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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 文】六角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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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再次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双手抱胸被绑成了毛毛虫,我挣了挣,绑的很严实。
不是我的房间,也没在军营大牢里,房间布置简洁,宽敞明亮,让人看了很是舒服。
如果不是一转头看到张日山这张死人脸,我的心情可能不会坏的那么快,也大概知道这是谁的房间了。
张日山坐在靠近床边的沙发上,见我醒了并没有什么反应,冷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他二五八万一样。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冷着一张脸我还是挺有压力的。
我费力的扭过身体,侧身坐起来,开始跟他谈判。
“我饿了。”
“饿着。”
“我渴了。”
“渴着。”
“我想去厕所。”
我发誓,如果他接下来敢说让我憋着,我就再也不要跟他多说一句话了。
“……”他一脸无语,站起来往门外走,“你什么时候想谈正事,就叫我进来,我在门外。”
我看着他关门出去,开始调整身形,试试能不能缩骨缩出去。
忙活了好一会儿,累得我满头大汗也没挣脱,喘着粗气在心里暗骂张日山绑得太紧。
他是军人,习惯睡硬板床,我在床上磨蹭了半天,绳子没解开不说,从后背一直到屁股被硌的生疼。
我瞅了瞅刚才张日山坐着的沙发,想挪到上面歇歇。结果我下地刚一伸脚就没站稳,‘咣’的一声整个人拍在地上,半边身子都摔麻了,疼得我龇牙咧嘴的,下巴磕子还被蹭掉一层皮。
张日山立刻就开门进来,见我摔在地上,赶紧走了过来把我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回头看了看他自己的床铺,上面我扭蹭的痕迹太明显,一看就知道我这半天是在忙着挣脱绳子,当下脸色又冷了几分。
他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才叹了口气,转而走到柜子前取出一个急救箱来到我眼前。
“在张府,即便我给你松了绑,你也跑不出去,乱跑可能还会受伤。”他可能也觉得总绑着我不是办法,就伸手开始解开我身上的麻绳。这些我半天都挣不下的绳子,他用着显得很顺手,三下两下就给我扯下来了。
确实,张启山的府上,到处都是带枪的亲兵,这些亲兵比普通军营里的当兵的强上很多倍,都不是**,在他眼里,我这种半吊子身手是躲不过那些不长眼的枪子儿的。他是怕我不顾危险的乱跑,最后挨上枪子儿。
他蹲在我跟前,低着头翻腾急救箱,应该是打算找酒精给我擦擦脸。
我们从集市回来就有些晚了,刚昏死过去被绑起来,到现在已经月中天,我别扭了一个晚上的肌肉和骨头,总算是自由了。
但我心里的邪火是彻底压不住了。
我说,“张日山。”
他嗯了一声抬起头看我。
我用力的,坚定的,抬手就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我整个手掌都震得发疼。
他猝不及防,被打偏过脸。
我卯足劲打的,他脸颊上渐渐发红,嘴角也出了血,还跟没反应过来似的,一直没扭过头来。我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你以后再敢动不动就绑我,我一定会让你非常好看!非!常!好!看!”
他慢慢的转过脸来直视我,眼神彻底冷下来。
气氛此时简直降到冰点,我感觉我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
他瞪着我不说话,没有温度的视线好像一把能把我刺穿的尖刀。
只是,我猛然觉得他嘴角的红色比他冰冷的眼神更为刺眼,那血红的颜色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我即刻冷静了很多。
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错,大家各为其主,他有他的坚持,我也有。他要护张启山周全,但没有资格把我的使命弃之不顾。
现在仔细想想,好像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46楼2017-10-06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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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从小我的情绪就不稳定,开始学习使用六角铜铃之后,对待除了铜铃之外的事物就越发变得容易暴躁。算起来,我与张日山相识不过数月,与我活过的时间相比,根本算不上长,但现在我所有的脾气好像都撒在他身上。
    最明显的不对劲是,自从认识了他,我就开始不自觉地跟张启山较劲。
    就拿这次木质坠子的事来说,清理掉那些喇嘛不过是最极端的手段,那么多六角铜铃在我手上,我有的是办法让下过那个墓的人再也记不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我就是故意选能让张启山最难堪的法子去做。而当张日山为了维护他的佛爷把我绑起来的时候,我才会气的要发疯,我才会在他要给我擦药的时候狠狠的扇他耳光。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在他心里处在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位置。
    作为一个张家人,我以为我会像张起灵一样,清清冷冷的过一辈子,为一个秘密鞠躬尽瘁。
    但现在我却因为一个人发了疯。
    当我猛地意识到自己所有的不对劲,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被我扇了一个耳光、现在正在冷冷瞪我的男人的时候,我整个人马上就慌起来。
    不自觉地伸手遮挡住张日山看着我的眼睛。
    他并没有反抗,也没有反应,我此刻慌得很,也就没法猜测他的心情,但他很生气这点是肯定的,也许他正在考虑让我怎么个死法。
    离开他的视线我感觉稍微好些,松了口气,眼朝下一瞥,又看见他嘴角的血。
    瞬间我跟魔怔了一样,另一只手像是不受我理智控制似的,慢慢地伸到他嘴边,轻轻地擦掉那些刺眼的颜色。
    我能感觉到他明显的僵硬了一下,然后伸手握住我去擦他血的那只手。我挣不开,由着他越握越紧,好在他不是想把我的手骨捏碎,在我快要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停顿下来,之后又缓缓放松。
    在我以为他会松手的时候,掌心传来两片柔软的、温热的触感——他吻了我的掌心。
    这超出了我接受过的所有训练的认知,于是我的本能反应就是跑。所以下一秒我就推开他,慌不择路的跑到窗边,拉开窗户就想往外跳,二楼,对张家人来说就是寥寥。
    他被我推坐在地板上,看我马上要跳窗而逃,立马翻身起来。他的力气极大,速度极快,即使我已经一只脚迈出去,半边身子都出去了,也还是被他扯着后脖领子拉回了房间。
    我一落地整个人就被他抵在墙上,困在他双臂中间。
    他看我一脸慌张,直接被我气笑了,“你怎么就知道跑?无论发生什么总是先想着跑。”
    我心想,从小我师父就教育我,一看状况不对,除非是张起灵有危险,不然其他任何时刻都要逃跑,保命最重要。
    张家历史悠久,几乎是延绵整个中国历史,虽然各类人才辈出,但始终崇尚简单粗暴,能用两根手指捏死你,就绝不多浪费一个手掌,专心研究六角铜铃的更是不多。而且,这些铜铃邪性的很,要有一定的天赋才行。张家培养我这么个人才不容易,随随便便折了就亏大了。
    刚才我心跳那么快,这要是一不小心把心脏跳炸了岂不是死的很冤枉,当然要先跑。
    我被他盯得一脸窘迫,总不能跟他说是师傅教导有方,那样太有辱师门,就算师傅死的早,我也不能那么干,然后我支支吾吾的回道:“你,你吓我一跳,我才……跑的……”
    张日山离太近了,我抬头就能咬到他高挺的鼻子,他还丝毫不觉尴尬的继续往前贴近,刚才还被我气的吹胡子瞪眼,现在竟然能笑得出来,“我就亲了下你的手心。”
    “难道你以为还经常有男人亲我的手心?”我这个人就是贱兮兮的,一旦找到可以怼别人的点,就会立马变得气焰嚣张。他这么一说,我即刻挑眉反问。
    我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脸皮那么厚的,还好意思装的一脸无辜的对我说,“那可不一定,夫人刚刚不还说你跟男人去新月饭店睡过一夜么。”
    咦……我们刚刚不是还吵得很厉害么?他突然之间是吃的哪门子醋?
