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de★Blue3】蓝白短篇 你，之后

在千叶近郊的住宅区一栋普通平房，是左邻右舍都信赖的一家家医诊所。开业的医生是从一流的大学医院回到基层的医师，为人十分的亲切负责。一楼是诊所，楼上就是医生的家，经常可以看到幼稚园的孩子们跑上跑下，据说，医生就是为了孩子们，才辞掉了医院的工作。
「晴子，爸爸从多伦多寄信回来了喔！」白石去了藤川的私人诊所的二楼，一开门，一个小小的人影便飞扑上来。
「妈妈～」小女孩五岁，有着聪慧的大眼跟白皙的皮肤，身高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了一大截。「雪奈，青野，我回去了喔」。「不行不行，妳要跟我们一起收玩具！」
已经下班换上休閒服的藤川惬意地走出，看到白石的出现，似乎也颇为习惯。「爸爸，帮我们收玩具嘛。」小小的青野拉着藤川的衣角，「爸爸」
「好啦好啦～等等好不好？爸爸先跟白石阿姨聊聊天，你们再玩一下吧」
「对不起又麻烦你们了」白石不好意思地笑着，生活的重担在她的脸上留下些许的痕迹，却不减她笑容中的真诚与甜美。
「那个翔阳大学副教授的邀请，妳会去吧？这样就能多陪陪晴子了。我是说，她来这裡我们永远欢迎，只是你也想陪陪她吧」藤川把大孩子的笑容收去，馀下朋友的关怀。「蓝泽的事，什么时候要跟晴子说？」小心翼翼地，藤川问道。
「多伦多很忙的」白石笑笑「我们先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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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爸爸寄给我们什么？」白石跟女儿舒适的靠在沙发上，家裡完全没有一点男人的痕迹。
「妈妈，为什么爸爸从来都不打电话或视讯给我们啊？雪奈说小遥阿姨没办法回家的时候都会打视讯电话给雪奈跟青野」小女孩换了姿势，躺在了母亲的腿上。
「你爸爸，是个不善表达的人。」白石轻轻的说，「一起看看爸爸寄来的书吧。晴子要不要念给妈妈听？」
「人，体，的，骨，骼」晴子小小嫩嫩的手指指着粗黑的标题，「人体的骨骼共有两百零六块，各有不同的用途」，「妈妈，那如果骨头断掉了怎么办呢？」
晴子扬起头，好奇的问着母亲。「那就是骨折喔」温柔的母亲回答。「那爸爸跟妈妈都会治好骨折的人吗？」
「当然喔，还有很多很多种问题爸爸都会处理喔，想听故事吗？」
「要！」小女孩弹跳起来，举起双手
「那妳先刷好牙，妈妈在房间等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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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小好奇哄睡了，家中只有书桌的小檯灯亮着。白石已经十分精熟与揣摩字迹，原先宽扁而方正的字随时都可以转换成带有稜角的甚至有些潦草的字体。
很久没有去看涓江女士了。这个週末如果带着多伦多的名产跟晴子去找她的话应该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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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白石值班，晴子自然而然就在藤川家过夜。在已经熄灯的屋子，只有晴子跟藤川医生坐在客厅，点着一盏昏暗的灯。
「藤川叔叔，我爸爸真的是医生吗？」藤川家的孩子早因幼儿园一天的活动跟晚上在公园的追赶跑跳碰而疲惫不开。只有晴子有着过人的体力，几乎可以跟经过急诊磨练的藤川相比。
「晴子怎么会这么想呢？」让小女孩坐在自己大腿上，藤川对于总喜欢问东问西这小娃儿简直跟自己小孩一样熟悉。不过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藤川倒是很意外。
「雪奈跟我说圣诞老公公是假的，没有人看过圣诞老公公。可是我也没有看过爸爸，会不会都是妈妈骗我的？」小女孩的双眼充满了泪水。
「你爸爸，是我看过最优秀的医生。呐，妳看」藤川努力地从相簿寻找他们四人组为数不多的合照。他挑了一张最好看的，是实习结束的那天，四人穿着制服在黄昏的直升机旁合照。
蓝泽的头髮被微微吹起，脸上散发着自信的神采，旁边站着的是青涩的白石，有着一股坚定的神色。
「还有还有，你看这篇报导。」是隧道事故的新闻，捕捉到他们五人跟三井医生从隧道走出的瞬间。
小女孩破涕为笑。「太好了。爸爸是我的Hero，我上次写信给他的时候，跟他说等我也变成医生的时候，一定也要跟他一样变成最厉害的医生。到时候我就可以去多伦多找他了。这样妈妈也会很开心吧，我们家三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女孩的神采再次飞扬。
「嗯，晴子该去睡觉囉」藤川把小女孩带回孩子们的房间。
遥坐在沙发上，向面有疲态的一男轻叹了口气。「六年了」
「嗯，六年了，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他？下礼拜天？」一男问着，女人去厨房倒了两杯茶。
「再等等吧，这礼拜天带孩子们去动物园吧。白石不是很久没有去了？」遥的细心总是不足着一男粗枝大叶的性格。
「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合照，藤川只感恍若隔世。从前一起跑的跑到，好像就这么理所当然到永远，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跟不上他们的脚步。
没想到大家却一个个离开了赛局啊。

