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绝技 封御猫
为了掩饰窘迫,我匆忙的问了问家乡籍贯,他一一作答,声音悦耳动听,言辞不卑不亢,甚是明晰。我命人拿了他的剑让他舞。他领了旨接过剑起身,将袍襟略为掖了一掖,起手做了个开门式,只见光闪闪,冷森森,一缕银光翻腾上下。起初时身随剑转,还可以注目留神;到后来竟使人眼花缭乱。其中的削砍劈剁,勾挑拨刺,无一不精。合朝文武以及丹墀之下众人,无不看得目瞪口呆暗暗喝采。我也不由的佩服,起初看他模样,还以为是个江湖中有凭借世家名声和皮囊得了个名罢了,对他本领没报太大期待。却不想他真不愧“南侠”二字。他招招用意,处处留心,将剑舞完,仍是怀中抱月的架式收住,面不改色、气息平稳的回到朝上下跪复旨。
我不由的对着包黑炭由衷的赞叹:“真好剑法!怪不得包爱卿夸奖,他的袖箭又如何试法?”
包公奏道:“展昭曾言,夜间能打灭香头之火。如今白昼,只好用较射的木牌,上面糊上白纸,圣上随意点上三个朱点,试他的袖箭。不知圣意若何?”
虽然我现在承认展昭剑法的确了得,但是能用袖箭打灭香头?我还是不相信,于是准了包拯的所请。
谁知包公早已吩咐预备下了,执事人员将木牌拿来给我验看,木牌上面糊定白纸,上面连个黑星皱纹都没有。我提起朱笔,随意点了三个大点。因袖箭乃自己炼就的步数远近,与别人的兵刃不同,就吩咐把牌子给展昭送过去,至于摆放到哪里就由展昭做主吧。
展昭真是个伶俐的人儿,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随执事人员下了丹墀,斜行约二三十步远近,他大概是估量着走到我能看见的地方,叫人把木牌立稳。吩咐左右闲杂人员退后,看准红点,翻身竟奔耀武楼而来。约莫跑了有二十步,只见他将左手一扬,右手便递将出去,只听木牌上拍的一声;他便立住脚,正对了木牌,又是一扬手,只听那边木牌上又是一声拍;展爷此时却改了一个卧虎势,将腰一躬,脖项一扭,从胳肢窝内将右手往外一推。只听得拍的一声,将木牌打的乱晃。展昭一伏身,来到丹墀之下,抬头仰望我的方向,他气息依旧平稳,这是白净的面上稍稍透出红晕,一湖春水般的眼中满是自信。让我又看得心神荡漾。
此时己有人将木牌拿来,让我验看。见三枝八寸长短的袖箭,竟然全都钉在朱红点上,惟有末一枝已将木牌钉透。
我看了震惊无比,那看着美得魅人心神的人竟然如此了得,由衷叹道:“真绝技也!”
一旁立着的包拯又奏:“启禀圣上,展昭第三技乃纵跃法,非登高不可,须脱去长衣方能灵便。就叫他上对面五间高阁,圣上可以登楼一望,看的始能真切。”
这人还有轻身的绝技?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让我如何惊艳!于是我起身登上扶梯,便命人传所有大臣随我登楼,其他人在楼下。包拯领头慢慢登了高楼。我坐在靠着栏杆的地方,其他人站立在我的左右。
展昭此时已将袍服脱却,扎缚停当,修长的身形站立当场,加的英姿勃发。开封府的赵虎不知从何处暖了一杯酒来,对着展昭说道:“大哥且饮一杯助助兴,提提气。”展昭谢过了赵虎接过一饮而尽。赵虎还要斟时,却见展昭已走出数步到了阁下。只见他在平地上鹭伏鹤行,徘徊了几步。忽然身体一缩,腰背一躬,嗖的一声,犹如云中飞燕一般,轻轻落在高阁之上。
展昭走到高阁柱下,双手将柱一搂,身体一飘,两腿一飞,嗤、嗤、嗤、嗤顺柱倒爬而上。到了柁头,用左手把住,左腿盘在柱上,将纤腰一挺,右手一扬,作了个探海势。
我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得连声赞“好”。群臣以及楼下人等无不喝采。又见他右手抓住椽头,滴溜溜身体一转。见状,我竟不由站立起来,吓出一身薄汗。他却转过左手,找着椽头,脚尖几登定檀方,上面两手倒把,下面两脚拢步,由东边串到西边,由西边又串到东边。串来串去,串到中间,忽然把双脚一拳,用了个卷身势往上一翻,脚跟登定瓦陇,平平的将身子翻上房去。
看及此处,我不由失声道:“这哪里是个人,分明是朕的御猫一般。”
我话音刚落,却听得身旁一道声音传来:“微臣替那展昭谢我主隆恩了!”只见包拯不知何时已经下跪谢恩了。
我不由皱眉,心中不知这包黑炭又在玩什么花样。
或许是这包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又大声说道:“我主隆恩,钦赐展昭‘御猫’,展昭还不快来领旨谢恩!”
原来是这包黑炭要替这展昭讨封赏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立刻传旨册封展昭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在开封府供职,并定期到宫中轮值。
或许是展昭刚才一番的折腾,又或许是赵虎的酒劲上到了脸上。当展昭来领旨谢恩的时候,只见他双颊绯红,可桃花眼中带着几分没落。
展昭,你是舍不得离开江湖进入庙堂吗?但是,朕就是任性的想把你留在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