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布莱克听见被强行中断的手机铃,对索兰特打了个手势。
索兰特将手里的枪支插进衣兜里,空出手。她低下头,一粒一粒将衣襟上的绳编扣结系紧。布莱克深吸一口气,右手食指勾拉住扳机,另一手从小腿与长靴筒内侧的空隙里抽出一把短小的刺刀,紧握着冰冷的刀柄横在身前,一步步向着瘫在座椅上的艾文逼近。
就在他们之间有大约五十厘米距离的时候,布莱克的枪口迅速瞄准艾文的头部,没有犹豫地扣动致命的扳机。一秒之后,滚烫的子弹将会结束艾文的身体。冰冷的仇恨将会结束艾文的灵魂。
可是布莱克被吝啬地剥夺了这一秒钟。
突然之间,手枪之下平举的手腕被凶恶的力道狠狠一撞,枪口自然往上抬高,驾着火花的死神从枪膛里冲出来,却被斜上的角度送进天花板而不是人的颅骨。艾文从座椅上一跃而起,一个高位鞭腿踢开了布莱克的枪口,趁着艾文的左腿伸在半空中还没收回去,布莱克手里的刺刀残忍而迅速地甩飞出去,同时用力钳住艾文的脚踝,朝着自己的方向不要命地猛拽。
艾文的动作被对方控制,视力的缺陷让他只能看见腰前隐约闪过一道银亮的弧,但是细微的破风声让他意识到被开膛破肚的危机。伸手极快地,硬是接下了刀子。手掌上的皮肉被利器切割开,喷溅出鲜血,但是艾文顾不了那么多,因为布莱克顷刻之间已重新调整好了枪口的朝向,又一次扣下了扳机。
艾文飞快地旋转腰肢,单腿直立的重心不稳,艾文很顺畅地把自己摔翻在地上,子弹从头顶掠过,留下烧灼的焦痕。布莱克没来得及放手,也被拽倒,半跪在过道的地毯上。
欧比组织的人听见车厢里激烈的打斗声,无不惊讶地站起来,跑向车厢的后门观战。雷伊顺手抄起自己还泡着好茶的青花瓷茶杯,发狠地抡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的后脑勺。咔嚓一声脆响,易碎的陶瓷在那人的后脑勺上炸裂开来,里面一百摄氏度的茶水披头浇上,混合着尖利的碎片灌进他的衣领。
“嗷……”那人抱住头倒在地上,另外三个人回过脸,大惊失色地连忙抄家伙。雷伊一手利落地把枪上膛,另一手顺便就把盖亚喝剩的啤酒瓶子甩过去,与此同时,站在后门的索兰特也端起了枪支,接连开枪。一时间,车厢里只能听见砰砰的枪响。
两个敌人应声倒下,车厢的墙壁喷上了斑驳的血迹,剩下的那个人迅速猫腰躲到座椅后面,紧握武器恐惧地看着自己身侧的木头座椅被火药和金属凿出弹孔。索兰特站在铁门之外,飞快地替换弹夹。那个人已经开始反击,枪口从座椅后面伸出来,朝着雷伊的大致方位胡乱开枪。雷伊蹲在两排座椅之间的空隙里,身体紧贴住车厢墙壁,耐心地等待着时机。
车厢的前门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明显是被这里的枪战吸引过来的。雷伊不由得屏息。必须匀出精力面对另一侧的敌人了,可是面前的亡命之徒还在做着危险的挣扎。不等雷伊有进一步行动,前门处的两声枪响已随着空气传播开来。紧接着,便是人体接连倒地的闷响与垂死的痛呼。雷伊马上想起来,神枪手缪斯就坐在前一节车厢。
下一秒,后门的索兰特闯进来,从她所站立的极佳角度击毙了最后一个敌人。
雷伊扶着座椅站起来,一抬眼,面前秀色可餐的龙族姑娘正巧笑倩兮:“Hello, it is a great honor to meet you.”
您好,很荣幸认识您。