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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扶自己走上楼梯的,打开门的,那张脸似乎不是亚连。
有点疲倦的意味神田在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钥匙时,听见轻轻的一声,叹气一样的一声。
然后就只记得被人放在了沙发上,捂上了被子。
于是半夜三点多,就被热醒了。
神田按着眉愣是只记得扶自己上楼的人手臂上有一道红色的伤,皮肤比亚连粗糙很多。
房间里另外一个人似乎已经睡了,没有声响,客厅的灯也关了窗户只留了一条小缝,风从那点缝隙中挤进,再被淹没。
坐了十几分钟,神田起身刚想去洗个脸,洗手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光源突然涌入视线,神田眯了眯眼调节了下焦距,就看见拉比正笑着望着他。
好像是刚洗完澡,那人没穿上衣,手还按在门的把手上。
神田看了拉比的手臂一眼,什么也没有在白炽灯下一片暖色的白。拉比愣了愣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手在神田眼前晃了晃,问画家你要进来?
沉默了下,神田摇了摇头,声音因为酒有点沙哑干涩,低沉,缓慢的问。
“刚才……扶我上来的人,有看到么。”
似乎一下没反应过来,拉比张了张唇没出声。
神田皱了下眉,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拉比抓了抓刚洗完还在滴水的头发,看了被人关上的房门一眼耸了耸肩。走进厨房里把剩下的准备好的双人份的年夜饭倒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洗手,摁熄了唯一的光源。
第二次的睡眠只维持了不到两个小时,神田从床上走到冰冷的地上时,看了眼房间墙上的灯,在什么也看不到的黑暗中甚至不能感受到自己脸上有什么表情。
也许根本就没有。
洗完澡擦干头发也才到六点,冬天的白昼特别的短,于是外面还是青蓝一片。
神田坐在沙发上,细细碎碎的绵软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有拉比的化妆品和颜料的味道,空气清新剂不太起作用的香味,洗完澡头发散在自己肩上的味道,和五个小时前睡在这留下的酒味。
一点一点,眼睛痛得根本没办法去厌恶什么感觉。
疲倦的起身,走到那人门前时顿了一下,没有理由的回头望了门后的鞋架一眼,下意识的。
在一列排得很整齐的鞋子间明显有一双是乱放的,神田的。
还有一双,不知道是谁的鞋子。
皱眉,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神田愣了下过去按停了它,然后就看到一串陌生的号码和熟悉的名字。
发件人是亚连,内容只有一句话。
记得吃药。
神田望着那行字过了很久才想起昨天那个小孩子似乎是有塞过什么药给自己,摁掉了信息神田站起来掏了掏风衣的口袋。
什么也没有。
懒得再找,拿起手机回了亚连一条。
恩。
然后再也没回音。
神田躺在床上睁着眼看了不知道多久的天花板后,终于听见另外一间卧室的门开了,两个人频率不同的走路声由小变大,再逐渐消失。
接着是门关上的一声闷响,又恢复了无人的静。
动了动枕边的东西,突然被什么割了一下,神田坐起身拿开枕头,发现下面垫着一个几乎全新的电话本,似乎是见过的自己的。
翻开,第一个电话就是老头子的。
愣了愣突然心脏像被什么握了下,手指蹭着那号码半天,才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七点十分。
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把手机扔到床尾,躺下侧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