那里。
这个年龄的女孩，果真最麻烦了啊。
这夜十一点半，神乐挑了一身不常穿的鹅黄色绣花旗袍，拉着银时出门了。楼下登势屋已经熄灯，两人下楼梯时下意识地放轻了手脚。
街上已是少人行，霓虹灯稀稀落落闪烁着，没有了喧哗的滋味，倒是让人觉得清静舒缓。
已经立了春，白天太阳暖洋洋晒着；入了夜，气温却又降了下来，风尤冷厉。
两人并肩而行，行道上的保洁阿姨扫了他们一眼，见怪不怪地继续低头打扫。
神乐咧着小嘴，跳过来，牵住他的两根手指，一前一后晃悠。
这丫头。银时用余光注视着女孩儿。
不过，偶尔这样也不错。
“小银，关东煮！我要吃关东煮啊噜。”
顺着神乐的目光看去，街边停着一个小摊，袅袅得冒着蒸汽，香味扑鼻。
神乐已经跑到近前，左看右看，一样一样指着道：“我要鸡蛋、芋头、萝卜和竹轮啊噜。”
银时上前拍了一下少女的脑袋，“你怎么还吃得下啊？老板——不要那么多！少拿点，少点儿！”
两人到达电影院，已经过了零点了。
午夜场上映的片子不多，没什么可选性，神乐咬着指尖犹豫了半天，最后选了《白夜行》。
“为什么要选这么阴暗的片子啊……”银时嘟囔着，牵着神乐在极微弱的光线中，猫着腰寻找座位。
神乐看得专心致志，银时不太喜欢这电影的基调，一直没怎么看入戏，只好端着爆米花“咔擦咔擦”补充糖分。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替代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
电影传达出的，那悲切的绝望念想，让银时心里发堵，不知如何宣泄。
碰巧神乐也看得动念不忍，靠过来抱住他的胳膊，一双蓝眼睛在黑暗中璀璨生光。
他不再迟疑，揽住少女的腰，同时握住她抓着自己胳膊的一只小手。
神乐转过头来，没有说话，大大的眼睛仿佛变得更加光彩照人，宛如宝石。
银时刚想开口说一句话，两瓣柔柔的嘴唇就咬了上来，舌尖调皮得扫着他的牙关。
他含住那只娇小的丁香舌，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电影散场，已快凌晨三点了。街上一片寂静，连风声都听得清。
两人牵着手走在行道上，脚步对称，步幅一致。
“这就叫作‘压马路’啊噜。”神乐笑语，将他们牵着的那只手甩得高高的。
“小银，”她道：“如果没有遇见我，你现在会过的怎样啊噜？”
“谁知道……反正，肯定还在打光棍儿咯。”银时答，半是玩笑半是正经。
自己究竟是不幸还是幸运，是蒙天不弃还是被天地抛弃，无所谓了。
曾也迷茫过，自己顽固地、于黑夜中放着银色的微光，是为了什么。
原来不仅是自己照亮他人，自己也被他人照亮着。
有一群笨蛋在黑夜里化身星斗，微弱的、却坚定不移地放着光。
还有辉夜姬给予他的，那纯粹无垢的清光。
凭着这份光，他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

银时真疼小神乐,虽然不情願,但为了小神乐开心,最后也同意约会

在高杉晋助的眼里，江户是一座腐朽的城，甚至可能是这个国家的腐朽之根。在江户久驻的人，也难免染上这种腐朽的气息。就像那两个人，不管是心志还是身手，都被这座城所腐蚀，迟钝生锈。
他早已不再作为一个“人”活着。
他是兽，纯粹以混乱为食，以破坏为乐的凶兽。
当须要潜入江户时，他总在午夜过后出发，仿佛顺应兽的习性。
他观察着这座城，仅有的右眼中，倒映出的只有他的猎物。
凌晨时分的街道分外幽静，街市上的霓虹灯大多熄灭，车马也不再喧嚣，只有路灯寂寞地发着光。
这种时候，正常人大都已入眠。还会在街上散步的，除了危险分子，大概就只有笨蛋了吧。
偏偏有个银发笨蛋就在马路对面的行道上散步。
旁边的小丫头大概也是个笨蛋，不然，怎么会在凌晨三点和那个银发的笨蛋一起散步。
那个小丫头，就是当时在研制“红樱”的船上，拿伞枪指着他的那个。
武市仿佛说过，那姑娘是个天人。
高杉晋助玩味的看着，注视那两个人走近，又走远。
坂田银时，我已经放弃了为“人”的权利。让松阳先生死去、让同伴们死去的我们，都不配再世为人。
