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你这怎么回事?”丹朵跑到毡帐门口。
霍清阑站起身:“怎么了?”
“你是得罪谁了还是怎么回事?总舵门口来个人,满身是泥,非要见你。”丹朵无奈。
霍清阑笑笑:“我没得罪一身是泥的人啊。”说罢提起兵器同丹朵一道出去了。
方才走出十步,便看见一个满身污泥,手中拎着一柄短刀的年轻人。只见他一身脏兮兮的破衣裳,脚上的靴子倒还看的出是上好的绸面,头发结成一缕缕,湿漉漉的搭在肩颈背后,眉目还算得清秀,眼睛里充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像是痛苦,无奈,又像是憧憬。
“你是什么人?”霍清阑不说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来人不说话,忽然踉跄着上前几步,手中短刀随之向前一递,霍清阑心中略感不妙,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何时得罪过这号人物。思绪闪过兵刃也已在手。
哪知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口一句便是四座皆惊:“霍旗主,可否收我在旗下!”
丹朵脸一黑。
霍清阑仰脸望天,心说今天撞邪了是怎么着,跑来这么号人物。
来人又开口:“霍旗主,我叫丁旷,自幼未曾见过父母……”
丹朵“嘿嘿”笑着:“未曾见过父母,且不知是生是死,打小由师傅养大,只是苍天不公,师傅为仇人所害,你一时孤苦无依,思来想去投奔我洚蛟旗,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望为师父报仇,是吧?”
丁旷一愣,这段话不是应该自己来说吗?片刻:“霍旗主,确实如此,只不过我还不想报仇,师父说报了仇还会有仇,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是到此处,想必是念及恩师教诲,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将兵刃扔到一边,伏地痛哭起来。
霍清阑走江湖多年,最怕的就是人掉眼泪,尤其是……他丁旷还是个男子,一时间怒气涌起,一把将丁旷从地上拎起来:“丁旷是吧————给我闭嘴!刚才她说的话都是你想说的吧?”霍清阑指指丹朵。
丁旷抹了一把眼泪,万分委屈的点点头。
霍清阑道:“知道她为什么知道你要说什么吗?我洚蛟旗六万兄弟很多比你更落魄,比你更无助,但只要在人前,没有一个哭过!听清楚,没有一个!你可倒出息,你师父没告诉你男儿自当刚强勇毅,否则难成大事?”
丁旷站起身,拾起短刀,道:“旗主,你肯收我?”
霍清阑低头长叹一口气,在身边随手一指:“你,去把他这身衣服给我换了,洗个澡,再来见我。”
丁旷一听此言,鼻涕眼泪用衣服乱抹一通,乐颠颠的跟着走了。
丹朵无语:“乌兰?这年头这样软性子的人,还真是少见啊,这男子……真是出息。”
霍清阑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罢了,看这样,这小子一路跑到这也吃了不少苦,丹朵,你看他,像什么身份?”
丹朵道:“家里应该不算太穷,那双绸面靴子还是上好的料子。”
霍清阑点头:“他手里那把刀也是柄好刀,虽没听过是哪路名号,但看质地看做工,都是不可多得的,只是这小子不会使,还敢随便丢。”
丹朵苦笑,轻轻摇摇头:“得好好调教调教。”
忙忙活活半个时辰后,丁桀又拎着他的短刀站在了霍清阑面前,看样子乐得不行:“见过旗主。”说罢恭恭敬敬推手一礼。
霍清阑乐了,看了一眼丹朵,轻声道:“看这样,你信他是武林中人?”
丹朵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