    “我们不是在吵架么,你管我之前跟谁睡?”我一脸莫名其妙的,理直气壮的回瞪他,“我的年纪都可以做你姨娘了,还不准我有个相好儿么?”
    他听后脸色登时变得很好看,看得我莫名的颤抖了一下,鬼使神差的紧跟着解释起来,“不是……那个,那个男的是张起灵,我的族长。”
    听到是张起灵,他的脸色也没有变好,阴阳怪气的说:“也是,为了张起灵,相好儿算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的那根刺又扎得我疼起来,“说得对,各为其主,你不是也为了张启山把我绑的跟个粽子一样么。”


    47楼2017-10-06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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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其实是十分委屈的,只知道他听完之后,皱了皱眉,脸色缓和起来。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稍稍抬高我的脸与他对视,表情十分认真,“我前几天又特别看了看族志,那里对六角铜铃有记载,你可以有很多不杀他们的方法。”
      我心下一惊,原来他知道我是在无理取闹,故意找张启山的茬,才敢明目张胆的把我扣下。
      被他说得有点心虚,我撇开脸不再理他。
      他看我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不由笑开了一声,又道:“我帮你把那些人找出来,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再难为佛爷。现在世道这么乱,日本人虎视眈眈,长沙若是没了佛爷坐镇,是要出乱子的。”
      台阶给成这样,再不下真就说不过去了。
      我轻哼一声当是默认,他才退后一步,与我撤开了些距离,转身去拿刚才翻腾出来的医用酒精。
      “我可以回自己房间了?”
      他点点头,“消消毒再回去吧,你房间好像没有这个。”
      几分钟之前的针锋相对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被我们俩人神奇的略过去了。
      我难得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坐回沙发上。他搬了个凳子坐到我对面,开始沾酒精往我磕伤的地方擦。他的神情也难得温柔起来,小心谨慎的给我擦药。
      时间已经进了后半夜,再加上这几个小时折腾得我确实有些累了,他擦着擦着药,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恍惚中感觉有人晃了我两下,我实在不愿意睁眼,哼哼了两声,那人就把我抱起来。我知道肯定是张日山,被他抱起来之后,我就彻底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睡过去了。
      最后一点清明提示我好像还漏掉什么事情没解决,但我实在没精力了,便随它去了。
      一连好些天张日山那个鸟人又不见踪影,我在房间里都要发霉了。
      打开门想出去走走,在花园里听听鸟叫也好,心想,这春暖花开的日子,我为什么要过得凄凄苦苦的。
      刚一出门就看到张启山站在我房门前。
      他可能是看得出来我并不喜欢他,所以不怎么跟我主动接触。我倚在门框上,笑道:“今天吹得是什么风向?”
      “副官把下过那个墓的人都找齐了,现在全都关在军营牢房,”不知道他在尹新月面前是什么样子,反正我见他这么多次,他都是板着脸,连说话都透着冷气,“都是三爷家的喇嘛,我跟三爷打过招呼,但不能太过分,希望你知道分寸,跟我走吧。”
      我点点头,心说我当然知道分寸,就回去拿我的铜铃箱子,心里还有些奇怪,就转头问他,“张日山呢?”
      张启山犹豫了一下。
      他这一顿,我马上感觉不太好,张起灵下过的墓都不是乱七八糟的小墓,这几个喇嘛能带着冥器安全出来,多少是有两把刷子的,张日山把他们都弄进牢房,肯定费了很多力气。
      果然,张启山脸色一沉,说:“副官受了点伤,在军医院躺着。”
      “那就先去军医院。”


      49楼2017-10-07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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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按张日山的性格,哪怕是挨了枪子,只要还能动,就绝对不进医院躺着。现在直接进医院躺着,应该不会是张启山口中说的‘一点儿伤’。
        我坐在汽车里,总感觉这车慢的跟乌龟爬一样。
        张启山坐在我旁边,斜了我一眼,说:“真的就一点伤,只是吸入了少量毒气,医生不放他走,要求留院观察,我看他这些天忙的够呛,就把他半拘在那。”
        他这么一说我就稍微放心了。之前趁张日山没注意的时候,我偷偷取了他一点血,试了试发现他有麒麟血的特征,一般的毒气,对他影响不大。
        我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个张启山还是个体谅下属的?
        “还有一件事他一直在查,也是关于你的。”
        “什么事?”我纳闷,我就大大小小这么一个人,能有多少东西查来查去?
        张启山看我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很不解,“不是有人想杀你吗?日山说你们回城那天有人想杀你。”
        我顿时浑身一僵,没想到张日山竟然在查那件事。
        张启山看出我不对劲,“怎么了?”
        “我会跟他说让他不要在查了,”我转头跟张启山说,“也麻烦你跟他说说,他比较听你的话。”
        “为什么?这可是有人想杀你。”张启山反问我,“说起来也奇怪,按日山的能力,这小半年竟然一无所获,也是之前没遇到过的。”
        我摇摇头,“那些人不是你们可以查的。”
        张启山锁起眉毛,看起来有些不以为意。
        我知道张启山这个人是有些傲气的,长沙人都知道,张大佛爷,百无禁忌。他有傲气的能力和资本,能让整个长沙唯首是瞻,这点我是服气的。
        但与我而言,是真的害怕他们再查下去。只是我在张启山面前信誉太差,估计他不会太相信我,于是我郑重的面朝他,举起三根手指做了一个发誓的姿势,“我这次绝对没有要找你的茬。如果这件事你们继续查下去,倒霉的就是整个九门,以他们的作风,一旦决定清理,长沙所有下地的都会跟着去阎王殿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张家的败落,内斗是最大的原因,其次就是这些人从中作祟。”
        张家曾经有多强悍,张启山就算没有眼见,也有耳闻。他见我连张家都搬出来,终于收起之前不以为意的态度,想了想对我说:“我相信你,但日山担心你的安全,如果真想让他停下来,只有你能说服他。”
        我当然知道张启山说的道理,叹了口气,心想,你那个副官有多倔,你自己不知道么,这不是拉上你还保险么。
        然后当我到了医院看见一圈年轻小护士把他围的团团转的时候,我特娘的一片愁心喂了狗。
        医院走廊上来来回回走过的医生护士见了张启山都恭敬的打招呼叫一声佛爷,只是张日山被围的很严实,再加上屋里的那群小护士叽叽喳喳的声音太大,他们根本没发现我们来了。
        张启山站在我旁边,撇撇眼看了看我的脸色,要不是顾及自己佛爷的形象,估计早就笑出声了。
        我紧了紧拳头,讷讷的说,“我去车上等你。”然后扭头就走,拐下楼梯的时候看见张启山已经进了病房。
        坐回车上,司机也是张启山的亲兵,极年轻,见我这么快回来也奇怪,“姐姐怎么没多坐一会儿?”