感觉好虐啊

十二月的隆冬，天气却有种久违的清朗。
「晴子，出门要乖喔，好好玩吧」在藤川来接晴子的时候白石笑着挥手向女儿说再见。
「横峰，就麻烦你跟灰谷了」，已经独当一面的横峰露出了令人安心的微笑。放下重重一叠病例，惠露出在翔北久违的笑容。笑容并不是出于愉快，而是暂时脱离伪装的自由-- 自由，吗？
车一路开着，电台的声音包围着惠。在路的尽头已经可以看到波涛与岩岸了。她推开门，在最近的房子直直走上二楼。
兀自在靠窗的椅子坐下，她低头望着眼前的疤。如果是那双手，那双她目光总追寻着的那隻手，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处理的吧。
夺目的光彩和内在的孤独，她多想去替他分担一些过去的重量。没想到这样的他居然把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担子都交给了她。
她仍然不想直视他，虽然这样的习惯也伴着她六年了。生活的重量她勉强揹负得起，但她总包装着的谎言，拆开之时仍然如此不堪入目。
目光沿着凌乱的疮疤向上移，那俊俏的脸庞从不曾变过，六年的时光若是不曾感觉到，那也就等于不从有过吧。在命运夺走蓝泽的一切之后，独独时光放过了蓝泽。
咽了咽口水，语未出便先哽咽了。「耕作」，她的眼泪已经冲破了意志力组成的牆。「对不起还是没能笑着见你」。
「我拒绝了翔阳大学副教授的邀请」。她可以想像他会多麽希望她多陪陪晴子。「你知道孩子长大的多快吗」她还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话，爱的荒漠之中的他唯一想说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想要道歉了。对不起我没办法把你的那份一起活下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追上你的脚步，对不起我逃避了，对不起我在翔北的每个角落都看到你的影子。
你想知道吗，我在跑上直升机时有时还是会胸痛，但我知道你不会替我上直升机; 我在每一次开胸的时候都想到你跟黑田医师，好像还听到你的指示; 看着灰谷带着实习生，我总看到你刚从脑外科回来的那幕。
我看到你，在每个清晨的柔光，我把每个跑步的声音当作你; 在深夜的值班室，每个进来的人影都像你，都像着抱持着重重悲伤的你 ; 一个人的电梯，好像都等着你说些什麽。
没想到我还是跟初到翔北之时一样软弱没用啊，对不起。可是只有在翔北，我才能看到你。」
白石的声音渐渐变小。
「耕作....我好想你」。

