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29
孔吉锁着眉头从卧室退了出来。
“他怎么样?”Kay两眼血红地冲过来紧紧抓着孔吉的双臂,“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不过……你说的那些症状的确很奇怪,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得把他的血液样本带回去研究一下,可能如你和Giraffe所说,是因为他在南美中了某种毒。你先不要太担心,如果真是中毒的话,没有什么是解不了的。”
众人微微送了口气。马五有很多话要问秀贤,很多压抑了二十几年的感情,在看到那块手表的那一刻,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迸发出来。他把当年的事告诉了所有人,包括那三块手表。
“那……那李秀贤就是李东洙的儿子?”马五看着Kay,激动地问道。
“没错。”
“……”马五感到一阵头晕。自己刚才对那个孩子说了什么?他的父母?他的父亲就是自己亲手炸死的!马五突然想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
秀贤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看见了Kay和马五关切的眼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心开始隐隐作痛。
“秀贤!”马五欣喜的表情令秀贤感到一阵迷惑,看向站在一旁表情柔和的Kay。
马五神情复杂地看着秀贤,不知该如何告诉这个孩子当年的一切,也怕再次伤到这个孩子。秀贤突然明白过来,缓缓做起来,直直看着马五,良久,开口道:“我刚进国情局的时候,就调查了我爸爸当年的事。在爸爸车里装炸弹的是你和Neo,我早就知道了,伯父。”秀贤平静地看着马五。
“你……你早就知道了?”Kay和马五惊诧地望着秀贤,Kay突然有种比心痛更绵长的感觉。他早就知道是自己的父亲杀了他爸爸,却还是选择和自己在一起,李秀贤,你到底还藏着什么压抑着什么?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有负担地和他在一起?李秀贤……你太傻了……
Kay紧紧拥住床上的人,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放开他!
马五看着两个孩子,微微叹了口气,慢慢退出了房间。秀贤的性格和东洙太像了,自己怎么才看出来呢?罢了……先随他们去吧,也许将来孩子们想通了自然看淡这份感情。马五这样想着,离开了别墅,不过他的这个想法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屋里的两个人,早已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了。
那之后,这个别墅的访客突然变多了。兄弟们隔三岔五的串门成了家常便饭,Kay不得不一一警告他们,不许“扰民”,否则,哼哼,问问你们二哥会是什么下场。于是除了孔吉之外,那些本来积极往来的弟弟们就老实安分了不少。
在连续低烧了近一个月后,秀贤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身体也渐渐开始好转。Kay和秀贤也不再紧张兮兮。不过孔吉每次来检查完秀贤的身体,眉头却是一次紧过一次。这天例行检查完身体后,孔吉悄悄拉着Kay去了书房。
“变异?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清楚。秀贤体内的染色体在这一个月内被一种奇怪的病毒侵蚀变异,这也是造成他低烧的原因。现在这个变异过程已经完成,但是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可能会因为染色体的变异而发生结构变化……”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的细胞、骨骼、血液、肌肉、器官等等都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突变。”孔吉如实道。
Kay觉得这话听着令他有很不好的预感。“突变?结果是……”
“结果有无限种可能。也许是多了或少了个器官,也许是骨骼变形,也许是肌肉萎缩,或者是……细胞病变,很有可能是……癌细胞。”
Kay听着孔吉的叙述竟越来越害怕听下去,听到最后那个字时,只觉脑子“嗡”地一声,像被雷电击中一般。孔吉看着Kay的样子,立刻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而且也有可能是好的突变。我想我还是去一次中国,找老师和师兄一起研究一下,你别太担心。”
不过Kay却觉得那后面的话完全是处于安慰。那天晚上,Kay做了个梦,梦见秀贤躺在自己身边,突然痛苦地尖叫起来,然后四肢开始分裂,变成了6条腿,屁股后面还长了一条尾巴,最后他越变越大越变越大,“嘭”地一声消失了。Kay被这个可怕诡异的梦吓醒,下意识地往身旁摸了摸,发现空无一物,心中猛地一凉,在听到厕所的冲水声后,长长出了口气。
“我吵到你了?”秀贤回来时发现Kay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Kay却突然一把抱住他,“答应我,别离开我。”秀贤一愣,随即拍着Kay的背,“说什么傻话呢……”而Kay只是把它搂得更紧了。
那晚之后,秀贤觉得Kay似乎变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孔吉倒是把Kay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大哥看着秀贤的眼神中,那份迷恋越发的深沉了。怀着隐隐的不安,孔吉带着秀贤的血液样本去了中国。
在身体恢复后近一个月的某天,Kay和Giraffe去了青帮处理积压的事务。秀贤给哲武放了一天假,决定自己下一次厨。虽然以前在家一直是吃养母烧的菜,但秀贤的手艺却是家里公认最棒的。虽然之前也小试牛刀了几把,但这次秀贤决定该给Kay大展身手一番了。在厨房忙乎了一下午后,终于把最后一个砂锅放到了燃气灶上,开着小火慢慢熬,正好能在Kay回来时开饭。收拾完厨房,秀贤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杂志。一阵细密的隐痛自腹间袭来,然后迅速褪去,接着又是一阵,再次褪去。反反复复了几次之后,隐痛慢慢加剧。秀贤放下杂志,起身想去厕所,却在站起身的那一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下体流出……
Kay和Giraffe回来时,屋子里飘满了食物的香味。
“哟!哲武的手艺好像进步了嘛。”Kay笑着对Giraffe说到。来到餐厅时,却看见秀贤在厨房忙活。
“哦!你们回来啦,马上开饭!快去洗手,尝尝看我的手艺!”秀贤笑着对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说到。
“这些……这些全是你做的?”
“恩!”秀贤得意地点了点头,满意地看见两个男人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Kay后来回忆说,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亲口尝到了幸福的味道,也是最难忘的一次,那种滋味是除了秀贤之外,任何人都烧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