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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对着她笑了一下,眸底却酝酿着风雨,要是一个心里建设不太好的小孩,估计早就被这样的阵仗吓得哆嗦了。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安塔尔尽量清晰地念出这个名字,如果她运气够好,面前的伏地魔足够谨慎的话,还能保住一条命,如果她之前的言论确确实实激怒了他,那就不是一个钻心咒可以解决的了。
想到这些的安塔尔不禁觉得头皮发麻,一个钻心咒,想想她就觉得浑身难受。
她不禁闭上了眼睛,眼角都有些发红。她并非是贪生怕死的人,可是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不明不白底死去,不要说她收藏的古书有可能被万恶的政府存入博物馆,可能死了之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再度睁开眼睛时,那个男人举起了魔杖,高高抬起的手臂仿佛中世纪溅满鲜血的断头台上几欲坠落的闸刀。紧接着,那个男人用一种缓慢却又势在必行的语气,嗓音醇厚却像遥远的钟声。
“钻心剜骨。”


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7-10-12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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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8
    安塔尔当听到那句令人发疯的咒语时反倒感觉到了一丝解脱——在漫长的等待死亡的过程中她反倒对这样如同死水般波澜不惊的世界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厌倦,对于伏地魔这样狂热追求永生底做法她并不觉得疯狂,却只觉得愚蠢——即使那是人之常情。
    她看不清他的杖尖了——那里被刺目的绿光包围,在一片迷茫中似乎开出大朵大朵的烟花,却又化作狂风向她涌来。她不是没见过钻心咒的破坏力,现在当那个逼隆巴顿夫妇发疯的魔咒真真正正地指向她时,她才第一次预见了它的美丽和危险。
    钻心咒所带来的巨大的魔压席卷起巨大的风浪,她似乎都感觉到了房间里脆弱的木屑被化为齑粉狠狠打在她的脸上,头发被毫不顾忌地扬起,头皮被扯得生痛。
    她最终闭上了眼睛。


    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7-10-12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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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9 18: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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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来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刻骨疼痛,如果她的意志力不够她撑过这道咒语,她或许只能尽力选择死亡。
      但剧痛并没有到来,在空中划过数道笔直的线条后,残余的魔压像是火星一般四处飞溅,在狭小的房间里嘶吼着碰撞,周围的发黄的墙纸都被烧出了无数小洞。
      如果安塔尔没有看错的话,魔咒像是长了眼镜一样绕过她,就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没有被烧到。
      在沉默了数十秒钟后,安塔尔抽了抽唇角,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什么……你的魔杖是不是有点问题?”
      问出这句话后,安塔尔忽然想起自己那个失败的钻心咒,或者还有之前那个在她背后却没有得逞的索命咒,到底有什么关联?
      伏地魔的魔法造诣,尤其是黑魔法是毋庸置疑的,而她最少也是一个在霍格沃兹修完全部学业的毕业生,怎么说也不至于发生那么多次的偏差。
      她垂下头思索了一下,忽然抬头对上汤姆·里德尔深邃的双眼,那双眼睛却让她觉得出奇熟悉,好想很久以前,他们互相认识,就像两个老朋友……
      老朋友……她被自己想出的名词呛了一下,她才不会傻缺到认这种人当朋友。
      “会不会……是什么魔法契约呢?我们无法对对方施展不可饶恕咒。”安塔尔对这样的结论最为信服,并且她对于疑心重的里德尔也许会认为她知道全部内幕,逼迫她说出实情一点也不担心——一般的恶咒不会让人吃多少苦头,反倒是施不出不可饶恕咒,会给一个心灵脆弱的黒巫师带来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17-10-13 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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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塔尔(怒气冲冲地冲进奥利凡德魔杖店,把魔杖狠狠拍在桌面上):为什么我的魔杖碰到黑魔王就飞?
        奥利凡德(头也没抬):你为什么不去问作者?
        本宝宝(一脸无辜):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你为什么一知道他是黑魔王就怂?
        #听到了吗?你怂,魔杖也怂!#


        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17-10-13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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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忽然有一个脑洞,万一这两个人未来吵得你死我活,结果只能对对方施“昏昏倒地”“清水如泉”这种小魔法,两个人会不会集体被魔杖气死
          #我的魔杖又怂又坑,如何把它掰直,很急在线等#