「重要的人，失去两个就够了」by冴岛遥，2017
2040,春。
「为什么不填急救？」雪奈追着晴子出了教室。「为什么，我们不是从小就说好的，要一起去翔北，在第一线拯救病患吗？我这么努力地遵守承诺，对妳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要放弃？」个子娇小的雪奈想追上晴子的脚步。
「妈妈她，不能再失去我了。」晴子在教学楼顶的天臺趴在栏杆上。「重要的人，失去一个就够了」。
「什么？」雪奈看着总是远远跑在前头的挚友，总觉得越来越无法进入她的内心世界。
「爸爸。在二十三年前的地铁事故中，他就死了。雪奈，妳真的相信多伦多那一套吗？」晴子的眼眸裡没有恨，没有爱，只有淡淡的冷漠。
「不一定吧。说不定....」雪奈努力的想挤出一点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你想说其实没有死吧。没有死，又怎样呢？就算他现在出现，我除了惊讶他说谎的功力，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情绪了吧」晴子望着无限远方的天际。手指搓揉着选择科室的志愿书。脑外科，晴子秀丽的字写着。
「真相是什么，真的重要吗？比起招致不幸的真相，善意的谎言岂非更佳？我宁愿，这样相信着」她说。
「雪奈，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急救科」
同时的翔北，白石正把自己的物品装箱。二十年如一日，实习生一代代的换着，来来去去中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个身影。如魅影一般地，在孤独之时袭来。
高高挂起的飞行证书裡，唯独缺了一张。正放在白石惠的抽屉裡。「没能等到你回来」。她悄悄地把那一张和其他医生的一起挂在牆上，就如它理所当然的如此。
她纤细而修长的手指，轻抚过那个名字，是这双手握过黑田医生的鲜血，是这双手缝过绯山医生的伤口，是这双手治疗过无数的伤痛，撑起了翔北的急救部，更提携了无数的实习生。
也是这双手写了辞呈。这双手在痛苦的呼吸声中，签下了DNR。
放弃急救。之于你，之于我。
在现场坚持的CPR，翔北长达十六小时的接力手术，还有之后开始计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还没有放弃。
放弃急救，在二十三年后的今天才痛下了决心。
end

这个不吉利的脑洞就此结束了。
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对于藤川跟遥的家庭描写，确实是我所希望的。觉得从遥第九集拉住了藤川，希望他不要跟蓝泽下去现场，还有藤川本身的个性，就觉得他最后会离开翔北。藤川是个好医生，有着很强的责任心和视病如亲的态度，但是跟蓝白红三人相比能力却远远不及。所以才觉得或许比起大学医院，在自己的家裡开一间诊所，藤川这几年磨练出的技术必定是绰绰有馀且备受尊敬的。他会以他的方式帮助很多人。而他是一个有很多爱的人，能够很好地爱人，或许也跟他母亲的身教的缘故的吧。他的爱能够陪伴遥与孩子们，迎向或许不是最杰出，但是必定很幸福的未来。
至于这篇白石的性格描写确实不多。毕竟只是一时冲动下的脑洞，所以文章的架构有些不太平衡。但是白石隐忍的性格连带地影响到了晴子。白石很努力的在爱着晴子，但是对于自己也难以面对的真相，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就像蓝泽在事故前也没把最重要的话说出口，就像晴子与没有将自己猜测的真相问过白石。白石揽的担子很重，但她坚持要自己背负，我想，多多少少除了本身的坚强，也瘦了蓝泽很深的影响吧。
总之，希望第十集出来可以有个好的结局。