獠牙被腐蚀的你，不思报仇、如此安逸的活着的你，我无法理解，也无法原谅。
你该同我一样，痛苦，疯狂，化为凶兽。
守护的东西？呵——那种东西——在先生被你斩首之后，便不复存在。
你能体会到我那熔岩般烧灼着的痛楚么，银时。
那日夜撕咬着我的灵魂，啸叫着“去破坏吧，破坏吧”的痛楚。
或许，再度破坏你所守护、所珍视的东西，你就能有所体会了吧，银时！

楼楼更新了！赶上了！话说矮杉是要搞事情了嘛？

开了春儿，新芽争发，郁郁青青。虽仍是春寒料峭，但外出踏青的人已开始多了起来。
飘着细细春雨的一个午后，万事屋接了一份寻找走失儿童的工作。那孩子大约一个前钟头在公园走失，时间还不长，想来在失散地点附近还有很大可能找到，所以动员了一切能想到的人力，又来找了据说“人脉极广”的万事屋。
孩子的家长们声泪俱下，哭诉只要找到孩子，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愿意，报酬也绝对只能多不会少。
于是万事屋紧急出动，银时骑上小绵羊，神乐骑上定春向事发的公园奔去，新八气得飙着泪在后面追赶，大呼：“喂——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眼镜还在这里，你们眼镜忘带了啊——”
三人马不停蹄地调查了几个小时，得出的结论是：那孩子很可能是被拐子带走了。想找到那孩子，就得找到那批人贩子的窝点。这恐怕不会太容易。
“银桑，现在怎么办啊？”新八惴惴不安，银时在公园一处长凳上坐下，也在思索着同一个问题。不远处，神乐蹲一小群孩子中间，还在打听着相关信息。
有时候，世事真会巧到极致。正当银时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神色诡异的中年男人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在他眼皮子底下，直勾勾向孩子堆中间的神乐走过去。
今天是多云天气，神乐没有撑伞，晶莹的肤色在人堆里格外扎眼，那诡异的男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神乐，动作浮夸地说着什么，还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周围那些孩子已经吓跑了一大半。
虽然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但银时已经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人贩子味儿。他拍了拍外袍，起身向神乐走去。
“……这位小姐，不要犹豫了！以您的形象一定可以成为新一代偶像！现在赶紧跟我走吧，现在走还赶得上选秀——”
“不好意思——”银时重重拍在那人肩上，“我是这位小姐的经纪人坂田，有什么事，请和我谈。”
那人回头一看，发现是个高大的银发青年，顿时吓得脖子一缩，那惊慌的神色更加印证了银时的猜测。
中年男人眼珠转了转，见势不妙，猛地一窜就想要逃跑。哪知一只白色巨犬拦住去路。万事屋三人立刻将其提溜到小湖边儿，一通“私刑”逼供。
这家伙还算是个硬骨头。但被“巨犬”定春吼上几吼，只要是常人，任谁也抖得糠筛一般。再加上银时虐待狂气场加成、神乐的铁拳招呼，三人虽费了些力气，终还是逼问出了其窝点的所在。
“走吧。”银时跨上小绵羊，将精神恍惚的人贩子绑起来拖在车尾。看了看偏西的日头，又向新八说道：“新八，你骑定春去通知警察，人贩子可不是光揍一顿就能算了的。”
“啊？哦！好，我去了！”
目送着新八远去，银时活动了一下手指，发出“咔咔”的轻响。
“接下来，要上了哦，小神乐。”
“噢噢！”
根据那人吐出来的线索，两人来到江户北边郊区的一个废弃仓库。从一个窗口望进去，果然里面蜷缩着七八个小孩子。
银时给神乐打了个手势，神乐会意点点头，自仓库后窗钻了进去，银时则从正面突入。