          来自Android客户端73楼2017-10-13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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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怕。安塔尔心里默默嘀咕。
            现在让整个魔法界讳莫如深的黑魔王大人此时像一个聋子一样站在安塔尔面前,英俊的脸庞此时却冷若冰霜,对于安塔尔之前做出的解释不置一词。
            “梅林啊我什么都说了,你放我走不好?”安塔尔扯着干裂的嗓子质疑一个黑魔王的决定,虽然在别人看来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在找死。
            但是一个活了那么久的人,也不在乎什么死不死的问题了,这倒是很有道理。
            面前的黑发男人却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看上去心情颇好地和安塔尔聊起了天:“为什么?我要是放了你,你向丽塔•基斯特那个疯女人爆料,你觉得我是***?”
            好巧,我真的觉得你是傻子。安塔尔差点梅林的就脱口而出了。
            但是看“傻子”的心情还算是好,不至于面色大变地把她揪起来揍一顿,她就像是伦敦街头到处发洗脑传单的年轻人一样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让她觉得很是怪异:“我要是说出去,魔法部还会让我有好日子过吗?实话告诉你年轻……哦不,是先生,我有好几次差点没卷铺盖去阿兹卡班报道——接受免费的食宿体验。那些官员和我非常熟悉,就像邓布利多和你一样。”
            就算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也受不了一个话唠一般的人质,更何况是有着轻微完美主义的伏地魔。在安塔尔说话的时候,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刷新他的三观——谁能想到?一个看上去文静精致的女孩子居然可以话多到这种程度,不知道她年龄的人觉得她是一个在菜市场骂骂咧咧的大妈,看见她的人却只觉得她其实是一个犯了中二病的网瘾少女。


            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17-10-14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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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认识邓布利多。”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安塔尔毫不犹豫地把邓布利多给出卖了,凭借邓布利多的双商,安塔尔觉得告诉伏地魔也不算什么。
              可面前的黑魔王似乎对此不为所动,只是示意在门外瑟瑟发抖的小矮星递过来一张椅子——门口施了闭耳塞听咒,刚才的那一幕除了伏地魔和安塔尔,只有梅林能看见。
              “那么,”他姿势优雅地坐在一张带着墨绿色软垫的雕花椅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撑着下巴,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湮灭了星辰,“你难道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
              汤姆•行走的迷情剂•里德尔。安塔尔心里默默想起了邓布利多那布满纹路的脸。她承认,邓布利多少说也有一百多岁了,可是在邓布利多六十出头时,他就已经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巫师了——得了吧,看看现在的伏地魔,他起码六十多了。
              安塔尔忽然想摸摸自己的脸,无论他们长成什么样子,她永远都是最老的。
              天呐,真梅林的悲哀。
              “我确实在霍格沃兹上过学。”安塔尔点头承认,“但是我不记得了,大概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身为一位连名字都不敢让人提起的黑巫师,汤姆•里德尔觉得今天自己的三观已经被脑子抽筋的梅林一次性刷新了好几遍,面前这个少女说得认真,不过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她到底活了多少岁?
              安塔尔努力无视汤姆•里德尔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梅林爬树却掉进了猪圈那样的惊愕,既然大家都说实话了,那也没有什么架子好摆了:“世界上连魅娃这种神奇的生物都存在,难道一个可怜的误食长生水的人,你都不能相信?不过——”
              她尽力组织措辞:“长生水已经失效了,我现在正在长高。”


              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17-10-14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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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出女主“我正在长高”的那一段的时候,楼主看着自己的短腿,心中溢出一丝悲凉


                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17-10-14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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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9 17:5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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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常水帖


                  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17-10-17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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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常水一波,回家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1楼2017-10-20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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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了动被咒语束缚得酸麻的腿,腿立僵停死的效力正在慢慢消失,她往唯一的一扇落满灰尘的玻璃窗外望去,最后的一丝蔚蓝已经渐渐被深蓝吞噬,徒留的淡青色在一望无垠的幕布中显得颇为诡异。
                      她被劫持,超过了五个小时。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没有耐心再同一个十恶不赦的逃犯争论,原先戏谑的语气渐渐冰冷下来。
                      “我要是要长生水,那么你会给我吗?”
                      “会。”安塔尔回答,“如果长生水还在的话,我会交给你,前提是,你会放我回去。”
                      “在尊严和性命看来,长生水只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筹码。”
                      面前的男人发出嘲讽的冷笑,声音显得刻薄而高亢:“邓布利多怎么会和你认识,你们两个,简直截然不同。”
                      “愚氓衬托智者,您不明白吗?”安塔尔扯出一丝微笑,眼中划过一丝莫辨的神色,不过这样的一丝怪异并没有被他察觉。