这篇脑洞是来自重看第九集第十集以及那个很骗的预告之后衍生的一些脑洞。
如果真的如预告所呈现，受伤的是蓝泽的话，一点小小的想像。

在事发的当下，除了保护身旁的人，他并没有第二个想法，时间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在蹲下掩护之后，他感受到土块与石块掉落在身上的重量。他明瞭的，这是死与生的界线，或许，一切都会结束在这一天。
依然警醒着，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雪村」他出了声确认，也在评估着自己获救的可能性。
除了在隧道迴盪地回应，没有任何回应。蓝泽的心凉了半截。他挣扎着想用唯一自由的右手去勾取对讲机，却一不小心把它推得更远。他听得到白石一次次地喊着他的名字，却始终按不到通话钮。
被崩塌的石块压住，蓝泽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伤得有多重。身体的伤势大概不至于致命--如果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援的话，头部受到的重击才是真正令他担心的。
他努力维持着意识地清醒。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腿部的伤口开始肿胀。他暗暗祈祷不要发生挤压症候群，虽然他了解奇蹟并不是依靠意念的控制便可发生的。
多伦多，脑外，急救，这些选择就现在是如此遥远，又如此虚无。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既然他很可能就已经走到终点了。 那些救过的患者，都去哪儿了呢？自己的存在，应该有赋予他们一些意义吧。
「蓝泽医生不管去哪裡，都一定会竭尽心力的救人」这句话的存在，或许就对他来说是最大的肯定了吧。
到了尽头，还是没有跟她说过心中的那些话。将死之人的告白，应该没有比这个更心痛的枷锁吧。看来这些话将要和他一起深埋在名为过去的坟裡吧。
远方有了手电筒的光。蓝泽感觉到要保持清醒愈加困难，他勉强地张开眼睛，视力逐渐模煳，但是他可以感觉到他熟悉的伙伴们正在接近当中。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个脚步都是希望的泡沫，眼看就要可以拯救自己了，却又好像遥远而缓慢的永远无法碰触。

「雪村在下面」他努力地强迫自己说出了这句话。他已经无法辨识眼前的面孔是谁，疼痛也对他来说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他只想要这样昏昏睡去。
一个女生的声音煳煳地冲击着他的耳膜。他不知道是谁，软软的，像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白石，谢谢妳，所有的事情」他低语，总觉虽然在这时候退出赛局心总有不甘，至少不用把这小小的亏欠累积到最后。不是喜欢，只是由衷的感谢，这是他能够给白石的。
思绪变的跳跃而溷乱，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扭曲变形，色调变得偏红，所有的影像都带有或深或浅的红。一双手握着他的手，这个他知道。
他轻轻地握了一下，证明他某种程度上还是跟他们在一起。
「还要再几分钟可以搬起石块？」救护队问着「快了，再三分钟」工程人员同样着急的回答。
「出现胆妄症状」，「可能是脑部受伤，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刚刚从死裡逃过一劫的绯山判断说道
「新海医生的邀约...不要去了。」蓝泽小小声的嗫嚅。「白石，你有在听吗？」，「我说不要去了」
「等一下注意挤压症候群，准备输液，葡萄糖，碳酸钠合併胰岛素」绯山跟冴岛说。
蓝泽表现出了一些怒气，「白石，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却没有聚焦在身旁任何人。「你说我要去多伦多了？谁跟你说的，我要走了你就完全无视我了？」
「可以准备搬离石块了！」工程人员宣佈。
「心室颤动！」绯山判断「冴岛，去颤器」。
「心跳回復了」鬆了一口气，「准备搬运，搭最后一班直升机」
在黄昏的直升机上，绯山和处理好行政的白石一同坐着，心中的担忧不需言语变相互了解「34岁男性，头部撞击，曾受强力挤压，意识紊乱」
「白石，你有答案了吧？」蓝泽恍惚地问着。
「怎么了？」，白石急忙拉开直升机的耳罩。
「奶奶，下礼拜喔。不要忘记了，下礼拜就是我跟惠的婚礼喔。你一定要来喔」蓝泽的眼眶泛着泪水。
白石努力地用专业的医学诊断来说明一切，而这也确实合理。他受伤了，尤其有头部外伤，意识显然十分模煳，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受伤罢了。
强迫自己维持专业，她说「蓝泽医生，再两分钟就到翔北了」。
蓝泽再度昏过去。
直到两天后，他张开眼睛，看到白石在自己的旁边，才确信自己获救了。「白石，雪村呢？」
「雪村护士只有轻微的受伤，目前在普通病房疗养中」白石回答，但他伤重时的呓语仍然在她脑子裡徘徊不去。
「谢谢妳」蓝泽决定在还有机会之时将十载的感谢真挚地向白石表达。至于，剩下事情的来日方长，他如此告诉自己。
白石真诚的笑了笑，他却看得到她眼中飘忽的一丝小小的失望。他难得在她眼裡看到这样的失落，尤其是她已经深深地陷入愧疚之时。
为什么呢？
白石也犹豫了起来。好像偷翻了朋友的日记的小孩一样，她知道他要说的不只是这些，他最压抑的那些，在那天，都零零碎碎地被她拾起，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