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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我竟然许久不到归义坊来，一来是日前忙碌，再来也是突然失了对酿酒的兴致。
上回过来还是为的逮肇仁那个小崽子，再往琼卮来依旧熟门熟路，推门而入。

师父最近又病了，这一年以来实在身体每况愈下，请了几回大夫，药方没少开，却不见什么起色。他倒是看的清明，只说人老了，该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但这叫我怎么接受得了？
这日照顾师父吃了药，才喂下去转眼就吐了我一身，好不容易安顿好他，才折回自家院子，四月天，也不冷了，索性就用冷水沐浴也罢。
洗到一半，倒听见推门声，有些讶异，也只好加快了动作。

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头转了转，也知道这人历来心大，不负我赠他的字，但仍旧心下纳罕，这人跑哪儿去了。
口渴，便去了厨房寻了茶壶倒了杯水，而后听见耳房倒水声，便提了生喊了句。
“马质璋，你大白天洗澡不关门，也不怕进贼啊？”

洗完澡，踹了一脚把浴盆踹倒让水顺着沟流出去，然后擦身穿衣，就听见外面归卮的声音。并不想搭理他并且还翻了个白眼。
穿好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也只好拿巾子包了就出去。
“嗨呀归卮，好久不见。吃了吗？”

我一直都不大能理解马生的想法，就比如我时隔数月再访，他自然得如同我俩昨日才见过面。对此，我只能认为智愚有别，嗯，我是智。
但不得不说他这态度，使得气氛流畅而不尴尬，落座。
“没吃，好久没吃你煮的面条了，来一碗？”

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四月的阳光暖意融融地洒下来，一边擦着头发，听他说话忍不住又一个白眼。
“没有面条，不存在的。”
认真擦头发，顺便闲磕牙。
“嗳，你那个弟弟好像挺久没见了啊。”

“那你问我吃了没干嘛？”
对这个人简直生气，想掀桌子，然而石桌根本掀不动。
更气了。
“我说你大白天洗什么澡啊？”
别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吧？
再听他问话，心情沉痛，这个人，以前虽然傻，但还挺会聊天的，眼下怎么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并不想回答，冷笑以对。
“呵呵。”

“这是一种礼貌用语，就是客气一句，随口问问。”
傻子才当真呢。
但并不敢把后半句讲出来，恼羞成怒的李归卮是很可怕的，何况这家伙毕竟还是个皇子。
“我说你好歹还是个皇子侯爷呢，怎么一天天的跟吃不饱似的啊？”
头发擦了个半干，回屋束发，一边回答他。
“师父病了，才喂他吃药吐了我一身。”

总有一种仿佛被傻子嫌弃了的感觉，叹了口气。
“可不是么，家大业大的，养不起，快吃不起饭了，求支援啊。”
他进屋去，也懒得跟，只懒洋洋转了个方向。
“哈？病了，严重不严重啊？”
也懒得在这儿闲磕牙了，直接翻墙过去看老陈。

“有点儿，请了大夫。”
说着说着外头就没声儿了，对于这些王孙公子的来无影去无踪，只能叹了口气。
束发毕，又翻去隔壁看师父，才发现这厮没走。
与他聊一聊，送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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