        “不坐了,待会儿费脑子的事情多着呢。”
        说完我闭上眼开始歇着,等了好一会儿张启山才回来,招呼司机往军营走。


        55楼2017-10-08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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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我跟张启山要一间靠近牢房的空房间,数了数一共六个人下地,就要了大一些的房间,他很快命人清理出来,我走进去摸了摸墙壁,厚度还可以,应该不会传音。
          所有人都被撵出去后,我就开始布置铜铃阵,我这个熟手自己弄都怕弄错,根本不敢用其他人帮忙。六个人人数有些多,铜铃阵也要更大,这是个仔细活,之前还有张起灵帮我弄,现在只有我自己,耗时也会长得多。
          张启山也不强求,命所有人在门口待命,我让他们再离远些,他也点头同意了。他还有事处理,就回了军部,只说开始动手之前再叫他。
          我还是喜欢六角铜铃阵的,做起来也更加入神。自己待在一个房间,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等全搞好了,我站起来看着一整屋子的巨大铜铃阵,很有成就感。
          要啃的硬骨头还在后面,我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准备犒劳自己一下。我刚打开门,就看见张日山跟根儿木头似的杵在门口,吓我一跳。
          我白了他一眼,不准备理人,自顾自的往外走,想找点吃的。
          “你没有通行证,哪也去不了,更弄不到吃的。”他见我不理人,就跟在我后面,小心的威逼利诱我。
          他这么一说,我更来气,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愤愤道:“一顿不吃饿不死我,告诉张启山,让他把人带来。”
          我蹭蹭的往回走,他没想到我真生气,赶忙拉住我,“哎,我开玩笑的,怎么还真不吃了?”
          他力气比我大多了,拽着我就往别处走,我甩了两下没甩开,一口气又咽不下去,只好跟他打嘴仗,“张启山不是放了你的假吗,你不在医院跟你的护士妹妹打情骂俏,跑回军营干什么。”
          “我进医院还不是因为帮你找那些下地的人。”他说的一脸无辜,还抻抻脖子把衣服下盖住的伤口抻给我看。
          我呸!
          我心想,被那个秘密缠上,是我们老张家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从古至今,老张家为了保护这个秘密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这个秘密要是被公开,倒霉的就不止我们张家,其他原本不相干的人也要妥妥的跟着倒霉。
          我们祖祖辈辈吃得苦说给谁了?!单说那两根发丘中郎将的指头,***能是正常人练得出来的么?!***还有***晒伤口?!
          于是,我的性格缺陷再次暴露出来,气蒙了就不管不顾。
          正好他抻着脖子,我顺着他扯着我的力道跳到他身上,朝着他脖子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咬下去。
          刚结的痂本来就不结实,我一嘴咬下去就尝到了血腥味,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托住我,没让我掉下去。
          估计他是彻底对我的无赖没脾气了,只好忍着疼解释道:“醋可不能乱吃啊,那些护士救过我们很多兄弟,以后谁要是受伤什么的,还要人家多担待,只是聒噪了些,我不能对人家没有礼貌。”
          我心想,人家那哪是聒噪,那是忙着推销自己吧,再一想也不对,我松开嘴,继续跟他吵,“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吃醋了?”
          张日山腾出一只手来给我擦了擦嘴角上的血,“好好好,没人吃醋,”满脸敷衍的表情,像是在哄孩子,“快下来,这里是军营,不比在府上,影响不好。”
          也对,我从他身上跳下来,看他不自在的扭扭脖子,应该是伤口摩擦着领口了不太舒服,之前结痂了还好些,刚刚被我咬破,就又难受起来。
          我发现自己真的要变精神病了,面对张日山的时候,总是先发疯,然后马上后悔的要死。
          就像现在,我前一秒还觉得咬伤他真的很解气,后一秒看他难受的样子就恨不得把自己刚才咬他的那几颗牙敲掉。
          我问他卫生室在哪,就拉着他先去包扎,之后才让他带我去了食堂。
          现在不是饭点,食堂里没有人,他告诉厨房给开个小灶,就过来坐到我身边。
          我问他怎么跑来军营了,不是被半拘在医院了么。
          他又换上一脸的揶揄的表情,瞅着我说:“早上佛爷说你气呼呼的走了,我哪敢接着待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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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楼2017-10-08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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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我吃了一顿饱饭,非常饱的那种,肚子都鼓起来了。
            平时我吃的不多,张日山这下看呆了,见我还要往嘴里塞包子,赶紧拉住我的手腕,说:“别吃了,撑坏肚子不好。”
            我摸了摸肚子,确实够多了,为了这六个孙子回头把胃撑坏了就亏大发了,于是跟张日山说,“我吃饱了,让你们佛爷带人来吧。”
            张日山马上打发亲兵去通知张启山,我们也往回走。
            张启山的动作还是快的,我们回去没一会儿,我刚进去把里面铜铃的松香融了,他带着六个人就到了。
            听说半截李手底下的人多数是有残疾的,我本身不歧视残疾人,但看看张启山身后的六个人,心想他们真不应该站在张启山后面,一个英俊潇洒,六个歪瓜裂枣,对比起来让人心疼。
            我对张启山点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就小心的打开房间门,领他们六个人进去,其他人都关在门外。
            临关门见张日山担忧的看着我,我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高兴。他在我心里竟然有了这样的影响力,我稍微感觉比他多活的那些年都白活了。
            他们六个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丝毫不畏惧,看我就是一个十八九年纪的模样,更不把我放在眼里,其中一个进门见了满屋子扯着红绳铜铃,就说起了流氓话,“哟,这满屋子的漂亮铃铛,佛爷是体谅我们孤苦伶仃,送个小娘子给哥儿几个玩玩么?”
            他虽然说得轻佻,但很谨慎的并没有伸手碰那些铜铃。
            看起来这些人确实有可取之处,我笑了笑,从箱子里抽出两个普通铜铃样式的耳坠,戴在耳朵上。
            于他们,我没必要较这几分钟的劲儿,过几天他们出了这间房子,所有有关那个墓的记忆都会被粉碎变成一片空白,包括我和这一屋子的青铜铃铛,所以没必要说个一二。
            况且,我对除了张日山之外的其他人都懒得搭理。
            只是有一件事我还是非常在意的,便问道:“张日山脖子上的伤,是谁弄的?”
            站在中间,看起来像是鸦片抽多了的病秧子一样的中年男人,阴沉沉的看着我,“没大没小的后生小辈,给个教训又能怎样?”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想,那分明是暗器所伤,亏着张日山身手好,要是他躲得稍微慢些,那枚暗器肯定是要打进喉咙的,竟然还说只是个教训?
            “那毒气呢?”