“哐当”一声巨响，仓库锈蚀的铁门整块倒下，扬起一阵尘土。
“有人！有人来了！”
“是条子吗——”
“快！抄家伙！”
十来个杂兵惊慌不已，纷纷亮出刀，将闯入的银发男子团团围住。
银发遮住那男子的眼睛，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森然，有如夜叉。
夜叉，虽是凶神，却也是护法之神！
“怕、怕什么，给给、给我上！他只有一个人——”
杂兵们举起刀，一拥而上。
只听“叮叮”数声响，杂兵们惊觉手里的刀已经尽数折断。
“不不不不可能！明明只有一个人、一把木刀——”
“谁说只有一个人啊。”银时撤回弓步，将木刀架在肩上。身后，一个檀红色头发的少女举着一把紫伞。
“天然卷废柴武士和大胃暴力女，参上！”

妈妈呀，甜死我了，嗷嗷

“嘿嘿嘿……嘿嘿嘿……”
一阵粗哑的，让人心里发毛的笑声靠近，幽暗的灯光中，一个矮小粗壮的男人身影浮现出来，背上背着两把刀。
“久闻大名，白夜叉阁下。”那人露出牙齿，笑得狰狞。
银时皱皱眉，暗暗和神乐交换了一下目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管他是什么人，这种情形下，就是一个字：“上”了。
那人先发制人，“嗖”地冲了过来。别看他矮小粗壮，速度确是一等一的。
那双刀铮然出鞘，死死地格挡住银时斩下来的木刀。
力量也不可小觑。银时跳开，低头看了一眼微微迸裂的虎口。
麻烦的家伙。
“嘿嘿嘿……白夜叉阁下，果然不可小觑。”那人看看刀口上显现出的豁口，阴森森笑道。说着，又一个纵身跃上来。
银时心下一凛，连忙持起木刀——霎时间，寒光四起，刀刃相接之声不绝于耳。
“神乐——去救小鬼们！”他叫到。
神乐闻言转身欲跑，哪知突然听见机簧弹动之声，她飞身一跃，回头发现自己方才站立的地方扎着三只“千本”长针，针身半没入地面。
糟糕！神乐心里一寒，就地又是一滚——一瞥眼，方才跪立的地方又扎着三只千本。
那里！神乐终于能跟上暗处使针的那人的速度，举枪一通扫射。
可恶，没有打中！她额头微微出汗。
“神乐——八点钟方向！”银时叫道。
神乐立刻回身，扬手一击——那人吃痛嚎了一声，鬼魅一样闪开了。
终于打中了！神乐心下稍定，更加冷静地观察起那人的行迹。
银时这边，那人的两刀刀口已经缺得不成样子，从开始的持平状态渐渐落了下风。
“速战速决！”银时大喝一声，高高跳起。小小的仓库内，气流似乎都发生了变化，他身上似有风雷隐隐，宛如鬼神。
就是现在！神乐一个回旋踢，“砰”地一声闷响，鬼魅般的使针者重重落在三丈开外，再不动弹。
银时见神乐已解决了一个，不由得大快，挥起洞爷湖，更加积极地进攻起来。
两道寒光闪过——那人的双刀折断，胜负已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过去的身份。”银时将木刀指着那人。“谁派你来的？”
“呃……咳、咳，”那人捂着肋下的伤，极其诡异地一笑。
“你很快就知道了，白夜叉。”
不好！
“神乐——”他疾呼。
“哧”地一声轻响，从远处那个使针人的手腕上传来。
“神乐——”
三只长针已经正正插进神乐的后背。
“魂——淡——”银时暴怒，将面前的敌人拖着甩起，扔出去砸中了那个使针人。
神乐看见银时向自己跑来。
他看起来很着急，她不明白为什么，直到身子发出一阵钝痛，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
银时连忙抱住她，见她脸色惨白，伤口发出乌青的颜色，又急又痛：“你中毒了！”
神乐勉强笑了笑，想说一句宽慰的话，张口却吐出一口血。
“新选组——例行检查！”
仓库外响起乌拉乌拉的警笛声，警员们的跑动声。
“神乐——神乐——”还有银时焦急的叫声。
这是神乐昏过去之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刚说完不要虐就虐了

麻麻呀，楼主今晚更不动了。真心不想中断的，呜呜😭…明天中午继续！