                      来自Android客户端82楼2017-10-20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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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楼主物理炸了,所以,没有更文,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发一个古风短篇,补一补


                        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7-10-21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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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题
                          (一)
                          (1)
                          穿着翠色罗裙的姑娘迈着碎步跨过门槛,震得头上的步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十一姑娘!”那姑娘来不及脱下身上披着的披风,头上沾着的飞雪融化了打湿了她的头发,显得分外狼狈,她却似乎毫无知觉。
                          “大爷平定了灵王叛乱,此时刚歇下。”姑娘喘着气,背后的天空刚刚放亮,青色的天空平静广阔,却没有人会想到离京城洛阳不远的长安方才平定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叛乱。
                          “先将披风脱了。”屋里的姑娘穿戴好衣裙,端端正正地坐在梳妆镜前的胡凳上,一个婢女正用篦子为她梳头。姑娘生着一张颇为精致好看的相貌,五官略显稚嫩,看着还未长开的模样,此时葱管般的手指指了一束玉钗,婢女便将玉钗为她戴上了。
                          翠衣姑娘脱下身上的披风,站在外面抖去了积雪,一个婢女为她捧来了一杯姜茶,才让她苍白的脸色泛了点红。
                          “灵王府的上上下下家眷门客,包括当初灵王一党的官员,此时皇上一纸诏令,全数关入牢中了,大爷又立了军功,想来在朝中地位又要提拔了。”
                          “参与灵王叛乱的官员,官位级别,你可知道?”
                          翠衣姑娘低头沉思:“尚书令蔡大人,户,礼,工三部尚书,大理寺卿段大人。被押入牢中的官员名单此时已经贴在宫外城墙上了,其余的就是一些小官。”
                          “灵王可真是有本事。”姑娘身后的婢女拿来一件青色披帛为她披上,她捧着一个手炉,“王府中养着精兵这样的消息被掩得密不透风,又险些抓住了朝廷命脉,甚至连掌管司律的段大人也成了他的门下之客。”
                          “只可惜了段大人,当初可是第一甲,赐了进士及第,本该便是不可结党营私的。”那姑娘又说,吩咐翠衣姑娘端来茶水,要是换作别人,该是十分惊异的。
                          一个处于深闺的姑娘,却从哪里得了消息,唤婢女出去探听消息?
                          (2)
                          永乐十年,驻守西南的灵王反叛,数月后朝廷大军传来捷报,将灵王及其党羽尽数押入京城洛阳,主谋诛连全家,从犯流放岭南。
                          大理寺卿段渠本是主犯,理当诛连全家,但其妻段顾氏生父为当年的忠勇侯,曾救下当今皇上一命,遂不株连,但从此之后,也只能孤独终老了。
                          顾氏闺中时同谢家长女谢宛央是手帕交,所以谢宛殊曾经见过她几面。
                          顾氏纤弱多姿,眉眼间透着清秀温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看着都是及其舒服的。
                          她本与段渠是年少夫妻,感情极好,家中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如今段渠身首异处,段家落败,顾氏的处境,也是十分艰难。这副境遇,想来也只能是祸福相依了。谢宛殊想着,叹了一口气。
                          “备上轻轿,去段府看看吧。”
                          (3)
                          数月前,深夜,星子像是碎钻般洒满天幕,沉睡着的段府显得安静而祥和,石狮和屋檐上落满了积雪,却无端让人生出一股暖意。
                          朱门被微微推开,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男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大院,厚实的积雪掩盖了他踱步的声音。
                          将身上沾满鲜血的斗篷,段渠用侍卫端来的热水讲指尖血腥气尽数抹净,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卧房的木门,一股又一次闻到了熟悉的带着草药微苦的气味。
                          妻子早已经睡下,耳房传来丫鬟微微的鼾声。木几上还叠放着留着药渣的瓷碗,他坐在窗前的一张矮凳上,望着妻子越发消瘦苍白的脸庞,放在膝盖上的拳头都微微捏紧了。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妻子乌黑油亮的头发,微微卷起的发丝勾着他的掌心,像是被一只猫挠着,他却不敢吵醒她。
                          顾氏曾经因为不慎导致小产,伤及根本,险些丢了命,终究是落下病根,大夫说她气血虚弱,活不过五十之数。
                          眼看着妻子的风寒之症越发严重,晚上咳得连觉也睡不好,他不求她能陪他多久,却到处求问名医,只求减缓她的痛苦。
                          如今,她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了。段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刚想起身,床上的顾氏,却睁开了眼睛,悠悠转醒了。
                          “宪之。”她苍白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将手伸出被褥,想要去碰他的手。
                          段渠的身体偏了一下,他用比她大了很多的结了老茧的手掌握住她冰凉的指尖,像在哄一个孩子,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又将被子掖好:“别伸手,风凉。”
                          顾氏乖巧地点头,苍白到透明的脸色温柔而娇弱:“是有什么公事吗?这样晚才回来。”
                          段渠对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低头轻轻地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朱门外传来马蹄鞺鞺鞳鞳的声响,他的脸色半分没变,却挡不住他眼底发青的眼圈和下巴冒出的胡茬。
                          顾氏心疼地坐起来,披着单薄的衣服,握住他放置在床上的手:“外面风大,别受凉。记得多披上一件棉衣。”
                          段渠却用棉被将她的全身裹住,带着凉意的胸膛贴着她的脸颊,她微微哆嗦,却仍旧不愿放开他。
                          末了,段渠扶着她躺下,将她裹得严实,用他此生最温柔的语气哄她:“快些睡,明早我便回来看你。”
                          待到顾氏又一次沉沉睡下,段渠的脸色变得沉冷,他走出门外,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不愿让风灌进去,他身上披着妻子叮嘱他穿上的棉衣,眼珠里透着血丝。
                          大门外站着数对持兵器的侍卫,散发着冰后的杀伐之气。为首的,是往日同他关系不错的同僚,巡防营营长樊江。
                          他苦笑,任由侍卫将他手腕押住:“我不会反抗。”