            刚才那个说流氓话的彪形大汉笑的一脸猥琐,说:“哥哥这儿可不止有毒气呢,哈哈哈!各式各样的快活药,小娘子可以都试试的。”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笑开,颠了颠手里的枣核,猛地射向角落里的一个铜铃。
            那枚铜铃立即发出响声,铜铃一晃,牵动着红绳颤动起来,马上有更多的铜铃响起来。
            铜铃响声清脆,单是听听的话,还是悦耳的,只是这些铜铃是张家研究出来的兵器而非乐器,不懂这其中道道的人,听六角铜铃响,跟受刑没什么两样。
            铜铃刚开始响的时候,他们六个就开始浑身僵硬,双目混沌,现在已经意识不清的倒在地上了。
            我低头看看他们,“那现在开始算账吧。”
            我算了算时间,已经三天四夜,终于要结束了,心想,六个人一起入阵效果固然好,但还是有些勉强,我基本上已经透支了。
            稳当的摇响最后一声铃铛,我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没白忙活。
            毁了他们的记忆还要重新构个假的,这么长时间折磨得我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
            还是不能休息,我看着满屋子的铜铃,必须要把它们再用松香封起来。我浑身冒虚汗,几乎是硬撑着把铜铃都封起来,收回箱子里,鼻头一热,我不知轻重的摸了一把鼻子,鼻血沾了满手。
            我实在撑不住了,坐倒在地上,眼皮沉得马上要闭起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叫了声张日山。
            尽管气若游丝,好在是他听见了。
            几乎是我话音刚落他就开门冲进来了,一脸担忧,朝我奔过来的动作太特么帅了,我发誓,此刻我但凡有一点力气,都会抱着他的脑袋亲一口,太特么帅了。
            现实是我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就彻底昏死过去。


            59楼2017-10-09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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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官视角番外
              京菀进去一天一夜都没出来的时候,我才明白她进屋前吃那么多东西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待在里面不短时间,她没告诉我而已。
              这么一想我心里其实是有气的,只是没法朝京菀发火。不是因为她现在在里头我压根见不着面儿,即便是她在我面前,我也没法因为她隐瞒我什么事情而朝她发火。
              她会隐瞒我,甚至会欺骗我,这些情况,我一早就料到了,佛爷也一样。
              前些天佛爷从京菀那回来,就找了我,估计是看见我给京菀买的那一堆玩意儿。
              那满满一屋子的玩意儿,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除了张京菀那个反应迟钝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更别说佛爷。
              “日山,京菀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佛爷说的很委婉,“张家本族的人,知道什么秘密,要去做什么,她自己不说,你我都不清楚也无从下手。虽然我看的出她对我们确实没有目的,把她养在府上,也没什么冲突,只是你如果对她动别的心思……”佛爷转了转手上的茶杯,看着我道:“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作为妻子,她如果不能对你坦诚,日子长了,总会出问题。”
              “京菀一看就不是个温顺的,”佛爷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新月虽然性格刁钻了些,但手脚功夫还是不行,京菀不一样,她要是发脾气,以后有你受的。”
              我点点头,心知佛爷这是为我好,只道:“我知道了,佛爷。”
              张家的事京菀从来不提,我只能从族志里得知一二,推测得出,它跟普通的大家族很不一样,在这种家族中成长,能长成个坦诚的人才叫奇了怪了。换种角度讲,京菀算是打小吃苦,即便是内族人地位高,也没过过好日子。
              说实话,我心里是疼惜的,只是,佛爷说的很有道理,我若是想跟京菀长久,就势必要改改她什么事儿都不跟我说的脾性。
              我憋了一肚子的火在京菀进屋三天三夜后,彻底没了脾气,这祖宗要是再不出来,我都要拆门进去了。
              好在是,我准备动手的时候,听见里面虚弱的一声,谢天谢地,我立马开门冲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京菀虚弱的坐在地上,眼睛还看着我呢,就慢慢闭上了。
              看的我心惊肉跳,飞奔到她身边,连忙检查起来,发现她只是脱力昏死过去,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她流出的鼻血,抱起来就往外走。
              我这一放松,才觉得这个房间味道特别顶人,歪头看了看横七竖八躺着的六个人,涕泗横流就不说了,满屋子的屎尿味应该也是这几个人的手笔。不知道是他们在里头呆的时间长了憋不住,还是京菀故意整的他们,我紧了紧怀里的人,觉得后者可能性居多。
              京菀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其实小心眼儿的很,我又是住院,又是脖子上带伤,她嘴上不说,估计这几天没少对这几个人下黑手。
              我让几个亲兵收拾一下京菀的东西,说躺着的人就不要动了,只等他们自己醒过来,自己回三爷的盘口就行。吩咐完,我就带着京菀回了张府。
              我刚给她擦干净脸上的血污,夫人就带着几个丫头快步走了进来,应该是要帮京菀净净身子,那几个人的屎尿味多少熏到了她,她现在身上的味道不怎么样,说着话就把我轰了出去。
              京菀虽然年纪跟佛爷差不多,但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我再担心,也不能没了规矩,肯定不能亲自动手,于是只能讪讪的朝外头走,心里还是担心,就走得慢了些,被夫人剜了一眼,“放心好了,你这宝贝疙瘩,在我手里不会出问题的。”
              被夫人说的怪不好意思,我赶紧关门退了出去,差点撞到在门口等着的佛爷。
              一路抱着京菀,我身上的味道也有点够呛,佛爷见我出来,捂着鼻子退了一步,异常嫌弃,但还是开口道:“是我小看了京菀的能力,小看了张家本族的人。”
              我自觉又往后退了两步,“佛爷是想用京菀的能力?”
              “她要是愿意当然最好,”佛爷诚然道,“现在日本人蠢蠢欲动,抓到的特务和奸细审出来的信息真假难辨,如果有京菀这样的能力,能事半功倍。”
              我想也是,便道:“我会与她说说的。”
              佛爷点点头,“快去换洗一下。”
              “是。”


              60楼2017-10-09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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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事后我才知道,虽然张日山当时帅的不要不要的,但我的状态真是够呛,三天没吃饭加上用脑过度,面色惨白发着虚汗不说,还摸了一脸的鼻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睡了一晚上,早上饿起来,被张日山喂着吃了些东西,又睡过去,接连睡了两天整个人才回神。
                我呆呆的看着坐在我床边沙发上的尹新月,一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明明看到是张日山在旁边的,怎么是尹新月过来了?
                尹新月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副官他有要紧事出去一趟,待会儿就回。你感觉好些了没?”
                我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已经是晚上,同时心里纳闷,就算是张日山出去了,也不能是你这个当夫人的来替班,别是要整什么幺蛾子才好,“本来就只是太累而已,身体本身没什么问题,睡过了就好了。”
                接着她明亮的大眼睛滴溜一转,按照她古灵精怪的个性,我本能的觉得她要搞事,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离她远一些,“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昨天我跟启山还说,副官到该娶亲的年纪了。”她手里削着苹果,不知道是不是削给我吃的,但话肯定是说给我听的,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听她继续说,“启山说,副官自小失去双亲,长兄如父,有些事情是要启山和我多操心的。”
                我的神志可能还没有恢复好,听了这话立刻有点懵,她这是什么意思?
                “打住!”我见她还要继续说,立马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们要是真为张日山好,接下来的话,就先别说了。”
                要说我跟张日山一点别的关系都没有,是睁眼说瞎话,搁谁谁都不信。虽然他从没说过挑明的话,但有些事是摆在台面上的。连跟张启山争风吃醋这种事我都干得出来,如果还死不承认,那真是脸皮厚到程度,矫情的要死了。
                “你什么意思?”她听后马上横了我一眼。
                我一愣,这话可能说的有歧义,她大概以为我是水性杨花,玩玩而已,我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有些话我要先跟张日山说明白。”
                她闻言点点头,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他们张家的男人性格内敛,一旦喜欢上个人那可就不是开玩笑的,日山更是个倔种,你应该明白的。”
                “你来就为了说这个?”我挑眉看着她,言下之意就是,没别的事儿就先走吧,我还想多睡会儿呢。
                “还有,你之前说的我家那个拍卖品,真能还给我?”