PS：楼主保证！绝对！Happy Ending！

I'm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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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万事屋的——”真选组副长叼着烟，双手插在口袋里道：“你不是警察，不能进讯问室。”
银时完全没听见一样，一脚踹开讯问室的铁门，将里面铐着的两人打翻在地。
“你们背后到底是谁！”他拎着两人的衣领，恶狠狠逼问。“为什么是神乐！”
那个使双刀的吐出一颗带血的臼齿，冷冷一笑，“你会知道的，白夜叉。”
“喂——住手。”土方捏着烟卷，站在门口制止道。“那丫头中毒的种类已经问出来了——这两人留着还有用，别打死了。”
银时恨恨地松开手，冷着脸扬长而去。
土方弹了弹烟灰，深深吸了一口。
“为了确保警方得到信息的真实性，我们也做了化验。”医院里，神乐的主治医生拿着检查结果出来，对围上来的新八、阿妙、登势婆婆、桂等众人说道。
“确实是娜迦星的龙蛇之毒。”
银时立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听着，额发挡住眼睛，看不清表情。
“并不是没有解药。”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解药就是迦楼罗星上，顶瘿草的果实。”
“医生，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啊！”阿妙催道。
“因为此毒极不常见，这种果实只有京都一家研究院有少量存货。只是——”医生艰难地说：“刚刚得到消息，研究院两天前被盗，失窃的药品中，就有这种果实。”
“怎么会！——全部被盗了吗？！”新八大惊失色。
“是的，全部。”医生道：“眼下已经派人前往迦楼罗星采购顶瘿草果实，但是来回一趟，就至少需要七天。”
“根据资料……中了龙蛇之毒后，恐怕最多只有72小时。”
“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医生，请一定再想想办法啊！”新八恳求。
“这个我们一定会尽力。”医生道，“只是，有些话我必须现在告诉你们。”
“请做好最坏的打算！”
银时一把推开医生就向神乐的病房里冲。
“坂田先生！病人还在昏迷之中，现在还不能进去探视！”两个护士拦在门口。
“银桑——冷静一点！”新八和桂架住他的胳膊，死命拖住不让他动。
“抱歉，作为医生，我必须说明这点！”医生抿着嘴，低头说道。
新八和桂使劲拖着拽着，将银时架进了休息室。
“喂，假发。”银时单手支着头蹲坐在墙根，闷声道：“我们得罪过什么人……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桂抄着手摇了摇头，“不是假发是桂……那两个人是雇佣兵，可能性太多，我一时也没有把握。”
银时头痛欲裂。就算是自己得罪了人，那么，该被毒针算计的也应该是自己才对。
毒针射中神乐，是使针的那人最后狗急跳墙，还是——
伊丽莎白探进半个身子，举着拍子叫桂出去一下。桂出去了片刻，回来对银时道：“伊丽莎白已经联系上了坂本，快援队有存货，已经开始返航地球。”银时猛地抬起头。“——不过，预计四天后才能到达。”
四天。
现在神乐中毒已有10个小时。
银时握紧双手，抵住额头。
桂无奈，安慰道：“Leader是天人，体质同凡人相比更为强健……兴许能多坚持一些时间……”
银时什么都没听进去。
此时已值后半夜，所有人当日都一宿无眠。
清晨，找到了孩子的家长们闻讯，自发地组织到医院来探望。
然而此时，银时哪里还有心思应酬。
那些家长们见状，只好留下带来的慰问品和感谢金，向他鞠了一躬，纷纷离去。