                          来自Android客户端88楼2017-10-21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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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江面色乌沉,望着他眼底带着一丝不屑:“你本为命臣,却帮着灵王谋反,求权,求财,你缺什么呢?”
                            “我知道是我其心可诛。”他脸色苍白,听到这样的质问时也不做辩解,“可是樊将军,我不求有人为我的作为辩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樊江哼了一声:“什么事?”
                            他往回眷恋地看了一眼,似乎要将这栋宅院完全记下来:“内子患了风寒,睡下已经不易,可否请你让这些侍卫脚步放轻一些,别扰了她的梦?”
                            樊江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做下这样惊天的祸事,大难临头,他却唯恐前来抓捕他的人吵醒了妻子的美梦。
                            段府门前的大队人马静悄悄地离去,天色渐渐放亮,似乎什么也未发生。
                            (4)
                            谢宛殊从段家的偏门走进去,灵王之祸几乎要被人遗忘了,段府里杂草丛生,少有人打理,顾氏的大丫鬟穿着粗麻布裙,双手揪着身前的裙裾,拘谨地请她进屋。
                            谢宛殊披着厚实的银狐大氅,站进院子里时却仍旧感到一丝凉意,她似乎还能看到院子整洁的往日,恩爱的年轻夫妻相携着散步,如今却如同打水冲刷过的土地,徒留下一片荒芜,往日桩桩件件,竟如同梦中的泡影。
                            “阿殊。”顾氏坐在床上,丫鬟在她背后垫上了一个枕头,屋内的草药味浓重得像是药铺。谢宛殊端详着她的容貌,她几乎瘦成了一把骨头,往日柔弱的模样也维持不住,深陷的眼眶里,那双曾经清丽逼人的翦水秋眸却仍能看见还是女儿家时的温柔细腻。
                            谢宛殊坐在一张凳子上,望着顾氏如今形容枯槁的模样,无端觉得心疼。
                            顾氏家族不显,其父虽然曾封忠勇侯,可是不过而立便战死。一时之间,京中各色人等捧高踩低,顾氏母女相依为命,谢家曾经接济过顾氏母女,谢宛殊的大姐才有机会同她结交。
                            顾氏虽贫穷,但礼仪教养都是一等一的,就连谢宛殊的母亲王氏也称赞她“有大家之风,可为贤妻”。
                            顾氏出生时曾定下姻亲,未来夫家便是段家。那时顾家风雨飘摇,若不是段渠坚持娶顾氏,顾氏往后也是亲事艰难,又有谁愿娶一个战死侯爷的女儿呢?
                            “伯父平了灵王之祸,却没想到……”谢宛殊替她盖好被子,“顾姐姐近来过得可好?”
                            顾氏的脸色更加虚弱起来:“我过得好又如何?我只担心宪之在那边,可会冷,可会想着这栋宅子。”
                            “旁人劝我搬了这个伤心地,我却不愿。若是宪之还记得这儿,若是有一天回来看看,找不到我,又当如何?”她冰凉的手握住床框,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
                            “伯父曾说他去见过段大人,段大人只盼你找个好人家嫁了,若是看见顾姐姐这副模样,他又该多心疼?”
                            顾氏虚弱地摇头,她这般柔弱的女子,此时却分外固执:“不,我这副模样,也只有他不厌弃。他当日亡命刀下,那日我病得起不来,恍惚间却好像听到他头颅落地的声音,便想着他会不会疼。”
                            “他是段家的长子,自幼读书,他没打过仗,哪里受过这种苦?我想他那日是有多么绝望,数月来,竟连一个梦也不曾托过,一句告别也不曾说,我却不断梦见他那天临走前对我说过的话。”
                            顾氏伸出袖子抹开掉落出的泪珠,眼神恍惚:“他当日知道大祸临头,顾不上逃跑,仍坚持着回到家看看,若我早些知道,就是拼上这条命,我也不会挽留他。我知道那是多大的罪,可我不是皇上,也不是父亲,我面前是宪之,不是不相干的人。”
                            “段大人求着樊大人,求他不要扰了你的梦。”谢宛殊垂下了头,用帕子抹干她脸上的泪水,顾氏身旁站着的丫鬟,此时也红了眼圈。