                我回想起前些天从我嘴里跑出去的火车,暗自后悔,“那东西是赝品,你还要它干嘛?”
                东西是假的,起不到真正的作用,料子和做工却是上好,当个好的拍卖品确实是不错。
                尹新月就跟我说道起来。
                新月饭店久负盛名,拍卖品假不假另说,但东西在新月饭店说没就没是肯定不行的,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于是尹当家当时只说拍品是被人窃走,定会追查到底,决不罢休。只是,以新月饭店的实力,一年多了一点音信没有实在是过不去,仿一个怕消息瞒不住,找又肯定不能真的去找,乱世之中做买卖不容易,一来二去的信誉也会有影响,一旦开了第一个例,日后生意只会越来越难做。
                她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跟我说,就好像他们尹家马上就不能糊口了一样,我本来就刚睡醒,现在直接听得脑仁疼。
                我说停,别说了。
                她知道我这是败了,于是喜笑颜开。
                “拍卖品被张起灵留在一个墓里,拿,你是甭想拿出来了,”我看她立马又垮下来的小表情,笑道:“不过鬼玺的样子化成灰我都认得,那个拍品之前也一直是我带着,你搞原料,我保证能给你弄个一模一样的,这样总行了吧。”
                世道乱,人心难测,新月饭店应该是很难找到能仿的一模一样还不会泄露消息的人,才一直拖到现在。丢了拍卖品还仿一个出来,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来,新月饭店别管多有背景,生意是铁定做不下去了。
                张日山的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我在尹新月眼里大约也成了张副官准媳妇的角色,所以,她才这么放心的跟我商量。
                “必须得一模一样,不能被看出来。”她伸出小拇指要跟我拉钩。
                我很想嫌弃她幼稚的行为,不过我理亏在先,做这些是应该的,就伸手跟她拉钩。
                我俩手刚放下,张日山就开门进来了。
                “夫人,佛爷在客厅等你,说要去八爷家一趟。”他进来后对尹新月规矩的说道。
                尹新月说好,这就走。
                她临出门前还不忘嘱咐我,“原料我很快就给你拿来,你答应我的要做到。”
                我点点头,目送她出了我的房间。


                61楼2017-10-11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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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张日山关上门,脱了帽子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转身走到我床边坐下。
                  他只盯着我不说话,我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心想是不是鼻血还留在上面,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出有异样,就问:“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他好像就等着我问这句话,紧接着反问我,“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是那么危险的事?”
                  “危险?”我纳闷,“不就流了一点鼻血?”
                  “你的体力透支到休克。”他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无奈,又坐得离我近了些,伸出一只手把我的长发捋到耳后,手掌顺势半捧在我的脸上,拇指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摩挲起来。
                  张日山这个人,平时对我是有很大容忍的,会照单全收我的无理取闹,会买些新奇玩意儿逗我开心,会把妨碍我的事情打理掉,但他绝对不能算是温柔的男人。这可能也与他的身份有关,像他和张启山这样的人,如果温柔起来,大约是干不成什么事的。
                  所以我很新奇他也会有这么温情的时候,就不自觉地轻轻笑开了,也分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开心个什么劲。
                  他放下手,看着我笑,表情也没有一开始那么严肃了,然后下一秒就欺身过来吻住我。
                  男人大约天生就有耍流氓的基因,张日山应该是从没跟女人接过吻,但他吻得我很舒服,我不自觉地闭起眼睛轻轻回应他。
                  不过这个姿势我不太能着力,没一会儿我的脖子和后脊背就被他的力道压得有的酸涩,于是我意犹未尽的咬了下他的下嘴唇,才扯着他的衣襟把他稍微拉远了些。
                  他重新坐直了身板,又盯着我不说话。
                  我被他看的面红耳赤,很想找地缝钻进去,干脆拉起手里的被子蒙到自己脸上,只是没有得逞,因为张日山单手按住了被子中间,我怎么拉都拉不上来。
                  他还是一脸兴致的看着我,看起来心情非常好,我躲不过他的视线,觉得窘迫的紧,略带委屈埋怨的回眼看他,心里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犯了什么洋病。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非常了解我的,知道我如果窘迫到了一定份上,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于是很快松了按着我被子的手,让我顺利的盖住自己的脸。
                  他开心的轻笑了两声,把我连人带被子抱起来收进怀里,抱着我坐到靠近窗边的沙发上,而我整个人被抱坐在他腿上,“危不危险以后我来估量,所以,你做事之前要把所有威胁告诉给我听。”
                  这种时刻,饶是我的脾气再臭再硬,也没办法不软下来。
                  我点点头,但我人在被子里,怕他看不见,又闷闷的嗯了一声。
                  好一会儿我才压下去那股羞臊劲儿,想起来还有几件事情与他说。于是把遮住我脸的被子放下来,往他怀里拱了拱,“张启山说你一直在查那天城外要杀我的人。”
                  “嗯,但是一直没有结果。”他坦然回道,带着疑问看着我,估计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信息。
                  “别查了,”我靠在他的肩头,慢慢解释道:“如果他们真的对我下杀心,就算我人待在张府,他们也有的是办法弄死我,我没死,只能证明他们已经放弃杀我的任务。”
                  他想说什么,我摇摇头,说在他前头,“他们放弃杀我肯定是有原因的,出于这个原因,他们非但不会再伤我,还会暗中保护我不被其他***。”
                  我猜想了下,大约是因为张起灵。
                  一开始我与张起灵分开,他们是想直接杀死我的,只是张起灵去了彝族的寨子一直没再回来,他们找不到张起灵,又不能失去张起灵的踪迹,留着我大概是想日后可能会有机会探查张起灵的行踪。而我死不死的,对他们来说实际上也没有多大影响。
                  “你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伸手揽住张日山的脖子,整个人又缩进去他怀里一些。
                  好一会儿他才收紧抱住我的手臂,我知道他这是妥协了,不会再查下去,只听他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但凡以后有一次被我发现你冒险行事,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我佯装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才跟他说起另外一件事。
                  ------------------------------------------------------------------------------------------------------------------


                  62楼2017-10-11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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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张日山明白其中道理,也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亲自问问才知道,我翻出我的小箱子,准备跟张日山去军营。
                    他低头看着我手里提着的箱子,张嘴想说什么,结果抬眼看我一脸期待的盯着他,就马上闭上嘴扭头就走,估计又想起我前几天的提议,还没消气。
                    我跟在他后头,总想找个话茬跟他说说话,但他机警得很,除了公事其他闭口不谈,权当自己听不见,一路上碰了满鼻子灰,恨得我不行。
                    气哄哄的进了牢房,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自顾自的开始收拾铜铃。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刚进门的时候,这个女特务看我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我心中不解,想着待会一块儿问问。
                    还没等我怎么样,那女特务直接先跟我搭茬,说出来的话,不由让我心下一惊,“张京菀,你怎么会在长沙?”
                    我第一反应是她怎么会认识我?随即发现不对劲,这个声音我熟悉!
                    “张海杏?!”
                    张家人这特娘的是要在长沙扎推么?!