儿童拐带之事，看来并非全然是做戏。不过，也可能是背后的人为了引他上钩，做戏做了全套，借了真实的案件来混淆视听。
这天下午，神乐醒转了过来。
身周白花花的一片，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里。
发生了什么事啊噜……
毒针造成的伤口突突地跳，疼得她不禁闷哼一声。
“病人醒了！”仿佛是护士在奔走。
“坂田先生、请等一下，还需要再观察一下才能探视！坂田先生——”
“都给我让开！”
她听见了最熟悉的，小银的声音。
神乐深呼吸了一下，只觉内脏都疼挪了位子。
那毒有如活物，在体内乱窜。
好像一条活的蛇，撕咬着她的身体。
“神乐——”他温声唤道，坐在病床边，抚摸她的额头。
“银、小银，”她断断续续地开口，疼得咬了好几下嘴唇。
“没事的，小银在呢。”他的声音极尽温柔，“没什么大碍，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他在说谎。神乐想。他的悲伤不断地流淌出来，从眼里、嘴里、每一个毛孔里流淌出来。
“先不要告诉爸比啊噜……”她轻轻说。
银时久久凝视着她的眼睛，亦轻声道：“好。”

神乐吃不下任何东西。是真的吃不下。
勉强吃下去，还不等吸收一点，又会尽数吐出来。
银时不停地说着“没事、没事的”，不知是在安抚神乐还是安抚自己。
夜里，毒发的痛苦比白日来的更加汹涌，神乐咬着被子努力不发出病吟，因为银时也在她病房里睡着。
银时又是一夜没合眼，神乐咬着被子的嘤咛声，他听得一清二楚，攥着拳将指甲掐进手掌里。
次日的早晨，神乐中毒已近40个小时，虚弱无比。
护士们怕了那个银发天然卷的男人，只好任他待在病房里。其他人还在楼道、休息室里轮流值着。
“小银，你说……毒发的死相会不会很难看……好讨厌啊噜。”神乐极力笑得灿烂，神色中却包含着无可掩饰的惨淡。
银时嚅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想死地那么难看啊，我真的……”神乐看着他，眼波似水。“到那时，小银可以，为我……介错吗。”
“说什么傻话！”银时吼了一声，“你又不是武士，介什么错！难不成，你想切腹——”
神乐勉强笑了笑，“不……”她喘了一下，“我不想在最后一刻那么难看啊噜，如果一定要走，至少……想让小银送我走……”
“最后一刻……想在小银的身边啊噜。”
所以，想让我用刀，亲手送你走么。
“别再说了！”他抱住少女的肩膀，厉声道，“你听着！坂本、陆奥来送药材了，别瞎想！很快的，很快他们就会把解药送来，你中的毒是有救——”
“不……”神乐摇了摇头，“这一次，是真的……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小银，不要有罪恶感啊噜。”她抓住他的衣袖，“如果，能死在小银的怀里……我就不会有任何遗憾了啊噜。”
“魂淡丫头！”银时的喉咙里仿佛塞进了一团沙子。
“怎么能，你怎能对我如此残忍！”抱住她肩膀的手收的很紧，抓得神乐发痛。
“神乐，你知道么。”他的声音嘶哑，似乎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跟你提起过的松阳先生，就是……当年就是，被我亲手斩首的！”
终于说出长久以来压在内心深处的话，银时大口喘着气，久久不能平复。
“我自知做了正确的选择……但是，不能原谅，终究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他的手指在筋挛。“不要逼我，再做那种事。求你。神乐！”
“求你活下来！”
神乐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安详，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好，好……”她在他耳边低低的说，“我会，配合医生的治疗啊噜……”
“那么，我还有一个心愿啊噜。”
“趁我还是个漂亮姑娘，最后一次，拥抱我啊噜。”