                            “为何不能让我再看他一眼呢?”顾氏的声音嘶哑了,干裂的唇咬出了血丝,显得狼狈不堪,“我当时是醒着的,却不敢追出去,我怕他担忧我受凉,在狱里也不安生。我那时不敢哭得大声,听着那官兵离去,我不断梦见他的脸,想起往日的日子,我虽然病着,他却是一直都在。我以为我活不过半百之数,先他一步走,他便能早先摆脱我这个累赘。可没想到它却先走了,我却靠着父亲留下的皇恩苟活。”
                            “段大人从未觉得你是个累赘。”谢宛殊轻声细语地安慰她,“你是他心中的珍宝,如果可以,他盼着你,永远不要知道,他不能再陪着你了。”
                            顾氏的双眼瞪大了,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谢宛殊将香料放入香炉中,待她沉沉睡去,便告辞离开了。
                            (5)
                            那天顾氏睡得很香。
                            在朦朦胧胧中,她梦见早年间段渠站在镜前为她描画眉毛,他身材高大,她只能看看到他的胸膛。段渠当时在朝堂上风生水起,面目俊朗而因为才华名满天下,当时即便是谢家同他关系也好。
                            他年纪轻轻被封为正三品大理寺卿,年少便有官位在身,不知道有多少怀春少女暗暗嫉妒顾氏。而他一袭官袍,在段家院子修缮良好的花园里,周围开放着散发着香气的兰花,对着她笑意温柔,站在不远的地方,似乎一伸手就能碰到。
                            顾氏许久没有留下的眼泪在那时全数涌了出来。她的嘴唇颤抖着,望着昔日俊美风华正茂的夫君,泣不成声,可却始终不敢靠近他。
                            她变成这副模样,她的夫君可还记得她?
                            “阿芜。”站在她前面的风流少年对着她喊出她的闺名,在那一刻,她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扑向他怀中,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她总算不再觉得这是个梦。
                            “宪之,”她大哭,“你总算愿意见到我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7-10-21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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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9 17:4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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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之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第二天中午,丫鬟见顾氏许久没有声音,慌忙查看,却发现顾氏面带笑容,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珠。她的床畔放着一束盛开的兰花,空气中淡淡的兰花清香,仿佛她还是个鲜活的生命。
                              (6)
                              “十一姑娘,顾姑娘,昨日去了。”丫鬟走进来,谢宛殊正在看书,手边放着一包香料。
                              “想必她解脱了。”谢宛殊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段大人既然对顾姑娘如此宠爱,又为什么,要去参与灵王的叛乱呢?”
                              谢宛殊笑了一下,抬头望着窗外。初春时节,外面却开满了兰花:“段大人年少有高韬之节,灵王手下却有岐黄圣手,许诺虽不可为他妻子延续寿命,却能延缓她的痛苦。”
                              “可他没想到,灵王一党输的那么惨,他减轻了妻子肉体上的痛苦,却使顾氏从此活在愧疚中。直到最后,都没有释怀。”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都说美人关,英雄冢。
                              可英雄动情,便惹得佳人魂断肠绝。


                              来自Android客户端90楼2017-10-21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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