                    我走到她面前,仔细端详起来,按照张海杏的手艺,她要是做个人皮面具,我是看不出端倪的。如果真是张海杏,我打不过她,但就算是我失手,外面还有张日山,左右她也跑不了,我就给她松了绑。心想怪不得张启山的手下一直没问出个所以然,这老妖婆我用铜铃都要仔细对付,当真是个硬茬儿。
                    她活动了下手腕,斜了我一眼,开始在自己脸上捣鼓。我心想这死女人脾气果然还是那么臭,比我臭多了,早知道就先给她摇上一阵铜铃,让她难受一阵也好。
                    脱下人皮面具,果然是那个死女人。
                    我盯着她,觉得中国还是太小,怎么碰见谁不好,非要碰见她,“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日本间谍?”
                    她明显也看我不顺眼,只是眼下只有我能帮她,就不情不愿的说起事情的缘由。
                    他们这一支原本是要迁往海外的,路过北平的时候,她哥哥张海客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多愁善感起来,说以后去了海外就再也听不了戏了,正好有个戏班开场,就坐下听了听。
                    凡是盗墓的人,土夫子,为了在下地的时候能活命,做事都非常细致谨慎,眼神也毒,立马发现戏班里的小戏子有问题,暗中查了查发现是个日本特务。
                    张家人看惯了战争,历史的发展无一不伴随着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无法强求,但不代表张家人没有气性。只是张家人行事异常低调,在东北的时候,眼看日本人四处撒野,碍于祖训,只能忍气吞声,心里一直憋了一肚子火,即便要迁去海外,也不忍心置之不理。他们兄妹俩合计了一下,决定后一步走,先把日本特务的事解决。
                    他们观察了一段时间,摸清了这个特务的情况,张海杏就带上人皮面具,代替女特务一直跟日本人通信。
                    张海杏咬牙切齿的跟我说:“张海客前几天又犯洋病,跑出去看二月红的戏,把我一个人扔在戏班里,张启山带兵来拿人,我孤立无援直接被逮到这里。”说到这儿,她似乎想起什么,看了看门外,又说:“那个副官怎么回事?不是本家养大的,竟然还能出那样的身手。”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身手都非常自信,我看她现在一脸的不甘心,心里暗爽,面上不显,只说:“事情我知道了,我出去说明一下情况,你在这等着吧。”想想又觉得不放心,又问她:“你哥找不着你,不会搞出什么事儿吧?”
                    她面色一顿,显然也不知道她自己哥哥会怎么办。
                    张海客这个人很奇怪,活的不像传统的张家人,更有人气儿,所以脾气确实不太好预测,我跟他们兄妹俩下过一次墓,看得出他们兄妹俩人感情特别好,妹妹不见了,他肯定会想办法潜入军营救他妹妹。这本就是场乌龙戏,要是再搞出几条人命,就不好看了。
                    好在他们都是张家本族的人,我还真有办法能跟他联系。
                    以张海客的行动力,现在肯定在军营的某个角落,伺机而动。
                    我出了牢房,张日山走过来上下打量我,看我完全没有问题后,又恢复一脸冷淡,我简单跟张日山说了说,就找了个宽阔点的地方,吹起了短促的鬼哨,告诉张海客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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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楼2017-10-13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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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事情莫名其妙的被解决,还从张海杏手里拿到了很多日本人的信息,晚上我告诉张启山这件事的时候,张启山自己都绷不住表情,一脸怪异,应该从没想过事情会这么发展。
                      说起来,日本这条线就这么断了,还是挺可惜的。
                      他思考了下,估计是想尽尽地主之谊,要请俩人到张府一聚。
                      我心说你是不是有扣押张家人的癖好?怎么就知道往府上请。
                      第二天张海杏从牢里出来的时候,还是不甘心的斜了一眼张日山,我在一边儿偷笑。
                      一出军营,路边站着一个青年,正是张海客。虽然我看不惯张海杏,但张海客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我叫声了海客哥,他笑着朝我点点头,“怎么跑长沙来?”
                      我道是张起灵把我留这儿的,他自己跑去彝族的寨子,到现在都没信儿。
                      张日山神色不明的看了几眼张海客,又对张海杏的敌意一脸莫名其妙。
                      他们兄妹俩人说早就耽误行程,就不去张府一聚,谢绝了张启山的好意。
                      临行前,张海客把我叫到一边,他比张起灵还要年长几岁,说起话来颇为语重心长,“那个秘密让我们无处喘息,自始至终咱们家族的人追求的不过是存活。张起灵既然把你留在长沙,你就要想办法活下去,不要做傻事。”
                      他瞥了一眼站在远处一身戎装的张日山,眼中满是深沉,犹豫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变天了,你心里要有数。”
                      我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把他们送到火车上,看他们离开。
                      张海客确实是个少见的,活的特别有人气儿的张家人,他的嘱托像个真正的兄长,无关任务,无关秘密,就是单纯的担心,就是单纯的希望你活下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火车,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跟他们一起走。
                      张家成就了我,也让我就此腐朽。
                      有时候我甚至根本不敢直视张日山,比起我这个腐朽之人,他是明显的鲜活,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劲儿,那股劲儿,支撑他笑,支撑他气。可我没有这股劲儿,在我下生的时候,这股劲儿就已经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旷日持久、无法磨灭的深沉和阴暗。
                      就像地狱里爬出的傀儡,凶狠无比却没有灵魂,一旦生命消逝,就会随泥土永远埋进地底,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了无痕迹。
                      张家有太多这样的人,我曾经也是其中一个。
                      但我现在知道,我是稍微幸运一些的。
                      我长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回身看见张日山站在月台上等我。
                      他还是冷着脸,表现的对我不闻不问,估计我现在问他怎么不走,为什么等我之类的,他都会干巴巴的回我一句,是怕我跑掉要押我回张府。
                      索性我也不问,自己走自己的,反正火车站离张府不远,权当是散步了。
                      等我和张日山一前一后,慢慢悠悠的回了张府,已经是入夜了,一进门亲兵就通知我们说佛爷等好久了。
                      张日山一听,终于舍得走我前头,快步往客厅去,我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在心里扎了张启山一万个小人。
                      张启山坐在客厅等我俩,面前摆着几份文件,见我俩都到了,便把文件推给我,说:“你的档案,名字还是张京菀,身份是我的远房表妹。编的很完整,你可以回去看几眼,避免日后说漏嘴。”


                      75楼2017-10-15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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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这种可以明目张胆过城门的感觉十分奇妙。
                        不同于之前的任何想方设法,就是简简单单从城门走过去,不会担心有官兵查你,也不用大半夜悄无声息的翻城墙。四四方方的一个证件,就这么神奇,没有的时候不知道,突然有一个,新奇的不得了。
                        我瞅了瞅证件上的出生日期,不知道张启山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写的跟张日山同年同月同日。
                        实际上,我发作过一次失忆症,早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就没什么好计较。
                        证件我把玩了一整天才罢休。
                        麻烦的事还有,张日山还是不理我,愁得我要命,说起来,我特娘的也是为他好,怎么就非要给我甩脸子。昨天我化身跟屁虫颠儿颠儿的跟他屁股后头一整天,怎么哄都没用,依旧一脸跟我不熟的表情,笑模样都没有。
                        今天他学聪明了,躲我躲去军营,军营不是我跟着就能进去的,无奈只得到别处先逛逛。
                        张启山给我一个合法的身份,我就不能继续在张府当米虫,当务之急是要找个生计糊口。
                        我面上的身份是张启山的远房表妹,端茶倒水的活是不能去找的,我自己倒没什么,但要是背了张启山的面子,那个破副官指不定还要生气生到什么时候。
                        漫无目的的四处乱逛,从早上逛到太阳落山也没找到个和我心意的活儿,天都黑透了,我摸摸肚子空空如也,摸摸口袋还是空空如也,一时挫败的不行。
                        人沮丧的时候,就觉得活着特别艰难,我这两天是真不好受,当然,张日山那儿是我自己作的,可自从见了张海客兄妹之后,总觉得自己活得很窝囊。
                        我只是运气好些,遇上了张起灵,遇到了张日山这样能够打动我的鲜活的生命。
                        我自己本身以前一直都没怎么有作为。