神乐一粒一粒解开住院服的纽扣，宽大的衣衫滑落，露出印着草莓图案的吊带胸衣。由于中毒后常有的一种反应，仿佛血液从心口直往头上涌，她开始眩晕，透不过气来。
银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终于脱掉了靴子和云纹外袍，坐上病床。他将少女抱在怀里，替她脱去胸衣。她在发着烧，冷得牙齿格格的打颤，却对他莞尔微笑。
他轻柔而热烈地吻她的嘴唇、脖颈、胸口和肚脐，力图用他的温存使少女暖和起来。神乐虚弱地一动也不动，只是深深地凝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
银时扶神乐躺好，抹去了她的底裤，伏在她身上继续亲吻着，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大腿和小腹，极尽温存之意。
神乐呼吸急促而喘不过来气时，他便放慢爱抚的进程，待她平复些许，方又继续动作。她的身体滚烫，微微发抖，疲软的手臂抬了抬，想抱住他，却又无力地落回床面。
纵是一条硬汉，银时的眼泪也立刻涌了出来，心脏仿佛被一根根细线勒住，慢慢扯紧，痛的绵长而不知尽头。
傻瓜小混球……这种情况下，哪有男人还能“站”得起来。
傻瓜小混球！怎么能……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说出如此任性的话，什么“最后拥抱”！你了却心事，一走了之。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我啊！
前无可追；后无可继。
让我今后，以何面目活在这失了你的人世间。
不可抑制的眼泪砸在少女的身上，碎为千瓣。神乐抱歉的一笑，却无力再发一言。
窗帘透过的淡淡日光下，她光裸的身体苍白如同大理石，一道道乌青的毒发病征，好似蛇行的印记，横亘在少女娇美的胴体上，显得触目惊心。
电光火石间，一根思弦被“铮”地拨动了。
银时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蛇行般的青印，感到无顶的恍惚。
蛇行印记般的病征……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病征。
什么时候，在哪里……是在哪里！
他紧锁眉头，拼命回思，微阖的眼皮下眼珠快速地转动着。
遥远的记忆如同冷水入油锅，瞬间爆炸！
银时胸口如遭重擂，耳内哄然嗡鸣起来，眼前似有雷火翻腾；过后，脑内心下却是一片清明！
极为相似的病征，记忆里确实存在！
那是——“远瑞”的记忆里！

“……开什么玩笑！”银时低声吼道，将神乐抱坐起来。“满脸委屈的女人，银桑我可丝毫提不起兴致。”说着，把滑落在旁的住院服裹到少女身上，一粒粒系好纽扣。
神乐的眼泪蓦地滚了下来，一颗一颗，洇湿了衣襟。
“不许给我放弃！想要我抱你的话，就给我像以前那样，天真地、大胆地，媚笑着来引诱我啊！”他双手的手掌紧紧攥住她的两只小手，神乐呆呆地看着他，止住了眼泪。
“丫头，给我打起精神来。”银时一副命令的口吻，“以后，〇——式也好，〇〇——式也好，银桑都会带你玩。”他下床，套上靴子，将大敞的黑上衣拉链拉好。
“所以今天，你就给我乖乖地养精蓄锐！现在，闭上眼睛休息，傻瓜小混球！”
错不了。银时披上外袍，奔出神乐的病房。
绝对错不了！
神乐还有的救，还有办法让她再撑上几天！
神乐一定可以——
“——新八！假发！阿妙！……所有人，给我去找雄黄和烧酒，有炮制好的雄黄酒更好！越快越好，送到神乐病房来！”
汇聚在医院楼道里的亲友人群一哄而散，虽犹自不明所以，但既然主心骨——银时如此严肃地说了，便都积极地去寻那两样并不难找的东西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银时提着两只小酒坛回到神乐的病房。
在床头柜放下手里的酒坛，银时对卧着的神乐说：“别怕，还有力气起身吗？”