                        看起来改变自己是需要做很大努力才行,我对改变还是有些不适应,当了那么些年死人,突然要活起来还是费劲的。
                        天上下起细雨,我坐到了个僻静地方的屋檐下,静静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人,夜本来也有点深了,这个时候下起雨,估计绝大多数人是往家跑,没一会儿街上就只能听到下雨的声音。
                        春夏交际,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冻人,尤其是今天下了雨。我坐在门沿边儿,虽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但总归是不舒服。
                        这雨下不长,过会儿就该停了,不过回张府的时间大概会晚很多,我左右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冒雨回去。我有一整天没见到张日山,之前不觉得,现在分开一天,尤其还闹着别扭,想想还挺难受,就起身匆匆往张府走。
                        张府门口的亲兵,见我从远处过来没打伞,赶紧顺手拿了一把伞迎出来,我摆摆手,反正湿透了,回去换身就行,我问他张日山回来了没,他说副官中午就回了,今天两顿饭都是在府上吃的。
                        我点点头,打算回房间之后换一身干净衣服再去缠着张日山,那个小子那么倔,估计我要装孙子装一段时间才行。
                        一进房间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有人。
                        刚一回头还没看清情况,整个人就被按到墙壁上,不过我随即松了口气,是张日山。
                        我被困在他双臂之间,房间里没有开灯,逆着阳台的月光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不过老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都来找我了,那我该认怂就要利索的认怂,于是,立马开启装孙子模式,顺势搂上他的腰装作很乖巧的样子缩进他怀里。
                        他显然没想到我怂的这么顺手,浑身一僵,然后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低头吻了上来。
                        我反应了一秒钟才发现,他其实是咬上来的。
                        被抵在墙上,我推也推不动,挪也挪不开,嘴唇上被他来来回回的咬的生疼,没尝到血腥味,应该没出血,不过一时间我也搞不清楚这人是怎么了。
                        而他压根儿没给我机会说话,憋我一肚子问号,每次我想开口问他到底发生么疯,就会被他逮住机会舌头钻进来,我支支吾吾的零碎发音也全数被他吞了下去。
                        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平静起来,我直接被吻得呼吸不顺畅,只能勉强搂着他的脖子半挂在他身上。
                        他抱着我,手臂收紧,我被锁在他怀里,才听他沙哑着嗓子问我,“你今天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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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楼2017-10-15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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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问得我莫名其妙,***能去哪,被你挡在军营外面进不去,当然只能在长沙城闲逛。
                          细想才觉得他这话问得蹊跷,我现在是有身份证的人,他不会是一整天没看到我以为我跑了吧?!
                          我的信誉已经差成这样了么?!
                          然后我发现,应该不是我的信誉问题,我虽然一直想着跑,但还没有跑的前科,他会这么担心我走完全就是因为我的身份。
                          他觉得我在这里无亲无故、了无牵挂,想走可以随时走,而且我要是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躲起来,他也许这辈子都找不着我。前两天张海客兄妹来的时候,他可能就有些不放心,只是当时在吵架,他面子上挂不住就没说出来,今天我又一整天不见人影,他理所应当的以为我可能走掉了。
                          最主要的可能还是因为我那天晚上跟他谈的最后一件事。
                          我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忍不住闷笑起来,这人别扭的可以,既然担心我走,这两天还对我**哄哄的。
                          他看我窝着一直笑,反应过来是自己小题大做,稍微放松下来。
                          越想越觉得张日山可爱得太可以了,我说,“还能去哪,你不让我跟着,正好空出时间去看看有什么好活计,之前被软禁就算了,现在我能自由出去了,总在你们张府白吃白喝也不是事儿啊。”
                          “瞧着好的没?”
                          我摇摇头,说没有,高不成低不就。他明白我这半年软禁在张府快被憋出点毛病了,并没有说不准我出去。他要是敢这么说,我大概能跟他吵到天亮。
                          他力气极大,我这点重量不算什么,一直挂在他身上,他也不觉得累。
                          再加上他好些天不理人,今天终于被我逮到,我也乐得挂在他身上,懒洋洋的根本不想下来。不过我回来淋了雨,浑身上下湿透了,刚才又被他撩拨得微微发汗,现在身上黏黏糊糊难受的紧。
                          我不情不愿的从他怀里退出来才见他一身军装的前半身儿都被我印上水渍,细看还挺滑稽。
                          他没有要走的架势,我猜他可能是想解决上次的历史遗留问题。
                          我让他等等,我先洗个澡换件衣服,他点点头坐到沙发上,然后很嫌弃的拍打了下身上的水渍。
                          出来的时候,他正半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我考虑了下,待会儿我是要跟他谈判的,不能靠他太近,太近容易被他的美色诱惑,不利于我谈判的成功,于是,我转了个身盘腿做到了床上。
                          他听到动静睁开眼,见我坐的远,好笑的问道:“离那么远做什么?”
                          我谨慎地没有回他,只是问道:“你是要谈那件事吗?”
                          “谈?”他挑眉,好像是听到好笑的事,冷笑了一声,“那事没商量。”
                          “那如果我坚持呢?”
                          他又爆了声冷笑,这次脸色也跟着冷下来,“我去不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跟你坚持不坚持有关系吗?”
                          我心想,能用的方法多去了,这不是怕你生气么?
                          上次也是,开头明明好好地,结果我一说让他找别的女人生孩子,他直接翻***看,本来花好月圆的情景,他直接一把把我扔回床上气哄哄的走了,好些天不理我,也不听我解释。
                          这回不能重蹈覆辙,要跟他讲道理,我对自己说。
                          理理思路,打了下腹稿,我起身走去他旁边,坐到沙发的宽扶手上,把脚踩在他大腿上,继续上次没有说完的话。
                          “你是麒麟血,”我伸手戳了戳他,又指了指我自己,“我也是。”
                          二十八、
                          他看着我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不能给你生小孩,两个麒麟血的父母有极大可能孕育下一个有更强麒麟血的人。我见过张起灵失忆时候的样子,也见过他醒过来之后那种一片空白的绝望。”
                          “不止一次。”
                          我没告诉他我的失忆症也发作过一次,像死过一次一样难受,活过来之后更难受,大脑一片空白,举目一片荒芜。
                          张起灵发作的次数比我多,我不知道怎么跟他形容那种的悲凉和无助,每每回想起张起灵那时候的表情,我心里都是像被刀割一样疼。如果我真的和张日山有孩子,那这个孩子从下生起就会是一切痛苦的开端。
                          我没法做这么残忍的事,尤其是一想到这个孩子还有一半张日山的血统,让我怎么舍得。
                          张日山是心疼我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越强悍的麒麟血血统,失忆症就会发作的越频繁,他也没见过失忆症发作的人的痛苦情况,只是见我苦着脸,便收起了冷冰冰的情绪。
                          他把我从沙发扶手上抱下来放到腿上,叹了口气,“我们就顺其自然,你以后也不要说给我找女人这种话。”
                          我斜了他一眼,顺其自然肯定是他在敷衍我,不过我也没有特别认真的要给他找个女人,谁会执着于给自己的男人找女人?只是我对有麒麟血血统的后代比较难接受,所以目前他要是想要留后就只能找别的女人,我不会记恨他就是了。
                          我更不会真的摇着铜铃催眠他让他跟别的女人上床,那哪儿能下得去手,所以,这事儿只要张日山自己没念头,就没下文。
                          事已至此我只能点头妥协,算起来是亏的,我自己什么都没捞着,还被白白晾了这么些天,越想越亏。于是,我不自觉的开始看他脖子上的伤,已经好了,这个时候再咬也不过瘾。
                          他看我一脸阴郁的瞅他的伤口,立马知道我要开始报复,当机立断的把我抱起来抛回后面的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拍拍手准备走人,“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没想到他会跟我来走为上计的招数,阴险啊阴险,我气不过,眼看他要走到门口了,顺势躺倒摆了个撩人的姿势,掐了掐声音,嗲声说:“军爷不多坐会儿了?”
                          他转过身双手抱胸,调笑道:“我再坐下去是肯定要出事儿的。”
                          我不甘心朝他抛了个媚眼,心想今天我是必须要报复回来,谁让他那么些天不理人。
                          他看我一脸的势在必行,好笑的又走回来,坐在我边儿,离我很近,我马上开始琢磨待会儿要卸掉他哪支胳膊,谁知道他一脸无辜的说:“佛爷的兵,军纪严明,坏女孩子清白是不行的。我今儿要是不回屋睡,明天一早至少50军棍,你忍心?”
                          我心说我卸你胳膊跟张启山的规矩有什么关系,什么玩意儿就扯上军棍了?!
                          趁其不备我伸手就掐住了他的左边肩头,只是他的反应更迅速,还没等我用力就被他一把拉下来,他把我手拉到嘴边亲了亲,笑得一脸欠揍,“想让军爷留下,还这么不老实?”
                          我见意图败露就不再装小绵羊,一个翻身,抬腿就要锁他的脖子,事实证明我对自己的身手有些盲目自信。
                          他担心了一天,这会儿耐心已经用光了,见我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做了一个让我在张府有段时间抬不起头的举动。
                          拳脚上,如果我不能成功偷袭他,就别想在下面的过招中占便宜,然后毫无悬念的,我在几招内被他制服。这还不算完,他把我双手别在背后,锁住我不能动作,一个用力把我扛在肩膀上,直接就朝门外走。
                          我本能的觉得大事不好,挣扎着要下来,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我说张日山放我下来,他简单明了的回了我两个字,“晚了。”
                          为了不在女孩儿的房间留宿,为了不挨50军棍,他扛着我就往自己房间走,故意路过张启山的卧室,非常大声的朝里面喊,“佛爷,京菀闹腾的太厉害,绑去我屋了,明儿千万别赏我军棍。”
                          里面马上传出尹新月轻笑的声音,张启山当即中气十足的回复:“准了!”
                          老脸没法要了。


                          81楼2017-10-17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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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能别笑了吗?”我打磨手里的假鬼玺,大体已经完成,只是想要再做旧些,看起来更顺眼。尹新月一直在打量着我,憋不住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现在全府上下都知道你们和好了,我这是为你高兴。”她说的一本正经,特别把‘全府上下’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尹新月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现在是千金太太,搞不过张日山,还搞不过个你么我心想。我威胁性的朝她扬扬拳头,“这个拳头是硬不过张日山,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张启山夫人!”
                            她不以为意,知道我不会真的与她动手,就说:“不逗你了,我要带鬼玺回北平一趟,你去吗?”
                            我想都没想就摇头,“我不会离开长沙的。”
                            “为什么?”
                            “张家的事你丈夫都了解不清楚,跟你说你也不懂。”
                            她撇撇嘴,“切,不去就不去。”
                            我一直倒腾到下午,才把成品给她。她端详了一阵子,看表情是满意的,带着就走,说要马上送回北平。
                            送走了尹新月,我又无聊起来。
                            兜里没钱,还在别人家吃白食,绕是我脸皮再厚也是撑不住的。只是张日山那天绑我去他房间的事——虽然我们啥事儿没干,只是腻歪了好长时间才睡——但整个张府上下基本全都知道我在他房间过夜,搞得我没脸出门,找活计的事被一拖再拖。
                            正愁着,亲兵敲门进来,说有信寄给我。
                            我接过信封,诧异极了,理应没有人给我寄信的,一时间猜测了好几个人,但都被一一否定。看到信封上的字时候,只觉得更诡异了。
                            怎么会是他?!
                            这要从一个不怎么美妙的误会说起。
                            我和张起灵一开始来长沙,是被夹了喇嘛下个凶斗,好在还算顺利。
                            出来的时候,几个人灰头土脸,饥肠辘辘。本来想着荒山野岭的不可能有什么充饥的东西,又没饿到啃树皮的地步,就慢悠悠的往回走。结果还真是运气不错,碰上了一伙绑匪,绑着一个公子哥,身上的粮食袋子看的我们眼睛发直。
                            虽说是凶悍的绑匪,但碰上我们算是倒了霉了。
                            只不过我们半夜三更在这荒山野岭中出现,肯定一眼就被人认出是土夫子,于是也学着他们化装成绑匪,当是两伙绑匪撞头火拼了。而我不幸被安排为人质,两撮人火拼到一起的时候,我装作趁乱逃跑的样子,解了那个公子哥的绑,带他一起跑一段路再把他甩掉就行,这样就没人怀疑我们土夫子的身份。
                            月黑风高的,那个公子哥的模样我只看了个大概,只知道他自我介绍,说叫邵青,非常感谢姑娘的搭救,我着急回去吃东西,不耐烦的道后会有期就跟他分道扬镳了。
                            没想到会在长沙城被他认出来,还寄信到张府,说之前一别全然不知姑娘身世,救命之恩无处言谢,偶然在长沙城匆匆一瞥,多方打听才知道是张府的表小姐……
                            我看着手里的信,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顿,就是想约我出去吃个饭,表达感激之情。
                            这些读书人怎么就不能把话说得简单一点,反正我又不会去。
                            本来我是没当回事的,谁知道,这个邵青还是个执着的人,见我一直不回信儿,直接给张启山递了帖子,说请张启山夫妇和张京菀表小姐到邵府一聚,虚左以待。
                            邀请张启山夫妇是正常的,但指名邀请一个初来乍到的表小姐就很奇怪了。
                            管家念完请帖后退了出去,张启山和尹新月都一脸怪异的看着我,更不用说张日山了。我被他们看的不太好意思,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他们听后果然一脸嫌弃。
                            跟张启山这样的外来户不一样,邵家是本土大家,历来从商,在长沙也是有地位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好得罪,乱世之中,应当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过是一个舞会,张启山当下就应了,说权当是去会会人物,看看可不可交,以后办起事来也好有个底。


                            87楼2017-10-19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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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吧好神奇,两章放一起就要审核,一章一章放就能放出来……


                              88楼2017-10-19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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