神乐轻轻点了点头，银时扶她半坐起来靠在他肩上，倒了一小杯酒端到她嘴边。“神乐，听着，这是雄黄药酒。虽然不太好喝，但是你一定要喝下去，我有八成的把握，在解药到之前帮你撑下去！”
神乐闻了闻杯中的酒，一股子药味儿，忍不住蹙眉，勉强抿了一小口。
然而她实在受不了这味道，不仅药气浓烈，而且酒味很冲，辣的她眼泪都下来了，努力了半天也只咽下去小半口。
银时见状，只好让她把嘴里剩下的半口先吐掉，又拿葡萄糖水给她漱了漱口。
之后，他自己喝了一口。乐正不明所以，他却托起她的下颌，将唇贴上来，顶开了她的牙关，嘴对嘴地喂给自己。
辣辣的液体带着他的温度滑下喉咙，似乎变好喝了一点，不似刚才那么无法下咽。
如是反复了数次，杯中酒见了底，神乐也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然而，体内那活物一般的毒，似乎也被麻醉了，蛰伏起来。
银时扶她躺好，开始解她的衣扣，道：“还需要外敷，你躺着就好，我来给你搽。”
神乐羞红了脸，闭上眼睛偏过头去不看他。
“害羞什么啊……真是的，已经都看光光了好不好。傻丫头。”
银时用医用棉花蘸着药酒，一寸一寸擦抹着她的皮肤，遇到有乌青的毒发病征的地方，便会多抹一些；还有那三支毒针刺中的伤口，也额外多抹了一次。涂完了的部分就用立刻被子给她盖起来，以防她着凉。
她消瘦了些，银时看着少女突出的蝴蝶骨暗自心疼。不过少女渐渐舒展的表情，让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一放。
那个猜想，应该是正确的。
神乐觉得好受多了。连日被毒折磨地不曾安睡，现在痛苦缓解了许多，眼皮开始不停地打架，非常想睡一大觉。
“睡吧。”银时给她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烧的热度也退了一些。
“银桑在这里陪着你。”
“坂田先生！下次如果再要使用偏方，请先和我商量一下！”神乐的主治医生将银时拽出病房，生气地说。
“个体是有差异的，偏方对不同人的效果可能有天差地别！——您在听吗？”
“在听在听。”
“所以事先您应该和我商量的！这算是万幸，如果适得其反了可怎么办？”
“在听在听。”
“你根本就没在听啊！”
可以说是天幸了吧。年轻的医生抱臂，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个雄黄酒的偏方，好像学医多年的自己都从未耳闻，这位坂田先生，又是从何得知呢？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医生说道，“看起来，这个偏方只是能够抑制毒性发作，并不能够解毒。”
“解毒太晚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他补充。
银发男子笑了一下，“活下来就好。”
以前有个人用这种办法撑了一年有余，他不信神乐会那么脆弱。就算真的出现后遗症，他照顾她一生就是了。
只要她活着就好。
银时转身又进了病房，两日来，护士们已经吓得不敢做任何阻拦了。
夜里，神乐苏醒，竟稍微能吃下一点食物了。
银时又喂她内服、外敷了一次药酒，过后神乐再次沉沉睡去。
第三天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医生！内海医生！”一位护士边跑边喊，失态地都不像一个医护工作者。
“什么事，怎么慌成这样？”内海——神乐的主治医生皱眉道。
“医——医生，”护士急喘着气道：“刚才，突然有个人来、送了半包的顶瘿草果实，说是、说是研究院的存货并没有全部被盗！”
内海医生精神一震：“是研究院的人么，现在在哪里？”
“扔下东西就走了！”护士道。
“什么？人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男的，带着斗笠、看不清脸。”
内海医生拿到了那半只纸包，带着医用手套取出一个袋中物。只见是比乒乓球略小一号、浑圆的果子，表皮泛着青色的、鳞片状的光。
是顶瘿草的果实无误。
半袋，略少了一点，不知能否将病人体内的毒除尽，但是救急已足够！
“立刻萃取解毒药剂！十分钟后给病人静脉注射！”
“坂田先生，请出去！”大概是有了解药就有了底气，这次护士们硬是将银发天然卷武士赶出了病房。
静脉注射点滴挂了一个多钟头，医生又观察了两个小时，终于同意放亲属进来探视。
再见神乐面，她精神大好。虽仍有些憔悴，但已经能自己坐起身来了。
第四日，快援队如约送来了补给药材。分量足够除尽神乐体内的余毒。
又过了三日，静脉注射解药改为肌肉注射。不必每天躺在病房里，神乐很是开心，每天两三趟的要出去活动，有时是银时陪着，有时是阿妙陪着。还闹着要见定春，精神头儿大的不得了。
在医院住了十二天后，内海医生再三斟酌，同意神乐出院。
于是，在浩荡一群人的护送下，神乐出院了。
“那么，今天我就先和姐姐回道场了。”新八顶着黑眼圈对神乐道。
“好！”神乐元气满满的应道。
“小神乐真是恢复得快，精力充沛啊。”新八笑道。“这么精神的话，也顺便照顾一下银桑吧。”他转头看着正在办出院手续的银时。“他这些天累坏了。”
神乐微怔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亲友人群一路走一路散。
“那么，我也就送到这里了。”桂在一条河边站定。
“多谢了啊，假发。”银时回首，淡淡地说。
“不是假发是桂……你我又何必多言，要谢就谢伊丽莎白吧，是他联系上辰马的。”桂抄着手道，语气也是淡淡的。
银时扬了扬手，快步赶上去，跟上少女的脚步。偏西的太阳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银时，看来这次，你抓牢了喔。
“呵呵呵……”夜枭般的笑声蓦然响起，桂吃了一惊。转身，只见那个带着斗笠的“危险分子”倚在桥头。
“那个小姑娘，活过来了啊。”他玩味地笑着，“真出人意料啊。”
“高杉！”桂失色道：“设计让Leader——神乐中毒的人，原来是你吗？”
高杉晋助并不答话，转身抬脚欲走。
“喂，你这家伙！”桂拦住他的去路，“银时知道非杀了你不可。”
“无所谓。”高杉漫不经心道，“我们结下的梁子，早已足够对砍十次了。”说着，他压低了斗笠，绕过了桂继续走。
“高杉，”桂叫住他，“没用的，就算这次，神乐真的没能活下来，银时也不会变成像你那样的人。”
高杉停住脚步，并不回头，扬声道：“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就算是我，也会觉得手段过于肮脏啊。”说完他冷笑一声，加快脚步，逐渐走远了。
银时，虽然无法理解你，但我仍然钦佩你。
虽然钦佩你，却仍是无法放弃憎恨你；又或者，放弃憎恨自己。
我们结下的梁子，还是让我们自己来了结。
斗笠男子扬手将半只纸包抛进河川，河水打湿纸皮，几颗浑圆的、泛着青色鳞光的果实掉出来，在水面载沉载浮。
我们结下的梁子，就让我们用自己的刀剑去了结！
“小银看，夕阳好美啊噜！”神乐一蹦一跳地走着。
“慢点儿，医生嘱咐你还要静养些时日。”银时跟着后面，懒洋洋地说道。
“小银，”神乐转过头对他笑了。逆光给她脸上、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薄膜。
“谢谢你啊噜。”
“谢谢你。”
一如往昔，松阳先生温和地笑着，目光明澈。
“小银救了我啊噜。”神乐笑容恬静，蓝眼睛含情脉脉。
终于，用这双手将她自三途川拉了回来。
终于，用这双手守护了想守护的人。
终于，他不再作为“怪物”，而能够作为“人”活着。
“不客气，”他上前牵住少女的手，十指相扣。“我的小姐。”
安心恋歌.章三《春天雪融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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